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平生
可一想到梦里那个结局,他说的那句话。
程知微边洗漱,边想,或许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吧。
心理暗示强大的地方在于,程知微这一天真的充满了力量。
而这第一天的录制,也出乎意料的顺利。
“今天的工作强度不大,就是介绍一下尘埃街,出场的人物也不多,都还挺好沟通的。”晚上,她敷着面膜跟林嘉裕语音聊天。
“不过明天可能就比较有挑战性了,明天要去拍花姐炒菜,还有哇妹一家……”
她有说不完的话,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头林嘉裕再没出过声。
“林嘉裕?”程知微喊了他好几声:“你在听吗?”
依旧无人回话。
直到她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程知微才反应过来。
“困了就跟我说嘛,干嘛要强撑着。”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轻声道:“晚安,林嘉裕。”
第二天的拍摄,依旧是在清晨 7 点开始,这个点的尘埃街寂静到荒芜。
程知微站在空荡荡的街头,有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接下来又要干什么。
费扬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天气不好,先拍内景。”
程知微回过神来,连连点头,一行人往花姐的小饭馆里走。
“我北漂那会儿要是有这么个地方,我也不至于挪窝跑广州去了。”看到花姐的招牌,费扬笑道。
“这就是信息差吧。”程知微道:“这期节目播出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今天工作量大,你吃早餐了吗?”
“没呢,花姐说给我蒸了几个北方大馒头。”
程知微进屋,见花姐的小饭馆已经布好景,比她更辛苦的,是一众幕后工作者。
当然,花姐也辛苦,相比于程知微的精神抖擞,花姐正坐在她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见程知微进来,花姐双眼发光,抓着她的手叫道:“小程,我好紧张。”
“您台词都背好了吗?”程知微宽慰地笑了笑。
“背了,但我一紧张就忘。”花姐皱着眉,一脸苦恼:“可能现在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
“我给您买了咖啡,提提神。”
“喝不惯那玩意儿。”花姐摇头,随后掏出一瓶风油精,往太阳穴抹。
“没事儿,不用紧张。”程知微又道:“我们先不说台词,您就跟平时炒菜一样,当我们这些人都不存在就行。”
花姐闻言,眉头总算松解:“行,那我先试试吧。”
花姐虽然嘴上说着紧张,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炒菜的画面都是一条过。
程知微松了一口气。
“哇妹一家来了吗?”
“来了。”
有孩子在场,气氛活跃了些,花姐也是真心疼哇妹,便说还是要给她煮个粉肠面。
虽然剧本里没这一段,但程知微想起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以及哇妹吃到面时弯成月牙的笑眼,还是答应了。
依旧是一碗清汤粉肠面,一碗香辣肥肠面。
程知微坐在哇妹父女俩对面,看着他们埋头吃面。
“人间烟火”这四个字,突然在这一刻被具象化。
程知微对哇妹笑了笑,问道:“妹妹,你在这家店吃了多久啦?”
“我跟爸爸一起来北京 3 年了。”哇妹今天扎了个高丸子头,穿着蓝色条纹衬衫裙,看上去乖巧又可爱:“花奶奶的面是最好吃的。”
哇妹说完,捧起那不锈钢盆,喝了一口汤。
见这一条也要完美通过,程知微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可下一秒,哇妹的哭声突然响起。
铁盆盆檐滚烫,哇妹还太小,手一被烫到,下意识就松手,于是滚烫的面一下子倒在她身上。
众人见到这一幕,同时惊呼。
程知微离得最近,伸出手想要去帮她接住铁盆时,已经来不及。
人群中闹哄哄的,有人去打水,有人去拿烫伤药。
程知微眉头紧锁,连忙将哇妹拉起身,抖落她身上的浓汤,正想出声,她手臂一阵灼痛感。
“对不起对不起……”哇妹的父亲因为心急,起身时,桌子一颠,那盆红油肥肠粉就此掉落,正正倒在程知微手臂上。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程知微忍着痛去安慰哇妹:“别哭了宝贝。”
有人过来将程知微拉起:“程老师,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处理……”
“我没事。”程知微打断她,镇静道:“你们先帮哇妹处理,她还小,不能留疤……这样吧,还是先送医院。”
第40章
时光机
程知微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塑料凳,大清早的,看病的人很多,进进出出,声音嘈杂。
哇妹细碎的哭声从里面传来,程知微听着心里不好受,眼眶也跟着发红。
“程老师……”抱哇妹进去的场务助理跑过来,叫了她两声:“到您了。”
程知微起身,跟着他进急诊室。
一进门,便看到哇妹躺在床上,右手手臂以及左腿起了许多水泡,触目惊心。
程知微走到她身旁,手擦去她的眼泪:“不哭哇妹,一会儿阿姨给你买风车糖。”
哇妹听到“风车糖”,两行泪滑落,哽咽道:“谢谢阿姨。”
面对如此乖巧的孩子,程知微愈发内疚。
“你也烫伤了?我看看。”医生从她身旁走过:“坐。”
程知微的伤比哇妹还要严重,红油滚烫,又是刚出锅没多久。
那种钻心的痛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经历。
只是从尘埃街到医院这一路上,因为担心哇妹,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想伤口的事。
这会儿被医生一问,她才发现,整只左手好像已经麻木。
痛到麻木。
处理完伤口,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程知微离开前,迟疑地问道:“医生,会留疤吗?”
“多多少少会有点,等好了你可以用去疤膏。”
程知微闻言,神情黯??然,礼貌道谢后,离开急诊室。
刚出医院大门,便接到费扬电话。
费扬关心她的伤情,程知微盯着缠满纱布的手臂,定了定神,才道:“明天可以继续拍。”
“你的手……”
“我穿长袖。”程知微淡淡道:“穿长袖就看不到伤口。”
费扬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倒也不用这么拼。”
“留多一天就烧多一天钱。”整个团队十几个人,总不能让他们干等着她一个。
“放心吧,没问题的。”
挂下电话,程知微望着人来车往的长街,顿觉疲惫。
几分钟后,她招手叫了辆车,回尘埃街。
哇妹父亲照旧去工地,他分不出时间来照顾孩子,便把哇妹委托给了原大姐。
程知微推开原大姐“托儿所”的门,跟上次热闹的景象不同,今天很安静。
原大姐见到她,“哎哟”了一声:“你怎么也伤着了?”
程知微笑了笑,又问道:“哇妹怎么样了?”
“睡着了……”原大姐拧眉道:“那些水泡我看着都害怕,她哭了好久……”
程知微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盒风车糖:“一会儿她醒了,麻烦您帮我转交给她。”
原大姐接过:“那你们今天还拍吗?”
“今天会继续在尘埃街拍一些空镜。”程知微如实答。
原大姐叹道:“这都叫什么事儿。”
从原大姐家离开,程知微慢步走回酒店。
早上起来的时候以为今天是阴天,没想到这会儿又出太阳了。
她拿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接下来一周,都是大艳阳天。
这多少也算是个好消息。
程知微回了酒店,刚进大堂,便被前台叫住:“程小姐,这边有您的外卖。”
程知微闻言,脚步顿住。
“我没叫外卖啊。”
“这上面写的是您的房间号。”
程知微看着眼前这几份属于她的外卖,有吃的,有药,还有一袋看似是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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