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子小姐
“粑粑!”小奶糕朝靳承川张开双手,要抱抱。
靳承川弯腰,托着他的小屁股抱到怀里,大掌替他抚背,无声安抚。
“粑粑,那五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吖?宝宝想他啦!”
靳承川略微沉吟,“他这个工作是长期性的,恐怕要在那边待上几年。”
“那宝宝可以去看望五叔叔吗?”
“可以,但是要等你长大才行,所以你要多吃点饭,再长快一点。”
“好喔!宝宝以后一顿吃三碗!要长高高!”
小家伙竖起三根小手指,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出八颗大白牙,听到靳玉执没死,十分开心。
虞柔缓缓起身,回头,目光聚焦到他脸上,再没挪开过。
从非酋回来,他倒是天天见她,她却是终于见他。
他穿着烟灰色西装,气质依旧矜贵清冷,像是从财团开完会过来的。
“乖宝宝,你去找奶奶或者管家伯伯玩一会好吗?妈妈要跟爸爸聊点正事。”
小家伙通情达理,很快就被虞柔成功打发了。
后院很清净,两人并肩在草坪上走着。
靳承川手揣裤兜,散步似的,神色慵懒。
虞柔双手揣在袖子里取暖,垂眸思索着什么。
两人明明肩挨着肩,却像是各自揣了心事,未能彼此戳破。
靳承川先是拿出手机,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语气压着不悦:
“靳玉执丧礼这些天,让靳云阳去祠堂待着,抄十遍弟子规,十遍三字经,五十遍朱子家训格言,好好领悟兄长这两个字的含义,不抄完不准离开祠堂。”
“这次算是对他小惩大诫,再敢不尊敬兄长,在小奶糕面前乱说话,我打烂他的嘴。”
命令完,靳承川气息沉沉的挂了电话,却注意到身侧一双美眸一直盯着他瞧。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虞柔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不懂,你为什么选择隐瞒靳玉执的死,骗小奶糕,这样的谎言瞒不住,他迟早会知道真相的。”
靳承川语气淡然,“时间会冲散一切,等他长大后再知道真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伤心。”
好像有点道理?
虞柔正色问:“靳玉执的遗体……还安置在灵堂吗?”
“前几天在,今早刚送去火化。”
“那……下葬定在什么时候?”
“农历十七,七天后。”
她问得一本正经,靳承川也答得一本正经,声色平和。
“还有什么想问的?”
虞柔看了看周围,虽然安静,但时不时有佣人经过。
“我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关于我们之间的事,去卧室聊吧,或者去车上也行。”
靳承川揣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攥紧,气息跟着一紧,语气沉了几分,“好。”
两人一起进别墅,穿过走廊,正要上楼的时候,靳承川又停步了。
他埋头看了看腕表,又看了看手机,脸色严峻了几分,“我差点忘了,等会有个很重要的跨国贸易会议要开,再不回财团,怕是来不及了。”
虞柔嘴角一抽,“可是……”
“公务要紧,其他事下次再聊。”
他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很大,头也不回。
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溜得极快,不给虞柔多问的机会。
“哎!?”
虞柔想喊住他,提着裙摆小跑去追。
她只追到大厅门边,就看见不远处花园里的靳承川和安倩雪站在一起。
安倩雪今日也穿得很素,是应该是刚从靳储绪那边吊唁完,正好碰上了。
靳承川一反常态,主动邀请,“你回安家?好像顺路,我可以捎你一程。”
“真的吗?”安倩雪很高兴,“那就麻烦靳爷了。”
靳承川没什么表情,“走吧。”
安倩雪乖巧的跟着他,余光瞟到虞柔,笑得热情洋溢,朝虞柔挥挥手,大声问好:“虞姐姐,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漂亮!”
虞柔站在门边,回了个淡淡的微笑,目光锁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靳承川没有回头,甚至还走得更快了。
虞柔觉得他好像在别扭什么,又好像有意疏远他?
