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优
我摇了头,要知道,叶风麟刚才可是要求过我,见面这事不能被发现的,我走到谢雍身边坐下,伸出手抚摸着萨摩耶那毛茸茸软乎乎的小脑袋,尽量不想让谢雍看出端倪。
“你想知道Bruce怎么来的吗。”
“……”我摆出好奇的眼神。
应该是林知恩送给他的吧,我想,可我的想法好像一下被谢雍猜中,他脸冷下来,“不是知恩,“它是我捡回来的,去年的冬天,它被主人丢在了外面,冻得瑟瑟发抖,我不想让它就这么死掉。””
我有些恍惚,一下子又想起了我自己收养的那只被咬死的小狗,忍不住把萨摩耶的小爪子握紧。
好一阵子,谢雍问我,“江芙,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的声线压得有些低,莫名的少了冷感,多了点温和。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我真的挺庆幸我不会说话,这样即便是沉默也不会太尴尬,但谢雍好像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他当着小狗的面,把我抱在怀里。
“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跟你想的那些人不一样,你不用怕我。”他眼睛里漾着笑意,口吻竟出奇的温柔,迎着我的目光,他低头在我唇上又吻了下。
也许是我的动作没有前两次那么的抗拒,谢雍在我发愣的时候,又加深了这个吻,动作耐心,轻柔,在我的耳边轻笑了声,“勾音我的时候胆子这么大,现在就怕了吗?”
他想撬开我的牙关,我垂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只有两个字。
过来。
我控制不住心跳的紧张跳动,一把推开了谢雍,他有些不可思议,灯光昏柔,在他的睫下打出一片阴影,原本趴在沙发旁的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心底的暴躁,不安的呜咽了两声。
“我想起来,我有东西忘到车里了。”我看着谢雍,打字告诉他,“我的唇膏,还有我平时的小镜子,掉到车里了,我要去拿。”
这个理由很蹩脚,可我没有其他的办法,谢雍冷静的看着我,我急得额头都在冒汗,只好主动过去亲了他侧脸,我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这样笨拙的告诉他,我真的丢了东西,过会儿我就会来了。
谢雍搂住我,“那我跟你一起去车库。”
这怎么可以!被叶风麟知道,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了。
叶风麟离开前,说他拿到了跟车祸有关的证据,事关余序是否能脱罪,很重要。
我真怕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等的失去耐心,擅自结束我们的交易,我咬着牙,想到了之前讨好江明濯和蒋棹的时候,我的吻逐渐向下,从谢雍的侧脸,到他的喉结。
他皮肤是一种不见天日,又格外优越的冷白色,脖颈淡淡的青色血管,凸起的喉结,有种高级的性感。
我在那里试探性的甜了舔,谢雍有些把持不住,掐着我的腰,惩罚性地咬住我的耳垂,含在舍尖,十分暧昧。
我这才伸出手扶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又请求了一下。
这次,谢雍解锁了权限,我进入了电梯,确认自己到了底层,我马不停蹄的根据叶风麟的要求上了另外一部私人电梯,楼层并不算高,但我精神十分紧绷,几乎是度秒如年。
奢华宽阔的电梯里,只有我自己喘着气的呼吸声,电梯门如约打开,叶风麟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看我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大概觉得十分有趣,轻笑了声,“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说服雍哥出来的?”
“……”我懒得回答,只是直勾勾看着他,把手机给他。
“关于余序的新证据到底是什么?”他一字一句念出来,又是我熟悉的爽朗的笑声,叶风麟微微颔首,他鼻梁高挺,从额头到下巴的线条英挺精致,唇瓣很薄,明明在笑,无端又带出几分讥讽感。
他唇角轻轻扯动,“先进来,我还有事情要让你做。”
叶风麟的公寓,装修和饰品的风格与这个人如出一辙,极致的时尚感。
闪闪发亮的大门,吊顶上格外独特的云朵形吊灯,明亮的大片落地窗,奢华的现代装饰。
我走在叶风麟身后,看着那张黑色昂贵的大理石桌上的东西,应该是一幅拼图,但主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拼图只玩了会,大概就因为块数太多被玩腻了,没有大概的轮廓,杂乱无章地扔在桌上。
“你要我做什么?”我比划着。
“过几天是知恩芭蕾首演的日子,我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知恩。”叶风麟的话听起来心平气和,点到为止,但我还是听出了藏在暗处的压迫感。
我明白了他的要求,脊背僵直地梗在原地,我拿起手机问他,“拼完后你会给我车祸的最新证据吗?”
