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厘
她也哑然。
但面对未知的空荡,还是会让人心慌。
她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半山腰上也有其它的别墅,只不过相隔甚远,互不打扰。
她面对的仿佛不是普通难度。
容隐淡淡掀唇道:“我以为你知道,要我答应放,本就不会是易事。”
……好像是的。
如果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反而显得不可思议,恐怕她还要想想里面具体的弯绕与陷阱。
司机一走,这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人。即便是别墅里,好像也没有人。
舒清晚只能跟着他进去。
刚才已经做出选择,现在她好像没有退路。
而前面仿佛是潘多拉盲盒,她不知道她会拆出什么来。
里面采用了很多智能装置,安排了很多自动化。他们一走进去,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
声音轻轻响起,仿佛是锁扣合上。
舒清晚下意识回身去望,蝶翼般的乌睫轻轻煽动。
心中颤颤,她仿佛在与虎谋皮。
但又想看看,自己谋到的是多大的一块。
她不自觉握拳。
院中放置在花园里的秋千很眼熟。多看了几眼,舒清晚发现,是她那天挑的那个。
速度很快,已经安装到位。
原来他要装修的就是这里。
她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跟着他走进去,里面的装修没有选择一味地奢华,相反,充满生活气息。
她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去年建造完工,后面又忙了一整年的装修,这是他第一次拉开帷幕,让它在她面前展开。
完工之后,容隐没有让人来暖房,也没有亲朋来过这里。这个地址,除了他手下的人外,无人知晓。
舒清
晚一无所知,她只是寻常地在参观。
大厅里铺了一块很大的地毯,也是她那天选中的那块。
而这里面也果真没有人。
她问他:“只有我们俩在这吗?”
他的眸色微深,仿佛染着浓墨。语调极淡地开口:
“要求就是,与我在这一起生活。由我照顾你的衣食住行。”
他终于纡尊降贵地开口告知,却也是她意想不到。
舒清晚先是疑惑,为什么他对她的要求,却会是他来照顾她?
但又慢慢品味过来他后面那句话。
——她要接受他的照顾。
应该不是件易事。
她现在尚且不知是怎样的照顾。况且,容二公子自小出身煊赫,便是连出席饭局都会被全桌的人照顾妥帖,舒清晚也想象不出,他怎么会照顾人。
听起来很简单,但应该也只是听起来。
舒清晚若有所思,不敢掉以轻心。
游戏已经开始,结束时间未知。
她看了眼这里面的风格。其实与她的喜好还有些相似。
一整栋别墅,五脏俱全,影音室、花园、健身房、露天泳池……即便不出门,也不会缺少娱乐活动。
舒清晚什么都没带。也是想拿东西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司机连行李箱都没有给她留下。
天色已晚,她还没有吃饭。去厨房看了看,好在里面的东西很多。
容隐只是去洗了个澡,放她自己活动一会儿。
再出来时,他倚在厨房门边看了半晌,淡淡开口:“舒清晚,你是打算毒死自己么?”
她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下。
跟他解释:“这是黑胡椒汁。”
容隐不予理会。他怎么能知道这个一团黑的东西是不是她想毒死他?
这里现在已经与外界隔绝,补充物资的人一周会来一回。
他们如果一起被毒,可能都等不及被发现。
他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敞着,卷起袖子走上前。
这种专门定制的衬衫穿在他身上格外合适熨帖。
他身上那股不好说话的感觉还没消失。今天格外寡言。
舒清晚去外面等了一会儿。
本来想给随珩发条消
息,可她发现没有信号。没有信号的话,手机就变成了板砖。
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山上本来就没有。
好像真成了囚禁。
隐隐的危险感还在胸口跳动。从抵达这里到现在,一直不安心。
容隐煮坏了一锅面,面不改色地倒掉重来。
一小时后,勉强调整经验,端出了一点能吃的食物。
他说由他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舒清晚是不信的。
但她也没有过多质疑出口。
还好,她对吃的要求不高,就连当初跟梁初楹做的有毒食物也都吃下了。
…
山上的夜晚好像更加清幽。
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就连她所要用的各种衣物都有。
不像是他临时起意,倒像是蓄谋已久。
舒清晚暂且不敢深想。
她想拿一件睡衣,他也在旁边。
忽然想起什么,她偏头看向他。
容隐淡淡落眸,姿态落拓闲适。
“容隐,”她的嗓音轻而空灵,踟蹰地出声,“上次那件睡衣还我。”
她说的是她去睡衣趴时穿的那件。
胸口有蕾丝装饰,腰间都是一片镂空,真丝吊带,她很喜欢那件的设计。
也是一家她很喜欢的睡衣品牌,只不过,她都是私下自己穿的,这次是意外情况才叫他看到。
那天晚上可能是被他拿去清理了,可她后来就没再见过它。
这会子突然想起,伸手讨回。
容隐轻扯唇,不疾不徐地反问:“你以为我会对它做什么?”
舒清晚怔了两秒。
他话中自有深意。
这种东西,要是想到做什么的话,那当然只有——
她下意识轻扫他的手一眼,却难以想象。硬着头皮抿唇道:“我没有。我只是想拿回来。”
他的眸光紧凝着她的每道视线。深幽得不见底。
“没收了。”
她这两年玩得太放纵。他没有管,她直接完全放开。
——可他没准备一直不管。
睡衣趴那天晚上,她手机里涌进好几条新加的好友的信息。
一声一声的“姐姐”叫得很甜,还有几声“小姐姐”“清
晚”,骚扰络绎不绝。
他一一收入眼底。
什么都没说,只是折腾的动作更重。
舒清晚很有意见地蹙眉。
——很贵的。
她随手拉过一件睡衣,去了浴室。
没有网络,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做,舒清晚很早就爬上床。
按照她早上起床时的设想,她现在应该已经在意大利了。
而不是在北城的一处深山别墅,还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