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打小微醺
第174章 对她是愧疚，对你是喜欢
“从前………你在莱唐就说过，我从来都不会成为你的软肋，不是么…………”
Florine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根本止不住，沙哑的声音里除了委屈，还藏了她这些年来的那一点点的，越了界的喜欢………
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的砸向他的指尖，沈放心里蓦的一颤，看着面前捂着脸颊哭到双肩发颤的人，他忽的怔住了。
“…………”错愕混合了心痛，他滚了下干涩的嗓子，被一种翻天覆地的情绪堵塞了喉咙，绞成了碎片………
窗外的雷暴将漆黑的天幕映的一片惨白，巨型环形体育场内，宋晨曦和顾夜寒站在最高层的看台上。
这里曾是顾夜寒母亲和父亲共同带顾夜寒来过的地方，只是今日并无赛事，整个建筑都显得空荡荡的。
宋晨曦清楚的记得顾夜寒母亲日记里提到过这个地方，她静静看着一旁显得有些颓然的顾夜寒。
他站在灯光下，偶尔抬头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半露天建筑顶，指尖升腾的白烟随着他轻吐出的一团浓浓的烟雾一起弥漫，很快模糊了他俊美又落寞的脸庞。
“咕咕咕”此时偌大的场地内盘旋着几十只白鸽。
宋晨曦的视线落在白鸽上，她将手伸在空中，指尖微微曲起，白鸽飞到她手边来啄她手掌的面包屑，她的发丝和裙摆都随风微微浮动，从远处看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顾夜寒偏过头，他将烟叼在唇口，看着他的宝贝将手上的白鸽放飞，淡漠的眼底悄然划过一抹温柔。
伸手覆上她脖颈处的勒痕，顾夜寒怜惜的将晨曦揉到自己怀里，还是忍不住又吻了下她的脖颈，并查看了她后脊的一些伤口。
“还疼不疼？”
轻摇了下头，宋晨曦见顾夜寒又想顺势将烟从唇口拿下，她便一把抓过他的左手掌，将面包屑放到他掌心。
她偏头看向顾夜寒，清冷如画的眉眼让人沦陷，“你要不也喂一点儿？”
从鼻尖溢出一声宠溺的闷笑，还没等晨曦往自己手里放多少面包屑，顾夜寒就一把揽住她的软腰，手臂也紧了紧，“以后阿冰不跟着，就不放你出来！”
昨晚他的宝贝最后还是哭了出来，汗水顺着他高挺的鼻尖滑落，最后晨曦软绵绵到一点力气没有，顾夜寒反倒是不怎么烧了。
他哄着把人抱回浴室，给她清理好身子又换了新睡裙后晨曦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挂在他身上，双手环住他的颈处，脑袋也埋在他肩上。
“明天要和Florine去拍摄，你……别再让阿冰跟着了，好奇怪………”
见她软糯糯的一直在和自己在软磨硬泡，小脸红扑扑的，热度根本就消不下去，顾夜寒把他的宝贝轻放回床上时还是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红红的眼尾。
“可以听你的，但得戴上这个。”
顾夜寒从床头柜里拿了一块可以发送定位的手表，并一把将床上软糯糯的小人圈在怀里，把自己的手机和这块表绑定链接。
“乖，按下侧面的按钮，就可以持续发送定位给我。”
…………
唇口叼着的长烟一点猩红闪过，白色烟雾很快模糊了两人的侧脸。
“我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我也不知道柳子暗里的动作………”
咬了下唇，宋晨曦仰头望着不断向上盘旋的白鸽，她没有家族势力，也没有人脉，她也知道夜寒不愿意让自己接触到这种事，所以什么都不愿和她说。
可是………这些黑暗，她从4岁那些讨债人冲进来打她时，她就已经经历了，不是么………
“乖，不怪你，是我没护好你。”顾夜寒将手掌上的白鸽往上抬，让它借力扑腾着翅膀往半露天的建筑顶飞………
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用力嵌在那个有浅淡烟草味的怀里，宋晨曦心底还是轻轻颤了下，她伸手环上顾夜寒的窄腰，微凉的薄唇很快覆上她的脖颈，她的耳边传来了低沉又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我真的……很怕弄丢你。以后，记得跟紧我。不管去哪儿………”