“看我心情,”叶风麟挑眉,声音带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张扬和戏谑,“或者你再拼的快一点。”
我完全被他拿捏,也不再浪费时间,低下头研究起这块拼图,我的专业恰好对色彩要求很高,我稍微观察了下,将拼图收拢,按照颜色的浅淡,我眼睛亮了亮,做了个归类,算是有些头绪,手下速度也快了起来。
手机在桌上放着,叶风麟盯着来电显示,漫不经心地提醒我:“雍哥这么着急找你,看来你得快点了。”
我瞥了眼,有点讶异,原来今天一直给我打电话,还要加我好友的陌生人原来是谢雍。短暂的愣神后,我继续低头拼图,眼看着最上面那一块已经有了隐约的轮廓,我不由得笑了笑。
叶风麟原本还无聊的托着下巴,不知何时,我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再也没有离开。
左上角初见雏形,我加快速度,继续往下拼,但长发总是时不时的滑落,我不得不停下,把头发勾回到耳后,不知道是不是着急,室内温度越来越高,我还有点热,只好把外套脱掉,放在一旁,回来再继续。
眼看着这宛如彩虹般漂亮精致的拼图就剩下最后的部分,我开心极了,才微微抬头,打着卷的长发从肩后落下来,还没等我动手,身旁的人已经替我拢起了长发。
如此近的距离,我甚至可以看到叶风麟眼底的自己。
黑色大卷发贴在雪白脸颊上,略显得凌乱,又忙又热,脸颊透出薄红色,睫毛也在不安分的轻颤。
“谢雍催的这么紧,手机都要没电了。”他满意地笑了,“你还要多久?”
我不跟他说话,把拼图最后一块完成,如我所料想的那样,彩虹玻璃似的拼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咬着唇看向叶风麟,他脸上没有任何欣喜或惊讶的神色,只是轻飘飘的掀起眼皮,“明天律师会联系你的。”
脑海里那根崩的很紧的弦忽然放松下来,我轻轻勾唇,感谢了他,准备回家。
电梯一点点往下,我刚刚因为劫后余生翘起的唇角因为看到来电显示又逐渐凝固,我竟然忘了还有个谢雍!
叮一声,到了公寓的入口处,柔和的的弧形木质墙面,翡翠绿的引导台,还有24小时在值班的警卫,对方看到我并不惊讶,而是礼貌的微微颔首。
我把外套拢紧,出门想回家,当我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掌心蜷出了淡淡的湿意,直到他注意到了我。
谢雍脸色冷的吓人,径直朝我走来,一道影子罩过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他一把拽住我,我徒劳的挣扎了下,就放弃了。
“你去哪里了。”他问。
我低着头,在男人的注视下感到不安,我拿出手机,发现没电后,放弃解释。
谢雍看出我的为难,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着,在他掌心写了几个字,“我只是害怕,去买了点东西……”
“买了什么?”他气极反笑,“避孕套?你觉得我会睡你,而且还不做任何安全措施?”
见他不信,我咬咬牙,写下了那个字。
“糖。”
谢雍的眼睛渐渐暗沉下来,他看着我。
“我不喜欢烟味,”我小心地在他掌心里写着,“所以,下次你想抽烟的时候,吃糖好吗。”
第012章 气急
谢雍的表情好像有点意外,他唇角扯了扯,不由得轻笑了声。
“好,糖呢?”
