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养女翻身记 第86章

作者:孖宁 标签: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架空 现代言情

  祝熙语扯扯嘴角,“我真替他们可悲。侯语希的悲剧与我无关,早在你因为某种卑劣的心思将自己女儿的名字改成和我相似的名字的那一刻,她的悲剧就开?始了?。”她顿了?顿,“算了?,我没必要和你谈论这?些?,你今天的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了?,请吧,以后?不要再来我家了?。”

  见乔淮娟还没有走的意思,祝熙语蹙眉,冷冷看?着她,“如?果你想现在就提前开?始我们之间的清算的话?,我可以奉陪。”

  乔淮娟哽住,再不甘也得离开?,侯海今天让她来是?为了?探祝熙语的态度的,他们现在并没有和祝熙语硬碰硬的底气。听到祝熙语这?句“提前”,她的心稍微松了?松,态度反而软化了?,“你还是?可以考虑考虑,厂区租金早就都归你了?,剩下的我们也愿意补。厂子也早就归属公家了?,我们没必要闹得这?样难看?,你想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谈,把我们拽下去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现在这?样风光,出?了?事不也是?给人家多一个谈资吗?两败俱伤,便宜的都是?别人。”

  祝熙语没回答,径直拉开?门,面上却带上了?刻意的犹豫。乔淮娟顺着她的意思出?去,在门关上的前一秒还在努力,“我们可以合作的,你叔叔也可以成为你的助力...”回答乔淮娟的只有银子警告的吠声和黑子的低吼。

  乔淮娟看?周围好几家人都在张望,只好先离开?,在路上整理这?次会面的时候,乔淮娟才发现她根本没搞清楚祝熙语的态度到底是?什么。说她不会私下调解的话?,可她却除了?气话?别的啥也没说,最后?脸上还有迟疑;说她愿意私下解决的话?,可她又一点口也没松;唯一确定的是?至少在现在,祝熙语好像还没有主?动做什么。

  乔淮娟越想越觉得拿不准,只好一五一十和侯海描述了?她们的对话?,她知道自己今天表现很差,但也不敢隐瞒,如?果隐瞒导致了?其他后?果的话?侯海一定会收拾她。果然,听完了?她的话?侯海先是?发了?一通火,因为今天侯海交给乔淮娟的任务是?求和和示弱,她显然做得很差,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但发泄过后?,侯海也不知道祝熙语是?什么意思,因此也更加烦躁,一晚上碎了?不少杯盏。

  而这?,正是?祝熙语想要的。那种命运被别人握在手里等待审判的感?觉、那种如?同热锅蚂蚁的焦急,也该让他们夫妻好好尝尝。

第111章 发表

  关上门后,祝熙语也不打算睡午觉了,夜长梦多,最重要的是祝熙语不想再?给这两个人机会提起自己的父母了。她径直回到书房,从正?中间?抽屉里拿出?一叠稿纸。稿纸的边缘微微卷起,工整的黑色字迹一撇一捺都带着锐气,纸上还零散分布着一些红色的修改痕迹,而首行是明显大了一号的书名《我的二十年》。

  祝熙语不知第多少次又将这篇创作了很久的、修改过无数版的文章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翻回首页的时候,她拿起钢笔补上了最后一处空缺:“作者:祝熙语”。

  在乔淮娟来访之前祝熙唯一没有决定下来的就是,这场战争打响的第一枪她是用笔名“满满”还是用自己的真名。她一直是偏向后者的,一是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己?作为“祝熙语”和?侯家的恩怨,就该以这个身?份去解决;二?是因为她不太想将自己的读者牵扯进这件事来,自从前?次关于冒名顶替的文章发布后,祝熙语对自己?的影响力也有了更加确切的认知。侯海夫妻是泥潭,不该沾染上真心?喜欢她的人,也不该沾染上“满满”这个名字。

