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上树
这话一出,一窝哄笑声。
笑声猥琐下流,连带着那几个男生的眼神也像毒蛇的吐信子一样,恶心至极。
“陆鹤野就是个怂蛋,要我是他的话,就算是赢得不光彩,我也不会跑,只会——”
迎面快速砸过来一个帆布包,重重地兜头而落,讲话人的头也被稳稳当当地包裹住。
夏弥紧紧盯着那几个人,“你们有证据吗?你们现在的话属于造谣,我完全可以起诉你们。”
她的话铿锵有力,但完全没震慑住那几个畜生。
被帆布包砸到头的男生把包拿下,重重地摔在一边,走上前,冲着夏弥恼火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
这话讲完后,他顺势扬起手,作势要给夏弥一个耳光。
电石火花之间,夏弥紧闭双眼,连躲都忘了。
随后,这人的手臂便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
力道过大,弄得那男生吱哇乱叫。
同时,夏弥的心也被紧紧捏了起来。
是陆鹤野吗?
她瞬间睁开双眼,偏头看过去。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悬着的心死了。
那一刻的感觉,像是在零下的气温中,头顶被浇了一桶冰水一般。
因为来的人不是陆鹤野。
尤瓷及时赶到,挽住夏弥手臂,牵着她后退几步,安慰道:“没被伤到吧?”
夏弥摇摇头,轻声道谢。
捏住那个男生手臂的人是俞彭烈,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睨了面前的人一眼,“何博,你胆子现在挺大啊。”
何博疼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哪还有之前在夏弥面前的那个嚣张样子:“没,彭列,我错了,那不是论坛上都在说陆鹤野赢得不对吗?”
俞彭烈冷哼道:“刚刚我听见得可不是这种话。”
他手下微微使了些力道,“有人说他是怂蛋,说他赢得不光彩,说他在赛道上动了手脚。”
何博疼得简直要晕过去,“没,真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
和何博同行的几个男生早在俞彭烈出现的时候便跑了,哪还有影子。
“可我分明就看到了你一个人,何博,你那些所谓的好兄弟呢?”
即便他是同班同学,俞彭烈也半点都不留情面。
毕竟这人造谣在先。
何博一听这话,恼怒的同时后悔不已,急忙道歉:“我错了,彭列,看在咱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上,放过我吧。”
尤瓷站在一旁,冷笑道:“放过你?可刚刚我们如果不出现的话,你会放过夏弥吗?如果夏弥不打断你的话,你会停止对陆鹤野的造谣吗?刚刚你的样子我都录了下来,去警察局解释吧。”
何博最后被带去了警。局,这件事情被人发到了论坛上,原本在论坛上唱衰陆鹤野的趋势也渐渐消失,但还是有一部分人不信陆鹤野,继续造谣。
从警局录完口供出来,已经是当天傍晚了。
冬天日落早,天黑得快,夏弥被尤瓷搀着,尤瓷一直在安慰她。
夏弥从俞彭烈的口中已经得知陆鹤野没有受伤,更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她走上前,喊住俞彭烈,问道:“所以他现在在哪儿,连我也不能说是吗?”
俞彭烈愣住,但没吭声。
夏弥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渐渐黯淡。
确实,她什么也算不上,而且也是她提分开在先。
陆鹤野不想见她也是人之常情。
可心里为什么那么难受呢?
俞彭烈开了辆车把夏弥送回去,尤瓷一路上都陪着她坐在后座,她心思细腻,知道两人虽然分开了,但她相信夏弥是有苦衷的。
“弥弥,你别多想了,陆鹤野不可能不回北京,北京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夏弥点点头,没有开口讲话的欲。望。
明知道尤瓷讲得话再客观不过了,但她心里那股酸涩始终萦绕着,散不开。
下车后,夏弥没让尤瓷送她回宿舍,这一天已经够麻烦他们两个了,不能这样不懂事。
最后,她独自一人回了宿舍。
冬风凛冽刺骨,经过操场的时候还能听到空灵的歌声。
/告诉我/
/你不是真的离开我/
今天被那几个男生侮辱的时候她没哭,差点被扇耳光的时候她没哭。
但现在,也不知道这句歌词戳中她哪根神经,让她的泪腺激发出作用。
/告诉我/
/你不是真的离开我/
/你也不愿这样的夜里/
/把难过留给我/
……
主动提分开的人是她。
现在想知道他在哪儿的人是她。
矛盾至极的人也是她。
第31章
“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
——sun shouer.
