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子小姐
仲嘉泽没回答,先是回头看了看自家寂静的小庄园,而后脱下外套,给顾苒苒披上。
“外头太冷,我们到车上说吧。”
坐进庄园地库的豪车里,仲嘉泽打开暖气,取来干净的毛巾,替顾苒苒擦拭身上化了的雪渍。
顾苒苒感受着他的细心,好奇:“你对我家阿柔也这样好吗?还是说,你对所有女人都这样好?”
“我只想对小柔好,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爱屋及乌。”
这话听着舒服不少,但又不是那么舒服。
顾苒苒嫌他擦得太慢,一把抢过毛巾,自己擦。
仲嘉泽看她女汉子一般的做派,忍俊不禁,又立马正色,跟她解释起订婚原由……
顾苒苒听完,并不认同,“你们男人就是麻烦,既然真心喜欢,那就娶啊,干嘛畏首畏尾,领证结婚,先斩后奏,大不了事后被家里发现,挨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反正他们总不至于打死你。”
仲嘉泽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偷家里的户口本吗?”
顾苒苒反问:“你不敢?”
“倒不是不敢,是怕万一被发现,到时候只会害得小柔的处境更加艰难。我可以赌,失败了无非是挨揍,但小柔不一样,我不可能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陷入危险。”
闻言,顾苒苒擦头发的手一顿。
她无端想起上次靳承川说要跟虞柔领证,却又爽约的事,不会是偷户口本被发现了吧?
可靳承川跟仲嘉泽不一样,整个京都,有几个人能拿捏住靳承川?
思及此,她又将这种想法扔出脑海。
替渣男找补理由,她简直是脑子进水。
“仲嘉泽,我只问你最后一次,能不能娶阿柔,能不能让她幸福?”
仲嘉泽点头,“我非她不娶,但需要再给我点时间。”
顾苒苒听得很失望,推开车门就走,生气得落下一句:
“你们男人果然都这样,与其指望你们,还不如指望老天下个蛋,孵出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虞柔如今孕期都快五个月了,哪里还能等他多久。
……
虞柔并不知道顾苒苒去找仲嘉泽闹过退婚的事,最近虞琴的心脏问题恶化了,她几乎天天都往医院跑。
中午午休的时候,虞柔拎着茶壶去接开水,路过值班护士站的时候,因为听到年轻小护士们在八卦。
“今早来开讲课的那个男专家,真的好帅啊!听说他才25岁,是个海归博士后,国内外拿过不少研究奖项呢,简直是我这辈子都望不到的高度。”
“听心脏科的年轻医生说,他讲得特别细致,比上次那个老专家厉害多了,可惜,我没什么缘分去听一听。”
心脏科,博士后……
听见关键词,虞柔折返回去,问:“那个心脏科专家是这家医院的吗?他叫什么?”
小护士:“我们医院怎么可能有这种大人物,听说不是京都就职,这次是回来过年,受邀给我们医院的年轻医生开讲课,好像是姓靳。”
姓靳?
虞柔愣了愣,这个姓还挺少见的,没想到这么巧。
“那这位靳医生,后面还会来开讲课吗?”
“听说今天下午还有一次手术实操课,过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不过他中午就在医院食堂吃饭,院里不少护士都去看了,我刚从食堂回来,是真的帅,斯文禁欲系,斯哈斯哈~”
虞柔道了句谢谢,就往食堂找过去。
心脏科专家,她无论如何都要替妈妈争取一下,说不定这位靳医生在找不到合适心脏做移植前,能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食堂边上围了不少护士,赞叹、惊讶、花痴的声音不少,直接把门口都堵了。
副院长黑着脸走过来,压着怒火咳嗽两声,一群小护士才作鸟兽散。
等虞柔终于能看清食堂里面,那位靳医生已经用完餐走了,她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瞥见。
可惜。
但她并未死心,下午的时候,她东问西问,总算找到了讲课专家的临时办公室,她就坐在办公室外的等候椅上等着。
两个小时过去,她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肩头,询问声很轻。
“醒醒?”
虞柔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定格在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白大褂,一头干净利落的墨色短发,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银丝镜框,贵气优雅。
他戴着医用口罩,遮盖了大半边脸,但银丝镜框下,那双琥珀色凤眸却是那样熟悉。
虞柔睡懵了,看见这双眼睛,不可置信又下示意的喊:“靳……靳承川?”
