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德的小公主
小穆安看母亲不说话,生怕她一生气,又要没收玩具,于是红着小脸,试图补充解释道:“妈妈,那个叔叔看到我都哭了!他跪在床边,拉着我的手,一直说,‘像,真像,真像。’妈妈,他说的话我好多都没听懂,可是我感觉他是个好人。这些玩具我说了不要的,可是看他哭得那么伤心,非得让我收下,我就……我就……”
听小穆安如此说,那她的猜测便是没错了。这会儿,一想起阿笙见到小穆安竟是那样的场面,穆朝朝的心便又软了下来。她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安慰地说:“嗯,妈妈认识那个叔叔。这些东西你若喜欢的话,那就先留下吧。回头妈妈见了他,再好好谢谢他。”
小穆安高兴起来,连连点头说:“嗯嗯,妈妈,我喜欢的,特别喜欢。而且我已经说过谢谢了,那个叔叔还夸我懂事儿呢!”
穆朝朝搂了搂他,笑着也鼓励了他一句,“我们穆安是懂事儿,是个特别好的孩子。所以,现在能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睡觉了吗?”
小穆安依依不舍地看了两眼手中握着的小手枪,点了一下头,又用征询的语气问母亲道:“妈妈,今晚,我可不可以拿着小手枪睡呢?”
“唔……”穆朝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仿佛深思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可以,但是等你睡着了,妈妈得替你收起来。否则你睡梦里一个翻身,小手枪就该弄丢啦!”
小穆安眼珠子滴溜一转,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于是重重地点头,表示同意,“好,那就这么说定啦!等我睡着了,妈妈你别忘了帮我把它收起来!”
穆朝朝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承诺道:“妈妈一定不会忘了的。那么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小穆安对她笑笑,搂着那只心爱的小手枪便听话地钻进了被窝里。
穆朝朝将床上那些玩具都收拾妥当后,便陪到儿子的身边,直至听到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
她往护士站走着,是想找位护士帮忙,将病房里那张新加的陪护床给抬出去。然而,还未等她走到护士站,便看到小穆安的主治大夫连同周怀年一起,从走廊上朝她走来。
“嘿,穆女士——”安东尼医生朝她挥了挥手,穆朝朝便驻了足,没往护士站再走。
然而,以往这时候,她早就迎上前去了,可这会儿碍于周怀年在他身边,故而她站在原处动都没动。
朝她走过来的两个男人步履很快,哪怕她没迎上去,他们也很快便走到了她的面前。周怀年的表情严肃,她只看了一眼,便将眼神转到安东尼医生的脸上。安东尼医生笑着,看起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这是他不太常有的样子。
“穆女士,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看来确实是有天大的、值得高兴的事儿,安东尼医生迫不及待地用他还算流利地中文对穆朝朝说道:“记不记得我上次同你说的,给小穆安安排手术的事儿?这个手术最大的风险来自于术后有可能产生的大出血,因为小穆安的血型特殊,我们一直没找到可以与他匹配的血型,所以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在用药物对他进行效率低下的保守治疗。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问题马上就要迎刃而解啦!”
穆朝朝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激动得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身子微颤着,忍不住红了眼眶,“真的……是真的吗?您真的找到可以匹配的血型了吗?”
“当然是真的!”安东尼医生笑着拍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位中国男人,对穆朝朝说道:“穆女士,你不知道你的先生已经做了血型测试,并且顺利通过了吗?他可是小穆安的父亲啊,这件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告诉我的话,这手术早就能安排上了啊!”
原还沉浸在激动情绪里的穆朝朝听到这话,顿时怔了一下,看向了周怀年。
周怀年也看向她。
而此时,两人不说话,也不流露出任何表情地就这么默默地互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还是安东尼医生打破了他们的静默,他开口又对穆朝朝说道:“穆女士,虽然你先生的血型是匹配的,但鉴于他的身体状况,我建议,这段时间他最好能住在医院里,包括手术以后。噢,我听说,他向院长申请了一张陪护床在病房里,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有先见之明。”
穆朝朝将眼神收回来,看了一眼安东尼医生,却不知道该如何承接他的话。
周怀年向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站到她身边,并开口对安东尼医生说道:“谢谢你,安东尼医生,我们听从您的建议,并且会好好商量什么时候能做好准备,让孩子进行手术。”
安东尼医生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好的,那等二位商量好以后,再来告诉我结果。”
周怀年伸出手去,与他握了一下,并且再次向他表示了感谢。
等安东尼医生离开,走廊上便只剩下他们两人。周怀年看着垂眸不语的穆朝朝,想伸手去碰碰她,却又忍住了。他轻叹了一下,低声说道:“再怎么不愿见我,也将就几晚吧?行不行?”
