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优
“您好?,需要为您结账吗?”售货员扫了码,笑着看?我。
我选了个超薄,甜甜的草莓味。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觉得自己用?不到激爽那款,我还挺敏敢的,和余序也算是合拍。结了账,我把盒子放入了包中,在夜班开始前到了店里。
“小芙,你说,要不要给付律师准备个礼物?”陆七夕扣着衬衫,“他帮了你还挺多的,前天我在律所,恰好?碰到他了,他还问?我,你现?在还是不是天天在哭。”
我对着镜子,用?珍珠抓夹把长发夹好?,才转过头,用?手语告诉她,“我早就买了领带和袖扣想送给他。”
“那我明天去所里告诉他,让他直接来店里找你。”
我点点头。
今晚客人比想象中多一些,有位漂亮甜美的贵妇,带着她的女儿来店里,店长眼尖,看?出她身上那昂贵的行头,便让我跟陆七夕去为客人服务。我端上了红茶轻乳酪蛋糕,和橙汁给她的女儿,又另外端了杯柠檬茶,陆七夕弯下?腰,替她翻着最新的图册。
贵妇涂着淡粉色的指甲在几条裙子上点了点。
陆七夕微微低头。
“对了,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找个和我身材差不多的,替我试试尺码。”贵妇吩咐完,就抱起身边的小女孩,笑着擦了擦她唇上的奶油,轻声温柔的逗着孩子。
陆七夕为难的看?向?我,她悄悄用?口?型对我说:“小芙,我最近好?像有点吃胖了,要不你来?”
我自然是答应的。
本来店里也为这?些名媛贵妇们提供这?样的模特服务,当时?,店长也是看?上我每次做模特穿上衣服效果?很好?,让买方很满意,才把我这?个不会说话的人留下?来的。
我拿了她选的墨绿色礼服裙,才走出来,贵妇眼前一亮,又接连挑了好?几身,我一口?气试了几十件衣服,她格外满意,全部刷卡买下?,并要求店里安排送到她住的别墅。
已?经快十点了,我看?了眼手表,今天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有些累了,我坚持到十点半,连衣服都懒得换,套上外套准备回家。
刚走出百货公司,我看?到了路边那辆许久未见的黑色大g,心下?一惊,正想掉头从另外一条街去坐地?铁,那辆车便及其?嚣张的响了两?声,提醒我过去。
是时?候该说清楚了。我提着包,迟疑着走着,打开车门,谢雍盯了我看?好?半晌,他轻抬了下?眉骨,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手搭在方向?盘上,腕上带了块罗杰杜彼,银色表盘盖在手腕。
“你哥哥已?经出来快两?个星期了,你总陪够了吧,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我说不话,只好?上车,我低头在手机上打字,包就放在腿上,谢雍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修长的手指从包里拿起那个盒子,他顿了下?,勾着笑,忽然把我抱在了怀里。
“今晚要用?吗。”他问?我,我后知后觉,才发现?那个盒子竟然被他拿出来,谢雍表情挺平静的,说出的话却把我吓得眼睛瞪圆,我摇着头,把手机给他。
我写的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谢雍没说话,我以为他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我说的人是余序,我从他手里拿回我买的套,放入包里,正要拉开车门下?车。
很细微的一声,我吓得咬唇。
车门被锁住了。
我看?向?车窗外,穿着黑色外套的余序也来了,他来接我回家,却压根想不到我此刻被关在了路边的这?辆车里。
第019章 威胁
我绝望的拍了拍门,但这个动作压根没用,我只好扭头看向谢雍。
微弱的光线下?,我察觉到他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我,在平日傲慢自?信的气场加持下?,显得更加的专注,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正准备对自?己心仪的猎物发?起扑食。
我很慌,精神更加的紧绷,时不时的看向车窗外。
余序找不到我,开始低头摸手机。
过了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了眼谢雍,强装镇定的接了。
“小芙?你?在哪里,下?班了吗,我在门口没见到你?,是不是还在忙?”余序焦急的声音传来,在安静的车里格外明显,我本来想开视频通话,但又?怕自?己在车里,被余序误会,就匆匆挂断。
那天的庭审,谢雍应当跟余序见过的,他听得出来。我看到谢雍的手指缓慢地攥紧,手背很白,淡淡的青色血管脉络清晰可见,我抿着唇,别过头。
原以为他会因为这件事把我从车里赶出去,没想到谢雍径直开口:“你?们交往多久了。”
我想不到他会那么直白,我告诉他,“三?年。”
谢雍勾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难怪,你?和他腻了,所以才来勾音我?”
