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夜 第18章

作者:老瓦盆 标签: 悬疑推理 市井生活 现代言情

  “嗯,你有吗?”郭发低下身,笨拙地把她抱住,感觉到她在颤抖,“你害怕我?”

  齐玉露也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是你在害怕我吧?”

  “我每天都会梦见你。”郭发把脸埋在她的侧颈,眼睛困在她蛛网一样的发丝间,仿佛这样,就会更方便袒露心里话。

  “在梦里梦见的人,醒来就该去见她,”齐玉露扯过他的手,引着他在自己的乳间摸索,“还记得吗?”

  郭发看着她,她又露出那种令他着迷的神色,唇畔浮现一抹幽微的弧度,骄矜而严肃,鱼一样的眼珠半明半暗,近在眼前,却又浮在半空,他感觉得到她也变得湿润起来,像是得到某种特许的通行证明,他动情地在外面在打转,不敢贸然进去,彷徨战栗着,懵懂地发问:“我能把你填满吗?”

  齐玉露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看自己的脸:“你太大了,会撑开的,一定会满满的。”

  “……我想干你……”郭发伸手去摸探她的下身,柔软鬈曲的毛发下,一条窄而深的肉缝里流淌着温热的液体,往下划去,是一个不大的洞穴。

  “没关系,你进来,戴套你会感受不到。”齐玉露极力岔开自己的双腿,献祭一样。

  郭发阴茎贴着她的穴口,上下左右磨蹭,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是不是会把你肚子搞大?”

  “我在相亲资料里没有填病史,”齐玉露轻笑一声,“其实我还有先天遗传病,永远不会怀孕。”

  郭发却转而脱掉她的鞋,如愿地握紧她的双足,掌心和她翘起的足弓完全契合,她的脚好像没有温度,是死人般的凉,他想把自己的体温输给她:“那你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是呀,所以没有人愿意娶我,你也是吧。”

  “那很好的,”郭发像是迷了眼睛,很快地抖动睫毛,幽幽地说,“不是所有孩子都想出生的。”

  “可我想当妈妈,告诉孩子这世界上好多有趣的事情,”齐玉露抚摸他的后颈,像是安抚受惊的孩子,“你可以做我的孩子吗?”

  郭发没有回话,侧过头吻她的膝盖,是那条过分柔软的残腿,他一点一点地吻,虔诚又胆怯,慢慢地,吻湿了她的尼龙丝袜。

  四周不断因为他们的动作扬起尘土,几近废墟的所在,怎么就骤然这么温暖?简直灼热得让人感觉不到世界的寒冷,是她的身体化腐朽为可爱么?熹微的光下,地上那么肮脏,堆满厚重的尘埃和机械碎片,郭发看见她白皙如天然的皮肤沾上了灰土,他张皇地四顾,把自己的大衣展开,于是青筋暴起,一臂把她放在上面。

  “你……嫌弃我残疾吗?”齐玉露悲戚地问。

  郭发反笑:“我也是残疾,我凭什么嫌弃你。”

  齐玉露喜欢看他笑,他很少这样对自己笑,只有在某些微妙的时刻才能捕捉得到,是昙花一现的奇迹,双目弯成一个弧度,浓睫下垂如羽,让她想到小学课文里那种最大众最俗气的比喻,眼睛笑得像一弯月牙,她看得出神,讷讷地问:“哪里?”

  郭发扯掉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前胸,突出的紧绷的肌肉,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心脏处:“这里。”

  麦色的肌肤正冒着灼热的气息,有汗水蒸腾,齐玉露的指尖落在他突出的累累瘢痕上,是新伤不断覆盖旧伤,层层堆积而成:“你心跳得好快呀。”

  “是么?我怎么感觉要不跳了。”在遇见她之前,郭发千万次企图让那里不再跳动。

  “是爽得要死了吗?”齐玉露笑着。

  郭发就这么一手抓着她的腕,一手抓住她的踝:“嗯。”

  他阴差阳错地挺进她的穴道那一刻,齐玉露沸腾了,她身下的暗河开始泛滥,透着凉意的天,她却觉得热极了,麻烦郭发扯掉她的衣服:“拉链在后面。”

  “给你放哪儿”,郭发干脆把她的胸罩挂在自己的肩上,他的鼻头、脖颈、耳根,都是通红,口里呼出白气,他皱着眉享受快感,说话开始有些结巴:“不……不冷吗?”