他问完这话,穆朝朝很久都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便转身走开,朝着病房的方向。
周怀年虽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曲折,可他知道她心里藏着很多不快。而此时,没有开口拒绝他,便是默然地允许了,于是他便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也走进了那间病房。
病房里,暗着灯,小穆安正熟睡着。穆朝朝走到病床前,小心地替他掖了掖被子,并坐在床边默默地陪着他。等病房门被人关上,在黑暗中,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走到陪护床前,而后竖起耳朵的她,窸窸窣窣地听到脱外套的声音、上床的声音,直至看到那道身影最后落在床上,直至只听得他平稳的呼吸声时,她这才离开小穆安的病床,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那张陪护床边。
病房不大,她的陪护床与那张新陪护床之间仅留有一掌之宽的小缝隙,近乎是要挨在一起。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背对着她好像已经睡着的男人,那颗心莫名地跳了跳。这到底是在病房里,且如今还不在一张床上,能有什么事儿?
穆朝朝咬了咬唇,努力地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而后,背过身去,极小心地开始脱着自己的外衣与外裤……
PS:快来看看谁在胡思乱想?∠( ? 」∠)_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面对
穆朝朝从没觉得脱两件衣服会如此紧张且费力,既不敢发出声响,动作还想要麻利。然而,解一粒扣,回一下头,这样的动作可称不上是麻利。谨谨慎慎地脱完衣服以后,穆朝朝又以极轻的动作躺到了自己那张陪护床上。
小心地扯过被子裹到身上,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没有睡意,眼睛便睁着开始盯看黑洞洞的天花板。然而,她的目光虽是在天花板上,注意力却全在耳畔那挥之不去、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上。这种熟悉的感觉,叫她的大脑愈发静不下来。双手仍旧紧攥着被子,原还停留在天花板上的目光,此时却已经不由得转向了别处——面对着面了,熟悉的气息便感觉更加清晰,包括他的轮廓,他的样子,今日不敢看的,刻意回避的,这会儿都近在眼前,任她肆无忌惮地多多贪恋。
五年前,与他分离的那晚,她也是这么看着他的睡颜的。而今,也仅是半臂之遥而已,却觉得有鸿沟在前,想触也触不得了。鼻子里一阵发酸,忍不住稍稍用力吸了一下,明明不大的声响却引起了“熟睡”之人的注意。
“是冷吗?”低沉且轻缓的声音从周怀年喉底发出,仿佛是在梦呓。然而,穆朝朝已然是被吓了一吓,屏住呼吸不敢再制造出一点动静。
她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只能是欲盖弥彰,周怀年缓缓睁眼,并伸手过去,替她掖了掖被子。她的被子很单薄,而近些日子伦敦已经入秋,夜里几多寒凉,周怀年是知道的。他想将自己的被子换给她,却心知她会拒绝,便不敢贸然地乱做主张。可有件事,他忍了很久,已经不得不说。
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被面上,是想替她将被子掖紧,却也是不想离开。
“朝朝……”他轻声唤她的名字,语气温柔得从来没有人听过,却只除了她一个。然而,穆朝朝没有应答,只是发出极轻微的呼吸声。
周怀年默了默,又再斟酌了一下,态度愈加和软地说道:“你现在在做的工作,能不能不做了?”
他的话才刚问完,他便感觉出对面的人的呼吸顿了一下。他怕她多想,于是紧着又补充了一句:“安儿马上就要手术,他一定希望你能每时每刻都陪在他的身边。手术费的事,你不要担心,该付的我都已经付了,后续还有任何需要,我也都在这里,和你一起面对,和你一起……”
周怀年的话还未说完,对面的人便翻了个身,不再与他面对,也顺带着将他搭在自己被面上的手都甩了下去。
周怀年的心里蓦地泛起一阵苦涩,讪讪地收回手后,仔细地将今日想过的所有可能又都想了一遍。这几年,他在香港发展得已经不亚于从前在上海的时候。不说别的,起码赚到手里的钱,甚至比在上海时还要翻上几番。就他这么刻意高调的姿态,穆朝朝不可能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过。出入上流社会,积极拓展自己的人脉以及事业版图,有一个亡妻留下的极为受宠的孩子,还有一个与他几乎形影不离的女私人医生……外界对他,对这些,都有各种各样绘声绘色的传言,他听过不少,也不知她听过多少?
