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鸩离
客厅里插着电风扇,凉风吹着三个人,特别的凉爽。
杨秋瑾把最后一针缝完,咬掉线头,把做好的新衣服抖了抖,“天星,到妈妈这里来,试试妈妈给你做得新衣服。”
小天星正撅着个小屁股,跟王松月弹玻璃弹珠,弹得起劲,听到杨秋瑾的话,头也不回地说:“不、穿!”
她从出生开始,杨秋瑾、李秀娥,包括陈胜青、杨秋月夫妻,还有梁雪晴等等一些邻居,没少给她做新衣、买新衣、送衣服,她压根就不缺衣服穿,对穿新衣一点兴趣都没有。
杨秋瑾一把掌拍到她的小屁股上,当然不是真打,假装生气道:“这是妈妈给你做得新衣服,你不穿,妈妈生气了啊。”
小天星很倔强:“不穿。”
嘿,杨秋瑾信了她那个邪了,“这裙子跟你松月姐姐小时候穿得一模一样,你穿上它,就能跟你松月姐姐一样美,你当真不穿?”
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跟她哥一样,就喜欢王松月,只要王松月在家里,无论王松月在干什么,她总会屁颠屁颠地跟在人家身后,一天到黑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王松月也很喜欢这个长相可爱的小家伙,从不嫌小天星烦,向来都是温温柔柔,脾气很好的带着她一起玩,有啥好东西都会想着给小天星。
“真哒?”别看陈天星小,人聪明着呢,她怕妈妈骗她,仰着小脸问王松月,“姐姐,真吗?”
她说话还不利索,说得词儿东一个西一个的,不过王松月能听懂她的意思。
“是真的,姐姐小时候就穿过这样的裙子,是我妈妈做得,还放在姐姐的家里,你要想看,等你回到部队,姐姐拿给你看。现在,姐姐帮你穿裙子好不好。”王松月轻言细语地哄她。
“好。”小天星太喜欢长得漂亮,说话又温柔的王松月了,十分配合地向王松月举起小手,让她帮自己换衣服。
杨秋瑾无可奈何地把手中的裙子,递给王松月说:“这小丫头,也不知道随了谁,我得话她都不听,像他哥一样,就喜欢你。”
王松月正把小裙子套在小天星的头上,闻言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杨姨,你又在胡说了。”
杨秋瑾知道王松月脸皮薄,马上改口道:“哎呀,我做衣服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完全得你妈妈的制衣真传,你看,这衣服穿在咱们小天星身上,多好看啊。”
小天星本就长得五官精致,她有斜长的柳叶眉,一双大双眼皮眼睛,又大又亮,鼻子随她爸,又高又挺,嘴唇是胭红色,年纪不大,自带一股英气,穿上淡粉色的小连衣裙后,更显皮肤白白嫩嫩,漂亮的是像电影里走出来的神仙女娃娃。
这样好看的小女娃,别说杨秋瑾这个当妈的看着心都融化了,就是王松月,看着也喜欢的不得了。
王松月连番称赞:“是啊,杨姨做得衣服是越来越好看了,咱们小天星穿上去跟仙女一样,太好看了。”
小天星被她俩夸得飘飘然,小旋风似地跑进哥哥的房间,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哥哥,看。”
陈天佑还在屋里黯然神伤,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理解他,他爸信不过他,他是世上最可怜的孩子。
猛地看见自己的小妹妹穿戴一新进来,心中更加酸楚,觉得爸爸妈妈有了妹妹以后,都把心思放在妹妹身上,不爱他了,一面又觉得,妹妹这么可爱,他都得这么大了,还跟妹妹争什么父母疼爱啊,没有一个当哥哥的样子。
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把小天星抱起来,在怀里颠了颠说:“哥哥看到了,咱们小天星换上新裙子,真好看。”
小天星得意的笑了起来,往他手里放了两颗糖说:“哥哥,吃,肚肚,不饿。”
那是她最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她吃糖太厉害,杨秋瑾为了控制她吃糖,避免她吃坏牙齿,家里所有的糖果点心都藏了起来,每天只给她吃三颗大白兔,并且严禁家里其他人给她买糖吃,否则杨秋瑾会大发雷霆,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小家伙被减掉了糖果,一开始哭闹许久,后来看她妈态度强硬,也知道再哭再闹也不会改变事实,慢慢接受每天只有三颗糖果的事实。
这几天小家伙也发现了哥哥的情绪不对,早上从妈妈手里拿到三颗奶糖后,她吃了一颗奶糖,忍住诱惑,将剩下的奶糖一直捏在手里,就等哥哥回来,拿给他吃。
奶糖被她汗津津的小手捏得糖纸都有些化了,陈天佑却感觉心里比吃了糖还甜,
他把她抱进怀里,红着眼眶说:“谢谢妹妹,你是世上最好的妹妹,哥哥不饿,等哥哥以后独立,工作挣钱了,哥哥一定给你买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糖果,让你吃糖吃个够。”
“好哎。”一听哥哥要给自己买各种各样的糖果,尽管是以后的事情,小天星还是高兴的不行,笑得眉眼歪歪。