………
等顾夜寒带着宋晨曦回到沈放的休息室时，已过凌晨，昏暗的房屋内只点了一盏灯。
沈放歪坐在沙发上，失神的把玩着手中还留着一点底的玻璃酒杯，床上的Florine换上了一件新的吊带裙，手背处还吊着安神的点滴。
“阿放，你叫个女护士过来吧，给晨曦处理下伤口。”
每次问她疼不疼，她都是咬着唇默默摇摇头，顾夜寒轻轻撩起宋晨曦散在肩上的长发，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划伤，眼底还是染上一层担忧。
“嗯，你的手也得换药，我们去隔壁，她们俩在这儿吧。”沈放轻轻抬了下醉醺醺的眼眸，他修长的指尖噙住酒杯微晃了下，仰头一口闷下了杯中剩余的酒液。
见沈放漫不经心的起了身，这会儿也有护士站在了门口，顾夜寒温声让晨曦坐到沙发上，“你先处理伤口，我过会儿就过来。”
轻“嗯”一声，宋晨曦看了眼在床上还残留了泪痕的Florine，她好看的红唇也染了一丝病态的苍白，凄美又破碎。
“小姐，你来这边吧，我替你处理下伤口。”护士将消毒物品取出，并调亮沙发旁的顶灯。
肩带缓缓滑落到双肩，宋晨曦将长发挽到自己身前，她蹙着眉，月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微颤的肩胛骨上，渗出的血丝很快也沾染了浸了碘伏的棉球。
隔壁屋内，沈放拆下顾夜寒右手掌的纱布并小心的给他换药。
“这药刺激性强，忍着点。”
“嗯。”顾夜寒蹙了下眉，凝视着自己还是不能过度屈指的右手掌。
“事情都办妥了？”
“她死前难得聪明了回，倒是有趣。”
漫不经心的冷笑下，沈放轻挑醉眸，“地上的针剂里还混了镪水，她死的若是容易，可真就便宜了这蠢货！！！”
“死才是解脱，她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可得撑着点儿！”
顾夜寒从烟盒抽出一支长烟叼在唇口，他指尖掀开打火盖，半边脸颊被猩红的火光照亮。
指尖升腾起白色烟雾，沈放接过顾夜寒递上的烟盒，两人正绸缪着之后的计划忽的被几声“咚咚”的敲门声打断。
知道沈放心情不好，周轩先是探了下头，“寒哥你也在啊。”
他将检测单递到沈放手中，“放哥，那针管里的药没动过，成分就是会让人短暂失明的药剂。”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沈放徐徐吐出一口白烟，让周轩先去忙。
“不是说，玩玩也有保质期吗？”见他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那张检测单上，顾夜寒用夹烟的指节捏起桌上的威士忌，玩味的勾起了唇角。
“…………”沈放睨了眼顾夜寒，他轻碰了唇，还是有些哑言。
窗外的雨声“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宋晨曦向护士道谢后将滑落的肩带重新勾起，想着夜寒的伤势，她还是起身走向了隔壁。
周轩走时没把门完全碰上，那间房屋的门也只是轻轻虚掩着，正想敲门，宋晨曦忽的听到沈放有些散漫问了句，“你这么宝贝她，有曼玉的缘故吗？”
心里蓦的震了下，宋晨曦指尖轻触这冰凉的把手，她有些愕然的怔在原地，片刻后，她听到了那个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呵出一个很轻的字。
“有。”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悄然蔓延到指尖，宋晨曦咬住自己不停轻颤的唇瓣，她清澈的眼底很快漫上一层悲凉的水雾。
失神的垂下头，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指尖已经将门把手抓的那样死。
“我不想让那种事再重演了。”
只是很轻的几个字却像是刀斧劈砍般重重割在宋晨曦的心尖，走廊外传来脚步声，她有些慌乱的松了门把手，快速回到休息室。
“小姐，小心！”护士和逃似离开的晨曦忽的在休息室门口撞上，她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少女，好心提醒了晨曦一句后默默退出了休息室并关上了房门。