  今天祝熙语接和乔淮娟交锋之后,察觉出?了乔淮娟的外强中干,突然就意识到原先带给她许多痛苦和?憋闷的侯海夫妻现在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而自己?也早已从承受方变成施加方。她早就不是那个被侯海夫妻握在掌心?处处受限的小女孩了,现在惶恐不安等着审判的是侯海和?乔淮娟。

  于是祝熙语也就坚定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以祝熙语的名号打响这场清算的第一枪,暂时不借助自己?作者身?份的影响力?。她拨通了她首都日?报自己?编辑王宏伯的电话,和?他确定了文章刊登的时间?和?署名。

  王宏伯托祝熙语的福早就升到了报社副社长的位置,此时他还有点?遗憾,“小语呀,你这篇文章写得很深刻啊,你确定不用满满的名字吗?大家本来就喜欢你,要是知道是你本人的经历肯定会很心?疼你的,你那对养父母就更落不到好了。”

  王宏伯从祝熙语高中时期就是她的责编,很清楚这个小姑娘的经历,除了心?疼以外他也有私心?,祝熙语这篇文章定的是只在《首都日?报》发表,这些年来大家对满满作者本人的好奇又只增不减,这篇文章要是以满满署名发表,肯定能引爆销量和?讨论,对报社来说也更有利。

  “不了,王叔。”祝熙语坚定地拒绝,“这次就麻烦您了,以后有别的文章了我一定优先联系您。”

  “哈哈哈好、好,叔等?着啊。”王宏伯没再?多说,他最大的功绩就是为报社发掘到了祝熙语这个新星,他才不会惹祝熙语生气,“你放心?,我已经定好了,没有重要新闻的话就放在最大的那个版面。不说以后,就咱们这些年的交情和?你这篇文章的质量,本也应该这个待遇。”

  祝熙语知道对方说的是客套话,要不是自己?有满满这个身?份在,这篇文章写得再?好也会被压,报纸头版并不是随便谁都能上的。她想起今天韩宥提起的事,问,“叔,周三那天是不是还有个登报断亲的,姓侯。”

  王宏伯拿起一边的文件,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但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小语啊,这是你养家兄弟的断亲书吗?我记得你养父也姓侯。”

  “是的。”祝熙语的笔尖随意地在纸上勾勒,“叔您找找看,要是能把这个和?我的文章放在一起就最好了。”

  “好。”王宏伯懂了祝熙语的意思,在心?里为侯海默哀,养女写文讨伐他,亲生子女又刊报断亲,互相佐证他的失职,“小语,我没找到啊,你确定他给我们报社发了?”

  “确定。”侯政谦别的地方不一定会发,但北城是侯海夫妻的工作地一定会有,“麻烦您找找,应该叫侯政谦或者侯政然。”

  “那我问问下面的人再?和?你回电。”王宏伯没在文件袋里找到,而这个文件袋里是确定下来会在周三刊登的文章,他便和?祝熙语解释了一下后直接找上了报社负责这个版块的编辑李兆。

  不问不知道,一查才知道这李兆是收了贿赂将侯家兄妹的断亲信压了下来,信就放在他抽屉里呢。王宏伯很生气,“小李,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释!”

  “社长,对不起。我,我也没办法啊,实在是,对方是我姑姑的领导,我不敢不听...”李兆进?报社已经两年了,很清楚副社长的性格,赶紧讲明实情道歉。

  “所以你就敢压下信不作处理??”王宏伯质问,“那要是你是负责别的版块的编辑,你是不是也敢压下民生事件?敢压下群众的求助?李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作为一个编辑的素养!”

  李兆头都快垂到地里去,他一句话也不敢反驳,他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但又想着只是侯家内部的事,自己?姑姑的工作还捏在侯海手里,纠结半天还是照做了。

  王宏伯又指着李兆的鼻子骂了半天,看到手边祝熙语的稿件后灵光一闪,“你说你是被你姑姑的领导胁迫了,领导是谁?你有证据吗?”

