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茉莉香片
就算昨天晚上没有睡多少觉,也觉得很有干劲。
但也有不好的点——
发现明明已经在渐渐转好的腕关节扭伤处隐隐作痛。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觉时不小心压到了。
下雨,温度又降了一点。
江曼笙穿了件很薄的白色松软毛衣,下搭黑色长裤,再外头套薄西装,木马卷长发没有扎起来,就这么散在肩侧。
突然发现已经有点长,快要到胳膊肘了。
烫过后迎着阳光有点泛黄,蓬蓬的,被江曼笙束在耳后。
又在肩上挂了个斜挎包,江曼笙才下楼。
很吊诡地发现是和昨天差不多的景象。
不同之处在于,陆祈臣今天穿的是件卡其色西装,头型做了三七分。
他依旧坐在餐桌前。
仰头看她,没有说话。
江曼笙主动走过去,方勤众递过来一杯咖啡,是一杯普通拿铁。
江曼笙:“……谢谢哦。”
方勤众大概是个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秘书,在对她有想了解的问题时先寒暄:“太太今天好漂亮,感觉只是走在路上看到心情就会变好。”
方勤众说这句话的时候,陆祈臣就那么靠着椅背一动不动看着他们俩。
江曼笙声音低:“下次给我点红茶拿铁好不好?”
方勤众大概等的就是这句:“当然好!”
她伸手想接那杯咖啡,结果伸出的那只手腕关节有点痛,江曼笙又紧急换成另一只手。
刚刚接过,陆祈臣已经站起来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影落在她身侧,她向后退一点,看向陆祈臣:“你今天不去睿白吧?”
“手?”陆祈臣提问,看来是注意到她刚刚那个动作了。
只能老实交代。
“有一点疼。”江曼笙抬手扯了下斜挎包,“可能是我昨天睡觉不老实,不小心压到了。”
9:00了。
已经不打算吃早餐了。
但再不出门她还是要迟到了。
“你昨天晚上涂药了吗?”陆祈臣继续提问。
“……昨天我太困了。”确实忘记涂了。
陆祈臣:“刚刚涂了?”
“也没有。我……我要迟到了,我晚上回来涂……”抬步就要走,却蓦地被他伸出的手揽了下腰。
只有一下,隔着薄西装和松软毛衣的。
是为了阻住她要走的步子。
却瞬间让江曼笙全身都颤栗了一下。
“过来。”陆祈臣从一旁拿过她的几管药,走到沙发旁,示意她坐过去。
江曼笙:“……我要迟到了。”
陆祈臣:“有人敢开了你吗?还是我们家缺那点全勤奖?”
“……”
江曼笙仅仅是不想迟到。
但没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他跟前。
陆祈臣缓缓挤出一点药膏到她腕骨上,他动作很有耐心,而这时候方勤众已经回到餐桌前帮陆祈臣收拾东西了。
陆祈臣:“我今天不去睿白。车库里的车你可以随便开。如果需要司机让方勤众给你安排。”
江曼笙突然发现陆祈臣思维挺跳跃的。
“噢好。”
但是有点接受不了他给自己涂药。
江曼笙微微蹙眉,伸手抓了下他的手腕:“我自己来。”
静默几息。
陆祈臣将那管药膏递向她,江曼笙赶紧接过,他站了起来。
一旁,方勤众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十分钟后的跨国会议要稍微延迟一点吗?”
“车上开吧。”陆祈臣声音淡淡。
到了睿白,竟然发现自己工位上有早餐。
江曼笙挺震惊的,问了同事,同事也很震惊地看她:“我也不太确定,但好像是顶层有人送过来的。”
“……”
“顶层有你认识的人吗?”同事一脸八卦。
“没有吧……是不是看错了?”
刚想给陆祈臣发消息问,手机里就弹出一条消息。
Lu:【早餐记得吃。】
Lu:【刚刚忘记说,今天到周五我要出差,有什么事还是找陈姨或者方勤众。】
—
陆祈臣不在的几天里,江曼笙过得过于规律和寂静了。
这天是周四。照常下班,江曼笙打算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一点。
她的手再次恢复得差不多了。
江曼笙从陆祈臣的车库里提了一辆比较普通的黑色宾利,晚高峰,有点堵车。
车窗外鸣笛声不断,江曼笙却出奇地有耐心。
不是多么复杂的剪发,依旧是木马卷,只是稍微修短了一点。
剪完头发已经快要八点半了,车窗外的世界黑漆漆一片。
江曼笙将车驶离停车场,随便点了个播客听。
很意外的,竟然听到了陆祈臣这个名字。
不知是在说什么会议,江曼笙很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陆祈臣向来低调。
刚想仔细听听,无人的车行道上,车前竟然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
江曼笙赶忙踩了刹车。
太过突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不小的“吱嘎”声,带着她整个人都往前倾了倾。
江曼笙错愕地抬起头。
刚刚很突然闯入车前的那个女人已经在车前倒地不起了。
四周扫视了一圈,无人无车。这是一条很寂静的小道。
江曼笙呼吸变得极为急促,是撞到了吗?
她急忙抓起手机,调出救护车的紧急拨号,一边打开车门,想下车检查女人状况。
然而,那个女人就是在江曼笙打开车门后,以极为迅捷的速度冲上来的。
这下足够江曼笙看清了,女人没有受伤。
不管是突然冲入江曼笙的车前,还是故意装作被撞倒地不起,全都是有意为之。
而那只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女人,她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满面恐惧地看着衣着光鲜坐在豪车里的江曼笙。
为什么她脸上的表情是恐惧呢?
江曼笙只是愣了一秒,女人目光中的愤恨已经刺痛她了,江曼笙的目光在那把小刀上顿了顿,再想将车门合上,女人已经伸手挡住:“下车!”
第17章 “遇到什么事了。”
这是世界上极为普通的一天。
有多普通呢?凌晨五点钟的时候,赵雯琪就醒过一次,她像个最平凡不过的二十一、二岁女孩一样趴在窗户上往下望,天已经微微亮了,头顶挂着鱼肚白,医院附近的主干道上零零散散驶行着几辆车,从二十六楼的病房里望下去,好小。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路旁已经有清洁工叔叔阿姨开始工作了。
赵雯琪很轻很轻地笑了笑,她笑是因为,昨天她也在同一时间看到这些清洁工叔叔阿姨了。每一天是如此的相差无几。
至少在她休学照顾住院妈妈的这一年里,基本每天都是如此。平时她在酒店打工,不打工时她就在医院陪妈妈。
但赵雯琪的这一天要比想象中要不同一些。
因为下一次醒来,她是被妈妈病床上的警报声惊醒的。
赵雯琪太害怕了,跑去叫医生时,还不小心撞掉了床头柜上的一把小刀。那是一把用来给妈妈削水果的小刀。
“哒哒”的脚步声在医院病房里来来回回,有好几回,那把小刀都被狠狠踩到,最后被踢到了墙角。
赵雯琪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捡起那把小刀,装进了口袋。
医生通知她,必须要做手术了。
赵雯琪很冷静地问:“需要多少钱?”
但赵雯琪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没有多少钱了。酒店的工资已经被她预支到下个月了,能借的人都借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于是她去了青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