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图图
改不改都无所谓,现在这个装修简洁大气,她也很喜欢。
咬咬牙,又是一百万付了出去,再换回来一本房产证。
林助理陪他们看好了房又去交代了这边的销售经理才离开。人一走,大舅就叉腰笑道:“还好买洋房的时候我托朋友多问了一句,你看,人家当天就还人情了。”
陈今有些懵,她还以为大舅现在生意做大了,都能和翰林苑开发商之一交上朋友谈生意了?!
大舅一看她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想法,轻笑道:“我就是顺手给朋友卖个人情,和人家大家公司老板还搭不上话。”
“不过嘛,以后的事说不准。”
“那是,大舅你已经很厉害了,再努力几年,公司肯定还能上好几个台阶……”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大舅哈哈笑着摆摆手,一看手表,就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自己坐车回吧,搬家的事你联系我找的货车司机就行。早点把驾照考出来,买了车自己想去哪都方便。”
送走大舅,陈今直接拐去了翰林苑旁边的万民广场,点了份肯德基套餐,一口汉堡一口可乐。她现在是真的飘了,以前只舍得偶尔来买份汉堡时,觉得好吃得不行,现在她能随意地点套餐吃的,觉得味道也就那样。
半下午在广场的商场里把四层楼都逛了个遍还看了场电影,满足地坐上到锦绣小区的公交。
周转房里显然是被田苗又仔细打扫了一遍,客厅一半的地方弄了三个货架,加上一个冰柜,已经成了临时的小卖部。
陈今一回来就上了三楼到三舅家吃饭,和他们说了自己今天还买了市中心的一套房,拿到的内部价,算是占大便宜了。
三舅、三舅妈和三表哥、表弟、田苗都情不自禁地张大嘴巴:一百万,算是很便宜?
但陈今昨天才订了一栋百万小洋房,所以他们还不至于还吃惊。只觉得西区商业中心那真是寸土寸金。
三舅妈:“周香香家彻底分家了,村长给主持的,闹得挺大,还请律师过来做了公证。”
“最后结果怎么样了?”陈今好奇,筷子都停在了半空。
三舅妈笑道:“昨天就在家吵,今早给定下来的。周香香家分到一百万现金和六套安置房,还有商铺,剩下的三百多万都留给了陈三爷。”
田苗愤愤道:“文星叔家占大便宜了,周大婶和文明叔真亏!”
但三舅和三舅妈都看得长远呢,意味深长道:“现在说亏不亏的还早着呢,拿钱能霍霍几时?说不定周香香还高兴呢,以后都不用管公婆的养老了。就陈文星那种人,现在老两口有钱时他是孝顺了,等钱用光了,你再来看他,我不信他能孝顺到哪去。”
而且陈三爷和陈三婆这两人,手里有点钱就想显摆,没头脑还偏心陈文星,早晚吃恶果。
“今早才做了公证分家,下午陈文星就带老两口去市里买房了,一买就是八十万的大房子。”三舅妈啧啧摇头。
三表哥陈永飞抬头看了他爸妈一眼,“陈三爷给文星叔定了一辆四十多万的车。”
“嘶。”餐桌上一片吸气声。
他们虽然觉得陈今花一百万买市中心的房子很贵,但房子是升值的啊!不像车子,越用越不值钱。居然有人花四十多万买车?!真是钱多了烧得慌!而且这钱看起来也不是很经用啊!
陈今感慨道:“我以为我已经很能花钱了。”没想到还有比她还能花的。
“你这都不算什么。”三表哥陈永飞一副“你还是见识少了”的表情,“村长和老支书家都在西城区商业中心买了三套大房子,都是八十多万一套,用来自己住的。昨晚听说我们在秀丽小区买了房子,他们找了大舅帮忙要优惠价,今天也去买了,村长家和老支书家各买了一栋楼!秀丽小区的房子卖得差不多了。”
“大家真有钱啊。”陈今酸了。
别看陈今拿八百多万现金看起来很多,但还排不上村里的前三。村长家的大儿子一家早年分家立户,在村里承包了七十多亩的地种植果树,还在村里搞了个小加工厂,虽然工厂总共就五个人,但人家是正经的厂,妥妥的拆迁第一大户。村长自己名下的宅基地也比陈今的要多。
还有老支书的大儿子一家也是分家另过,他们家承包了两个鱼塘,建起来出租的房装修得好,拆迁时拿到的赔偿也高。
他们桥东村拆迁,村里的十八户都能拿到起码上百万的赔偿款和几套安置房。而木塘村虽然是大村,人多,但木塘村里搞承包的就两三家,其他家的壮劳力更倾向于到城郊的工厂打工。
至于出租?很少的。
从桥东村下去坐公交车还要四十多分钟才到木塘村,很少人会往木塘村找房子租住,而且木塘村本地人多,有的就够自家人住,没空房出租。所以啊,拆迁能拿到的赔偿就少很多了,再平摊到个人头上,还真比不上桥东村。
像小姑陈葵的夫家,就是搞了承包的其中一家。
“明天开始,白天还是得回村里看着,有租户找到房子,准备提前搬走了。”搬过来的村里人大多也都会回去,顺便准备村里迁祖坟的事情。村里的祠堂也在村长的主持下重建了,迁祖坟前,老陈家的人都得回去。
三舅妈让田苗也跟着回去,放她一个人住这边不放心。
确实是要回去了,还得准备好钱,走一家给退一家。
唉,她和二表哥、三表哥一起报名学车的,现在她都一天没去过驾校,要考试的资料也都还躺在箱子里没拿出来呢。所以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把资料也给带上了,想着回去看。
但她回了村里才知道,村里的八卦这么多啊!