回到宿舍后, 夏弥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表面看起来好像她丝毫都没有被陆鹤野的失踪影响到一样。
但实际上, 只有她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一种怎么样的状态。
宿舍灯在凌晨十二点准时熄灭。
夏弥小腹隐隐作痛, 她准备下床吃药。
往日的止痛药明明毫无苦味,不知为何今天的药片极其苦涩。
黏在喉咙无论灌多少水,它始终都黏在那儿,上不来下不去。
直到糖衣渐渐融化, 只剩下万般苦涩的内里。
她坐在椅子上,呼出几口气,又猛地灌了水,结果还是苦涩无比。
安静的宿舍内忽然传来几道抽泣声, 仔细听才能听到。
许倾倾当时还没睡, 正挑灯看言情小说, 听到这声音,精神顿时来了。
撩开床帘往下看,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夏弥,她正埋着头, 盯着一杯水发呆。
而抽泣声也是在她那儿传来的。
这直接把许倾倾吓懵了,她下了床, 走到夏弥身边, 轻声问:“弥弥, 你怎么了?”
深夜让夏弥有了倾诉的欲。望,她声音带了浓重的哭腔,话说得磕磕绊绊。
“倾倾, 其实,我前不久给陆鹤野提了分开。”
许倾倾也能猜到, 她抽了几张纸巾,轻柔地给夏弥拭去泪珠,“然后呢。”
夏弥鼻子一酸,被人安慰得更想哭了,“我后悔了,倾倾,我好想他,可是他好像不想见我。”
许倾倾坐在她身边,轻轻帮她顺气,安静地听她讲。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高三那年,陆鹤野转学到了我所在的高中,和我同班了一段时间。但我高中的时候因为过敏吃了许多含有激素的药物,所以身材浮肿,和现在差别很大。因为这样,陆鹤野应该才没认出我来,而且我在高中属于小透明,经常被人欺负,高三之前,我的一个好朋友经常帮我出头。但高二那年暑假,她去世了。”
夏弥很少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还是心声,所以许倾倾听得很认真。
“高三那年,无人庇护的我又被人欺负,是和我没什么关系,甚至是不认识我是谁的陆鹤野无数次救我于水火中,这才让我躲掉了校园霸。凌。考入这个大学,很大一部原因是他。他那样顶顶好的人,现在不应该被这样造谣,脏水都泼在了他身上。”
舆论至上的时候就是这样,即便你是陆鹤野,那也没辙。
该骂你还是得骂你。
夏弥吸吸鼻子,双眼通红,“像他那样好的人,应该过人上人的生活,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她一直都知道,陆鹤野是为了她才去答应和冯泰的比赛的,所以现在失踪又受人谩骂的原因都和她有关。
自责形成一张大网,紧紧裹住她,将她闷得透不过气。
许倾倾拍了拍她的后背,“弥弥,你不要自责了,不是你的错。”
回应她的只有夏弥细小的哭腔声。
-
次日一早。
夏弥还没醒神,手机便响了。
她看了眼隔壁床位,许倾倾还在睡,果断关了静音,去阳台上接电话。
电话是系里学姐打来的,“夏弥,你有时间现在能来趟系办公室吗?校庆不是要开始了吗?我这边有些差人手。”
冷风吹了又吹,夏弥醒了一大半,闻言点头答应了。
毕竟这个学姐以前有比赛经常想着她,推荐她报名,对自己很好,所以这个忙她理应帮。
收拾好出宿舍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也不知道学姐着不着急,她出了宿舍扫了个单车便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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