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在文娱行业里疯狂内卷 第3章

　　【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帮我想下如何过渡剧情，或是找些容易勾起读者消费欲的爽点。】沈凝烟并不知道她的一句无心之语，会将自己坑到全文结束的那天。

　　【作为一个系统，一个本该成为宿主金手指的系统，你给不出丰厚奖励也就算了，总不能连风险评估都要交给宿主本人吧！】

　　此时的沈凝烟浑身上下都刻着“敷衍”二字，脑子里除了大段大段的外貌描写，就只剩下“老娘要在一周内搞定二十万字”的念头。

第5章

　　一周搞定二十万字的小说，平均下来每天要写三万字。虽然万事开头难，可是在第一章 结束后，剩下的九章都如丝般顺滑，让沈凝烟在九点前就结束了今天的任务。

　　“你不去打水吗？都九点了，想冲澡就赶紧去隔壁楼的大浴室。”早就洗漱完毕的室友散着湿哒哒的长发，看着沈凝烟回到宿舍就没离开过板凳。

　　“嗯……浴室是十点关门吧！我再忙个二十分钟就去洗澡。”沈凝烟随手抓过没了热气的玻璃杯，结果倒了半天，也没喝到齁甜齁甜的咖啡。

　　算了，先洗澡吧！

　　存完档的沈凝烟伸了个懒腰，向正在追剧的室友问道：“你们有没有硬币啊？一元的和五毛的都行。”

　　“有，不过我还没洗衣服，要不你洗完后，我两凑一筐脏衣服。”正在贴面膜的室友头也不回道。

　　“OK。”沈凝烟将洗漱用品和睡衣一股脑地扔进塑料小桶里：“支付宝还是微信？”

　　“一块钱的事也有AA的必要吗？”室友的语气变得十分夸张：“我懒得出寝室，你替我跑趟洗衣房就行。”

　　“OK。”沈凝烟希望隔壁的浴室不要太挤，因为晚自习结束后有不少人会去校外下馆子，或是打几盘LOL。

　　学校的宽带岂是一个“坑”字了的。

　　沈凝烟记得家里的宽带每年也就1399，还附赠大大小小的流量套餐。

　　大学的宽带都是承包制的，贵的要死不说，还养活了附近的网吧。

　　【你慢慢洗，我替你看下准备发表的开头。】系统相当在意沈凝烟的评价，在被沈凝烟暗讽不像个金手指后安静了好久，才重新上线。

　　【哦！那你慢慢看，然后给点建议。】沈凝烟打了个哈欠，敷衍之情溢于言表，让系统坚定了鞭策沈凝烟的决心。

　　三万字的内容说长不长，也就沈凝烟晾完衣服的功夫，系统便将三十页的word文档扩充到五万字，用红字将空隙填得满满当当的。

　　【好家伙，不必这么认真吧！】沈凝烟起初还很高兴系统愿意白做工，替她干了明天的活，可是当她笑容满面地扫过系统的努力结果时，嘴角的弧度逐渐下压。

　　沈凝烟还以为系统直接给她改了漏洞，她只要重新排版，就能将现成的五万字传上绿江。

　　可是系统用实际行动告诉沈凝烟，别想躺着赚钱。

　　【你看，我不仅检测出你的错别字和语病，还把剧情逻辑上的错误圈了出来。】系统急切希望从沈凝烟的脸上看到满意之色，仿佛写文的是它而不是沈凝烟。

　　【这种程度只要是高级点的写作软件都能办到。】沈凝烟对需要努力的事情毫无兴趣，瘫软在椅子上的坐姿差点闪到老腰。

　　【还有，你的小说毫无爆点，读起来比白开水还平淡。】

　　【是吗？那你可要打起精神，不要被我的拙劣之作给弄睡着了。】沈凝烟眼皮子打架地应付了一句。明明是high起来的黄金时间，可是沈凝烟对着亮度调到最高的电脑，愣是有种在上数学课的疲惫感。

　　而说到数学课，查了下明天的课表！好家伙，上午的第一二节就是高等数学，看得沈凝烟一阵窒息。

　　TM的都六年没翻过数学书了，整整六年没翻数学书。

　　你让一个毕业六年的咸鱼重修高等数学，概率统计，微观经济学，以及线性代数……

　　想起大学里最拉平均绩点的那几科，沈凝烟不由得绝望捂脸，在这一刻睡意全无。

　　【说真的，如果不是你没有实体，我一定会掐死你。】

　　沈凝烟翻开崭新的高等数学书，好家伙，除了加减乘除，就没有她认识的数学符号。

　　“我现在调到马克思学院还来得及吗？”沈凝烟想着大学里有哪些专业是不用上数学课的，忍不住以脑捶桌。

　　“别想了，大一下学期才能转系，你就是想摆脱数学，也得考完高等数学再转。”准备上|床的室友凉凉道。

　　“那就祝我熬过学期末的考试吧！”沈凝烟觉得转系是她唯一的出路。

　　马克思学院多好。

　　没有数学课，对口公务员。

　　唯一的缺点就是全院不到一百人，逃课的难度异常之高，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跟要人命的数学课相比，沈凝烟宁可老老实实地刷出勤率。