  “你好棒呀。”齐玉露奖赏地捏他鲜红欲滴的耳垂。

  郭发一阵眩晕,像是要失重,下一秒就要腾空飘拂,如垃圾场的条纹塑料袋,无所依,无处去,他感到害怕,低下头猛地抱住她,狠狠咳嗽了一阵,她柔软白皙的身体像是暄和的雪褥把他接住,他忽然觉得自己落地了,扎根了一样,那弹嫩的开口处像是归宿一样包裹着他,得趣之时,竟紧致得令他有些作痛:“你疼不?”

  “对的,书上写了,第一次都会疼,多来几次就好了,”齐玉露半眯着眼睛,好像很享受这不适的疼痛,继续勉力岔开腿,大着胆子抚摸郭发湿漉漉的额发,“郭发,你出汗了。”

  郭发闭上眼睛,他知道她和他一样在发抖:“你……你之前说你怎么我来着?”

第30章 裸体舞曲(四)

  暮色开始苍茫,稍纵即逝的蓝调时刻在废墟之外肆意渲染开来,没过多久,夜幕悄然来临,两具花白的肉体在黑暗中抱成一团,像是一对正在撕咬的野兽。

  他的发问落在空中,摇摇欲坠,被她轻轻接住。

  “哪一句?”齐玉露有些发蒙,想了半天,“我爱你?”

  “嗯,”郭发话锋一转,抓住她的乳,软糯温润,比别处的皮肤更为雪白,透着一点韧性,像是小巧的糍团,而乳尖的浅晕有褐色斑点排布,如鸭梨的梗部,“为啥?为什么招惹我?我救过你的命吗?”

  齐玉露的眼雾蒙蒙,渐渐水汽氤氲:“正相反。”

  郭发咽了咽口水,他的听力变得模糊,思绪也断断续续:“你渴不渴?”于是埋头其中,如陷入温床。

  齐玉露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吮吸:“叫妈妈,郭发。”

  郭发把她抱得很紧,似有若无地耳语了一句:“……妈妈……”

  他闭上眼睛,明明神志清醒,却像是在做梦,好像回到襁褓中,午后时分,一切静好而慵懒,轻轻蹬踢着四肢在摇篮里昏昏欲睡,窗台外的风铃被吹响。

  “乖。”齐玉露轻抚他的后背,他像一张绷弦太紧的弓,肌肉虬结,每个毛孔都在出汗。

  郭发的世界忽然变得又窄又深,一瞬间又变得大而亮,他低沉地挺进,步入全然陌生的湿地,探险一般跋涉,局促又大胆。

  他还是完全不能体会她口中所说的那份对自己的“爱”,这从天而降的女人每日跟在他的屁股后,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每一句都好像在念诗,常听得人昏昏欲睡,现在却横陈在自己的身下。这一切都这么荒唐可疑。

  “郭发,你真的是杀人犯吗?”齐玉露咬着牙,认真地在他耳边轻问。

  “我不是杀人犯,我是强奸犯……”郭发低吼着,发狠地向里顶去,他钳住她的下巴,“你爽了吗?”

  “唔。”齐玉露忽然窒息,闭上眼睛,像是濒临顶点之潮,含糊地回答着,她紧紧抓住他大臂上虬结起来的大块肌肉,像是身处风雨飘摇的树冠上,躲雨落足的一只飞鸟,闭上眼,努力攫住枝头,“啊……”

  郭发低头去看他们的结合之处,洞开的暗河里,漫溢出烂熟的汁水:“下雨了。”

  齐玉露用指肚揉他的断眉,告诉他,这是灵魂的通道。

  郭发惶惑又坚信,他感觉到一种罪恶的快感,好像是个破门而入的贼,将她云片一样柔软的身体扯出一个裂口,乍现春光,倾泻雨水。

  “灵魂的通道?你看见什么了?”郭发问道。

  齐玉露将他看穿:“看见你站在教堂外面舔巧克力球,一身血,脏兮兮。”

  郭发颤抖着,彩绘花窗玻璃堕地,陡然碎裂,在光下,异彩纷呈,他失魂落魄地拄着手臂,胸中塞满任务圆满完成的悲壮。

  二人的伟大革命友谊就这么敦完了,第一次之壮烈,收尾之洋洋洒洒,令人叹为观止,可惜这废工厂里没有观众。郭发提上裤子,松垮着裤腰坐在废弃的办公桌上,他低头抽着烟:“我真糟,是不是?”