两兄妹在房间里玩耍起来,不多时李秀娥端着一大碗红油抄手进来,放在屋里的小桌子上说:“天佑,别跟天星玩了,肚子饿了吧,奶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抄手,还给你煎了一个鸡蛋,放了猪油,香的很,快趁热吃吧。你爸又不在家,你赌气给谁看呢。”
陈天佑正是青春期长身体的时候,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几天他跟他爸赌气,饿得两眼发黑,这会儿看到那红彤彤的红油抄手,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咕叫。
他也顾不上赌气了,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当吃到抄手里面包得是他爱吃的纯猪肉馅儿,没有包他不爱的菜馅,他感动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委屈巴巴的说:“奶,还是您最疼我,我爸我妈他们有了天星以后,都不疼我了。”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你爸你妈怎么可能不疼你。”李秀娥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手里抱着四处乱摸乱搞的小天星,眼神慈爱地看着他道:“这次的事情,奶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干了好事,你爸不但没表扬你,还骂了你一通,你妈也没站在你那边。不过天佑,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在奶的眼里,一直是聪明孩子,你站在你爸妈的角度想想,如果你是你爸妈,他们是你,他们干了跟你一样的事情,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陈天佑放下筷子,仔细想了想,如果他的孩子做了那些危险的事情,他可能做不到像他爸妈那样冷静,他可能会像李大蛋的爸爸李副团长一样,抽出皮带,把孩子往死里抽,让他记住教训,长个记性,让他不敢再做那样的事情为止,哪会像他爸妈一样,只是呵斥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么想着,他陷入了沉默,总觉得自己赌气不吃晚饭的事儿,太过幼稚了。
李秀娥看他想明白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无论何时,你爸妈都是爱你的,你信不信,你爸这次回来,肯定会给你道歉,你妈呢,这会儿在客厅给你做衣服呢,他们对你爱的,只会有增无减。”
陈天佑才不信他爸会给他道歉,他就没见过哪个当父亲的会给儿子低头道歉的。
倒是他妈,他站在房门口偷偷往客厅里看,他妈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剪着一匹白色的布料,看尺寸像是给他裁剪的。
难道真给他做衣服啊,还是白色的?
他没忍住,走出去问:“妈,这是给我做得衣服?”
“是啊。”杨秋瑾咔嚓一刀剪下画好的尾料说:“你小的时候,有一年看见邓刚子穿着海魂衫,回来吵着闹着说自己也要一件,可那个时候你不太爱干净,成天满地打滚,爬树下河的,海魂衫不耐脏,妈不愿意给你洗,就哄着给你做了一套耐脏的军绿色小军装穿,被你念叨了好久。现在你长大了不少,又爱干净了,家里有多余的布,妈就想着给你做一件海魂衫穿穿。”
陈天佑心里流过一道暖流,小小声地说:“我什么时候闹着要穿海魂衫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跟所以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一样,小时候都是记吃不记打,哪里会记得。”杨秋瑾把裁剪好的布料,按照梁雪晴画的海魂衫款式,拿针慢慢地缝好,等衣服缝好后,专门用一块像红领巾一样的三角形蓝色布料,缝在领口上,这样一件白蓝色相间的海魂衫就做好了。
杨秋瑾把做好的衣服拿给陈天佑,“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陈天佑拿着衣服进屋换了出来,杨秋瑾一看,嚯哟,好帅一小伙儿,他这几年越长越像他爸的皮肤,白白净净,穿上海魂衫,那叫一个英俊,养眼。
陈天佑问:“妈,我穿着好看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松月你说呢?”杨秋瑾故意问王松月。
王松月脸色爆火,压根不敢看杨秋瑾的眼睛,也不敢看陈天佑,低着头,声如蚊呐说:“好看。”
“你真觉得我好看啊?”陈天佑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红红的耳朵说:“你都没正眼看我,哪里好看了。”
王松月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神,明白他是故意的,有些恼羞成怒道:“你好看,全世界就你最好看,你是最好看的花蝴蝶了行了吧。”转头抱上小天星,去她住得屋里看书去了。