　　淦！

　　她就知道白嫖十年的寿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熄灯后的沈凝烟累的要死却被右肩的酸痛弄得难以入眠。

　　现在的肩周炎，颈椎病，以及腰椎病都格外青睐年轻人。

　　沈凝烟穿越前就因腰椎病患上间接性跛行症状，导致她在床上躺了几天，复工后也不敢一个人上下班，生怕自己在人行道上弯成S型。

　　以后得好好保养，不能在退休前进了ICU。

　　右肩疼得脖子也不能扭动的沈凝烟只能大力敲着酸痛的地方。

　　可是在她辗转反侧之际，那个万恶的系统突然说道：【反正你也睡不着，不如改下小说开头吧！】

　　因为是熄灯时间，所以系统十分贴心地展开光屏，就怼着沈凝烟的大脸，语气比高考前的父母还要温柔：【要是你实在抬不动手臂，可以口述。】

　　沈凝烟再次燃起想要掐死系统的欲望，干脆将被子拉过头顶，摆出一副装死的姿态。

　　结果系统就像个阴魂不散的女鬼，对着沈凝烟和尚念经道：

　　【改一下嘛！】

　　【只要你改一下，入V后的收益肯定比现在高啊！】

　　【不是我打击你，这文就是被枪手工作室拿去给刚起步的小说网站填库存的存在。】

　　【你又不是垃圾制造者，没必要浪费一个新手榜单。】

　　【我又不是心甘情愿地写文，根本没有入V签约的打算。】沈凝烟眉头紧皱地捂住耳朵，但却阻止不了系统的声音。

　　【改一下嘛！改一下就好。】

　　【只是三万字的开头也花不了你多长时间。】系统在沈凝烟的耳边吵了一个小时，才把沈凝烟从装死的状态里逼了出来。

　　【行了，我改，我改还不成吗。】沈凝烟猛地拉下被子，在系统的指导下改到凌晨三点，才拖着满身疲惫地睡去。

第6章

　　系统远比沈凝烟想得更烦，她之前还说系统是个阴魂不散的女鬼，现在看来，她倒宁可跟着自己的是个女鬼，也好过系统在她不上课时，叨个没完没了。

　　【你是怕我猝死的概率还不够高吗？】沈凝烟扒着毫无热气的盖浇饭，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她的胃口也一日不如一日，差点一头栽进满是洞眼的盒饭里。

　　【今天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吗？】大一的课表永远都是满满当当的，甚至系统不知是哪条神经搭错了，特地搞来其它系的课表，然后让沈凝烟去蹭计算机系和外语系的公共课。

　　【我还不够体谅你吗？都没让你去美院蹭公开课。】原本计划在一周内搞定的二十万字小说，愣是让系统挑剔到周五，还在修改开头的三万字。

　　为此，沈凝烟将收集来的写作指导看了七八遍，还认认真真地列了大纲，却被该死的系统毫不留情地推翻，形成一个诡异的恶循环。

　　要不是每天的上课内容不同，沈凝烟都要怀疑自己进入了时间循环，在系统的和尚念经里步入死亡。

　　【我看了下你重写的版本，发到绿江上勉强能上新手分金的小尾巴，离一鸣惊人的紫微星还有不小差距。】系统对沈凝烟的要求从“顺利签约”进化到“冲上金榜”，再到“天降紫微星”，搞不懂是沈凝烟在内卷绿江的新人，还是系统在内卷绿江的新人。

　　总之在系统的不懈努力，尽心鞭策下，沈凝烟的新文评价从“别想了，你就是扑街的命”进步到“分金小爆款”，让她觉得系统就像个鞭策孩子考清华北大的虎妈。

　　不，兴许虎妈都没系统磨人。

　　因为当沈凝烟回宿舍收拾东西时，系统还在那儿滔滔不绝：【不是我说你，就你回家的这段功夫，在小黑屋里拼字数的网文写手都能搞定日万目标。】

　　【两小时写一万字的怕不是八爪鱼成精，就是将复制粘贴用的出神入化。】沈凝烟毫不在意道：【让我歇会儿吧！至少在回家的地铁上，让我安安静静地放松听歌，不要在我耳边提“小说”二字。】

