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微仰 第76章

作者:迢锈 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原本就是小酌一杯助眠用的,姜既月反倒是辗转反侧。

  她在陆绥微信的那个对话框删了写,写了删。

  最后改了个备注原先的陆绥改成了A翘屁衬衫嫩男。

  算作对他不经自己允许就睡沙发的惩罚。

  关了手机,竖起耳朵,房间外面没什么声响,他睡得到香。

  姜既月愤怒地拍了拍被子。

  她抱着半截被子,还有半截拖在地上,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客厅。

  用极小的音量自言自语地洗脑自己:“反正我喝醉了,醒来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随后挪动着身体,在陆绥刚好空开的沙发上找到了一席之地。

  慢慢地把自己卷进了他的怀里。

  却不知知他在黑夜中微微上扬了嘴角。

  第二天早上,她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睡醒,一只手搭在陆绥的身上,还有半个身子斜在地上。

  她一睁眼就猝不及防地对上陆绥惨绝人寰的帅脸。

  “醒啦。”他挑逗般,扬起下巴。

  “嗯?我怎么会睡在这儿?”她的眼睛还微眯着,演技却不俗。

  他也极为配合:“你昨天喝酒断片了,抱着我一顿乱啃。”

  “哪有?!”

  “那硬要和我挤一个沙发的人是谁?”

  眼见说不过他,只好换一种方法。

  紧紧抱住他,她头卡在了陆绥的肩膀和锁骨处。

  蹭了蹭,发顶刚好到他喉结处。

  他的肌肉一下就僵硬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姜既月颇为享受此刻的宁静,却不知道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我这周四要带队去南闽写生,要去一个月左右。”他报备自己的行程。

  她感觉到了陆绥身体的异样:“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说这些?”

  视线向下。

  他微微皱眉,忍耐道:“说正事,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她嬉皮笑脸地回道。

  “正事,说完了?”

  “嗯。”

  陆绥的眼中隐隐有期待。

  “说完我去上班了。”

  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下来。

  他就不该对姜既月这人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能等那个劲过去。

  —

  很快就到了周四,他早早地整理好行李,上了飞机。

  他没坐学校免费提供的大巴。

  算不得他娇贵,是更崇尚效率,八个小时的大巴和一个半小时的飞机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顺带着整个下乡队伍都坐上了飞机,他出资。

  “陆教授你太帅了。”

  “陆教授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

  学生们叽叽喳喳,一副春游的激动模样。

  吵得头疼,他找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

  “喂,哥哥,你上飞机了吗?”

  电话里清脆的声音让他心神一颤。

  她居然喊他哥哥。

  这还是第一次。

  语气自动地变软:“月月,我还没上飞机。”

  在姜既月面前,陆绥毫无招架之力。

  廖教授看着一旁正在傻笑的陆绥,重重地叹了口气。

  “哥哥,东西都带齐了嘛?”

  “嗯,带齐了。”

  “不觉得少了什么吗?”

  “嗯?”

  “记得暖床,我周六就来。”

  “啊?”

第66章 森林的边缘

  他依依不舍地挂电话后, 就对上了老头厚厚的镜片。

  廖教授满脸揶揄地问:“臭小子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一个月前。”他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

  毫不避讳。

  他笑着调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气色这么好,和之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陆绥有点好奇, 自己之前是什么样子,就问他:“区别很明显吗?”

  他像是总算找到了出气口:“你刚来上班感觉都跟别人欠你钱似的,话也不多,劲劲的, 不知道你性格的人看来就很不爽。靠, 我还以为年轻艺术家都是这个德性?”

  陆绥听了这中肯的评价,无奈地挑眉笑了。

  最初他觉得陆绥是个徒有虚名还狂妄自大的人, 接触下来发现他也就这张脸占了狂。

  待人真诚,处事文雅,没有半点戾气。

  廖教授说嗨了:“现在和当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感觉没那么伤感, 肉眼可见的幸福了。”

  陆绥实在是忍俊不禁, 笑得开怀。

  或许这是为什么两人明明差了十几岁岁也能如此要好的原因。

  他觉得陆绥的身上有种艺术家难能可贵的气质,他没有贝雷帽, 没有糟糕的满是丙烯气味的双手,他擅长用理性思考, 创作模式或许没那么正确而专业。但当他遇到自己擅长领域时就会迸发出极大的热情, 待到热情退却依旧坚持。他见过许多的画家,他们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拖延,说句笑话,就连自己也常常有各种理由导致项目搁浅, 但陆绥却不一样, 他有极强的忍耐力。

  廖听澜也笑了起来。

  他觉得应该送陆绥一句话:“你是天生的乙方。”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山脚下。

  这条路是进村的唯一途径。

  山野雾气环绕,能见度很低, 车开得很慢。

  当碎风吹着碎云,阳光穿过树林的铺天盖地,他们也见证了自然的腐朽神奇。

  这条路,他曾经用粗布鞋丈量过,如今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就只剩下热泪盈眶。

  廖听澜片刻的情绪失控被陆绥看到了。

  他不算是会安慰人的那种,只能默不作声地拍拍肩膀。

  “哇!真的好美!”

  “不枉这山路硌得我屁股疼。”

  “哇去,美的我词穷!”

  ……

  同学们兴奋地连行李都忘了拿,还是陆绥帮他们把行李搬下来的。

  他这次的探访和上次的感情截然不同,山间浓重的水汽把层林尽染演绎得格外生动,中国画最悠扬的意境除了留白那便是框景,水墨画徐徐铺开呈现在面前。

  深深地呼吸着感受着,天地浩然。

  “先自行整理一下内务,我们下午十二点半准时在桥头集合。”

  考虑到同行的女生居多,他没有同住在民宿里。

  他和廖听澜打算住在福慧园。

  两个人拎着行李,站在门口迟迟不敲门。

  廖听澜的犹豫是近乡情怯,也是心虚后悔。

  他很少像现在这么紧张。

  最后还是陆绥不想浪费时间开得门。

  “师父。”

  两个人隔着长廊,良久地对视。

  仿佛跨越了时间抹平了深嵌进骨肉中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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