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边疆 第119章

作者:鸩离 标签: 时代奇缘 种田文 爽文 年代文 现代言情

  陈胜青脸色微不可变的变了一下,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那些事情明天再说,我们先说今天的事情......”

  杨秋瑾摸到他的反应,倒没有一点吃惊,很柔顺的倒在他的怀里说:“一会儿你动作轻点,家里孩子们都在呢,要让孩子们听见可不好,而且闪电的狗耳朵可灵了,别让它听见我们的声音,要听见了一直汪汪叫,会把大家吵醒。”

  陈胜青把她打开的手电筒关了,在黑夜中搂着她说:“放心,只要你别发出太大的声音,闪电应该不会叫的。”

  事实上他想错了,两夫妻已经快两个多月没做过房事,一做起来,都情难自禁。

  本来杨秋瑾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奈何男人攻势太猛,还会照顾她的爽点起起伏伏,她实在是情难自控发出叫声。

  虽然很快又闭嘴,咬着嘴唇,奈何狗耳朵特灵的闪电,听见了她的叫声,匆匆从院子里,噔噔噔地跑到他们主卧外面的窗户,对着他们的窗户汪了一声,似乎在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怕吵醒家人,陈胜青不得不停下动作,喘着气,低声说:“闪电,一边儿去,我们夫妻在办事,你不要汪汪叫吵醒大家。”

  闪电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听到他的去字,反正它小小声的汪了一声,迈着四条腿,哒哒哒地跑走了。

  杨秋瑾听到外面的动静,哭笑不得道:“家里养了两个孩子,一条狗,每回办事都跟打地战一样胆战心惊,做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陈胜青凑在她的耳边道:“再忍忍,等孩子大一点,能把他们丢开了,咱们单独开个旅馆,或者回部队,好好的做上一回,谁也不能打扰我们。”

  杨秋瑾紧紧搂着他扎实的腰身,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道:“等能丢开孩子,我们都已经四五十岁,人到中年了,到那时候我都成黄脸婆了,你还想跟我做啊。”

  陈胜青腰身一沉,在她耳边呢喃,“无论你多大年纪,我都想跟你做,哪怕是七八十岁,你也别想着躲开我。”

  “讨厌,就会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来哄我。”

  “你不喜欢吗?”

  “唔——喜欢。”

  夜,无眠。

第115章

  一个星期后, 陈胜青的团长任命下达,整个家属院都炸了窝。

  毕竟郭团长退伍的消息,早已走漏风声, 大家都在猜测谁会把提拔成为新的团长。

  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李志勇被提拔成为团长的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他的资质、阅历,在副团长的位置都比陈胜青长, 要提也该提李志勇, 但大家都没想到, 提成团长的,居然是陈胜青。

  一时间大家羡慕的,嫉妒的, 说酸话的, 各种都有, 有那想上门恭贺、或者查探消息的人, 一到陈家, 发现陈家空空如也,一问才得知, 陈家人早在任命到达之后, 一家子坐火车去首都了。

  不怪陈家人走得急, 实在是杨秋瑾预定的火车票就在今天,而且陈胜青上任团长嘛,肯定会有不少军官或者家属上门来走访, 到时候要迎接一堆又一堆的客人,杨秋瑾想想都心累,还不如一走了之, 等陈胜青回来,让他自己去应对那些客人。

  从阿瓦地区到首都, 要坐三天三夜,坐硬座肯定是受不住的,好在陈胜青是军官,杨秋瑾是干部,国家对军官干部有优待,可以买卧铺票,他们买了四张卧铺票,一共花了一百五十多块钱,相当于陈胜青一个多月的工资。

  吴淑莲给心疼的,直说:“早知道买卧铺票这么贵,还不如就给我买硬座票呢,能节约一半的票价钱。”

  杨秋瑾抱着小天星,往人潮拥挤的车厢里走,时不时回头帮着老娘拉着行李,往卧铺车厢里走说:“妈,硬座要做三天三夜呢,您不再是年轻力壮的小姑娘,坐这么久的时间,您身子哪受得了,再说硬座哪有卧铺躺着舒服,不要心疼钱,钱没了我们再挣就是。”

