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espear
男文青或许是?他一生之敌。
“最近节目拍摄,看得比较少,但?是?如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等录制结束我再私发给?你。”林斯惟放下遥控器,自然回复。
“谢了。”游叙转移目光,他猜,林斯惟并?不喜欢迟椿。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上涌起短暂的郁闷情?绪。
迟椿那么好。
不喜欢她的人是?笨蛋。
林斯惟耸耸肩,笑着开玩笑:“我还等着游总给?我投钱拍片呢。”
也扯开笑,游叙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杯子,“可以考虑。”
一顿延期午觉睡醒,迟椿昏昏沉沉,举起左手看了下表,居然已经快五点了,急急忙忙起身。
用冰毛巾敷在睡得有些浮肿的脸上,汲取着凉意所伴生的清醒,迟椿忽然想起:
今晚轮到她与游叙一起准备晚饭了。
加快了动作,在推门下楼前,迟椿忽然停住脚步,折回梳妆台前,拧开香水瓶盖,轻轻往耳后喷了几簇香水。
春日池塘般的轻柔气味。
不能总是?让他身上的香味骚扰她,迟椿挺直了背走下楼,决心要在这?个无人在意的细节上扳回一城。
厨房中?,游叙正慢条斯理地处理着各种食材,已提前跟大家确定好今晚的菜单。
迟椿一走进厨房,便直直看见认真穿着围裙的游叙背对着她细心切菜。
宽厚的肩背流畅如大洋中?脊,让迟椿险些生出下意识从背后环抱上去的冲动。
也系上围裙,洗干净手,迟椿在他身旁站定。
“不小心睡迟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晚上做些什么菜呢?”
“没事,昨晚酒喝多了也需要休息一下。”游叙控制不好自己?的语气,憋了许久快要变质的话语脱口?而出。
迟椿扁嘴:“我就喝了一小口?。”
游叙剁着肉沫的动作明显慢了几分,“下个月又要偏头痛了。”
自觉理亏,迟椿抿嘴不搭话。
“你将?米粉过一下水吧。”游叙安排最简单的活给?她。
雀跃地转身在冰箱中?翻出米粉,肉沫与米粉一同出现,迟椿不用猜就知道,晚上能吃上她最喜欢的小锅米线了。
心情?颇好地哼着歌给?游叙打着下手,迟椿身上的气味与她一起,在游叙周边绕呀绕。
心神不宁。
应该把?她赶出厨房的;毕竟油烟对皮肤不好,迟椿又是?厨房杀手……而且她在这?,游叙老是?不受控制地走神。
可,游叙又贪恋着这?短暂的与她的独处时光。
其实好想告诉她,他还学?会了云南菜与川菜,她喜欢的粤菜也还在学?;所以能不能请她就算为了这?些菜,再与他多吃几顿饭呢。
热锅冷油,抛下葱姜蒜,厨房一下子油烟四?起,游叙熟练地颠勺烹制。
有贼心没贼胆的迟椿则躲在他身后,探出个脑袋,好奇地左顾右盼。
心脏中?有条金鱼好动地游来游去,吞吐的每个透明泡泡都将?他的呼吸掠夺,头晕目眩。
游叙还是?先服输,趁着小火熬汤的瞬间,将?迟椿哄出厨房。
背着手,迟椿闷闷不乐地从厨房中?被淘汰。
游叙总是?这?样。
她哼了声。
幸好她还没郁闷多久,就被秋秋又叫去背采了。
一整天的活动都在“恋爱小屋”中?进行,于?是?直播与拍摄的时间也延长,每日一次的背采自然也增多为两次。
迟椿跟着秋秋出门接受采访时正巧碰见上一个接受完采访的夏祁面色不太好地走回来,他见迟椿还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贴心提醒一句:“今天的采访问题有点犀利,做好准备吧。”
忽然不安,迟椿朝他微笑致谢,默默攥紧了拳为自己?鼓劲。
[今天的国王游戏,有没有心跳加速的瞬间?]
苦笑,迟椿坦白:“当然有啊。十指相扣,很难保持心跳平稳吧。”
[是?因为人,还是?因为单纯的这?个行为?]
这?次节目组的问题果然犀利了很多,让迟椿都怀疑是?不是?临时换了个PD出题。
“两者都有吧。”她看着镜头,眼睑下的小痣是?冒号,许多无声的文字流淌。
“但?更多的,或许是?因为人。”迟椿叹气。
[和“X”,现在是?什么状态?]
垂头,迟椿呼气,眉梢挂上点愁绪。
“让我无力招架的状态。”她拨了拨渐渐蓄长有些挡眼睛的乱糟糟刘海,“明明在分手后,我以为我们?这?段恋情?的有效期已经过期。”
“可他为什么却能扮演着那段感情?依然保鲜的模样呢?那些争吵,那些眼泪,那些口?不择言,好像在他的眼中?都融化消失。”
“好像……我们?从未分手一样。”
伴随迟椿轻轻的这?句话,直播画面又切黑,白色宋体字又浮出水面。
迟椿的“X”是?——!