我抿唇,打字说?,我一开始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是他误会了,我只想请他为余序出庭做证,我很爱余序,从来没有任何背叛他的念头。
谢雍扭头看了眼,笑意瞬间消失,他一把扣住我的脖颈,在我震惊又?惶恐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俯身亲下?来。
我吓得要命,双手不停地推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唇下?挣脱,谢雍不由分说?的撑着我的后脑,压根不给我拒绝的余地,我挣扎的越是用力,他就越是猛烈的侵略。
他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像是饥肠辘辘的野兽,毫无顾忌的常驱直入,唇舍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我的反抗毫无作用,谢雍顺势抬手摘掉我的发?夹,把我更用力的往怀里抱。
这一刻,我才猛然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力量差距到底有多大。
“……啧。”谢雍忽然拉开了距离,他的唇被我咬破,出了血。
谢雍眼底神情深沉,他抬手把唇间的血渍蹭掉,问我:“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他的嗓音一直很冷静,从没有焦躁的时候,带着他这个身份特有的矜贵,自?负,可是他现在在我眼底,早已?不复理智,像是头不讲道?理的野兽。
“你?说?,如果你?男朋友现在看到你?在我车上,他会怎么做。”谢雍眸底压抑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我紧紧盯着他,他抬手让我的头拧到一旁,窗外,我看到余序着急的不行,已?经朝车子这边走来了。
这下?我彻底害怕了,我抓住他的手,眼泪吓得在眼眶凝聚,肩膀也一下?下?地轻颤着。
谢雍扫了我一眼,他一向很不喜欢我哭,我能察觉到他很烦躁,我连忙低头,快速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把我男朋友救出来,我知道?我让你?误会了,可是……可是你?亲我这么多次我从来没有反抗过你?……我们扯平了。”
他盯着手机上的解释,没有动作,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叫人根本看不出情绪。
谢雍:“你?想跟我两清?”
我见事态有转机,连忙点头。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忽地发?出声很轻的笑,“玩我,你?赔得起吗?”
我愣了下?,问他:“你?要多少钱……”
谢雍薄唇勾起一道?淡淡弧线,他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我一下?紧张起来,他竟径直朝着不远处的余序走去,那道?颀长高?挺的身影慢慢靠近毫不知情的余序,我坐在座位上,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余序见到是他,有些不自?在和紧张,但谢雍面对他的态度却超出往日的傲慢,很耐心,友好,让余序也跟着笑了下?,客气的打招呼:“你?好,谢少爷。我在……我女?朋友在店里兼职,我在等她下?班。”
他们距离车子并不远,我在副驾驶的位置听得很清楚。
谢雍仿佛闲聊般随意开口:“外面冷,去我车里坐会?”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我知道?谢雍是故意的,他要把余序带上车,故意让余序看到我在谢雍的车里。
他现在恼羞成怒,总觉得是我在玩弄他的感情,恨不得我和余序马上分手。
余序愣了下?,清隽的脸有了一些尴尬,“算了,我看车里有人……我不打扰你们,小芙等会儿就来了,我再等等她。”
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没办法当着余序的面从谢雍的车上下?去,何况,谢雍时不时看向车子这边的视线,灼热又?强势,我心跳的厉害,只觉得这段时间无比难熬。
好在,余序跟谢雍很快告别,他往远处走去,我见状连忙推开车门,一股羞耻感让我头皮发麻,我从车子离开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地铁站跑。
头发?乱了,外套的扣子大开,我气喘吁吁,确定谢雍不会追来,草草收拾了下?自?己,确定不会被看出破绽。我才给余序发?了消息。
没一会儿,他出现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脸颊,声音很温柔:“小芙,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忽然有种安心的感觉,抱住余序,抬起头可怜的看着他。我用手语告诉他,我只是今天工作有点累,试了很多件衣服,刚才下?班没忍住去吃了点东西。
余序一下?被逗笑了,蹭了下?我的脸。
他的笑声温和又?没架子,压根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感,我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余序,他把我搂在怀里,一直到坐地铁回去,我都?靠在他肩膀上。
晚上,我洗了澡,余序正在摆弄他的模型,我走过去,坐在他退上,开始轻轻地吻他。
余序抚摸着我,我抱着他脖颈,看着他清隽的脸,还有眼底晕染不开的晴欲,我轻轻地拖下?了身上的吊带,很快,被反客为主,余序伏在我的脖颈,熊口,留下?暧昧的红痕。
“……”我无意识间瞥看向了对面的窗户。
今晚,那里没有亮灯,是黑色的,像是个阴沉沉的眼睛,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余序察觉到我的失神,他在我唇上亲了亲,“小芙,怎么了?”