而这些,哪怕她只听过其中的一样,都有可能会对他大失所望。就像今日,来之不易的相见,本该是无尽思念的尽情宣泄,结果却叫她只想东躲西藏,与他撇清关系,甚或一刀两断。她不知道,在他见到她时,见到他们的孩子时,有多激动,多惊喜。而他也不知道,在他们见面之前这五年里,她又背负了多少的艰辛痛苦,以及对他的误解和失望。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并且也该竭尽全力地去让她相信自己,并且重新接纳自己。他这一生,唯有她而已,金钱、名利乃至生命,都只是基于要寻回她的目的而在挣扎着苟存罢了。如今,他已经将她寻回,那些东西于他,便更只是浮土一般的身外之物。这些她都该知道,他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给她听。
“朝朝……”他又唤了她一声,这一声嗓音发紧,是带着委屈以及乞求的哽咽,“我知道,你一定是误会我了。可我要是解释起来,你一定又会觉得十分可笑。这五年,我以为自己死过几次,便是最大的痛苦。可在今日见到你和安儿时,我才知道,你们所经历的一切,你为安儿所经历的一切,才是我不能想象的。死过几次又如何?终究还是活过来了,而且有钱,有势,有孩子,还有人人都传的私人医生兼‘女友’……换做是我,也一定会想把这样的男人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而后用拇指拂去眼角那点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的眼泪,继续说道:“在被碎尸万段之前,我还是想要和你解释。或者说,是澄清……”
说到这里时,周怀年复又停顿了一下,他朝着穆朝朝的方向挪近了一些,因为他怕她听不清,又怕她突然跑掉。
正忍着无数眼泪的穆朝朝,此时已感觉出正逐渐向她靠近的气息和温度。她紧紧地绷着那颗心,由他靠近,想他靠近,并且她已经在心里真诚地祈祷,自己先前的所见所想,全是一场误会。
他的身子贴上来了,他的手也在紧紧地将她环住。他的鼻梁蹭入她的颈后,冰凉的泪液沾上她的皮肤。他的唇瓣在翕动着,低低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朝朝,我只有安儿一个孩子,也只有你一个妻子。信我,好不好?”
穆朝朝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绷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松懈。她哭得身子发颤,而发颤的身子却被他紧紧地抱着。她知道,哪怕她这一刻哭得彻底崩溃,有他在,她便有了所有的依存。
她的哭声让周怀年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吻她的头发,吻她的后颈,因舍不得将她放开,便只能挪动自己的身子到她的身上,一点一点地又去吻她的脸颊,以及她正嘤泣的嘴唇……
带着咸咸湿意的唇舌交缠在一起,两个彼此思念了五年的男女便想要更加贴近。穆朝朝身上仅有的那件单衣已被他解开了前襟,等他的吻正要细密地落在那片裸露的肌肤上时,病房的门便突然被人推开了……
一名护士拿着手电筒进来查房,穆朝朝迅速将身上的男人推到一边后,拢着自己的衣襟立时坐起!
护士正给熟睡中的小穆安检查呼吸状况,待一切检查无碍以后,这才对着穆朝朝微笑了一下。
穆朝朝的心脏仍在剧烈跳动,但她依旧对护士回了一个微笑,而后目送着她离开病房。
病房门又被关上,周怀年这时也坐起身来。
“朝朝……”
他伸出手去,刚要搂她,穆朝朝却赶紧起身下了床。
周怀年扑了个空,继而听到她瓮瓮的声音在对他说话:“我去找护士问点事儿,你先睡吧。”
周怀年微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回答她什么,便看到她披上外衣的身影很快地开门出去。
周怀年坐在自己那张陪护床上,脑子乱糟糟地想了一会儿,而后他长出一口气,也从床上下来,跟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观望了一下,护士站那里,除了仅有的两名护士在用英语小声聊天外,根本不见穆朝朝的身影。周怀年的心悬了一下,登时迈开大步往楼下跑去。
然而,还未等他跑出住院楼的大门,他便远远地看到,方才从他身边落荒而逃的女人,此时正蹲靠在院墙的一侧,在清冷的异国秋月之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一支纸烟……
周怀年的心口疼了一下,摸出兜里的药丸服下一粒后,人便也靠到了墙上。
他躲在一边,远远地、默默地注视着她,不说一句话,只是等着她吸完手里的烟……
如同他们初初见到的那一次,冰凉的河水里,她从他的身边落荒而逃,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岸上的她拾走自己的衣物,并对他说:“我叫穆朝朝,‘朝朝暮暮’的‘朝朝’!你可记住啦?”