第27章 Ep4.4
傍晚的海湾公园, 装饰金鱼缸中的金鱼游得有气?无?力。
迟椿背着装得满满当当的单肩帆布包,步履匆匆地?走近,脸颊上泛着小跑而导致的微微红晕。
“不好意思?,我乘坐的公交车晚点了!”她一边说着, 一边朝已经准备就位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弯腰致歉。
在公园石凳的另一端坐下, 迟椿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努力屏蔽着游叙那仿佛带有温度的目光。
“柠檬茶。”游叙将提前买好的她所?喜欢喝的柠檬茶放在石椅上, 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谢谢。”迟椿点头,好不容易留长的刘海从耳后偷跑出?来。
在公园所?进?行的前任会?面,好像怎么看?怎么奇怪。
好春光绰绰约约地?躲过繁茂枝叶的遮蔽,明朗地?将两?人的眉眼?映亮。
浅淡洗衣皂角香味、木质调香水余韵、不知哪处飘来的某人家做饭烟火味以及簇簇樱花潮湿气?味共同?夹杂, 把此刻的画面绘制得好复杂。
低眉敛目, 迟椿盯着自己的皮鞋尖, “你的手好些了吗?”
闻言,跟着活动了一下手腕, 游叙低声说, “好多?了——只是, 换季下雨天夜里还是会?痛。”
终于?扭头看?向他,迟椿扫了眼?他的手腕,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 “是没有好好复建吗?医生怎么说的?有没有吃药呀?……”
毫无?条理的一长串问句,不知是将积攒了多?么久的问题一口气?抛出?。
看?着她蹙起的眉与毫不遮掩的担忧眼?神,游叙扯开唇角笑了笑, “创伤后遗症,不严重的。”
扁嘴, 迟椿碎碎念着:“总是说不严重,每次疼起来, 都得换两?三件被汗浸湿的T恤。”
“真的没事的。”游叙眷恋地?盯着她的侧脸,流心的落日将她完美可爱的脸部线条勾勒得一清二楚,方便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临摹,再次临摹。
“不要那么坚强,也没事的。”迟椿叹了口气?,又?低下头。
或许苦难与血汗是每个运动员都逃不过的必修课,而坚强是必须拥有的美好品质。
但迟椿偶尔也觉得,其实她多?希望游叙可以不要那么坚强。
可以流泪,可以脆弱,可以柔软……游叙能够只是成为游叙的。
“你不在我身边,我只能坚强。”
游叙忽然一记直球打出?,迟椿险些招架不住,被直愣愣砸了个头晕目眩。
“一直有人在你身边的。”她低下头,讷讷回答。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游叙瞥了眼?她沉甸甸的帆布包,“你呢?最?近工作怎么样?”
迟椿组织了一下语言,抿了抿唇,开口:“还可以吧,依旧在杂志社工作,整天都在和文字打交道,偶尔闲暇时间写写自己想写的故事。”
“挺好的。”游叙回答,心脏却跳得很不起劲。
所?以说——她还在和连城一起工作。
“你呢?现在怎么样?”
有风忽然拂过,迟椿借着风也扭开头,漫不经心地?询问。
游叙也别开头,盯着那群慢悠悠的金鱼看?,“还好,在‘畅游’给我爸打工。”
“嗯。挺好的。”迟椿忽然无?言,所?有引以为豪的文学素养在他面前都丢失,仅剩下言语的本能。
“我们分手,好像也是在这个季节。”
游叙仰着头,眯着眼?看?着不再犀利的春日,猝不及防的话题。
“是。”迟椿交叠起双手,看?着自己刚绘制的春日美甲,“分手总是在春天。”
“这次再见面,也在春天。”游叙长长地?呼气?。
“你有自信我们能在节目上成功伪装互不相识吗?”长久的无?言后,迟椿又?挑开话题。
摇头,游叙苦笑,“我不确定。”
“我感觉我们只要少互动,言语互动、眼?神互动和肢体互动都少一点,应该能瞒住一阵的吧。”迟椿明显提前做了些功课。
“伪装陌生人的成功要义就是少接触。”迟椿信誓旦旦地?传授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知识。
游叙无?奈地?摇摇头笑着。
迟椿永远不知道,只要她出?现在游叙的身边,一瞬间,他的全?部心神便早已被她驯服。
什么言语,什么眼?神,什么肢体动作,都已经由不得他了。
游叙是被迟椿早已驯服的猫咪,摇尾巴是下意识不受控制的条件反射。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游叙感觉自己的喉咙在发干,“和我分手后,你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