察觉到我在看着对面,余序亲了下?我的耳朵,“这么远,对面看不见的,别胡思?乱想。”
我还没说?话,余序顶夸今入,我瞬间咬紧唇,便把心里仅剩的那点点不安抛到脑后去了。
又?过了几天,我最?后一门考试也按期结束,我和余序商量着过两天就回新泽州上的小镇度过寒假,傍晚,我刚走出校门,就收到了谢雍发?给我的消息。
“过来,我们算清楚。”
我看着这条简短的消息,心里沉甸甸的不安总算是消散了大半。只要谢雍愿意谈条件,就摆明了是要一刀两断,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我拿上了银行卡,想了想,又?带了录音笔,以防万一。
经过蛋糕店,还特地选了个他喜欢的蛋糕。
谢雍对身材管理十分严格,他晚上压根不碰那些油腻和容易发?胖的东西,喝酒次数也少,除此之外不喝饮料,家里堆满了空运来的矿泉水,唯独他好像很喜欢这家带着茉莉味道?的蛋糕。
这块蛋糕奶油细腻,并不甜,混合着清淡的花香。
我为了讨好他,又?买了一束包装精美漂亮的茉莉花,拿在手里,一路坐着地铁到了公寓,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谢雍竟然还没有删除我的权限,一下?子,门就开了。
推门进屋,偌大的房间里安静的听不到声响,连平日里总是汪汪汪叫的萨摩耶都?不见踪影。
我在一楼巡视了圈,没看到人,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可今天我过来就是跟谢雍说?清楚的,只好鼓起勇气朝楼上走,来到三?楼,我只看到最?里面的房间门没关。
走廊里暗淡,只有那里隐约有声音和光线透出。
我越是往前,心跳就越来越快,忽然,我听到了余序的声音。
“哈哈,我们在游轮上,正在看瀑布,小芙啊,你?怎么哭的这么可爱啊,被水砸到了?”
我有点困惑,这声音让我觉得很熟悉。
去年暑假,余序拿到了奖学金,除了给阿姨寄回去一部分,剩下?的他买了游轮票,带我到州立公园看马蹄瀑布,为了更好地观赏美景,我们搭乘了游轮,全程都?在欣赏美景,自?然,余序把它拍下?来,上传到他的tiktok上。
我走到了门口,更加清晰的听到了余序的声音。
“怎么样?,好吃吗?我特地选的餐厅,奖励我好不好?小芙小芙。”
黑暗中,唯独荧幕上的视频十分明显,我穿着吊带裙子,凑过去在余序的脸上亲了亲,配合着轻快浪漫的音乐。
而谢雍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这里是个家庭影院,全套都?是按照最?高?标准打造的,声音清晰,画面更清晰,原本我以为只是情侣间无关痛痒的视频,竟然被谢雍拿到这个地方播放。
脑袋里轰地一声,明明余序放在社交网站上也会有人看完,点赞,可那比不上现在带给我浓浓的羞耻。
我手里的蛋糕和茉莉花束统统摔落在地。
谢雍听到动静声,才把视线缓缓落在我的脸上,他一如既往的傲慢,瞳仁深处似有暗色闪过,轻描淡写?的开口,“你?这么喜欢他,怪不得他被抓的第二天,你?就跑来求我作证。”
我听到他薄冷的嗓音,“谢雍,你?好。我是余序的女?朋友,我叫做江芙。昨晚,余序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凌晨出门的时候因为车祸被警察带走了,你?和他是高?中就认识的朋友。我想请你?作证,余序从来不会喝酒,也不刻药,他不会做这种事。”
那是我写?在信里的全部内容,我以为这封信早就被谢雍扔了,此刻他沉稳冷淡的嗓音和荧幕里余序轻快的音调交织,让我更加的难堪,痛苦,我摇着头,想要去把投影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