他从没有忘记过,并一次又一次地坚信,他们会再次相见。
PS:内什么,在病房真不合适啊!哎呀呀~睡啦睡啦,7000 走起呀宝贝们~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者不善
那晚,在穆朝朝抽完了那一整支烟以后,也没能够发现周怀年一直在不远处默默地陪着她。等她回到病房,还以为躺在陪护床上的他已经睡熟了。
她脱了外衣,轻手轻脚地上床。然而人才刚刚躺下,还未来得及盖好被子,身边“熟睡”的男人便将自己刚刚捂暖的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穆朝朝扭头看他,怕他又有什么逾矩的行为,便已经同时将手挡了过去。
然而,挡过来的这只手显然是多余的,尽管此时两人躺在同一被窝里,周怀年却连一根手指头也没有触碰到她。只是将自己的被子分给她盖好以后,合着眼,睡意朦胧地说了一句:“困了,早点歇着吧。”
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呼吸平稳地仿佛又进入了沉沉的睡眠。如此,穆朝朝也不好再反抗什么。只是耳根又热起来,但与此同时,沾染了一身寒气的身子正在慢慢回暖,而心,也悄然地,渐渐暖了……
虽然,经过一夜,周怀年的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已经环到了她的腰上,但她也没有倔着性子非要躲开。大约是两人抱在一起睡得更踏实的缘故,五年来,夜夜都能从睡梦中惊醒的周怀年,在这一晚睡得格外酣沉。
而穆朝朝却在翌日起了个大早,是有些羞于去面对分开多年以后的第一次同床共枕,除此以外,她还想赶紧上老皮特的典当行里去,将那枚钻石给要回来。尽管她在起身时,还是惊扰到了他,但她那一句附在他耳边的、温柔轻声的“你再睡会儿吧”,却又让他乖乖地阖上了眼睛。
如此,穆朝朝才得以脱身。然而,等她兴冲冲地赶到典当行时,老皮特却告诉她,那颗钻石在聂先生的推介之下,已经让一位姓周的先生给买走了!穆朝朝当即惊诧地抬手捂住了嘴,而另一只手已经被老皮特塞了一张数额巨大的银行支票。
“这是你的钱,穆小姐。那位周先生的出手,可真是让人感到惊讶呀!”老皮特由衷地发出感慨,脸上又露出那日收到佣金时那种藏也藏不住的欣喜神情。
而穆朝朝此时看着手里的那张支票,脑袋里便像是涌进了一团浆糊。一是不知自己办的这件事该如何向周怀年解释,二是为了周怀年白白花出去的佣金感到一阵肉疼。
这件事的结果很让穆朝朝心虚,但在回医院的路上,她却已经想好了还是要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都告诉给周怀年听。不论他能不能理解,卖钻石这件事,她当时也是情非得已。
想好了这些以后,她的心情便轻松起来。直至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丁佩玲,她的脸上才又没了笑。
坐在车里的丁佩玲显然也已经看到了她,于是,没让司机将车开进医院大门,便就近在穆朝朝的身边停了下来。
穆朝朝脚下顿了顿,心知来者不善,却也没再往前走。
车里的人开门下来,一身米白色的西洋职业套裙打扮,比穆朝朝在城堡时见到的那个穿小洋装的模样要干练许多。而与那日也不同的是,今日的丁佩玲看起来是彬彬有礼的,尽管她始终扬着的下颌让人觉得她还是那么盛气凌人,但起码她对穆朝朝伸出手时的问好,是带着微笑的,“你好,穆小姐。我想,你还记得我吧?”
穆朝朝犹豫了一下,仍是没有伸出手,她只是对她轻点了一下头,并且简简单单地应道:“记得。”
丁佩玲笑了一下,收回了自己那只悬在半空的手,表情却也没有一丝尴尬,“记得就好。我想请你到车里坐着聊一聊,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穆朝朝蹙了一下眉,依旧干脆利落道:“不方便。”
说罢,她便迈开步子准备离开。
丁佩玲许是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于是脸上那层看似礼貌的笑顿时就消失了。她抬起手来,横在穆朝朝的面前,将她拦下,“不方便那就站在这儿聊,五分钟而已,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穆朝朝一向反感这种死缠烂打的人,可她克制着烦躁,终究还是抬起眼来,瞧了丁佩玲一眼,“行,那请长话短说。”
丁佩玲将手放了下来,心中莫名地发出一阵冷笑,眼前这个女人的姿态与周怀年如出一辙,她真想不出,两个冰块在一起是要如何共存互融?再看看她的装扮,以及那两只裸露在外面的手——粗糙、龟裂、长满冻疮,全然不是能与自己这双常拿手术刀的精巧之手可相提并论的。想到这些,信心便愈发加足了。
“穆小姐。”她又恢复了方才那般妥帖的笑意,“你与我五哥的关系,我是知道的。听说,上次你带来城堡的那个孩子,是我五哥的?”
穆朝朝没有回答。她的神情冷若冰霜,而眼神也是落在没有丁佩玲的地方。
见她不发一语,丁佩玲倒还觉得更加省事儿。有些事一来一回地沟通,难免说漏说岔,而此时只需她单方面的陈述,事情自然就简单许多。
“那孩子我五哥一定很喜欢吧?”她开始自问自答,“我五哥一向喜欢孩子。但我觉得,他若是为了孩子,而要与你在一起,未免牺牲太多。”
上一篇:昼夜妄想
下一篇:她当了傅爷五年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