救命!这谁还能看得下书学习?!
真刺激。
第15章 出租
周转房的柜子、卧室门、大门都换了锁,一层一层的,看起来很牢靠,但实际上遇到开锁能手这些都是小儿科。所以陈今把家里值钱、补办不了的证件给装包里带上。
三表哥还要上班,没空跟着他们回村里。陈今出门时刚好遇上周大婶一家三口也要回村里,下了楼和三舅他们汇合,没一会儿,又多了陈五叔一家。到了小区外面的公交站,又遇到村长大儿子陈文振和村支书大儿子陈文颂两家的人……
一辆只有三个乘客的公交车开过来,一下子就被桥东村的人给占满了。
陈文颂和陈文振作为这次拆迁的两个大户,拿到的钱多,人看起来还是那么朴素,但聊的话让坐在他们前面的陈今直冒酸气。
陈文颂:“我在景山公园买了栋别墅,还没开始装修,你认识的老板多,有没有做装修的,给我推荐几个?”
陈文振:“我准备买块地找人来盖楼,到时候把房子卖出去……”
陈今默默地转头,听他们满面红光地聊完未来规划后,开口道:“文振叔,买地皮贵不贵啊?能不能买一小块?”
陈文振打着哈哈,没说贵不贵的问题,“东西都是有贵有便宜的,看你怎么选了。买地买房的事你找你大舅啊,他开建筑公司的比我懂得多多了。”
“哦,也是。”陈今转回了头。这明摆着是不想透露太多消息,不过也正常,人家也怕别人知道了来搅浑水或者分一杯羹嘛,陈今很识趣地没再追问。
也是,等下次见到大舅了,再问大舅好了。
陈今他们回到村里,周末休假不上班的租客看到后像看到亲人一样,高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要担心这帮人是不是要拖钱不给了。毕竟交了两个月押金,而租新的房子,人家房东也是要收押金的,得把钱拿回来再交。
陈今回到自家楼下也看到了有几个租客在家,就问了他们找没找到新房子,打算什么时候搬。
听到有个租客说准备和朋友去秀丽小区租房,反正他们几个都是一个学校毕业出来的,工作的地方也都在西城区。之前是因为毕业第一年工资不高要攒点存款,所以才每天花三个多小时坐公交车来回上班,现在就想住得近一点。
陈今眼睛一亮,“你们租下来了吗?没给押金的话,可以找我租啊,我在秀丽小区有几套房。你们要租几室的?我那一室、两室、三室的都有。老熟人了,我给你们便宜点。”
反正房子是装修好了的,里面就差点家具了。但家具嘛,大舅说他那有认识的家具公司老板,三舅和陈今就委托大舅统一购买了。反正也简单,每个房间都是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客厅就放一张沙发一个茶几。至于别的就是租客自己准备了。
租客忙道:“我们五个人,本来想再找一个人合伙的,但也可以租一个三室、一个两室的。小老板,这个租金怎么算?”
陈今买房时了解过秀丽小区那一带的租金情况,租金定多少,也参考了售房经理说的秀丽小区其他出租房的价位。
“你们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多喊房租。一室的170,两室的300,三室的360。虽然都是一室,但那边的小区是有卧室有客厅的,足足有四十平,这边的租房比不了。那边是新房,我刚买没两天,里面都是装修好的,家具要过几天才能放进去。”
“你们要是觉得合适,过两天就可以去看房,先租的可以选房。”
几个说要一起合租的租客互相对视,心里狂喜,小老板给的这个租金算是很公道了,他们在那一带的小区寻摸了好几天,还找同事朋友了解情况,反正没有小老板给的便宜。
而且,就算是在桥东村,小小的单间也要50一个月,换到离得近一些的桥西村或者郊区,也都要80到100一个月。
大家和小老板也算熟,知道她说一就是一,没再讨价还价,直接道:“那我们过两天请假去看看?”