屋内，顾夜寒仰头闷下一口酒，他摸索着有些厚重的玻璃杯，有些颓然的看了眼沈放，“阿妍，贺一，毕竟，我弄丢的人太多了，不是么？”
见他唇角滑过一丝苦涩的笑，沈放伸手覆上他有些发颤的肩膀，顾夜寒漆黑的眼底还是黯了黯。
“只是，对曼玉，我可能只是愧疚，但对晨曦，我……是喜欢！！！”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宋晨曦死死背靠着房门，她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可双腿却艰涩的一步都走不了，整个人无力的顺着屋门往下滑。
这回……他面对的是沈放，不用再去同谁演戏了吧…………
一股铺天盖地的酸涩涌上心尖，宋晨曦有些慌乱的用手背不停去抹那滚烫的泪水。
怕吵醒Florine，她就死命咬住自己发颤的唇瓣，可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发出隐忍的呜咽声…………
他对她的好，他那么怕她受伤，还是因为白曼玉…………
他怕弄丢自己，也是因为………他弄丢了曼玉，他做的这些，就真的只是不想让那种事重演…………
泪水顺着指尖溢出，宋晨曦单薄的肩膀一下下的抽动着，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对他的回答抱有了期待………她怎么……就那么傻啊…………
胸口泛起一阵阵艰涩的剧痛，像是被剜出心脏后又被活生生的刀绞，宋晨曦用发颤的手按住左胸，想去强行压下那股残忍的痛楚，却是徒劳…………
他对曼玉有情，那她算什么呢………她对他的依赖和真心，又算什么呢…………
宋晨曦强压着哭声，她不停用手背胡乱抹去翻涌而出的泪水，她落魄的从地上缓缓站起后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走向窗边。
用发颤的手将窗户拉开一条小缝儿，漫天的水雾很快扑上她的脸颊，那瘦弱的脊背还是弯了下去，她冷的去抓着冰凉的窗框，那极小声的啜泣声很快也被暴雨吞噬殆尽…………
与此同时，隔壁，沈放办公室内，阿城向顾夜寒禀报了顾宴安的手下在砚初的画展上带人闹事的事情。
顾宴安虽不敢碰砚初，却对着砚初在言语上冷嘲热讽。
指尖一抹猩红明灭，顾夜寒凝视着渐渐熄灭的火光，他偏过头，黑色瞳眸里涌动着越发晦暗不明的情绪。
顾宴安的丧衣，他备的，不算晚！！！
窗外的暴雨荡起了一层层白雾，等顾夜寒和沈放回到休息室，昏暗的房间内就只开了一盏台灯。
刚一推开门顾夜寒就看见宋晨曦趴在窗口处的背影。
看着那个柔弱的身影一直在抬头去看窗外刺目的闪电，顾夜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翻涌出一股闷闷的钝痛。
忽然从光亮的办公室进入到这种几乎一片漆黑的房间，沈放眯了下眼，还是将沙发那边的顶灯打开。
他站在Florine身边，看着她沉睡的样子，好看的桃花眼还是染上一抹隐晦的颓然。
“等久了是不是？”顾夜寒也走上前，他伸手揽过宋晨曦细软的腰肢，想将他的宝贝带到光线强一些的地方。
“没有。”被搂着腰带到沙发上，宋晨曦垂下眼眸，她白皙的脸颊已经没了泪痕，除了眼尾浅淡的残红，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感觉他的宝贝情绪有点低落，顾夜寒便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又看了下晨曦后颈上过药的地方。
顾夜寒滚了下喉结，彻底软下声音，“耳朵是不是还不舒服？阿放已经打过招呼，我先陪你去查查，等明天…………”
“不用了。”
第175章 心死了，被弄丢，就没关系了………
宋晨曦双肩耷下来，她垂着头，睫羽簌簌颤抖着，她强忍着鼻尖处的那股快要溢出来的酸涩，黯淡的眸光破碎到拼不起来。
“只是枪声太响，现在不疼了………”
她重重咬下唇瓣，左耳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一下又一下。
轻轻捧起宋晨曦如雪似玉的小脸，顾夜寒指腹摩挲了两下她有些干裂的柔唇，他蹙着眉，“真不去看看？”
轻“嗯”一声，宋晨曦用指尖抓住顾夜寒的手掌后悄然别过头，她想抽手却被他握住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