作者:旺旺兔兔
沈烟没说话,反腿一脚,给他踹下了床,滚吧你!
……
月底,当天早上四点多,沈烟和薄御白去了郊外拍婚纱照。
天公作美,日出前和日出时的景色都格外漂亮,约莫四个小时后,一组照片拍完,沈烟步伐欢快的去看照片,婚纱的裙摆很长,一层层拖在地上,薄御白生怕她被绊倒,紧张的追在后面为她提裙摆。
远处,江钧拿着一杯咖啡,看着如此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场面,他忍不住的对着身边的京九感叹:“要是当年没有乔莺莺从中作怪,老板和沈小姐也不至于走那么多弯路。”
提起乔莺莺,京九就忍不住的皱眉:“那女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到现在还没踪迹,留着迟早是个隐患。”
江钧:“人确定是谁了吗?”
“嗯,”京九:“叫齐霆,沈小姐绑架就是这个男人做的。背后不知道是谁再给他撑着,老板动了很多人脉,都没寻到。”
江钧:“只要把乔莺莺捏在手里,想抓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京九:“可齐霆晚出现一天,乔莺莺就得多留国内一天。老板这步棋走的太险了,真怕临时出什么岔子。”
江钧:“乔莺莺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那是苍蝇都飞不出的地方,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说着,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眼,是许莲打来的,这个名字让江钧心一个咯噔。
再三犹豫,江钧放在耳边接听,许莲一嗓子喊出来,“薄御白呢!”
薄御白就是怕被打扰,所以把手机给关机了。
江钧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许莲急急道:“赶紧的让薄御白来回来,老爷子不行了!”
江钧脑子嗡嗡的,“什,什么?”
许莲强调:“老爷子刚被送去市中心医院抢救,快点让薄御白过来见最后一面!”
……
“这张好看,这张也好看。”沈烟手指在摄像机的屏幕上来回滑动着,“御白,你觉得我们要哪张?”
“你都喜欢就都留着。”薄御白捏着吸管为了她一口水,眉眼温柔的望着她,“烟烟,已经十点了,按照说好的我们是不是该去民政局了?”
第119章 水落石出
薄御白知道沈烟在拖领证时间,沈烟也知道男人一直在忍让她的磨蹭。
距离那张纸条送到她手里,已经过去八天了,背后的人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兴许当时只是有心人的挑拨离间。
沈烟把相机还给了旁边的摄像老师,双手挽住薄御白的手臂,笑容璀璨的道:“我去把婚纱换下来,我们就出发。”
薄御白见她终于松了口,喜上眉梢的点头:“好,我等你。”
这时,江钧从远处匆匆跑来,“老板,不好了老爷子他……”
他话说了一半,男人眼神锐利的扫向他,示意让他闭嘴,江钧也知道今天的日子对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但相比较起来,他觉得去见老爷子最后一面更要紧!
“老爷子突发疾病被送去了市中心的医院,老板,您母亲让您立刻过去见最后一面。”
薄御白呼吸滞住,眼前的视线变暗,好像是被人一下子推下了深渊,有种眩晕的失重感。
沈烟趔趔趄趄的拉住男人,凝神道:“御白,我们先去医院看爷爷吧!快走——”
去医院的路上,京九开车。
江钧在副驾驶,时不时的扭头往后瞥一眼,他可能要丢工作了。
但等老板跟沈小姐领完证再告诉,薄家的家主,就未必是薄御白了。比起权势,女人的话……理应该往后靠靠,不是吗?
沈烟坐立不安的抓着男人,她的记忆里,薄爷爷身体非常健朗,并且每个月都有家庭医生给薄爷爷按做检查,调理身体,怎么能突发疾病,不行了呢?
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冰凉的手被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包裹住。
沈烟抬头看薄御白,男人深邃的眼里流动着伤情的浮光,看起来像是受伤的小动物,沈烟吸了下鼻子,倾身过去,用额头抵住男人的额头,无声的安慰——没事的,她在的,一直在。
沈烟根本不懂,薄御白所难受的,不止是薄敬安的突发意外,还有她和他近来平静的日子,要到此终止了,这种感觉,好比万箭穿心。
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了医院门诊部的门口。
俩人下车,沈烟跑在前面,裙摆铺在台阶上,走路很不方便,她用鞋跟提了下裙摆,悉数挂在手臂上,跑的途中,头上的头纱掉了,她也没注意到。
薄御白弯身去捡,但被一辆推着病人的推车辗过,洁白的头纱被卷进了车轮,薄御白闭了闭眼,蜷着指尖收回了手。
病房里。
其他人要么是眼含泪光,要么是表情沉重,只有许莲跪在床边嚎啕大哭,看着孝心极了。
薄御白稳步走到医生跟前,问:“我爷爷他人怎么样?”