  吴淑莲还想说什么,周围听见他们说话的一个老大妈无比羡慕的说:“大妹子,你福气真好,你女儿是干部吧,舍得花钱给你买卧铺票,不像我,我儿子不成器,卧铺票都买不上,等我坐到首都,我这把老骨头都得散架。”

  这年头的卧铺票不是想买就能买的,有资格买卧铺票的,只有国家干部、办事员、军官、以及其他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员,普通人是不能买卧铺的,只能买硬座和站票。

  吴淑莲一听这话,立马挺起了胸膛,与有荣焉的说:“哎呀,孩子孝顺,非得买卧铺,让我去首都玩玩,我这不是.....”

  “妈。”话还没说完,杨秋瑾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吴淑莲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很听话的住嘴,跟那老太太歉意的笑了笑后,跟着杨秋瑾一家人,找到他们卧铺车厢的位置,把手上的行李都放下来,这才问:“刚才干嘛不让我继续说。”

  杨秋瑾把小天星放在下铺床上道:“妈,出门在外,又是在人多拥挤的火车上,对面是好人还是坏人,又或者是间谍、敌特份子都说不一定,你要跟那老太太说到兴起,巴拉巴拉把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抖了出去,周围那么多人听着,难保不会有人起了坏心,对我们一家人不利。多得不说,就说胜青,他如今是一团之长,出门在外都穿着便装,行事低调,就怕有他的仇家把他认出来,对我们一家人都造成伤害,不让你说话,是为你,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

  吴淑莲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好意思道:“这些事情妈都没想到,是妈错怪你了。”

  杨秋瑾无所谓的摇摇头,指着挨着小天星的对面下铺道:“妈,你跟我婆婆都睡下铺,我跟胜青还有天佑睡上铺,天星你们带着。”

  他们买的四张卧铺票,是挨在一起的,两张下铺的,两张上铺的,两两对立,没有别人。

  陈天佑已经是第二回坐卧铺火车了,不用她们吩咐,自己熟练地爬到卧铺上面去,朝天星招手:“妹妹,上来跟哥哥一起睡。”

  要是往常,天星肯定屁颠屁颠地答应了,这不是她头一回出远门,坐火车嘛,对周围很好奇,想到处跑动,果断拒绝道:“不要。”

  陈胜青一眼看出她想干啥,刮着她的鼻子说:“火车已经开了,不可以到处乱跑,会撞到别人,给别人添麻烦,你要是跑远了,没有爸爸妈妈跟着,坏人会把你抱走,你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小丫头给唬得一愣一愣,当即不敢乱跑了,不过还是不愿意到上铺去,就在下铺她奶奶的怀里,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火车哐当哐当响,车窗外的风景不快不慢地闪过,小天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一直盯着车窗外。

  当列车员来检验车票,看到长相可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天星,忍不住夸赞说:“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看起来像洋娃娃似的。”

  小天星回过头,冲着列车员甜甜一笑,“姨姨,好看。”

  列车员一愣,随时捂嘴一笑:“这孩子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嘴还这么甜,又不怕生。以后大有出息。”

  杨秋瑾笑了笑,“承你吉言。”

  小天星从满月以后,就被她带着到处跑,稍微大一点,她就教着小天星喊叔叔阿姨,跟人打招呼,大家伙儿也喜欢逗小天星玩,养成了这丫头胆子大,跟谁都能聊上两句的开朗性格,自然也就不认生。

  为了节省伙食费,李秀娥跟吴淑莲都各自煮了吃食,李秀娥煮得是孩子们爱吃的茶叶蛋,几根玉米,还做了红糖馒头。

  吴淑莲则烙得鸡蛋饼,包了一些饺子煮好放在饭盒里,另外拿了一些洗干净的黄瓜跟番茄。

  有俩妈带的食物,一家人到饭点不用额外花钱买食物,又因为天气热,煮好的食物不耐放,为了不让食物坏掉,一天三顿,一家人都在座位上吃带来的食物。

  傍晚,火车经过一处荒芜的戈壁滩。

  原本这没什么好看的,外面就光秃秃的一片,除了零星的植物,全是沙石黄土,无边无际,看着就让人心生荒凉。

  小天星好奇嘛,就趴在窗户一直看,忽然间,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对陈胜青大喊:“爸爸,快看。”

