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德的小公主
最后,他还是没接她的话,转身,便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门被带上。穆朝朝的心涩了一下,咬了咬唇,没让那股涩意涌上眼眶。双手紧攥着被角,用力地,努力地铺床。
不消片刻,楼外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穆朝朝听着,堵在心上的那口气,仿佛就要冲出嗓子眼儿,连铺被子也无济于事。她重重地闭上了眼,克制着,抬手去抚自己胸口的位置,并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不是自找的么?又在怨天尤人做什么?
这样的自我谴责往往比自我安慰来得有效,终于将那口气缓缓吐出后,她便坐到办公桌前,逼着自己投入地忙活起来。
面粉厂的工作显然不比从前她在药铺里的轻松,光是旧账本就有满满几个柜子那么多。在马老板手里留下的那些烂账,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才理清一点头绪,工程量可谓浩大。但辛苦归辛苦,在处理这些繁杂的工作时,总是能让她不去想一些更复杂的事,如此一来,心里反倒松快不少。
翻着账本,心无旁骛地忙到了夜里两点,她终是有些扛不住地打起了哈欠。手撑着一侧脑袋,眼皮沉沉,往那张折叠床看了一眼,颓靡的精神支配不了困乏的身体,双腿已经懒得挪动半分。于是,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点了两下头,人便趴在账本堆里,睡着了。
这一个小盹打得并不舒服,满脑子数字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零零散散地拼成一个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的梦。似睡又非睡的状态,让人感到比在现实中更要累上百倍。然而,潜意识里又不愿苏醒,像是在逃避,又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找依靠……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侧脸枕在小臂上,明明是在梦里,却能清晰地感知出,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起,用力得整张脸都发木。可那张发木的脸,偏偏又觉出有只手在轻轻抚过,很凉的触感,很熟悉的气味,让陷入混沌里却不舍得出来的她,终是败下阵来。
在那只手将将离去的时候,她伸手握住,不让它走。
“冷……”她独独说了这一个字,眼睛却不睁开,而语气里尽是委屈。
那只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拇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湿润的眼角,便听到他轻而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拿了被子了,到床上去睡。”
他说这话时,已经屈了腿,半蹲在她身前。她终于睁开眼,想说“好”,人却已经被他横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的一瞬间,仿佛又跌回梦里,摇摇晃晃的不真实感又涌了上来。然而,这种感觉这一次很短暂,在她双手圈住他脖颈的时候,她便找到了依靠。她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扁了扁嘴,说道:“还走么?”
周怀年将她又搂紧几分,淡笑道:“不敢。”
她扁着的嘴不自觉扬起又故意落下,被周怀年看在眼里,便逗着她说:“哭哭笑笑,蛤蟆尿尿。”
穆朝朝听到这话,没好气地抽手,在他身上轻拍了一下,“周怀年,你找揍!”
周怀年低笑出声,却还问她:“你没听过吗?这话是说三岁小孩的。”
“不想理你。”穆朝朝撇过头,垂下眼帘。
周怀年将她放到那张折叠床上,依旧蹲在她身前看着她,“已经一晚没理我了,还要继续?”
穆朝朝自知没理,只能抿着唇摇了一下头。
周怀年抬手摸了摸她前额的刘海儿,轻声叹笑:“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说罢,他便站起了身,是要往办公桌那走去。穆朝朝忙将他的手拉住,并向那张折叠床里挪了个位置。
周怀年回过身,歪着一点脑袋打量她,目光中带着问询。
“你……坐那儿熬一宿可不行,回头聂医生该说我了。”穆朝朝小声嘀咕,将责任推给别人。话才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留他,似乎没多少诚意,便又补充了一句:“你要觉得床窄,我都让给你。”
她作势要起,周怀年伸手按在她肩头上,“那便委屈一下徐家齐的床吧。”
穆朝朝心里想笑,却不敢在面上表露,转了个身躺下,努力将自己蜷在折叠床的一角。
周怀年看着那团娇小的背影笑了笑,走到门口,将屋子里的灯熄了,这才又走回折叠床前,挨着她躺下。
这床是小,纵使他俩人都不胖,也只能是胸贴着背地紧挨在一起躺着。周怀年的一只手屈着枕在耳侧,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上。
“盖被子么?”周怀年摸到她有些微凉的手,便在她耳边柔声问道。
她将他的手握紧一些,环到自己身前,摇了摇头,“一会儿吧,先这么躺会儿。”
“好。”周怀年将枕在自己耳侧的那条手臂抽出来,让她枕着,这样便将她整个人都环抱住了。
穆朝朝也顺势把自己蜷得更小,是不想盖被子,是想与他更亲近。
离开周公馆的夜,是像当下这样沉静的,无人搅扰的。在她耳后均匀且清浅的呼吸,让她不由得感到心安。穆朝朝缓缓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低喃地说道:“我想……找个时间搬出来住……”
她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深夜里形成了回音。周怀年刚合上的眼睛,因她这话又睁开了。
他想到寿宴上的情形,心里顿时不快,“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PS:
评论留言求不着,那我就求个票?小仙女儿们给点动力,好让我把老周的情路给铺完~如果不成,也没关系,我就换个坑蹦跶???♀
第五十二章 软肋
穆朝朝不知道他说的“有人”指的是谁,不过是谁都不要紧,是谁也都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枕在他手臂上的头轻轻摇了摇,周怀年听她很平静地说:“我想了很久,你和你太太还是维持现有的关系会比较好。眼下各方面的局势,都不容许我们冒然做出改变。但我承认,我自己心胸狭窄,看到你们以夫妻的名义站在一起,心里就会生出不痛快。可回过头想,假设你离了婚,我与你站在一起,也要去应付那些半生不熟的关系,恐怕我会更加不自在。”
这便是她今晚别别扭扭的原因吧?周怀年抬起环在她身前的手,寻到她的鼻尖轻捏了一下,“怎么总想得这样多?万事有我,懂吗?”