  李兆结结巴巴,“是第一纺织厂的厂长,他直接找上的我姑姑,我...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我怎么知道你是受贿还是受胁迫?”王宏伯逼问,“你再?好好想想。”

  李兆苦不堪言,“他给了我姑姑十块钱,社长,这连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我真的不是受贿,他这就是一个打发。他话里话外用我姑姑的工作威胁她,我才答应的。”李兆观察着副社长的脸色,试探,“我们家人和?我姑姑都能作证。”

  王宏伯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把李兆赶出?办公室,当然李兆还是会按报社的规矩受到处分的。他重新拨通祝熙语的电话,讲了这件事后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慰,“小语啊,你不用满满的身?份,这文章发出?去顶多让你养父身?边的人唾弃他的为人,实则不会损害到他什么的呀。正?好我这边的小李能作证,你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他怕祝熙语不懂,压低声音,“现在没有那帮人了,名声坏了也能活得滋润,你要从他在意的东西下手,他这个行为,叫以权谋私,你可以拿这件事去工会告他。”

  祝熙语听着王宏伯掏心?窝替她打算的话,心?里很是感动?,她认识王宏伯也快十年了,当时他也是这样,知道自己?的事后就一直帮着她隐瞒,争取更高稿费的同时还特?意走私人的信件给她汇钱,“王叔,谢谢你。其实我还有其他的打算的,我只是想在最开始和?他在感情上论清楚,之后的对错我会借助法律的。您那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手上的东西已经够了,就不把你们牵扯进?来了。”

  “好。”王宏伯听她这样说,心?里那口因为看了这个文章憋的气才勉强舒出?来,他义愤填膺,“小语,叔等?着你的好消息啊。这两个烂人,是时候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了。报社这边你放心?,我会盯着的。”

  “好的,谢谢王叔。”祝熙语再?次道谢,最后一次确定了文章的刊登时间?后才挂断了电话。

  祝熙语《我的二?十年》这篇文章是以她自己?为主线,讲述了她在侯家的经历。文章的重点?是侯海在最开始是如何借助战友的身?份争取到她的抚养权后又如何借着养父的身?份压榨她、控制她的,乔淮娟又是如何借助舆论和?天然身?份优势精神?束缚她的。她在文章里直接点?名了侯海夫妻的名字,也详尽描述了一个孤女在别有用心?的养父母手下艰难求生的日?子,不是物质欠缺,而是无处不在的精神?控制。

  祝熙语自己?写的时候很平静,她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写了,断断续续的,想起来就写一点?,每写一点?都更平和?一些,到了最后更像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在讲述。但韩宥每看一次都会气得双眼通红,会把她搂进?怀里一下下心?疼地吻,身?边的亲人、包括王宏伯也说会看得流泪。

  祝熙语就觉得,这本书一定能达到她预期的效果:撕下侯海夫妻伪善的面具,论述清楚她和?侯海这对养父母在感情上的恩怨以及侯海夫妻对她父母的亏欠。

  果然,周三刊报以后祝熙语就直观地感受到了这篇文章的效果。王宏伯将文章刊登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当天正?好没有重要新闻和?文件解读,于是版面更宽裕,他便一次刊登了大概二?分之一的内容,还很有巧思地将侯家兄妹的断亲信刊登在了旁边,大写加粗了里面侯海、乔淮娟的名字。

  祝熙语早上上课的时候就发现了有很多同学在回头看她,其中一些女同学还是眼红红的,而那几个曾经表明过是她读者的同学更是手都握成了拳,一脸心?疼和?愤怒。祝熙语就知道他们是看到报纸了,这个年头报纸是最重要的传媒载体,别提文院,大多数人都有看报纸的习惯,而《首都日?报》又是常年销量第一的报纸,这在祝熙语的预料范围之内。

  但祝熙语没想到的是,下课以后,燕教授竟然也走到了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表情欣慰中夹杂着心?疼,“好孩子,你做得很好。”燕教授课讲得好,性子温和?,但很少和?学生有除了教学内容外的交往。

  他这话一出?,周围本还忍着的同学也憋不住了,纷纷安慰起了祝熙语,几个激进?的还直接当着老师同学的面怒骂侯海夫妻。

  祝熙语看着看着突然也红了眼眶,但她还是笑着感谢了大家,语气里是满是释然,“谢谢你们,都过去了。”