  陈胜青和杨秋瑾一家人都被她的声音所吸引,纷纷望向窗外。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哨岗房屋,孤零零地坐落在天地之间。

  在哨岗房屋前,站着一名穿着军绿色边防军装的战士,正面对着距离哨岗大约一百米左右的火车,像颗白杨树一样,站姿笔挺,神色肃穆地向移动的火车敬礼。

  火车上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撼,所有人都望向窗外,不知道外面的战士在哨岗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哨岗,向所有人敬礼,只知道在他们看到哨岗的时候,那位战士已经在向他们行礼。

  从这片戈壁滩经过的火车不多,哨岗只有他一个人,人们不知道他怀着什么的心情,在看见火车之时,向着火车行礼。

  但他日复一日的守在这片荒凉的戈壁滩,日复一日的向着火车行礼,不知道要有多么大的钢铁意志,才能每天不厌烦地做到这些事情。

  一时间,整个车厢雅雀无声,静静地看着窗外敬礼的士兵。

  而陈胜青在看见那位哨兵的第一时间,就跳下了卧铺床,站姿笔挺地站在车窗前,啪地抬起右手,向车窗外那为敬礼的哨兵回礼。

  火车哐当哐当渐渐离去,车里车外的两个人,直到看不见对方,这才慢慢放下敬礼的右手。

  陈胜青什么都没说。

  但看到这一幕的陈天佑,内心的震惊和被军人们那种如戈壁滩上生长的白杨树一样,刚毅,艰苦耐力的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低声呢喃:“原来,这才是课本里,真正的白杨树礼赞。”

  白杨树礼赞,是著名作家茅盾创作的散文,主要歌颂西北那坚韧不屈的白杨树,如今编进了课本里。

  陈天佑以前读到这篇课文之时,完全不理解,在边疆随处可见的白杨树,有什么可值得赞扬歌颂的。

  现在才明白,茅盾赞扬歌颂的不是树,而是无数如白杨树一样,扎根在西北偏远边疆,为建设边疆,奋斗一生,却依然爱着这片广袤土地的边疆建设人。

  他们如白杨树一样平凡,却做着并不平凡的事情,不被人知晓,不被人记住,他们燃烧着自己的青春,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这片荒凉贫瘠的土地,不断奉献自己。

  他们是那么的淳朴、坚强又善良,即便不被人知晓,也在默默做自己所认为的正确事情。

  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概括了边疆地区所有的军民,也概括了陈天佑的父亲、他的母亲,他们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成为一颗笔直高大的白杨树,为边疆努力奉献自己的大半生。

  陈天佑看向不再年轻的父母,心中暗暗发誓,等他长大了,他也要像父母一样,努力成为一颗白杨树,为国家奉献,无论他的奉献有多么微不足道,无论有没有人记得他的奉献,他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问心无愧。

  离开了边疆地区,火车一路哐当哐当向北行进。

  小天星也从最开始坐火车的兴奋劲儿,到渐渐地对窗外的风景失去兴趣,想到处乱跑,又害怕被坏人抱走,只能缩在卧铺床上,一会儿让爸爸妈妈给自己讲故事,一会儿又缠着哥哥玩石头剪刀布,一会儿又缠着奶奶外婆,让她们喂自己吃东西。

  她是老小,嘴巴又甜,又会哄人,一家人都由着她,路途因为她,才没那么无聊。

  快到首都地界时,陈胜青对杨秋瑾说:“我们坐火车之前,我给周司令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他,我们不日就会来首都,到时候会去拜访他。周司令很高兴,问了我具体到的地址,说会派人在火车站等我们,帮我们安排住宿,我们先住几天,再说租房子的事情。”

  小天星好不容易没缠着杨秋瑾,杨秋瑾放松地躺在上铺的卧铺床上,舒服地叹口气说:“你一直说周司令对你有提拔之恩,我一直很想见见他,他又给咱们一家人安排住宿,我们去见他,是应该的。等到了首都,离我去党校还有几天的时间,我要趁这段时间,去趟蔡教授的老宅,拿走郑教授、蔡教授的东西,找个合适的机会出手换钱,到时候分一半的钱给他们。”