穆朝朝在逼仄的空间里费力地转过身,与他相对着,“我知道,万事有你,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会这样想,那样虑。今晚寿宴上,来的那几个日本人,只是瞧着,就已经够让人不安的了。也不知这上海滩,未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周怀年抚着她的背,稍顿了一下,鼻端发出一声轻哼,“那位叫山下渊一的,同你说到这些了?”
穆朝朝微愣,这才发觉自己与山下渊一坐在一起交谈的画面大约是被他都看在了眼里,便也不再遮掩地对他说道:“这人我看不太懂,不是牙医么?怎么今晚穿着日军的制服?”
听到她这问话,周怀年更是一声冷笑,“军国主义大于天,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牙医’,不过是他在非战时期的一个职业选择,一旦发动战争,他只会无条件效忠他们的天皇。”以那个山下渊一的医学造诣,野心又何止是在小小的牙科事业上,才一入伍便是军医少将的待遇,可见他的专业能力,也足见日军对其人的重视。周怀年敛了敛眉,带着点忧心又对她说道:“朝朝,日本人,不可信,听懂了吗?”
穆朝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其实,她对山下渊一这人的想法是在不停动摇的,尽管他们只见过一面,但她对他的印象却已经有了微妙的转变。也许是因为他那双清澈如少年的眼睛,也许是因为他最后叮嘱自己的那番话。总之,在她潜意识里,已经没法用太极端的字眼来概括这样一个日本男人了。
她往周怀年的怀里蹭了蹭,转而低声问他:“日本人会找你的麻烦吗?”
周怀年淡笑了一下,手又在她的背上继续轻抚,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找又如何?不找又如何?我做事,向来只凭自己的心走,不惧那些。”的确,如今在上海滩上,也只有他有底气说这样的话。成啸坤之流,那只是徒有其名,谁都知道,要为自己的利益而择一方最优的势力来倚靠,才是在这乱世中能长久立足的根本。却只有他,是各方势力都想要争相拉拢的那位人物。除了雄厚的财力,还有他在民间的声望。多年以来,坏事不少做,好事却也没有落下,修建学校、医院、慈善堂,让幼有所教,病有所医,弱有所扶。人们称他一声“周先生”,有的是因为畏惧,而有的却是真正带着感恩的尊称。
这样一位人物,无论他偏帮哪一方,对其他方来说,都是一种损失。在成啸坤的寿宴上,日本的江原大佐对他说的话,可谓是字字诚恳,开出的优待,甚至令成啸坤都要眼红。可饶是如此,周怀年也依旧是不为所动,慢慢饮茶,自诩是商人,便要有一颗坚决不掺和政治的决心。然而,狡猾的日本人又怎能不去猜,他给国军或是共军分别暗中输送了多少军用物资?
的确,那样的数字对他们来说或许真能算得上是天方夜谭,而在这庞大的数字里,周怀年却连一个零头也不会许给他们。他要帮的,是中国人,仅此而已。
然而,这要是搁在从前,他应是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去做这样的事。但现在身边有了她,他便不得不多加顾虑一层。说她是自己的软肋,一点也不为过。可要如何藏好这根软肋,他却没有太多的头绪。这是当局者迷的道理,更是深陷爱情的人没有理智的体现。或许将她护于暗处,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如她所说,“周太太”的头衔对她来说,兴许只能成为一个累赘。可私心里,他又不愿在名分这样的事情上让她受委屈。几种心绪交杂在一起,让一向善做决断的男人,也拿不准了主意。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拍着,兀自沉吟:“朝朝……可知我的心?”