第112章 打响

  祝熙语释然了,但?没释然的人还有很多。

  祝熙语一下课,刚安慰好自己的舍友,就?在教学楼下碰见ω*?了从法学院方向跑过来的谢川尧。她?对上谢川尧的眼神,懂了他的意思,主动从书包里拿出卫生纸递给他,“都过去了,跑什?么?呢,擦擦汗。”

  谢川尧接过纸巾的手还在颤抖,他以前知道祝熙语在侯家过得不?是很好,但?那时他自顾不?暇,每次问祝熙语时她?也都不?太愿意说,他只能?通过祝熙语越来越低迷的情绪推测。他从没想过,祝熙语经历得是这些,远比他的猜测更加恶劣。

  想起文章里?祝熙语描述的那场受伤和受伤之后大院里小孩被父母管教着不和她?来往,谢川尧立马就?联系上了祝熙语总是主动来市委大院找他的日子,他努力咽下去喉头的哽咽,看着祝熙语额头的伤疤,“疼吗?当时是不是很害怕,很委屈。”

  祝熙语感受到他的视线,摸了摸头上的疤痕,“以?前疼。”她?笑笑,“好啦安安哥,都过去了,我现在好着呢,你别自责啦,那时候你才多大呢。”

  谢川尧深深注视着祝熙语,缓缓挤出一个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祝熙语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安安哥,我先回家啦,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吧。”

  谢川尧当然记得,上周末祝熙语特意叮嘱过他好多次让他最近不?要来找她?了,因为她?要开始和侯海的清算了,不?想让人觉得谢家也在这场行动里?出了力。谢川尧本来就?很拒绝,此刻更是只想将她?护在身后,但?对上祝熙语那双明亮的、斗志昂扬的眸子,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结束了早点回家里?,爷爷和乐乐都在等你。”

  “好的。”祝熙语挥挥手后便跟着舍友继续往食堂走,一路上还在答谢学校其他同学老师的关心,她?在北城大学属实是名人,这文章又写得太细腻,触动了很多人。

  郭巧转弯时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谢川尧果然还在原地注视着她?们?,她?叹了口气,又看向了祝熙语,唇微张。肩头传来重量,郭巧转头,对上了宋未央了然的眼神,对方对着她?摇了摇头。

  两人自然地落了几步,陈圆圆从看了文章后就?一直粘着祝熙语,此刻还有很多来安慰的同学,两人脱离了大部队也没被人发现。

  “你也发现了?”郭巧的眉头蹙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压低声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上周末他来接熙语,我女儿?竟然以?为他是熙语的丈夫。”

  宋未央安慰地拍了拍郭巧,“我们?都能?看出来熙语是一点儿?没动心思。”她?说出前些日子的事,“他也很收敛,上周法学院还有人说闲话,很快就?被他制止了。其实除了咱们?俩,大概也没别的人发觉,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发小。”

  “是啊,他们?俩相处是很规矩的,但?你看今天,他一来大家都在偷偷看,时间久了我真的好担心,韩团又是这样的身份。”郭巧有些忧愁,“我们?是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有多好的,但?毕竟不?在一起,我怕韩团会误会。”

  宋未央觉得韩宥也是知?道的,她?毫不?怀疑韩宥的敏锐,但?她?也能?知?道韩宥的心思,“要么?熙语自己发现,要么?谢川尧自己说,咱们?不?应该是戳破的那个人。”她?安慰郭巧,“你也不?要太忧心,谢川尧是聪明人,熙语更是。”

  “好。”听宋未央这样说,郭巧松了一口气。她?一直觉得宋未央是这个宿舍经历最多的人,她?看着难以?接近实则心思柔软,不?怎么?爱说话却掌握着身边所有的事,她?很信任宋未央的决定,“那我们?继续留意着,要是他没做出格的事,我们?就?假装不?知?道。”

  “是这样。”宋未央加快步伐,“走吧,熙语在等我们?。”