男人愣了愣,没说话。
虞柔用力揉眼睛,重新打量男人。
她这才发现男人和靳承川完全不一样,靳承川那双眼,时常凉薄又冷漠,高傲得难以接近。
但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眼睛跟靳承川很像,却没有靳承川的眼神那么冷,多了丝温润如水。
她尴尬的垂下眼,“抱歉,我认错人了。”
“看来你已经把我忘了……”
见她没有认出自己,男人隐约有点失落,摘下口罩和银丝镜框,微微躬身,朝她伸手。
“没关系,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靳玉执。虽然别人不可以,但你可以称呼我,阿执。”
他眸底的笑容愈发温柔,“我这样说,能想起我一点点吗?”
第95章 靳承川不是她心上少年
男人那张脸,逐渐与记忆里那个如天使般的小少年重合。
她呆滞的盯着靳玉执递来的手,心乱如麻。
那个被她记到心坎里的小少年阿执,是靳玉执,不是……靳承川?
怎么可能,当年靳家女佣明明跟她说,是靳家最尊贵的少爷靳承川,她因此记了这个名字十五年,甚至为了追逐靳承川的脚步,考北戏,当演员,还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他了……
原来是她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她实在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试探性的问:“十五年前,靳家老宅的那棵……槐树?”
靳玉执嘴角的笑意,温柔缱绻,“终于想起来了?那我还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喊你阿柔吗?”
虞柔长睫颤得厉害,眼圈有点热,仍然处于震惊中。
这几年,她无数次叫靳承川阿执,为什么靳承川会不高兴,甚至生气。
为什么重逢时,靳承川看她的眼神那样陌生。
原来他是真的不认识她。
——“跟你说过,我讨厌听到这个名字,非要弄哭你,才肯听话?”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以后,不准再喊。”
还有某次激情后,靳承川站在落地窗前呷烟,半带调侃的问她:“这个阿执,你很爱他?”
他一贯傲娇,她当时以为他是故意逗她,跟她打哑谜,趁机表明心迹:“是啊,很爱很爱。”
他舌尖顶腮,沉默了半晌,才溢出一声冷笑,“看来他不爱你,否则当年你走投无路,不会哭着跪着来求我。”
她从未怀疑过靳承川不是她的阿执,甚至以为靳承川是故意装不懂,拒绝她的爱意。
那次的示爱,被奚落嘲讽了,她又气又伤心,因此七八天都没理靳承川。
靳承川更狠,第二天就飞去国外出差,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直到得知她犯了急性肠胃炎,半夜痛到昏迷进了医院,才慢悠悠的飞回国。
…
“在想什么?”
靳玉执伸手,在虞柔眼前晃了晃,“怎么哭了?”
虞柔回神,才发觉脸上一片湿意,慌乱的吸了吸鼻尖水汽,胡乱擦掉眼泪。
“抱歉,可能……可能是被走廊的穿堂风冷到了吧。”
靳玉执取出纸巾递给她,动作绅士,“虽然已经开春,但京都还是冷,进办公室坐会?”
“谢谢。”
她接过纸巾,起身,跟靳玉执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
靳玉执打开空调暖风,又找出一个新茶杯,回头问:“喝茶还是咖啡?”
“一杯白开水就行。”
靳玉执的视线,缓缓落在她微微拢起的小腹上,初春,京都仍在下雪,尽管虞柔的穿着以保暖为主,孕肚并不明显,但作为医生,靳玉执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弯腰接水时,他的凤眸略微黯淡。
“多年没见,你都结婚了?”
“没。”
虞柔抚摸小腹,顺口胡诌,“这是在国家精子库挑的,生父不详。”
靳玉执忍俊不禁,眸底的黯淡褪去,将接满温水的杯子递给她,“今天是专门过来找我的吗?”
“是,我听说靳医生是心脏科的专家……”
虞柔将虞琴的病情说给靳玉执听。
但很可惜,春节一过,靳玉执就要回国内边境的陆地医院,那边是罕见病的研究院,边境离京都很远,轻易回不来,虞琴的病,他管不了。
但虞柔加了他的微信好友,之后可以把虞琴的检查单子远程发给他看。
从靳玉执那儿出来,虞柔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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