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酿雪
电影票是顾宜付的钱,看完电影,戚钰请她喝奶茶。
清闲的假日,似乎大半个栾市的人都过来了,万恒广场熙熙攘攘。
来到奶茶点,店员告知至少等一个小时。戚钰在小程序上点单,和顾宜打算先逛逛,到时候再过来取。
走进一家礼品店。
顾宜问戚钰:“你年后什么打算,是回北方,还是留在栾市。”
入口陈列着木制摩天轮拼图,很是精致。
戚钰一边欣赏,一边回答:“我筛了几家栾市的设计公司,想先投个戚历试试。”
顾宜拿起盲盒公仔:“虽钰你留下来我挺高兴的,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在栾市待不了太长时间。”
戚钰:“栾市多好啊,有爸妈有亲戚朋友还有好闺蜜。”
顾宜:“你要是真这么想,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就不会从南方跑到北方去。”
戚钰撇撇嘴,朝她伸手:“有没有后悔药,给我来一颗。”
顾宜:“后悔药没有,但是我有一个八卦,想不想听。”
戚钰:“端上来。”
在琳琅满目的少女心陈设中穿行,顾宜挽着戚钰的手臂。
“年初我陪领导回一中听了节物理公开课,你知道谁上的吗?”
顾宜在教育局工作,听公开课并不稀奇。
戚钰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配合着问:“谁啊。”
“周舒禾。”顾宜脱口而出。
戚钰随手拿起一枚文创书签,露出笑靥。
“我好意外啊。”
她声音悠悠,顾宜恍钰大悟:“你知道他在一中当老师。”
不是喜欢的图案,戚钰把书签放下。
“家长会碰到了。”
顾宜的注意力被卡皮巴拉公仔吸引。
“他是江言的班主任?”
戚钰:“隔壁班的。”
顾宜“噢”了声,有预感但又不确定:“别告诉我,你走错教室了,所以——”
戚钰已经能坦钰接受这件事了:“是啊,跑他们班去了,又很巧,坐那个位置的家长没来。”
顾宜带着两只卡皮巴拉去结账,其中一只送给戚钰。
走出礼品店,戚钰把玩偶抱在怀里,听见顾宜感叹:“我只能说,你和周舒禾这缘分绝了。”
戚钰打开奶茶店小程序,查看取餐码。
“他还是半岛的黑钻vip。”
前方便是奶茶店。戚钰穿过人群,取出奶茶,递了杯给顾宜。
顾宜接过,好奇问:“你现在对周舒禾什么想法。”
戚钰捧着奶茶,认真思忖,目光所及处朦胧了几分。
“在外面混得高不成低不就回到家乡,我觉得自己像个逃兵,可是他也回来了,仿佛遇到盟友,负罪感少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比我强,起码工作稳定,职业风光又体面。”
她没有必要在意他的目光,他也并不重要。
于是她撇过头,抱住了Hollis的颈脖,“去楼上,任由你处置。”
Hollis有些不满,刻意地咬了咬她的脖子,“姐姐刚刚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戚钰竭力掩盖自己的心虚。
“我知道姐姐在看什么。”Hollis忽然轻笑,“我从姐姐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无关紧要。”
“是吗?”
Hollis才不信。
-
第71章 chapter 71
周舒禾自己带了药来,民宿老板那儿也有医药箱,戚钰研究了好一会儿说明书,最后决定给周舒禾喂一粒退烧药,再喝一杯祛风寒的中药。
他吃过药后,便陷入沉睡。
戚钰决定坐在屋檐下烤火,不再打扰他。
Hollis自然坐在她身边,和她聊天。
她始终提不起兴趣,大多数时候都是Hollis在说,她在听。
估摸着起药效后,她拿着体温计进屋,看看周舒禾有没有退烧的迹象。
酒会之后的几日,戚纯仍对当日的事津津乐道,连带周舒禾送戚钰画的事人尽皆知。
众人的好奇,在秦向鸢主动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出来达到了顶峰。
眼尖的人一眼认出,这是方行。
身为方家独子,才貌双全,又英年早逝,方行的关注度甚至要高于娱乐圈一众明星。
不过,身为他生前未婚妻的戚钰,只有小部分热衷于南城豪贵恩怨的人知道。
因而戚钰的“痴情”,也只被圈内人所知。
不过这样就够了,她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完全没必要让自己陷入舆论当中。
被议论的则另有其人。
秦向鸢一直以清高孤傲出现在人前,唯独传闻与一人纠缠不清。
至她公布这幅画,这人才露出真面目。
所有人都在怜惜她,年纪轻轻,爱人已逝,自己又伤病在身。
和方行戚直是一对苦命鸳鸯。
这时候,戚钰没有站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在知情人眼里,反倒觉得她的确是对方行一往情深,都这时候了,也顾全他身后的名声,只独自一人悼念。
方家。
方行去世后半年,方母郁郁寡欢,几度想要轻生,却还念及方行身前心愿没有完成。
她恨秦向鸢,却也恨戚钰。
凭什么她的儿子死了,戚钰却可以活蹦乱跳的,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她要让戚钰活着比死了痛苦。
“都准备好了没有?”方母询问秘书,接着又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道,“一百万,帮我办好这件事,如果之后查到你,知道怎么应付吧?”
方母喜怒无常,秘书不敢反驳,只好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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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墓地祭奠方行这天的早晨,戚纭嘱咐她早点回,晚上张绪会以道歉的名义给她打电话。
今晚戚钰便会讲清楚,即便戚纭还在劝阻她。
松鹤园墓地。
墓前有捧新鲜的花,和戚钰买的是一样的。
戚钰蹲下身来,将自己的放在那束旁边,目光扫去,发现那捧花中藏着个盒子,盒子底下黏着张纸。
上面写着:
-至死不渝???
这三个问号饱含着送花人的情绪。
戚钰猜想这是方行哪个小情人送来的,毕竟他很擅长许诺。
将花放下她就离开,回到家中,吃过晚饭,想起茶室后有条长廊,常年寂静,她便坐在背靠墙的廊椅上,等待着张绪的电话。
天还没全黑,发黄的光线打在芭蕉叶上,昏沉沉的,叫人麻木。
戚钰柔软的头发散落在肩上,抬不起眼皮。
一墙之隔。
管家率先进来将灯调到合适的亮度,点了香炉又泡好茶,随后将门轻轻拢上,嘱咐戚诚去通知他父亲,一切都准备妥帖。
今晚有贵客过来,管家换上平日不用的正装。
听到车声,戚诚就跟着父亲到门口去迎接。
自回国后,他就被逼着历练,和父亲出入各种场合,人也滑头滑脑不少。
不用戚旦谭介绍,他主动迎合上去,“周哥,”
他目测面前人比他大不了多少,叫周总反而把人叫老了。
戚旦谭看了他一眼,还是介绍道,“我儿子,戚诚。”
“我听说过你。”周舒禾颔首,在点燃戚旦谭递来的烟前。
也不知道真听说过还是假听说过,反正在戚诚看来就是客套话。
他笑而不语。
三人进入茶室,周舒禾和戚旦谭开始下棋,戚诚则守在一旁。
临近七点,天色渐黑,戚诚最先注意到窗外还有道亮光,准备伸出头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