杨秋瑾看得噗嗤一笑,伸手拍拍陈天佑的肩膀说:“儿子,革命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少年的心事被老娘看穿,陈天佑也闹了个大红脸,说了句:“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也跑进自己的房里看书去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天山农场种植得枣树林,却是挂满拇指大小的枣子,风一吹,枣子摩挲着枝叶,发出唰唰声响。
夏季特有的蔚蓝天空下,杨秋瑾穿着淡蓝色的齐膝收腰长裙,脚上穿着一双带跟的红色塑料凉鞋,头发留长了,用一根素色碎花的发带,把头发绑成马尾,稍长的发带垂在头发两侧,随着风飞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青春靓丽,仙气飘飘。
翟书记老远看见枣子林中的美人儿,跟旁边的陈胜青说:“陈副团长,你爱人也有三十多了吧,怎么看着还像年轻的女知青一般,漂亮水灵的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看来爱人如养花,陈副团长把小杨养得很好啊,我可记得她当初来我们农场时,又黑又瘦得模样,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陈胜青望着远处的爱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愧疚,“说起来愧疚,我参军入伍后,有七年时间没有回过家,家里全靠她一个女人支撑着,当我回家,看到她那瘦削疲惫的模样,我心里半是愧疚,半是心疼,发誓后半生都会加倍对她好,偿还她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的恩情。她跟我来边疆以后,坚持要来你们农场上班,我怎么劝也不听,只能把工资尽数上交给她,让她多买些化妆品保护自己的皮肤。她也很注重保养,平时没少擦护肤品,才能保持年轻的面容,她依然年轻,不是我的功劳,是她自己保养的功劳。”
快到六月底了,陈胜青领头的抓捕犯罪行动也接近了尾声,这不是有些混混流匪蹿跑到了天山农场的地界,陈胜青带着一支小队,在天山农场进行抓捕巡查,翟宏博知道他来,特意带上农场几个干部来陪他巡查。
农场副场长,今年调任过来的一个三十多岁,名叫罗代玉的女同志,听到陈胜青的话后,拿手做遮阳伞,罩住眼睛,盯着远处的杨秋瑾说:“陈副团长可真是好男人,杨场长每年都换新衣新鞋,让我们场里一众女职工同志,羡慕的不行呢。”
这话明面上听着没什么,陈胜青愣是听出她话外的意思,眼神凌厉的看她一眼说:“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爱人每年穿的新衣,换的新鞋,我这个做丈夫的鼎力支持,在我有经济能力的情况下,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节衣缩食,穿着旧衣,跟大多数妇女一样活得蓬头垢面,成为怨妇。如果不是我爱人坚持要来农场上班,要来实现自我价值,来奋斗自己的事业,以我的工资,她完全可以呆在家里,好吃好喝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也不会在这里被人质疑。”
这两年国内的形式稍缓,不过普通老百姓活着依然不容易,许多人家都在温饱线挣扎,饭都吃不饱,更别说穿新衣,换新鞋了。
普通人三年换一件新衣、一双新鞋都算不错了,杨秋瑾年年都换新衣新鞋,脸上还用化妆品保养的那么漂亮,农场不少女职工对她羡慕嫉妒,暗地里说她私吞了公款来买这些东西呢。
陈胜青这番话,无疑是在给杨秋瑾撑腰,同时警告这些别有用心的干部,要真怀疑杨秋瑾的钱财来路有问题,大可以去查杨秋瑾的公账,而不是在她背后,在他面前,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
罗代玉被他怼的得一噎,面上讪笑道:“我就开个玩笑,陈副团长大人有大量,别生气。”
“开玩笑也要分场合,我不希望以后再有类似的话,传进我的耳朵里。”陈胜青毫不留面道。
他穿着一身笔挺夏季军装,背脊挺得很直,本来长相十分英俊,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他总是绷着一张脸,神色冷肃,让人看着就很有压力。
这会儿他阴沉着一张脸,目光锐利冰冷,浑身自带压迫气息,罗代玉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憷,看了一眼翟宏博,向他求助。
翟宏博马上道:“陈副团长别生气,小罗才来咱们农场上任副场长,对咱们场里的事情不大了解,说错话,你不要介意。”
陈胜青冷着脸道:“翟书记,我很介意,有些人居心叵测,胡言乱语,这是对我爱人的人格进行侮辱。我爱人对农场、对养殖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如果有人对我爱人的工作有所怀疑,大可以叫市里的监察局、首都的中青组下来查公账,但凡我爱人在账目有任何问题,走公序即可,在她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东西,也配当国家干部?!”
