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月生莲
“当时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廖雲终于忍不住哽咽了,“当时啊……”
褚严修缓过神来,连忙滑下椅子,蹲在廖雲面前,握住廖雲的手,声音已是哑的变了强调:“姥姥……”
“没事没事。”廖雲拍拍褚严修的手背,强颜欢笑道:“坐,蹲着累的慌。”
褚严修默了下,还是顺从的伸手扯过椅子,靠近廖雲坐下,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安抚道:“姥姥不急,慢慢说。”
但是,安慰廖雲的他,心脏已然在滴血。
一个可怕的念头,已经将他团团包围,因为太可怕,所以,他现在还不想信,不愿信,甚至不敢想。
“当时啊,九儿差点就死掉了,昏迷了半个月,那半个月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严修啊,九儿小时候很聪明的,上一年开始啊,每次考试都拿全校第一呢,虽然街上的学校,学生不多,但是也四五个班呢。”
“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醒来以后啊,连话都不会说了。”
说着,廖雲大颗大颗的掉落眼泪。
褚严修眼睛也模糊了,他咬了咬后牙槽,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我当时指着老天爷骂,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廖雲接过褚严修递上来的纸,擦了擦眼泪,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咳嗽了两声,咧嘴笑的不太好看,但是褚严修看得出来,她在努力转换情绪。
这一刻,他很想对廖雲说,想哭就哭吧,姥姥。
然而,那个可怕的念头却如幽灵般在他脑海中隐约闪现,告诉他自己不配。
“后来,我就安慰自己,好在,老天爷把我的九儿还了回来,我一定会努力把她养好,会让她变得和以前一样聪明伶俐。”
随后,廖雲握住褚严修的双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打,喘了一口粗气后,用近乎卑微的声音说道:“严修啊,姥姥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同情我们的遭遇。”
她那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姥姥知道,平心而论,有些傻气的慕九九配不上如金子般闪亮的褚严修。”
“姥姥……”
“嗯。”廖雲应了一声,重重地拍了拍褚严修的手背,嘴唇颤抖着:“可是你们既然相爱了,姥姥希望,在你爱九儿的道路上,如果遇到不如意、不满意的地方,能够对她多一些宽容。”
是宽容,而非包容,这个词是廖雲字斟句酌的选择。
包容是尊重和接纳,宽容更多的是对人的一种宽恕、体谅。
这表明,此时此刻,廖雲虽然信任褚严修对慕九九的爱,但她并不认为他们能走到最后。她不奢求褚严修对慕九九无止境的包容,只希望他能多给她一些宽容。
希望即便有一天,他们注定要分开,褚严修也能以善待的方式结束这段感情。
从那一百亿的聘礼中,廖雲看到的并非金钱,而是褚严修的人品和秉性。
她信任他,但她这么大岁数了,见惯了人情冷暖,谈得上阅历丰富,深知永恒的婚姻对任何人都并非易事,更何况是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个人。
第214章 真相——将是他最害怕的那个真相!
褚严修如此聪慧,廖雲话中的意思,他怎么能听不出名堂。
天知道,这一刻,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没哭出来。
他心中的迷雾在被撕开的同时,他的心脏也变得越发的疼痛起来。
他不愿意相信!
不想相信!
不过!
不行!
现在不是感情宣泄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弄清楚!
褚严修暗暗咬唇,疼痛让他情绪得到缓解:“姥姥,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知道我和九儿吵架了?”
廖雲也稳定下自己的情形,拍了褚严修一下,故作生气道:“你俩还真吵架了?”
两人都在努力转换气氛。
褚严修低下头,闷闷道:“姥姥,这不怪我,一提结婚的事,九儿就推开我,我很伤心的。”
廖雲笑了笑:“你应该知道,她不是不爱你,她是太爱你才拒绝的,不是吗?”
褚严修不高兴别过脸去,佯装生气道:“那就当我的错好了,是我太好了,我明天开始就不刮胡子了,邋遢一点好了。”
“哈哈。”廖雲忍不住笑了:“你啊,竟然还会开玩笑呢。”
“对了,姥姥。”褚严修突然抬头,努力不让接下来的问题显得太突兀:“你们当年救了人,那家人也没感谢你们,给九儿治病吗,救人的话,这种好人好事,警察局是不是也有奖赏啊。”
廖雲摇摇头:“傻孩子,救人不是为了索取报酬,而且当年,我年纪也不小了,山上没信号,好不容易把人背下山实在扛不住了,幸好一个老邻居在山上做工,我一打电话就过来了。”
褚严修岔了一口气:“……老邻居?”
“嗯,他们人很好的,到山下手机有了信号后,我就给他们打电话了,接到我电话,夫妻俩就放下手里的农活跑过来了。”
褚严修忍不住攥紧拳头。
果然……
这才是他当年被人救下的真相吗?
母亲当年说,那是一对在山上做工的三四十岁的青年夫妻,当时她给了他们二十万作为酬谢。
二十万,对于当年他家的状况,不是笔小数目,加之之后家里发生变故他又出了国,所以这些年未曾想过再去登门谢恩。
倘若当年真的是廖雲和慕九九救的自己,那么冒领了‘二十万’的他们,可真的很好呢!