  卧铺床不大,陈胜青喜欢挨着杨秋瑾,只要小天星不缠着杨秋瑾,他就挨着杨秋瑾睡一床,无论杨秋瑾多嫌弃他,说太挤,太热,他也绝不睡另外一张床。

  夫妻俩在上铺说着悄悄话,李秀娥跟吴淑莲两人都在下铺,注意力在叽叽喳喳的小天星身上,只有陈天佑在他们对面的床铺,假装看书,实际在偷听他们说话。

  陈胜青搂着杨秋瑾说:“你觉得他们藏了什么东西?”

  车厢里没空调,大夏天的,两个人搂在一起,实在是闷热的紧。

  杨秋瑾不舒服地离陈胜青远一些说:“无非是古玩字画,要么就是大黄鱼,不管是哪一样,怎么拿出来,又怎么卖掉,不被人发现,是个大问题。”

  陈胜青像块狗皮膏药,又贴了过去说:“这些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这些虽然一直在边防部工作,不过我出任务一直是走南闯北,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要处理这些东西很容易。除了周司令,我还有一些战友同事,退伍转业后遍布首都各行各业,如果我们遇到困难,向他们寻求帮助,他们会帮我们解决。”

  “真的假的?”杨秋瑾万分怀疑,“我说,你能不能贴我这么近,这么热的天,你不热,我热啊。”

  陈胜青一把搂着她说:“你身上凉快,我贴着你舒服。”

  他火气旺盛,身体跟火一样滚烫,杨秋瑾则印证那句女人是水做得那句话,体温较低,一到夏天,她身上冰冰凉凉的,跟人形冰棍似的,陈胜青就爱抱着她,贴着她乘凉。

  杨秋瑾无语了,“孩子还在看咱们呢,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大白天搂搂抱抱,像什么话。”

  陈胜青斜瞪一眼偷听他们说话的陈天佑说:“咱们老夫老妻,合法持证,就算别人看见,他们能说什么。”

  杨秋瑾简直快被他的厚脸皮折服了,无奈地任由他抱着,两人甜蜜又相互折磨,直到火车到了首都的火车西站,杨秋瑾这才彻底解放。

  他们到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左右,一下火车,杨秋瑾第一个往外冲,感受外面宽广清凉的气息。

  陈胜青几人跟在后面,抱孩子的抱孩子,拎包裹的拎包裹,大包小包,灰头土脸,看着跟周围下车的旅客没什么两样。

  首都火车站不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火车站,火车站那涌动的人、流,是吴淑莲、李秀娥两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

  两个乡下妇女,都瞪大着眼睛,跟随着在前面人群中开路的陈胜青往前走,边走,吴淑莲边感叹:“我滴个老天爷啊,一个车站这么多人,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比我们老家赶集还热闹,真不愧是首都啊。”

  李秀娥怀里紧紧抱着小天星,也感叹:“这么多人,咱们要跟紧胜青,别被人群冲散,到时候找不到对方就麻烦了。”

  陈天佑则站在她们身后,身上拎着大包小包的包裹,警惕地看向周围的人。

  他可没忘记他们下车之时,列车员在火车喇叭提醒他们,下车注意自己的随身物品和安全。

  这句话代表着首都这地方有不少扒手,而且火车站人多眼杂,扒手最好下手,他们不得不防。

  好在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出了火车站,站口外面宽大的马路上,停着不少小汽车。

  能在这年头开小汽车的人,不是军官干部,就是富甲商豪,再不然就是海外特殊人员。

  不少人看到路边停着的车,一边羡慕,一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坐电车、公车。

  而陈胜青一家人一出现,一辆挂着军牌的红旗轿车旁,站着一位穿军装的三十多岁男人,手里拎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着,“欢迎陈胜青同志及其家属到首都”的字样。

  没等陈胜青说话,那个男人看见他们一家人出来,率先走过来问:“陈胜青,陈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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