穆朝朝弯了弯唇角,将耳朵贴到他的左胸膛上,仔细地听。半晌,才应他的话:“唔……心脏没有问题,就是不准再熬夜了,否则给你吃仙丹都很费劲。”
她模仿聂绍文诊病时的语气,惹得周怀年笑着轻掐她的脸颊,“你与徐家齐一样,‘近墨者黑’!”
穆朝朝拿下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人便缠上去,圈住他的脖颈,而后仰头在他唇上一吻,笑意嫣然,“嗯,被带坏了,看你还敢不敢让我和他们玩儿。”
周怀年双手将她身子托住,头抵过去,延续方才那个短暂的吻。
他的舌头很软,却又力道十足。就像他这个人,看似儒雅绅士,骨子里却又硬又狠。可她偏爱他这种男人,偏爱他软硬兼施地对待自己。
穆朝朝微张着唇,任由他含她,又咬她。耳朵在听彼此喘息的同时,还要听他含混不清地说话,“朝朝乖……不和他们玩儿……就和我玩儿……”
这话很让人羞赧,然而她已经没有回嘴的余地,双唇被他碾着,舌也被他吮得发麻。贴着他胸口的心脏,咚咚跳着,仿若擂鼓。是因他身下那根硬物正抵在她柔软之处,故意地,隔着衣料顶她,在诱她变湿,诱她打开身体,将他纳入……
PS:
看到大伙儿的留言和投票了,嘤嘤嘤,感动得我赶紧冒险写了一章福利!明天发微博:孟德的小公主 v。谢谢谢谢,别忘了给我们老周投票呀~
第五十三章 乔迁
找房子是件很费力的事,虽然周怀年名下的房产多得是,早就说过让穆朝朝随便挑一处,但她还是坚定拒绝了。也不是什么自尊心作祟,就是在内心里想要有一处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周怀年是顺着她的,不过是一处房子,她想自己买那便买吧。总之,他拥有的都是她的,她要与他分清楚,他在心里却不会这么想。怕她累,他便吩咐下去,让人给搜罗了不少好房子来,大多是位于租界的,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可租界内的房子并不便宜,穆朝朝手头虽算不上紧巴,但总觉得要花那么多钱购置一个小窝,是当真觉得浪费。于是,挑来挑去,周怀年让人给她找来的那些,她一处也没看上。他也愁眉不展,自那晚后,她便搬到了面粉厂去住,这房子若是还不定下,徐家齐那张折叠床,怕是就要被他们给折腾散架了。
好在阿笙这家伙机灵了一回,委婉地随口提醒了他几句,“穆小姐在江家待了几年,勤俭持家惯了,想来是觉得那些房子不值。况且她一个女子,实在不必住太大的房子,先生若是有事不在那过夜,夜里人家是要害怕的。”
周怀年原是心细的人,这次却没想到这些。他“啧”了一声,乜斜着眼看阿笙,“你不早说?”
阿笙没反驳,笑着便去办了。有了具体的想法和要求,这房子也就不那么难找了。仍是在租界里,面积却要比原来找的那些小了一半还不止。但地段是最好的,紧挨着英国公使馆。房主人是位英国商人,因急着回国,便要将房子转手出售,价钱算起来倒也不那么贵。饶是如此,阿笙还是偷偷垫上了一部分的钱,穆朝朝不知情,掏钱买下时,心里很是满意。
因为拒绝了周怀年的“资助”,周怀年要给她雇佣人的事,她便没再拒绝。不过她再三强调,最多只要两个。于是一栋小公馆,一名女佣,一名小厮的配备便算是齐活了。
乔迁这天,穆朝朝心情愉悦得像一只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鸟,她拉着周怀年到百货公司挑了不少家居用品,每一样都是她精挑细选,而每一样都不准周怀年替她付钱。
她说,她要做这栋小楼彻彻底底的主人。
周怀年故意蹙眉,“那我呢?就不能是男主人了?”
她挽着他的手臂,嘿嘿地笑,“男房客好了,我给你留间房,不收你租钱!”
他刮她鼻子,没好气道:“哦,还要把我赶到客房去睡啊?”
