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陆肆儿
许星落低喃道:“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因为荷尔蒙的冲击,会做出亲密暧昧的举动。这很正常,我和行舟哥哥……做过的比你更多。”
她羞涩一笑。
乔惜失神,他们……
“乔惜,他和我赌气闹别扭呢。我不希望我们两人的爱情,伤害了你这个无辜的人。你若不信,我们赌一赌。”
“赌什么?”乔惜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许星落突然笑了,拉着她往清湖中跳。
乔惜毫无防备地跌入了冰冷幽深的湖中,连着呛了好几口水,溺水的恐惧笼罩了她。
乔惜在水中扑腾着,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出来,窒息感扑面而来。意识模糊间,她看到那个矜贵禁欲的男人脱下外套跃入湖中,朝着许星落的方向游去。
她的一颗心沉到了底,像是被寒冬腊月凛冽的飓风吹过,血液凝固。
乔惜无力地闭上眼睛,整个人沉入水中。
绝望之际,一只手突然攥住了她的衣服,轻蔑地说道:“霍行舟救许星落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只有我大发慈悲,救你这一条贱命了。”
向淮的语气厌恶,乔惜耳边嗡嗡响,腹部坠坠地疼。
“乔惜,识相的话,就赶紧和霍行舟离婚吧。”
乔惜虚弱至极,眼眸翕合间看到霍行舟搂着许星落往岸边游去。
尖锐的疼痛毫无预兆地从心口扩散到全身,她的心比春末清湖的水还要冷上几分。
向淮将她带到了岸边,这里已经站满了宾客。他们围着梨花带雨的许星落和霍行舟,嘘寒问暖,百般呵护。
只见,许星落娇弱的身姿颤抖,浑身湿透,双手死死搂抱着霍行舟的腰。
她眼角那颗泪痣打眼,和霍行舟脖颈的那颗红痣遥相辉映。像是在昭示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乔惜就是突然闯入的过客。
“看到他们有多般配了吗?”向淮嘲讽道,“没有我,你就淹死了。霍行舟才不会管你的死活,他只会救许星落。”
向淮抓着机会就挑拨离间,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使了手段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乔惜捂着心口呛咳,一身湿漉漉站着。
那身旗袍已经沾了淤泥,狼狈不堪。
宾客零星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都是怜悯和轻视。
今夜,他们都看到霍行舟对许星落的情,海城流传十几年的金童玉女坚不可摧。
哪是一个乡下村姑能够打破的童话呢。
人群里,许星落紧紧攥着霍行舟的衬衣,眼神单纯清澈地说道:“行舟哥哥,你快去看看乔惜吧!”
她探着脑袋看向乔惜,扬声问道:“乔惜,你没事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水,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识就拉住了身边的人。”
那些宾客一听,都怀疑地看向乔惜。
当时,只有乔惜和许星落站在一起。许星落总不会傻到自己往水里跳吧?
所以是乔惜推了许星落?
乔惜紧绷着身体,心底涌现出浓烈的委屈和怒意。
那些挤兑和冲动促使她走到许星落面前,扬起手扇了过去。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许星落的脸蛋上。
第105章 谁都不能污蔑我的人
许星落的表情僵在脸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突然捂着脸就哭得我见犹怜,“乔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是不是行舟哥哥先救了我,让你不高兴了?”
众人也惊呆了,盯着乔惜窃窃私语。
乔惜死死地咬着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许星落就是想要倒打一耙吧,清湖边昏暗没有监控。她说的话,宾客都会相信。
她拉她落水,还往她身上泼脏水,迫使她吃了这个哑巴亏。
乔惜眼尾发红,强装冷静质问道:“你刚才说好像有人推了你一把。当时只有我们站在一起。你的意思是我推了你吗?”
许星落泪眼婆娑:“不,我没那个意思。”
向淮嘲讽道:“堂堂天元集团的总裁夫人,就是这样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言不合,便打人。你是害怕星落回国,抢走霍行舟吧?”