他会让他们下半辈子也过得——‘很好’!
廖雲心底善良,提起往事,忍不住夸起‘好邻居’:“他们夫妻俩到了以后啊,二话不说,就开着他们的三轮车赶过来把那孩子拉去医院了,要不是他们,那种偏僻地方,救护车很难找到的,哎……”
听着廖雲叹气,褚严修忍下怒意,问:“怎么了,姥姥?”
廖雲垂眉:“其实,那夫妻俩还有个多病的孩子,当年,为了送那个受伤的男孩,他们晚上很晚才回去,后来听说他们孩子当晚犯病了,夫妻俩第二天就匆匆忙忙赶去城里给孩子看病了,我当时很担心他们的孩子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让他们送那个男孩,回去的晚了才让孩子犯了病,我当时很自责,好在后来他们俩说不是因为这个,哎,不管怎么说,现在知道那个孩子健健康康的,我这心里也好受多了。”
褚严修眼底的戾气并未消散。
是吗?
他们当年究竟是因为孩子犯了病,还是为了冒领的二十万跑路的,他一查便知!
“为什么是后来?”褚严修装着不懂,一脸疑问道:“难道他们去城里后,你们就没有再联系了吗?”
廖雲叹气道:“没有,他们第二天去城里给孩子看病了,第二天慕九九也被蛇咬伤了,都是自顾不暇,哪有没有时间联系,后来我记得我过了许久,才想起来给他们打电话,手机是空号。”
说完,廖雲笑了笑:“不过,就在前段时间,来帝都的前几天,小柳过来看我了,哎呀,应该是过的还不错,他大儿子也考研了。”
说着,廖雲还对褚严修眨眨眼睛:“他儿子和九儿啊,小时候可是青梅竹马呢,还跑去回安县和九儿相亲了呢,所以啊,我们九儿也是有人缘的,你小子可要珍惜哦。”
“九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褚严修也笑了,拉着廖雲的手:“所以,拜托姥姥帮我给九儿说说,早点答应和我结婚,要不然,我这夜不能寐,心里很没安全感的。”
“哈哈哈。”廖雲笑的整个老脸都皱了起来:“原来我们霸道总裁,比昭昭说的可爱的多了嘛。”
“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对,她说你是个又狠又凶,没什么人情味,在我面前啊,是披着羊皮装羊的狼崽子。”
褚严修作势撸袖子,阴恻恻笑道:“看来,齐弘毅该去非洲挖煤了。”
廖雲笑的捂肚子:“不过,她啊,说你对九儿是真的好,她从未见过你对谁这么好过。”
“这倒是真的。”褚严修收敛了唇角的笑意,认真的看着廖雲:“姥姥,相信我,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会对九儿一辈子好的。”
“嗯,姥姥相信你。”
“那个……”这次,褚严修的声音有些艰涩,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姥姥……”
廖雲:“想问什么就问吧。”
褚严修:“当年九儿昏迷那么久,是因为救治不及时,还是因为……”
褚严修顿了一下,才问:“因为没钱?”
廖雲摆摆手:“当时救治的很及时,幸亏有山上一块在山上做工的人帮忙,其实九儿治病也没花很多钱,只是恢复期需要很长时间,我听闻回安县有个擅长排毒治疗的针灸仙,之后便带着九儿去了回安县,一边做工挣钱,一边给九儿定期做针灸……”
褚严修见廖雲说着说着,嗓子越发沙哑。
考虑到她年龄大了,熬夜的话体力不支,既然重要的线索都知道了,他便不再多问了,剩下的,他会自己查。
“姥姥,您喝点牛奶,早点去睡觉吧,天色很晚了。”
“好,我喝口热水就好了。”
褚严修摁住廖雲的肩膀,起身道:“我给您倒。”
褚严修去厨房给廖雲倒了一杯温水,廖雲喝完后,他扶着廖雲把她送到房间门口。
看着廖雲合上房门,他隐忍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眼尾一下子泛红了。
他攥紧拳头,走到餐厅,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水,大步走进卧室。
连接主卧室的,有一个大温泉池。
温泉池因为好几天未用,此刻是冷水,褚严修却还是脱下短裤,走进了温泉池。
冰冷的水,刺激着温暖的皮肤,他猩红着眼睛,喝了一口冰水,打开手机,拨通陈七尧的电话。
“哦……老大。”
“老七,别睡了。”他说。
陈七尧接到命令,立马从床上弹跳起来:“老大,您吩咐。”
褚严修:“柳方闻的电话,让你调查自己的时候,查了吗?”
陈七尧看了一眼墙上指着十一点的钟表,虽然奇怪褚严修的行为举止,但还是迅速汇报道:“查了,我这儿有,需要现在找到给你吗?”
“嗯,现在。”
陈七尧:“稍等,在电脑里。”
“哦。”
褚严修点了一支烟,靠在温泉池边等电话。
三分钟后,陈七尧把柳方闻的手机号发了过来,紧接着电话也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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