  周三下午是社?团活动,祝熙语没参加社?团,吃过午饭后便带着课本回到了家里?。刚回到家里?,陆陆续续就?接到了很多人的电话,除了亲人、朋友还有家属院那边几个相熟的军嫂。

  等挂了电话,韩允也红着眼睛回来了,一起的还有韩青阳。祝熙语刻意打趣,“买房这么?久,你们?还是第一次回家呢,看来你们?俩在学校都挺乐不?思蜀的,怎么?回家一个比一个沉重。”

  韩允看着自己嫂嫂和朋友的笑容,心里?更难受了,她?原来只觉得自己哥哥很可怜,觉得祝熙语就?是哥哥韩宥的太阳,但?没想到祝熙语本身也过得这么?难,她?抽噎,“嫂嫂,你别笑了,我看着难受。”

  韩青阳的表情也很沉重,“是的,熙语,在我们?面前没关系的。”祝熙语的文字平淡却细腻,韩青阳觉得自己自从看完那篇文章后心都皱皱巴巴起来了,像是成为了那个不?安的寄人篱下的小姑娘,“对不?起,熙语,当时你下乡我们?就?应该想到的...”

  “没有对不?起,那个时候遇见你们?,我很开心也很庆幸。”祝熙语打断韩青阳,“青阳,你不?用?为此自责的。实际上,在西?岭那段日子,因为你们?,我过得很好。我现在还是觉得,那是自我母亲去世后,我快乐和幸福的开端。”祝熙语将苹果分好递给他们?,“我很感谢你们?,没有对不?起。”

  韩允听到这里?,抱着祝熙语哭得更凶了,“呜呜...他们?好坏!”她?的眼睛都有些肿了,“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哥哥怎么?说的?我和文柏都商量过了,嫂子你想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祝熙语刚刚也接到了梁佩珊的电话,对方也是这样带着哭腔表达了想要帮忙的心思,包括韩三叔一家、韩五叔一家和杨姨一家等等。

  韩青阳也附和,“熙语,嫂嫂,你要做什?么?都和我说。”他表现出了最开始的那股子少年气,“如果做不?了别的什?么?,至少我要和云深去打他一顿!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现在就?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祝熙语今天收到的善意和爱护多得让她?情不?自禁就?想笑,不?是强颜欢笑,而是这些爱意让她?觉得太过温暖。

  “什?么??”韩青阳立马正襟危坐。

  祝熙语又抽了两张纸巾给韩允,“给允儿?煮两个鸡蛋滚滚,待会儿?还见不?见人啦!”

  韩青阳跟着看了眼韩允,她?这几年养得更白了,所以?此刻眼睛肿得十?分明显,看起来还有点吓人,“呀!我这就?去,允儿?你别哭了先。”

  等他拿着鸡蛋回来,韩允也冷静了下来,祝熙语这才和他们?简单说了下之后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后续的事我和你们?哥哥都安排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韩青阳有些犹豫,“熙语,要不?最近我住进来吧,我怕他狗急跳墙怎么?办?”

  “黑子、银子。”祝熙语笑着叫了一声,两只狗立马奔了进来,乖乖守在祝熙语身边,“你学校挺远的,有他们?呢,警察局也很近,我上下学都和舍友一起,没事的。不?过今天你们?就?住在家里?吧,房间都是收拾好了的,明天都有早课吗?”

  韩青阳这才注意到两只狗子,一边逗弄一边回答,“没事儿?,半小时公交的事,我背背单词就?过去了。熙语别嫌弃我,我在家里?还能?给你跑跑腿呢,总要比黑子银子强点的。”

  “对,嫂嫂,你就?让青阳在家吧。”韩允赶紧附和,“平时也就?算了,侯海那么?坏,只你和舍友在家我担心得很。”

  “好,听你们?的。”祝熙语应下,知?道他们?是想出点力,很愿意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能?安心,“都饿了吧,我带你们?去国?营饭店?”