医生双手交握在小腹,听到薄御白的话,抬手把眼睛摘了,叹息摇头。
躺在病床上的薄敬安一直是闭着眼的,听到薄御白的声音,他掀起眼皮,机械的侧目,薄御白注意到,立刻拉上沈烟的手走了过去,跪在床边,低声道:“爷爷。我们来了。”
沈烟看到薄敬安比她记忆力苍老了那么多,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薄爷爷……”
薄敬安鼻子上插着管,面色苍白,脸颊凹陷,眼底乌黑,看着是马上就要不行了。
他耷拉着眼皮,唇瓣上下动了好几下,才艰难发出声音:“烟,烟烟……”
沈烟膝盖蹭着地面,俯身向前抓住了薄敬安苍老的手,“我在,薄爷爷我在。”
薄敬安反握住沈烟的手,看了看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又看了看薄御白手上的同款婚戒,认可的点了点头,“日后,要好……好好的过…日子,烟烟,薄爷爷对…不起…你。”
喉咙酸涩难忍,沈烟说不出话,一个劲儿的哽咽摇头。
“御,白……”
薄御白伸出手,“爷爷。”
薄敬安眼角湿润了几分,明显是有很多话要说,他把沈烟的手放到薄御白的手心里,喘息着说:“你命苦,摊上……以后,要多考虑自己,别…犯傻,好好珍惜……”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床头的仪器接连的发出声音,带动的整个病房的气氛都开紧迫了起来。
“爷爷!”
“薄爷爷!”
“爸!”
几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但最终没留住薄敬安,所有仪器的数据清零,声音也逐渐消失。
医生颔首:“各位,请节哀。”
几个护士进来给薄敬安身上摘仪器,然后盖上白布,推出病房。
家属跟着出去,不过一趟电梯并不能乘下这么多人,沈烟留步在外,薄淮也没进去,等着电梯门关上,沈烟攥着衣领,撑不住的靠住墙壁痛哭,她从小没有爷爷的陪伴,一直都是薄爷爷在充当着她亲爷爷的角色。
知道她喜欢薄御白,不管薄御白的亲妈赞不赞成婚事,薄爷爷都力排众议的帮着她。
她还没来得及在他身边尽一天的孝心……
这时,一串佛珠映入眼帘,沈烟抬眸看向薄淮,吸了吸鼻子,慢半拍的伸手接过男人递给她的手帕,“谢谢伯父。”
“纸条你应该看到了吧。”
“……”
沈烟惊愕的瞪大眼睛,体内的血液迅速倒流,头皮发麻的她,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给她送纸条的,居然是薄御白的亲生父亲?!
第120章 不会欺骗她
沈烟看着男人,缓缓的直起身子,流转的美眸中带着提防,“伯父, 我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薄淮在薄家属于透明人的存在,因为薄爷爷他觉得薄淮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薄御白一出生,就被赋予了众望。
一直的,集团的事要么是薄敬安亲自出面,要么是薄御白主持大局。
薄淮本人也没什么野心,始终是吃斋念佛,远离着名利场。
但现在,沈烟觉得薄淮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当林中的王一没,便是他出来猎杀的时机。
沈烟已经没了伤感,面色沉静,声音平稳,与薄淮站在一起,丝毫不落任何的下风。
薄淮长辈似的关怀口气问:“你最近有和你父母弟弟联系吗?”
沈烟浅笑:“您想说什么吗?”
薄淮很为难的样子道:“我怕我说了,以你现在的情况会受不住接连的打击,所以还是纸条上的那句话,别信御白跟你说的任何话。你可以找个时间,翻翻他的书房,里面或许会有你出狱后一直都想要拿到的东西。”
沈烟怔了下,“出狱?”
她出什么狱?她从来都没做过犯罪的事情啊!
薄淮:“言尽于此,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
他转身的离开,独留沈烟一个人在原地晕头转向。
……
傍晚,沈烟被薄御白送回西郊别墅,他揉了揉她脑袋,嗓音低哑的道:“今晚我要去医院守夜,明日早上六点,会送爷爷去殡仪馆火化,你就别跟着折腾了,等后天的葬礼再出席。好不好?”
沈烟看着他,眼神发空的没立刻应答。
“烟烟,怎么了?”薄御白紧张地拉起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冰,还有脸色也惨白惨白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对她这么好,怎么能是骗她的呢?沈烟握住他,眼眶泛红的道:“你会一辈子都对我好的,不会欺骗我,对吧?”
“当然了。烟烟,是今天谁和你说了些什么吗?”他在医院忙着薄敬安的后事,没太在意沈烟,不知道薄屹尧有没有见缝插针的在沈烟面前说些不该说的话。
沈烟张了下嘴,有一秒钟的冲动想告诉他纸条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她下意识的转了话音:“没有,我就是没从薄爷爷去世的事缓过来,御白,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害怕……”
“别怕。我在,一直都在。”薄御白把她搂入怀中,手心的温度熨帖着她后背,让她发冷的身体,一点点回暖。
沈烟回抱住他,闭着眼,放松下神经,而后,推开他,道:“好了,你去忙吧,我没事。”
“想我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薄御白不放心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