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陷 第4章

作者:云酿雪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现代言情

  戚钰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但她其实不饿。

  秉持着别人的好意最好不要拒绝,戚钰不想喝也说了声谢谢。

  店员给她倒酥油茶时,她轻声问:“你们老板有说什么时候回吗?”

  店员抬头:“您找我们老板是有什么事吗?”

  戚钰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店员又问,“您有预约吗?”

  戚钰摇摇头。

  “我说您在这等什么呢。”店员口吻忽地变了,带有一丝轻佻,“早上才走一个,现在又来。”

  太多人来找过周舒禾,为了周舒禾失去体面、尊严。

  结局都是投石向河,听不见一点回响。

  戚钰一抬头,正好撞见店员眼底藏都藏不住的轻蔑、不屑一顾。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种味道。

  戚钰在表妹朋友身边嗅到过,几次在纸醉金迷的会馆里,甚至于从周修明办公室出来,他们都这样,冷眼相待。

  不过没什么好在意的,戚钰想自己也没必要产生太多情绪波动,现在还是要先弄清周舒禾什么时候回来。

  她问,“都这么晚了,你们老板还不回吗?”

  “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坐在这里等过我们老板。”

  “那她们等到了吗?”

  店员笑笑,“等到了有什么用。”

  他将戚钰当成了同往常一样的追求周舒禾的人,大多都是来的时候兴高采烈,走的时候萎靡不振,因为周舒禾,一个都看不上。

  也不一定是看不上,可能根本没看过,因为某些原因。

  戚钰一贯柔声以待,“再等等吧。”

  “没必要。”店员话锋一转,认定了戚钰的执着没有意义,“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老板什么时候回,不过,他今天大概是不回了。”

第3章 chapter 03

  房间里没开空调,充斥着凉意。

  唯一的光源来自卫生间的感应灯,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抽水马桶翻涌声。

  戚钰从扶着墙壁弯腰把胃液吐出来,到直接跪在地上,撑着地砖,再吐不出一点东西。

  地很冰,冰到直接穿透衣服的厚度。

  她缓了会儿后,把马桶盖掀下来,手肘压上去,好支着自己起来,从卫生间离开。

  镜子面前出现纤细的身影,随后净白的手臂伸出去拿漱口杯,还没接满半杯水,戚钰便再一次忍不住吐出来。

  她一直低着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背,戚钰干呕几声之后就着没关的水,洗了把脸,把额前的头发撩上去。

  戚钰有种莫名的恶心。

  可能是高反。

  也可能是因为刚才的等待。

  戚钰不是没有等过人,相反很多次她都是在等待中度过,她知道等待过后会有奖励。

  与周修明一同赴宴,他谈事时,戚钰被冷落在一旁。每次结束,周修明都会出于愧疚心理给她一定金额的补偿,也是她谈条件的好时期。

  叔侄两人很像。

  以前周舒禾出门有事,戚钰会在两人公寓的小沙发上坐着等他,窗外下着雨,始终不安宁。她困到眼皮都睁不开了,也还是会等,一直等周舒禾回来,撑身在沙发上吻她,和她说对不起。

  所以戚钰觉得,等待没什么不好的。

  男人的情绪是最好操控的东西。

  但这次不一样。

  她是在低声下气地等周舒禾,结果还等不到。

  不怪周舒禾,怪她自己。

  缓了许久,戚钰才调整好,她深吸口气,离开洗漱台,将床头灯打开,然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

  她要看周舒禾的朋友圈。

  他这人有个习惯,就是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发条朋友圈,并且标明地址。

  戚钰眼睁睁看着周舒禾清除两人的聊天记录,同样她也右滑删除。她不记得自己给周舒禾备注的是周舒禾还是舒禾,或是他。

  总之戚钰在通讯录里翻了好久好久,才翻到周舒禾的微信。

  备注是:宝宝。

  她没这样喊过周舒禾,因为觉得这个词恶心。偏偏周舒禾喜欢这样叫她,戚钰也就接受了,好像她的确得到了周舒禾的珍爱。

  备注是她自己改的。

  人快分手的时候,总会想去抓住那些虚无的东西,例如专属的称呼。

  有一刹那接近呼吸静止,戚钰点进周舒禾的朋友圈。

  然后意料之中地看见一片空白。

  其实戚钰很平静。

  她一直觉得,如果一个人很讨厌你,那一定是他更难受,同比,如果一个人先一步拉黑你,那一定是他更早破防。

  只不过周舒禾怎么样都不像是会破防的人。

  -

  看不到他朋友圈,戚钰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知道他行踪。

  她给严树柯打过去一个电话,得知他们在三百公里外的地方拍摄一个宣传片,最快的话,明天凌晨会回。

  -

  严树柯和戚钰打完电话后,给周舒禾发了个消息:【她来了,晚上到的。】

  今天的拍摄他都缺席,严树柯猜测他是回了望港一趟,对于他早知道戚钰已经到了这儿,严树柯也不感到意外。

  【我和她说明天凌晨我们会回去】

  周舒禾:【行,镇上汇合。】

  他没打算晾着戚钰,往好处想,是放下了。

  往坏处想……

  严树柯有些头疼。

  -

  戚钰高反很严重,但她担心周舒禾会提前回,也不去诊所,就吃了两粒退烧药。

  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她困得抬不起头来。

  又不敢睡。

  夜间值班的前台和她聊了会儿天。

  “您是来旅游的?”

  “不是,我来找人。”

  “找谁?我们老板吗?”

  戚钰忽然噤声。

  她不敢承认,好似有些东西说出口后,就变得有些荒谬可笑。

  说不定在他眼里,她连他前女友都算不上。

  她凭什么来找他。

  前台不知道周舒禾什么时候回,也不知道戚钰坐在这儿是为什么,便问道,“对了,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房间休息吗?”

  “头晕,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戚钰随便搪塞过去。

  前台提醒她一句,“你可能是高反了,特别难受最好去诊所看看。”

  “明天再去。”

  可能是头太晕,戚钰忍不住趴在桌子上。

  -

  欧式壁炉里烧得噼里啪啦,是漆黑的酒馆里唯一的光源,但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车灯散发出的光芒扫过玻璃门,直刺入酒馆内,随着车停入车库,也消失不见。

  紧接着门口传来动静。

  值夜班的前台终于醒了,从躺椅上翻身,去找自己的拖鞋。

  周舒禾一行人困倦疲惫,连灯都没力气开,进门后直奔院子。

  前台见状,也没起身。

  直到周舒禾在他身侧经过,又停在了一张桌子边,前台看着他停顿在那儿的背影,连忙爬起来,开了盏小灯,凑过去看,“怎么了?”

  前台扫了一遍趴在桌子上的戚钰,又侧过头观察了眼周舒禾,最后目光落在两人紧密相连的手上。

  前台眼皮一跳。

  周遭安静无比。

  周舒禾神色平静。

  他身上携带的寒气还未褪去,冲锋衣上甚至还挂着水雾。全身上下唯一的热源就是戚钰只手,纤长的指尖扣着他的手腕,柔嫩的掌心压在他的指骨上。

  前台解释道,“这是晚上在这儿喝茶的客人,一不小心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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