  “想吃食堂。”知?道祝熙语是有安排的后韩允也缓和了不?少,揽着祝熙语的手臂,“晚上还想和你一起睡。”

  “都好,你屋子是你哥哥替你收拾的,很漂亮。”祝熙语重新背起挎包,“咱们?先去吃饭,我们?食堂口味也还行,就?是今天有点特殊,你们?要去的话可能?会不?太安宁。”

  韩青阳立马想到了他们?学校里?已经见了苗头的争锋,他原先是工农兵学生后来又自己高考进了大学,对两方的情绪都很敏锐,“熙语,允儿?,你们?学校最近工农兵学生有没有闹事啊?我感觉很不?对,最近我们?学校两方人的冲突越来越频繁了,你们?要小心。”

  这一问对面两人都很惊讶,明显是没留意过,韩青阳感到后怕,“总之你们?一定要小心这个,不?要掺和进去,尤其是允儿?,你住在学校里?又是一个人,千万要避开这些活动。”

  他的表情很严肃,韩允点点头,也没和他顶嘴,“知?道了。”祝熙语也颔首表示会注意。

  ————————————

  不?同于祝熙语这边的温情脉脉,侯海和乔淮娟今天真是好一个狼狈不?堪。

  周三正好市里?要开会,从乔淮娟示弱不?成还带回一堆不?确定的消息后,侯海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但?上了车后他还是强撑着打开了报纸。自从知?道侯政谦三人要刊报和他断绝关系以?后,侯海就?联系了北城这边的报社?想把这件丢人的事压下去,但?害怕有差错,他这几天都会亲自看看报。

  今天他还是习惯性地去找报社?常用?作刊登断绝书的位置,他在北城,第一个拿起来的就?是《首都日报》,在右下角看见今天刊登的是寻亲信后,他安心地放下报纸,正准备查看别的,余光却好像扫到了他自己的名字。

  侯海的心猛地一跳,顺着看过去就?发现了位于首页右侧正中间的侯政谦三人的断亲书,他和乔淮娟的名字还特意加粗了。侯海本想一脚踹向前面的座椅,想起今天值班的司机是黎明那个阵营的人以?后硬生生忍住了,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松开已经被他握皱的报纸。

  潘永年得了黎明的叮嘱一直留意着侯海的动态,此刻他清清嗓子,开口,“哎呀侯厂长,你也不?用?太生气了,现在事情多大家都忙,只要不?闹到工会去,等过段时间大家也都忘了,顶多附近几个家属院碎碎嘴。”

  侯海还以?为他是说侯政谦的事,“反正是不?孝子,我不?怕人说。”

  “诶,你这话可不?能?说出去啊厂长!咱们?院子里?本来就?有不?少受过黎家恩惠的,小语又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这话太不?厚道了...”

  “小语?”侯海脸色微变,心跳几乎暂停,他立马展开手里?已经被他揉作一团的报纸,果然,在首页最显眼的地方、在那封断绝书的旁边,有一篇署名为祝熙语的文章。

  “幸好没有用?满满。”这是侯海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想法,他比乔淮娟还害怕祝熙语的笔杆子,毕竟他们?夫妻里?他才是那个想出用?舆论压人的点子的人,他比谁都更清楚舆论对人的伤害能?有多大。

  但?看完整篇文章,侯海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了。他前些年因为种种原因没看过祝熙语的文章,所以?他并不?知?道祝熙语的笔力已经深厚成如今这样。到什?么?程度呢?侯海觉得如果被讨伐的对象不?是他的话,自己看完之后一定会唾弃这对忘恩负义、贪婪恶毒的养父母。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侯海想起今天会议上会出席的人,也不?顾潘永年还在说什?么?,“停车,放我下来,你自己去一趟,就?说我生病了。”说完,侯海又立马觉得不?妥,去了会被嘲笑讽刺,但?同样可以?解释;如果突然不?去的话那不?就?意味着默认?他改口,“不?停了,继续走。”

  潘永年想通过后视镜观察侯海的神态顺便再刺激他几句,却对上了他暗沉沉回视的眼神,潘永年立马收回了视线,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埋头开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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