  齐玉露用兜里的手帕擦干身上的水,很快穿好了衣服:“咱们俩都是第一回 ,没有完美的第一次。”

  郭发全然不相信她,她是翠绿黄瓜秧间一朵明丽的谎花,除了那些带着情调的科普,其余皆不可信:“撒谎不打草稿纸。”

  “爱信不信。”薄汗被晚风一吹,齐玉露浑身发冷,不断地搓着手。

  郭发走近她,脱下自己的军大衣披在她身上:“你这人,真怪。”

  齐玉露坚持还给郭发:“别给我,你冷了咋整?”

  郭发拗不过他,只好把她整个人揽在自己的怀里,齐玉露忽然安静下来:“你……我……好吗?”

  郭发掐灭了手里的烟:“你挺好,就是心眼太实了,以后别这么犯傻了,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别找我了。”他仰头望着房顶,眼神漆黑而空洞,像是一对滞住的黑芯玻璃球,蓦地想起很遥远的事情。

  “你知道吗?所有动物在交配之后,都会变得忧郁和感伤,这是因为荷尔蒙在作祟,”齐玉露轻轻把头埋在他宽阔的胸口,他身上有淡淡的汽油味儿,令她安心,“谢谢你,郭发,你是个好人,有这一回,我死也满足了。”

  郭发不再发呆,捏住齐玉露的肩头,直视她迷蒙的眼:“死?你知道啥是死?”

  “就是想你,又见不到你。”齐玉露垂眸,没底气地说。

  “你一直想要这样,我现在满足你了,”郭发转身就要走,“回去吃点热乎的,喝点酒,睡一觉就把我忘了吧。”

  齐玉露从背后抱住他:“你别走,郭发,我身上冷。”

  郭发抓住她的手:“松开,我骑车送你回家吧。”

  齐玉露把头埋在他的大衣里:“再和我待一会儿吧,求你了。”

  郭发没法生气:“行吧,你太倔了。”

  她忽然没头脑地说了一句:“是因为我腿瘸吗?”

  郭发会意,愣愣地看了她一眼:“不是。”

  “那是因为我长得太丑了吗?”

  郭发又看了看她,她的单眼皮微微浮肿,小小的一张脸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芝麻似的小牙,像是那种腕表机械表盘,灵巧又耐看:“你长得挺好的,我觉得。”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别闹了,咱们不可能,我和谁都不可能,谁跟了我,谁遭罪。”

  齐玉露扯出笑,其实心底凉了半截:“你是天煞孤星啊?”

  郭发抹了抹脸,终于没了耐心,渐渐什么话也不说了。

  将近九点,是必须回去的时候,夜色掩护之下,郭发载着齐玉露回家,齐玉露搂紧他的腰:“郭发,明天还能约你吗?”

  郭发叹了口气:“这样不好,我不想占你便宜。”

  “有便宜不占?”齐玉露酸涩地反问。

  “你别这么说话,别跌份儿,我告诉你了,男人没有好东西,我劝你别糟蹋自己。”

  “你不孤单吗?”

  “你问题太多了。”

  “真的不孤单吗?”齐玉露坚持追问。

  “我回家了。”郭发踏上自行车,晚风中,烂尾楼外的一切不甚分明,风里,有种腥膻的味道,他若有所思,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教堂外面吃巧克力?”

  齐玉露目光闪烁:“哦,是杜楚楚告诉我的。”

  “以后不要提她。”

  “郭发,明天见!”齐玉露昂扬着,站定在原地,足尖隐在长长的裙摆之下,还是不大肯向他显露自己的跛态,她高兴地挥着手。

  郭发松了口气,没有道别,调头便骑走了,他急速地穿过喧嚣的街道,身体里很空,又很满,疲惫又轻盈的矛盾感让他头脑昏乱,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春梦。

  太混蛋了吧,这样,算了,还是不要回头。

  齐玉露缓缓上了楼,她站在霉味儿四溢的楼道里,隔着自己手植的矢车菊看他,活像一只佝偻背的孤狼。

  郭发回到家里,换掉汗湿的衣服后,接到来自静静旅社的电话,电话那端是个那个自称报过自己的女人,她仿佛仍然在嚼着泡泡糖,嘴里吧唧吧唧发出脆响:“郭发,来医院一趟,你妈被人捅了。”

  郭发跌坐在地上,交配过后的后遗症这才发作,他脑海纷乱,只有齐玉露那郑重其事向自己解释何为动物伤感的样子清晰生动。

  “什么?”

  “十七刀,在中心医院,快来。”

  郭发挂断电话,望着窗台上的花,洋桔梗和小木槿

第31章 小城春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