陈胜青毫不留情地呵斥,让罗代玉脸色惨白,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其实她来边疆之前,是首都那边出了名的交际花,人人都捧着她,围着她团团转,她来边疆上任,也是为了镀金。
原以为她到了天山农场,凭她的相貌见识,大家也该围着她团团转。
谁知道大家都在夸赞农场副场的杨秋瑾,说她人美心善,为人泼辣豪爽,行事利落,是农场当之无愧的场花。
这让她起了较劲的心理,从上任到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没少跟杨秋瑾交锋,在她手里没落得半点好。
这不是听说杨秋瑾的丈夫来了嘛,听说长得十分英俊,她一时好奇就跟过来了。
一看这男人果然长得俊美,还长到了她喜欢的男人点上,一时没忍住,随口说一句酸话,就被这男人怼的话都说不出来。
翟宏博是知道罗代玉身后的背景关系,连忙打圆场道:“陈副团长,小杨对我们农场的贡献,大家心里门清,我会下令调查那些说闲话的人,让他们给小杨一个交代。小罗是从首都来的,接得是前头那位方英哲,方同志的班,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这一回吧。”
这是在委婉的告诉陈胜青,罗代玉有靠山。
陈胜青鼻子里嗤了一声,看都不看罗代玉一眼,大步走进枣子林里,问杨秋瑾:“秋瑾,你在这里做什么?”
“捡美味白蘑菇。”杨秋瑾指着身后好几十亩,成排整齐种植嫁接的枣林道:“夏季正是美味蘑菇生长的季节,我带着咱家小丫头来体验体验捡蘑菇的乐趣,小丫头还没捡过蘑菇呢。”
在老家的时候,杨秋瑾每年雨季都会带着陈天佑上山捡蘑菇,捡菌子,回家做香喷喷的蘑菇炒肉,菌子汤喝。
来边疆随军以后,原本以为边疆地区不会长蘑菇,但三年前,在郑教授的建议下,翟书记听取了郑教授的建议,利用边疆地区本土的酸枣树,进行嫁接最新培育的和田红枣枝桠,最终培育成功,今年终于大面积的挂果。
而在枣树之间的空地里,有职工陆陆续续的发现长在沙土里的白色蘑菇,有人壮着胆子洗干净,切片煮来吃,没想到味道十分鲜美,比肉都香,吃完一点事都没有。
后来问了当地的牧民才知道,那蘑菇被他们称呼为美味蘑菇,是无毒,十分美味的,故此取名美味蘑菇。
近期农场很多职工没事做就在枣林里扒蘑菇,杨秋瑾听闻后也动了扒蘑菇的心思,这不一大早就带着天星跟婆婆,来枣林找蘑菇。
第113章
陈胜青一看, 自家宝贝女儿正兴奋地用小手,扒拉着一块拱包裂开的小土包,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小婴儿拳头大小的白嫩蘑菇, 身上穿得小裙子弄得都是沙土, 头发、小脸也是黑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陈胜青看得头有些疼, “秋瑾, 我们这个女儿, 怕是不能像松月那样乖巧听话了。”
“那可不,你女儿主意大的很呢。”
从小天星一岁开始,杨秋瑾就看出来这丫头脾气大, 有主意, 还犟得很, 跟她理想中那软软萌萌, 温柔乖巧的闺女完全是两个性格, 天星这丫头的性格,更像是她哥小时候的翻版。
为此杨秋瑾心里在滴血, 天佑小时候没少折磨她, 现在又来一个天星, 这未来的日子,她可怎么过哦。
“爸爸,蘑菇, 看。”陈天星后知后觉地发现陈胜青回来了,看见他高兴的不行,费力地拖着半篮子蘑菇, 在他面前献宝。
不大的篮子里,装着一个个包裹着泥沙, 大小不一的白蘑菇,光看着没啥稀奇的,但是这些蘑菇是小女儿扒拉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陈胜青把小天星抱起来,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泥土说:“爸爸看见了,天星找了这么多蘑菇,真厉害,晚上爸爸回家给你做蘑菇汤好不好。”
“不好。”小天星搓着满是泥沙的小手说:“爸爸做,难吃,妈妈做,好吃。”
从天星出生到现在,陈胜青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出任务,或者在部队营房忙,隔个半月一个月才回家呆几天,一开始小天星还有点认生,他一回来抱她,她就哇哇哭个不停。
后来在杨秋瑾坚持不懈地洗脑下,告诉她,那是她爸爸,爸爸是军人,要时常外出巡逻边界线,守护边疆,保护人民的安全,爸爸也很想你,很疼你,你不能拒绝爸爸的拥抱,那样会让爸爸伤心等等话语。
现在的小天星,已经牢牢记住爸爸的模样,无论陈胜青离家多久,父女俩再次见面,依然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