“可以啊。”陈今当即定了下来,然后又道:“你们也知道我这里房租算是良心价,你们的同事啊朋友啊,需要租房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我这10套一室的,两室和三室的都是5套,先到先得,租完就没了。租金押一付一。对了,我不管你们内部怎么商量,我只和一个人签合同,每个月一号按时给我交房租就行,有一个人拖欠都不行。”
陈今和他们说完,又去找了其他租客说自己秀丽小区房子出租的事,有人嫌贵,有人嫌还得和别人合租,也有人觉得划算准备找人一起租房的。
三舅妈得知后觉得她要的租金低了,别人每间房的租金起码比她的多20。
但陈今觉得降低点租金,让一个租客整租一套房子出来,让他们自己找租客去,省得她还要想着哪套房的哪间房空了。最好是说好的那几个租客去找他们公司的同事或者大学的同学来租房,这些人都是有单位或者公司的,是收入比较好且稳定的群体。
这边一说定,陈今就打电话给大舅,和他确定家具大概多久能到。
“刚和家具厂的老板谈完。人家有一批旧家具,样式过时了,不过我看着觉得还可以,能用。出租房不用讲究那么多。明天就可以送,你和你三舅说一声,看让人家什么时候送过去。”
陈今挂断电话跑去三舅那问了,又跑回来,说那就大后天,正好她有租客去看房。
“哟,你动作挺快啊。租金报多少?”
陈今把自己的房租说了,大舅就道:“我那25套房也报你那价,你问问你的租客,有朋友来租的,可以都来看。”
“好。”
房子出租暂时有了点头绪,但光靠她的那几个租客想把房子填满,那是不太可能的。她得贴小广告才成,还得留个电话。
但她自己也有事情做,不可能整天去租房那等着人来看房。心里有个小打算,她决定再看看情况。
陈今回来的第一天,没见到所有的租客,这时候要联系人还不太方便,陈今就在自家两栋楼下贴了纸,告知这段时间的白天都会在村里,如果她不在,可以去她三舅家找人,要是有晚上才回来的租客,可以给她留个纸条放周大婶家里,她可以把退款交由周大婶代为转交。
纸上还写了她在秀丽小区出租房的租金,让大家有意向的可以继续找她租房。
这仅白天过来都忙不了多少事,三舅妈还说不如带点东西回来,在村里住几天。
陈今一想也是,晚上回了周转房就收拾了衣物,跟三舅一家跑回村去住了。
回来住的当晚就有租客上门询问秀丽小区租房的事情,又谈定了几个明天跟着去看房的。
而村里的事也不少,三舅白天被村长喊去帮忙,晚上回来就说因为迁坟的事,村里人有吵起来的,把村长气得跳脚。
“吵啥啊?不是早就说好了同意迁坟吗?”
陈永安:“吵啥?吵风水宝地呗,人人都想要块好点的,以后旺子孙。”
陈今默默翻了个白眼,“子孙不上进,坟头埋宝地上不都一个样?还是说埋宝地里了,子孙就知道上进了?”
陈永安还想继续说话,被他爸瞪了一眼,又把话给咽下去了。他今天跟着他爸出门,真是长见识了,就陈永强那样的,多好的风水宝地也救不了了。
他爸不让他说,但他可以私底下和三姐偷偷说。
这不,见他爸一出门,陈永安就和陈今、田苗八卦上了。
“你们是不知道,陈永强拿到钱后被他兄弟喊去玩,被人忽悠去赌钱,才拿到拆迁款几天啊,就赌输了一百多万,还想把他的那些好兄弟带到村里来,结果被村长发现了,说要打断他一条腿。”
“今天就是陈永强他妈,陈八姑,吵着要把她爸的坟迁到山头那,说这样能让她爸保佑陈永强走回正道上。还有啥正道啊,陈永强从陈八姑手里拿不到钱,他就去跟人家借钱,还借的高利贷!你们说说,这是风水宝地能管得住他的?派出所还差不多。”
每次村里人提到陈永强,都会下意识地提到陈今。因为他们两个不算是“正宗”的陈家人。
陈今是她妈离婚了带着回来的,而陈永强则是因为陈八姑招赘上门,所以他才跟着姓陈,他爸马福贵在村里是个透明人。
都是跟着妈才姓陈的,但在桥东村村民眼里,陈今和陈永强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个是“你少和他学”。
陈永强从小就是不省心的主,读书时和同学打架,连老师都敢打,读到初二就被开除了。之后就去郊区的工厂打工,还是一样爱惹事。他家里建房出租后,又在家里混日子,因为骚扰过家里的女租客,他家的出租房就没那么好租,租进去的不是男人就是中年妇女。
现在手里有钱了,这人居然敢拿钱去赌,输了这么多还借钱。
赌鬼是停不下来的,以前村里就有个伯父,有钱就拿去赌,没钱也要借钱去赌,后面还不上债了就在家喝老鼠药,人都没了好多年了。
那几年大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十赌九输,敢碰赌博就打断你的腿!”
可惜了,陈八姑怕是舍不得打断陈永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