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上树
这让她瞬间慌了神,脑子里好像有一团浆糊一样无法独立思考。
衣摆忽然被拽了两下,低头一看,是那个小女孩,只不过她手上的仙女棒已经燃了一会儿了。
此刻只剩下一个尾巴还在滋滋燃,但很快也被燃尽了。
周围的人声钻进耳朵里。
“谁家叫了救护车啊?”
“应该是6号别墅吧,我看见救护车从6号别墅里出来的。”
“陆家啊?他家出了什么事情啊?”
“谁知道呢,去年十二月底的时候,陆家不是闹得挺大的吗?陆禹的老婆都从国外回来处理这件事了。”
“什么事儿啊?”
“你不知道?陆禹出轨了自家保姆啊,保姆都怀孕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天啊,岳家小姐知道这事情?”
“你说呢,那肯定知道啊,陆家两夫妻虽然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但男方偷情都偷到家里了,你觉得岳家小姐能接受?她请了最出名的律师团队打离婚官司,把属于自己的财产握在自己手里,之后的事情就让她家大儿子处理了。”
嗡得一声,夏弥只觉得头顶好像兜头落了一盆冷水,让她整个人沉在冰水下,也让她瞬间清醒了。
原来……原来这一切陆鹤野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更是他处理的这一切,陆禹和岳雅烨的离婚之外的琐事都是他处理的。
陆禹婚内出轨夏敏这件事他也知道,或许就连夏敏怀孕这件事他都知道,只不过在自己面前都没有表现出来。
原来去年十二月底,他和冯泰跑车比赛之后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就在处理陆禹和岳雅烨离婚的事情。
这算什么,自己男朋友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搞到一起了,他居然还能和自己在一起?
但回过头来一想,她和陆鹤野没什么不同,她不是也知道了陆禹出轨夏敏吗?她不是也在得知事情全貌之后依旧和陆鹤野在一起了吗?
她以为陆鹤野是不知情的,现在看来,估计陆鹤野也以为她对这一切都不知情。
两人都以为对方不知情这件事,但都选择了继续和对方在一起。
这算什么?伟大的爱吗?
可她现在只觉得万分恶心。
冷风的作用下,她清醒了不少,把脑子里那些儿女情长都抛去了,转身朝着别墅外面跑。
随手拦了辆出租车,也不管司机坐地起价的嘴脸,直接报了刚刚救护车上的医院名称。
到达医院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直奔急诊科室的抢救室,果不其然地在长廊里看到了陆禹的人影。
陆禹身上还穿着居家服,拖鞋也掉了半只,手上满是鲜红的血迹。
夏弥看清他的模样之后,根本丧失了理智,直奔着他跑过去,一掌拍在他的背上,也顾不上他是谁的父亲了:“都是你害得我妈!你为什么要让我妈这个岁数上怀孕!你为什么在她怀孕之后还让她吃那些对孕妇身体有抵制作用的药!是你害了我妈妈!”
陆禹此刻也不再动弹,任由夏弥宣泄着情绪,直到安保人员走过来把夏弥拽走,抢救室的走廊前才恢复一片安静,仿佛刚才的闹剧不曾出现过一样。
半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夏弥迅速起身,刚要走过去询问,便听到医生的那句节哀,瞬间站不住了,眼泪汹涌而出,自责感将她吞没。
很快,抢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把夏敏推了出来,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孕妇和胎儿都没留住。
孕妇怀孕后吃了许多对自己身体不利的药物,导致胎儿的胎心在八个月的时候便停了。而孕妇则是没了求生的意志,电击除颤也没能救过来。
得到这个消息后,夏弥心都死了。
浑身的力气瞬间抽身而出,半点力气也没了,彻彻底底地呆住了,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只剩下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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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敏去世的突然,所以一切事宜从简,而且时间也特殊,正处于农历新年的日子,不宜大肆操办白事。
在夏弥的强烈要求下,陆禹把夏敏葬在了两人老家的那座城市,湘恩市。
办完一切事情那天是正月初二,夏弥走出殡仪馆,身后跟着陆禹。
她这几天手机关机,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包括和陆鹤野的联系。
明明只过了三天,但她却觉得好像走完了半辈子那样久。现在夏敏也不在她身边了,一切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夏天,周苏叶去世的夏天。
两个在她生命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人现在都不在了,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陆禹接了个电话,是公司打来的。
他作为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最大股东,要照顾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准备回沪城。
夏弥魂不守舍地在前方走着,心里想明白了许多,也不想回沪城和京城了。
“小夏,司机在前面等着,你要不要和我回沪城?”陆禹挂断电话,走到夏弥身边问。
夏弥抬眸,心里冷笑,果然是冷血的资本家,她母亲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他还能稳定地回去忙公司的事情。
她佩服他的心狠。
陆禹看出她的情绪,叹了口气,返回车上拿出了一个信封,交到了夏弥手上,“这是你妈妈清醒的时候在救护车上交给我的,她让我递交给你,你放心,我从没打开看过。等你看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回沪城。”
夏弥一听是夏敏留给她的遗物,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打开信封,慢慢察看着,生怕落下什么文字。
本以为这封信是让她以后尊重陆禹的,但看完之后,夏弥才明白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弥弥,是妈妈不好,插足了别人的婚姻,但我和陆禹的开始本身也是个错误,他酒后强迫了我,事后又对我说会负责。
我本想去找岳雅烨,但无奈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只得作罢,况且那时候我查出了自己患上了抑郁症和双相,算是被陆禹软禁住了。
想让你和陆鹤野分手无非是等我和陆禹领证后,你可以改到陆家的户口上,衣食无忧一辈子,但就在几天前,我去做产检才发现自己已经胎停了,所以才着急让你和陆鹤野断了联系,全是我的错。