　　【托你的福，我现在都对小说网站患上了PTSD。】

　　沈凝烟将电脑锁进抽屉，顺带卸掉了手机上的小说APP。

　　此刻的她就像是做完一套马杀鸡，容光焕发得有些不可思议。

　　【哦！那你在回家的路上复习下高等数学，顺带背下四级词汇。】虽然离四六级考试还有三个月，但是系统对五六年没翻过教科书的沈凝烟不抱有任何期待。

　　【你就是想咸鱼，也得拿到糊弄人的学士学位。】系统在沈凝烟出校门的过程中不断蛊惑，就差把“快来求我”宣之于口：【当然，你也可以找我暗箱操作。】

　　【怎么，你能帮我搞到学期末的试卷，或是替我考试？】沈凝烟终于来了兴致：【条件呢？你是内卷系统，又不是慈善机构。】

　　【你要是把准备发表的文改到能进新人分金的前五，我就帮你搞定学期末的高等数学和四级考试。】末了，系统还补充道：【当然，我不可能直接透题，更不可能替你考试，所以……】

　　【所以才会降低目标，只是新人分金的前五，而不是天降紫微星。】沈凝烟翻了个白眼，刚想吐槽系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就被现实啪啪打脸了。

　　虽然在高等数学课上，沈凝烟认真听讲，认真做笔记，但是在翻开作业的那刻，她觉得每个数字她都认识，可是与奇奇怪怪的字母符号组纠缠起来，就成了达芬奇密码。

　　更绝的是，沈凝烟为了解决看不懂的数学作业，找了好多的网课资料，可是那些照顾差生的教授也会省略高中知识，让沈凝烟脑子发麻的同时，翻箱倒柜地去找高中课本，结果被举着扫把的母亲大人告知她的高中课本早在开学前就卖的一干二净。

　　沈凝烟：【我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乐于看宿主笑话的系统终于大发慈悲道：【跟写文相比，数学作业是不是很简单啊！】

　　沈凝烟在沉重的呼吸后，终于屈服于数学作业的YIN威，在系统的挑剔下继续改文，然后把卸载的小说APP下了回来。

　　当然，这并不代表沈凝烟会对系统百依百顺。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男女主的设定，哪有一米七的男主配一米八三的女主，他两接吻时还得男方踮脚，女方弯腰？】

　　【我只是把当下的热点做了个整合。】沈凝烟解释道：【现在不是流行最萌身高差和反转吗？那些校园文里大都是怼天怼地的校霸男主配娇软哭包的萌妹，我要是写个一米八三的校霸女主，没准就能以奇制胜。】

　　不知为何，沈凝烟想起那个长得巨帅的网管少年，那张西方的骨相配上略显柔和的东方神韵，把喉结一去，下颚打圆，就是校园女主的长相。

　　【那男主呢？你搞反转，总不会把男主写成哭包奶嗝的维珍吧！】系统恨不得猛掐人中，快被沈凝烟的骚操作给搞窒息了。

　　【高中生不是维珍难道是酒吧咖？你当值班老师和警察都是吃白饭的？还是说酒吧老板人傻钱多，敢把场子开在高中附近。这种设定早八百年前就被青春疼痛文学给用烂，我就是要搞“复古风”，也不至于这时去用刚过时的设定。】沈凝烟莫名其妙道：【还有，我为什么要写哭包奶嗝？这种人设在外网的十八×里已经烂大街了。搁在胸口以下都明令禁止的绿江真是毫无竞争力。】

　　【为啥？】

　　【因为开不了车。】

　　【……】

　　【与其说奶嗝受，奶嗝软妹的受众是小甜文爱好者，不如说这类小说的受众是睡前不想动脑子，茹素太久后想要开荤的人。她们就跟一边打毛衣，一边看狗血烂剧的奶奶一样。只想睡前放松脑子，顺带吃肉。所以在绿江，奶嗝甜文的竞争力绝对干不过外站的奶嗝肉|文，毕竟小甜文的受众都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你瞅着十七八岁读者看着十七八岁奶嗝不别扭吗？】

　　系统无法反驳沈凝烟的话，但是翻过榜单上的校园文，又思绪混乱道：【那你要给男主什么人设？校霸的话，榜单上就有五个校霸，同质化得太严重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校霸之后就是学神的天下，还有登上舞台的耽美搞校霸和学神的配对。】沈凝烟对男主的人设早有打算：【一米七的严肃学神帮助一米八五的篮球队学渣提高成绩，考上心仪的体校。同时满足反转，身高差，以及正能量。】

　　【不就是搞人设和堆热点吗？你当我三四年的文宣都白干了？】沈凝烟敲着家里的老电脑，那副认真内卷的样子让系统十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