我无比庆幸自己在和律师见面前买了糖放在外套的口袋里。我有点低血糖的毛病,有时候总是头晕,以前余序替我准备的早餐总是很丰盛,我渐渐地好了,这几天,我吃的很少,又几乎睡不着,才买了盒水果糖备着。
他高大英挺的身躯往前走了一步,我顺势拿出了盒子递给他,怕他还要问,我又继续写:“还有,我迷路了。手机也没电,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我试探着,目光缓慢地来到那张英俊傲慢的脸上。
谢雍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我松了口气,心里那块石头稍稍落地。
我告诉他,我得回家了。
他理所当然:“上楼。”
我忙摇头,我受不了,也没办法继续跟他待在一起了。谁知道叶风麟会不会心血来潮再戏弄我一次,再从谢雍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借口,我找不到。
为了让他相信,我把衬衫扣子微微解开些,“我住在你家过敏,很不舒服。”
谢雍意味不明地轻哂一声,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今晚不会了。”他说。
我无法说服他,只能惴惴不安的跟着他回去,只是这一次,谢雍带我在门口录了瞳膜和指纹权限,告诉我,这个公寓以后我再也不会迷路了。
我非但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更加惶恐。谢雍买的那些东西我不敢用,在浴室把衬衫脱下的那刻,我仔细看着自己的脖颈,锁骨。
因为皮肤很白,红痕细密,不怎么明显,最初,我以为是过敏,靠近镜子后,我忽然吓了一跳。
是被亲吻后才会留下的东西。
只不过,那个人技术说不上多好,而余序又舍不得在我身上留下,我对这样的痕迹,印象还停留在很久以前和蒋棹在一起的时候。
蒋棹这人床品不太好,暴戾和征服欲下,他每次做后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
我莫名的惊出一声冷汗,昨晚我竟然把谢雍当做了余序,甚至还主动抱住他……
我抓紧了衬衫,甚至偷偷把房间的门也反锁了。我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腿,瑟瑟发抖,几乎一晚上不敢睡觉,清晨的阳光才微微穿透云层,我蹑手蹑脚的出门。
“呜……汪。”谢雍的宠物狗就在门前,它看着我这副做贼似的模样,歪了歪头。
我迅速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小狗很通人性,乖巧的蹲在那里。
“……”真乖。我摸了摸他蓬松的毛毛,笑了笑,趁着谢雍还没起床,低着头从公寓里离开了。
清晨,天气又冷,路上压根没什么人,我好几天没回家,担心着余序养的那些植物,脚步又加快了些。
打开房门,那些植物已经干渴的奄奄一息,叶子边缘都有些泛黄了。
我连忙把水都浇上,把窗户打开通风,将家里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放眼望去,这房子跟谢雍和叶风麟住的顶级公寓比,确实普通。
两卧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床,衣柜,桌椅,及其简单的米色装潢,我曾经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和余序相依为命,久到我忘记了自己曾经是这个游戏的女主角,久到也把江明濯和蒋棹彻底忘到了脑后。
如果不是车祸……我压根不会接近以林知恩为中心的这群男人,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我将壁炉上的相框擦干净,就在这一刻,久违的让我害怕的窥视感又来了。我身子一僵,迟疑着看向了对面那间公寓的房间,黑色窗帘隔得严严实实,但屋里却亮起了灯。
刚才回来的时候,那里有人吗?我心思不稳,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真的有人在那里看着我吗?我缓缓地来到窗户旁,明明对面是一间格外普通的联排公寓,却处处散发瘆人气息,我忘了那里的住户都是什么人,也忘了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那间直直对着我的房间挂起了黑色的窗帘。
“零零零零——”
我吓得咬紧唇,随后目光飘向了身后。
家里的电话响了,我赶快关上窗户,拉起了窗帘,将房间遮的严严实实,这才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余序,是我。”
啊,是余序远在新泽州的阿姨,我的唇颤了颤,无法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