事到如今,妈妈也不能再为你做什么了,这张卡里的钱够你好好地读完大学和研究生了,往后你的路要自己走了,妈妈希望你以后能平平安安的,向前看。”
信看完后,夏弥情绪已经没有什么波动了,她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你走吧,我会直接回京城。”
说完这话,她走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没再看陆禹一眼。
一切情绪整理好后,夏弥已经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飞机,决定已经做好了,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国际机场,她打车回了公寓,在机场的时候便收到了陆鹤野的消息,他当时正准备登机,毕竟几天都联系不上夏弥,着急得不行,索性处理完一切事情快速回国。
夏弥刚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了,看样子可能要降雨。
公寓离门口有段不小的距离,出租车不能进入住宅区,所以夏弥是从门口下的车,刚下车走了没多远,暴雨便下了起来。
她只好跑回单元楼,乘电梯上去的时候,身上已经全湿了,又受了冷风,到家之后先冲了个热水澡,把寒气驱散掉。
洗完澡换了衣服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打包好之后才发现自己住在这里也没多久,只是一个多礼拜而已,所以只有一个行李箱这样简单。
她刚准备把行李箱拉到客厅,玄关处便传来了动静,熟悉的密码锁被解锁的声音传来,sun shouer也走了出来。
是陆鹤野回来了。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也是,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路程当中一定万分劳累。
但夏弥顾不得那么多了。
陆鹤野一转身,便看到显眼的行李箱,他愣了下,“宝宝,你是刚到家?”
他殊不知夏弥是要准备提着行李箱离开这儿,还误以为夏弥是刚从沪城回京。
夏弥也是愣在了原地,随后垂下眼睫,“陆鹤野,我有话对你讲。”
陆鹤野脱了大衣,换了拖鞋,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我们分手吧。”
话音刚落,外面的暴雨忽然加重,格外衬托此刻氛围,连带着几声雷电一同打下,巨响不断。
声音大到吓得小猫尖叫一声,快速钻回自己的小窝。
陆鹤野则是蹙眉,“你说什么?”
周身的戾气再也挡不住的汹涌而出。
夏弥呼出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就是不去看他。
“夏弥,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
夏弥躲闪不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和他对视,“我说,我们分手吧,陆鹤野。”
“你认真的?”陆鹤野问。
夏弥嗯了一声,“对——”
“老子不同意。”陆鹤野索性将她抵到墙角,攥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夏弥,你当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夏弥垂着的眼睫疯狂打颤,双手用力地挣脱他,无奈挣脱不掉,只得放弃挣扎,“我不是和你商量,陆鹤野,我是来通知你的,我们到此为止吧。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刚到家吗?我现在告诉你,我是收拾完行李准备离开的。”
陆鹤野语速放慢,“行,夏弥,你真行,把老子玩得团团转很有成就感对吗?”
话越说越狠。
夏弥早就没了力气,任他摆弄,语气很低:“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说清楚。”男人语气中的戾气很重。
夏弥放慢语速:“我妈妈是破坏你家庭的第三者,陆禹的出轨对象是我妈妈,而且还怀孕了。我也知道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清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然也明白你是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执意要和我在一起的。”
这话越往后讲,夏弥腕上的力气便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她的手也顺势自然垂落。
“所以呢?就因为这件事,你要和我说结束是吗?”
陆鹤野死死地盯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回国后等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夏弥忍不住抬头,下一秒便对上他的眼眸,也看清了他眼中的红血丝,想到他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的。
但她还是把事情说了出来,“我妈去世了,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走的。”
她把回沪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包括陆禹和夏敏让她和陆鹤野断了联系,也包括夏弥和夏敏吵架的事情。
客厅内静得过分,只有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的闷响声。
陆鹤野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夏弥会问他,我们会不会分手这样的话。
原因找到了,是外因,一切的一切都是外因。
他眼尾猩红,闭了闭眼,声音格外沙哑:“所以,你爱过我吗?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曾经不可一世的少年此刻也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卑微地问对方究竟有没有爱过他,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可以。
夏弥强忍住喉间哽咽,用最平稳的语气说出这段早就想好的话:“陆鹤野,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还不明白吗?我最初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因为你家境优越,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把冯家搞垮,现在冯家倒台了,我也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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