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又没机会问,心里有点郁闷。
“躲吧躲吧,我看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
(后两章就好起来了,阿柔追得紧,靳爷避无可避。)
第365章 墓前讨公道
农历十七,靳玉执下葬。
孙雅秋不想让虞柔去,虞柔只能悄悄去看,就躲在墓地对面的街道巷子里,远远的看着。
京都气温比非酋高许多,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天气意外的晴朗。
她就站在阴凉的屋檐下,缓缓伸出手,感受到阳光落在手上,微微泛着暖意。
一如靳玉执当年的出现,像她童年遭受欺凌的第一缕光。
年轻女佣认错了背影,把靳玉执认成了靳承川,她便执念追逐了靳承川这个名字十几年。
如果没有认错,她跟靳承川应该是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可是错过便是错过,终究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多时,数十辆豪车定在墓地外的公路旁,作为父亲,靳储绪亲自抱着骨灰盒子,在保镖的带领下率先进入墓地,其他靳家长辈、亲戚和一些京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无比沉重,惋叹。
只有靳储绪,似乎面无表情,这趟像是配合掌权人的命令走个过场。
虞柔远远瞧着,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看到他那头在阳光下泛起银光的半白头发。
记得上次见他,他的白发还没这么多,看着挺显年轻的……
“阿执,他是真的为你的死伤心过,还是为了在那些人面前做个秀?”
虞柔的位置看不见墓地里面,只能掐着事先知道的下葬吉时,朝墓地的方向微微鞠躬,红着眼圈,声线哽咽,“阿执,再见了。”
“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是那个亲妹妹,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们会把她的骨灰找回来,一定不会让她死后的灵魂找不到归家路。”
45分钟,整个下葬仪式完成,陆陆续续有人送葬完走出墓地。
靳承川几乎是最后出来的,他没有立刻上车,站在墓地门口,下意识往街道对面的巷子里看了一眼。
虞柔没有躲,大大方方的跟他对视。
他微微侧头,似乎是在给她递眼色,示意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想进去的话,可以进了。
虞柔微微点头,等那些豪车全都开走了,墓地恢复冷清,才一路小跑溜进了墓地。
但她没想到靳玉执的墓前还有人,正好跟准备离开的靳储绪和他的两个保镖迎面撞见。
靳储绪沉着脸庞,看了她两眼,毫不掩饰对她的不喜,“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欢不欢迎我,不是二爷说了算,再说了,我也不是来看二爷的,作为靳承川的未婚妻,小长孙的母亲,来看望前靳家二太太和五少爷,貌似没有什么不妥吧。”
“巧言令色。”靳储绪冷哼一声,“一个小三情人上位的女人,我看不起。”
虞柔的表情跟着严肃起来,并不想忍气吞声,“二爷看不起我,倒是看得起秦觅那个真正小三上位、而且是个杀人犯的女人,还爱得不得了,因此苛待长子多年。”
“你!”
靳储绪一张老脸黑得跟紫茄子色似的,上前两步,怒得扬起手,作势就要亲自教育她。
“二爷想对我下手,最好要有点轻重和分寸,我是个孕妇,身子弱,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怕二叔您赔不起。”
靳储绪紧蹙起眉,有些讶异的瞅了瞅她的腹部,“又怀了?”
还没领证,没正式结婚呢,虞柔不光给靳家生下继承人,还又怀了二胎,以后当真是要母凭子贵,进靳家当家做主了。
靳储绪并没有被她激怒到完全失去理智,缓缓放下了手。
“靳玉执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这个祸害带回靳家,还为了你丢了命,不过他死了也好,反正他这辈子活得窝囊,还是死了干净。”
凉薄讥讽的落下最后一句话,靳储绪转身就走。
虞柔听得心脏抽疼,简直无法理解靳储绪究竟是多硬的心肠,靳玉执活着总是被谩骂,死了在自己墓前也要被诋毁几句?
“靳二爷。”
她叫住靳储绪,掷地有声道:“你不爱他,你看不到他的优点,从小到大都骂他废物、窝囊、没用,才使他敏感又谦卑,可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他海归双硕士学位,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专家,他待人温和,总是报以最大的善意去温暖别人,人缘很好,就连老宅那些女佣都很喜欢他,他明明非常优秀,应该被你视为骄傲,你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靳储绪停在原地,背对着虞柔,陷入沉默。
“这趟去非酋,临走前还被你以为是逃跑,遭到您一顿打,作为父亲,你可曾担心过他这趟会不会有危险?”
“他斯斯文文,武力值差,但他很聪明,善于洞察细节,如果不是他,这趟出国我们拿不到替靳承川治病的药,更不能平安回国。他之前是做过错事,但法律尚且给悔过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这次的付出早就救赎了自己之前的错。”
“他一点都不窝囊,更不是废物,他勇敢又坚毅,应该是靳家的英雄。”
靳储绪僵着脊背,双拳攥紧,深深闭眼盖住眸底的一抹薄红。
他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片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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