“毕竟……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本该站在霍行舟身边的女人是谁。”
乔惜的红唇毫无血色,手紧紧捂着坠痛的腹部,一字一句说道:“我只说一遍,我没推她。”
向淮出言讥讽,“你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
乔惜咬着牙,浑身冰冷。
一件干燥又透着冷冽香味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湿漉漉的身上。
乔惜侧头,霍行舟面色冷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沉声说道:“真相到底如何,只要找到国内最有名的痕迹学家,一见分晓。”
乔惜愣愣看向他,不明白他到底相信谁。
是觉得她在撒谎,还是不信许星落的话?
霍行舟当即让保镖将事发地点给围了起来,不允许外人破坏湖边的脚印,保留最原始的痕迹。
“没有谁,可以随意污蔑我的人。”霍行舟警告地看着向淮,说道。
他弯腰将乔惜直接抱了起来,白衬衣沾了她身上的淤泥。
强势的宣告,让众人噤若寒蝉。
许星落柔弱地说道,“没必要兴师动众的,乔惜说不是她,那就不是。”
为了一个村姑的清白,他竟然要找痕迹专家做鉴定。
霍行舟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道:“乔惜要是推了你,就是故意伤人。你不计较吗?”
他说完,抱着乔惜就离开了。
许星落捂着心口哮喘发作,虚弱地晕厥了过去。
“星落!”向淮惊呼了一声。
柳家满月宴,混乱潦草结束。
宾客带着一肚子的八卦,乘兴而归,迫切与友人分享。
回程的路上。
光线黯淡的劳斯莱斯内,乔惜蜷缩着身体窝在角落里。澄澈的眼珠像是蒙上一层朦胧的雾气,呆呆地望向窗外。
她的脑海里反复播放,霍行舟去救许星落的那一幕。
向淮说,救许星落是霍行舟的本能。
要爱得多深,才把这样的本能刻在心底呀。
许星落没有车祸的话,他们已经订婚了。原来她爱的那个男人,曾经也那样温柔体贴地对待过别人。
他们拥抱过?亲吻过?
也曾耳鬓厮磨,抵死缠绵吗?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乔惜不敢哭出声。
车子缓缓地开到了小别墅,乔惜率先打开车门,脚步虚浮地捂着肚子往里面走。散落在车座上的西装外套有深色的痕迹,以及铁锈血腥的味道。
霍行舟神色一凛,下了车。
客厅里,钱婶迎了上来,讶异地说道:“少爷,您和少夫人怎么都浑身湿透了?柳家满月酒难道是泳池派对吗?”
霍行舟正想上楼,又改变主意转身吩咐:“钱婶,她失足落水了。你去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钱婶一听,表情都凝重了。
“好的,我立刻去。”
吩咐完,霍行舟回了主卧,将那身湿透的衣服换下,穿了宽松的睡衣。他皱着眉头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接电话,删除通话记录。
重新在通讯录里找出周煜的号码,打了过去。
周煜在纸醉金迷的会所接起,喧闹的音乐声震动耳膜,“喂,霍二。”
“给我联系痕迹学专家,去柳家查一件事。”
周煜一听这话,就认真了。
“真要找呀?柳家和许家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事闹不大的。”
“戏要做足。”
霍行舟没心情与他多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这下,周煜也没心情喝酒快活了,连夜配合霍行舟演戏。
叩叩。
主卧的房门敲响。
“进来。”
钱婶端着一碗姜汤进门说道:“少爷,少夫人是来例假了。我给她煮了一碗红糖姜茶,这里是给您准备的姜汤。”
“身上没伤口?”霍行舟再问了一遍。
“没有。”
钱婶打量着他的神态问道,“您和少夫人是不是吵架了?她连话都不爱多说了,也没和我说发生了什么,就说是自己不小心落水了。”
钱婶猜测满月酒一定不平静,许家人也会去。
“知道了。”霍行舟淡淡地说道。
“那您不去看看?”钱婶使劲撮合小两口,不给许家人一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