“唔……”穆朝朝故作沉吟,“偶尔也允许你过来串个门儿吧……”
周怀年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始终强烈反对她要在客房购置新床褥的想法。客房他是绝不会去睡的,就算是赖,也得赖在她的床上。
最后为了给那间客房改变功能,周怀年不得不以贺她乔迁之喜为原由,送了她一台小型的私人电影放映机。这东西百货商店自是买不到,穆朝朝也没那闲钱和渠道去买这样的东西,退也退不掉,便也只好收了他这份奢侈又别出心裁的贺礼。
陪她逛了一整天,晚上有事,周怀年便没留在她那栋小楼里吃饭。穆朝朝买了一堆的东西,忙着收拾,便也没顾得上及时吃饭。为了与这栋楼的欧式装潢相衬,她买的大多是欧式风格的东西。她不像周怀年,因自己始终如一的喜好,可以在欧式的洋房里硬摆下中式的家具。她觉得,凡事还得相容,顺势而为就好。
小楼里共三个人,每个人都没闲着,这一忙便忙到了晚上七点。女佣杨嫂见饭菜凉了,便也没顾得上休息,就到厨房去将饭菜热上。小厮双庆是练家子出身,这点工作也没耗费他多少体力,收拾妥当后,又跑到小花园里继续刨土种花去了。
只穆朝朝一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水休憩,听着从隔壁传来的悠扬钢琴声,让她疲惫的身子都快沉浸了进去。听说,隔壁那栋楼里住着一位笃信基督的英国太太,她原是一位钢琴教师,后来跟着丈夫来了中国,便常常会在教堂里给唱诗班的孩子们弹琴伴奏。她住的那栋楼里从不缺欢声笑语,有很多孩子都爱与她待在一起。穆朝朝心想,那位太太一定是风趣又有耐心的,如果有幸结识,她一定要去那里近距离听听美妙的钢琴音。
就像许愿一样,这个愿望在隔壁的琴音停下不久后,便真的实现了。
小楼的门铃被揿响,双庆开门后,问清来人的身份,便站在门口喊她:“小姐——隔壁的洋太太来访!”
洋太太?穆朝朝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瓷杯,便起身出去。
来拜访的人见她出来,很是热络地用流利的中文对她说道:“您好小姐,我是住在隔壁的凯特o威尔逊,很高兴成为您的邻居。”
眼前一头金色卷发的女人笑容灿烂,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有着像孩童般纯真的湖蓝眼睛。穆朝朝没与洋人打过交道,或许是那一首首隔着楼墙让她沉醉的钢琴曲,又或许是眼前人脸上洋溢着的热情,使她对这位威尔逊夫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您好,威尔逊夫人,很高兴认识您。今日刚搬到这儿来,还没来得及去拜访。若不嫌弃的话,就请进来喝杯茶吧。”穆朝朝笑着邀请她进屋,却在侧身的时候,发现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越过威尔逊夫人略显高大的身型,在她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并感到惊讶之前,女孩已经先她一步发出了欣喜的声音:“朝朝姐姐?是朝朝姐姐!”
女孩剪着齐耳的学生头,白衬衫、红格裙,脚下还穿着一双黑色的一字带小皮鞋,与从前的打扮不太一样了,而那双眼睛却依旧如穆朝朝刚认识她时那般可爱晶亮。
穆朝朝的心里也掠过一阵欣喜,却又蓦地回想起周怀年叮嘱自己的那番话。于是,终是没有表露出过多的兴奋,只淡淡微笑着对她颔首,“美绘小姐,好久不见。”
PS:
说句不要脸的话,最近越来越爱老周,哈哈哈~亲人们,快给儿子投票啦~
第五十四章 春梦
入住新屋的第一晚,周怀年不能不陪她。忙完了应酬之事,回到穆朝朝那座小楼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双庆知他要来,便没敢回屋去睡,搬了条凳子倚靠在大门内打盹。
算起来,双庆也是他的心腹,虽然年纪略小,但心思沉稳,身手不凡。以往,周怀年是顾及他的年纪,并没有交给他太多太重的任务。因而,能跟在周怀年身边抛头露面的机会还没那么多,许多人也不知他的底细。所以,将他放在穆朝朝的公馆里,便是最为稳妥的安排。
双庆也知道,这位穆小姐对自家先生有着何种重要的意义,因此被派了这个任务,便意味着周怀年对他的信任和肯定。他不敢不尽心,谨慎和认真都是他时刻要秉持的态度。
门外有汽车驶近的声音,双庆睡浅,揉了揉眼睛便警醒着站起身来。果然,不消片刻,大门之外的那重铸花铁门便被人晃响了两下。来人许是怕搅扰了里头主人的好梦,便没去揿墙上的电铃。仅凭这点,双庆已能猜到外头的人是谁。饶是如此,他还是慎重地冲着门外多问了一嘴:“谁啊?”
上一篇:昼夜妄想
下一篇:她当了傅爷五年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