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环冬
温书晗闭了闭眼,仰头,看夜色里纷纷扬扬的雪粒,醉呼呼说:“好多糖啊,都掉下来?了......”
尽管很无语,但陈言肆从不?让她的话?掉到地上:“对?,都是糖,用不?用我拿个袋子帮你装?”
“真的吗?”她眼睛笑出月牙,声音轻柔含糊,“你好好啊......”
陈言肆被她气?笑:“现在才?知道我好?”
温书晗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轻拍他?肩膀:“你快放我下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陈言肆无奈又?纵容,二话?不?说放她下来?。
她双脚踩上雪地,往前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慢慢蹲下来?,抓起一团雪。
昏茫路灯下,陈言肆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偶尔弯下腰轻拍掉她头顶的雪花。
她埋头蹲着,手里搓搓搓,不?知捏了个什么东西?。
片刻,她回头把捏好的雪团举给他?看,献宝似的:“你看,像不?像你!”
“......”
陈言肆脸色一沉。
这捏的明明是只胖头熊。
...
陈言肆把小醉鬼和雪团子一起带回颐彰公馆。
一进?门,他?把雪团子交给家里的阿姨,漫不?经心说:“放冰箱里,单独一层。”
阿姨看着许久不?见的温书晗闭着眼倒在老板怀里,又?看了看手里这奇奇怪怪要化不?化的雪团。
直愣愣点了点头:“好的。”
陈言肆把温书晗抱回卧室,给她换衣服盖好被子。
中途一片白皙胜雪暴露在空气?里,他?眼眸暗了暗,忍不?住吻她,又?咬了咬她肩膀,被她借着醉意踢了一脚。
等她老老实实睡下,陈言肆折到阳台打了个电话?,让人把那帮放贷的一锅端,越快越好,顺便把母女俩也揪过来?,他?亲自处理。
对?面说杜苒已经不?知所踪,杜婉欣最近跟一帮混子在江城挥霍游荡,后者?倒是可?以抓过来?。
不?出两天,杜婉欣被他?手下的人带到他?面前。
希莱会所地下一层,拳赛一如既往进?行,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比赛换成?了人与?兽。
杜婉欣站在他?面前,瞥了一眼挑台之下危险弥漫的斗兽局,抿唇捏了一把汗。
酒侍恭恭敬敬过来?倒酒,陈言肆靠着椅背一手撑住额头,漫不?经心看酒液落下,懒声问:“你跟你姐要过钱?”
杜婉欣眼神躲闪:“你怎么知道?”
陈言肆懒得答,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她不?给你钱,你就把她推给你的债主?“
杜婉欣咬了咬唇,憋了半晌,冷哼道:“她是我姐,帮我还钱怎么了?她现在不?是很有钱吗,我还小呢,她就该让着我,再说了,都是同一个爸,凭什么她可?以过得这么好?”
陈言肆静无波澜:“凭我想让她过得好。”
杜婉欣神情一顿。
陈言肆目光很淡,压迫感?却隐隐加深。
对?视片刻,杜婉欣有点怵。
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没见识过这人的手段,默了默,不?甘心地反驳:“切,她不?就是比我运气?好点,那时候你们家来?接人,要是我也在的话?,我也会被接走的,哪里轮得到她一人独享——”
“那我会让人提前把你掐死。”陈言肆幽幽打断。
杜婉欣瞪着眼吞咽一下,的确很怕,但又?突然想起现在是法治社会,眼前这人一定是随口吓唬她。
于是又?恢复了一点不?屈气?焰,磕磕巴巴说:“干嘛,真要算起来?,我、我也算是温家的直系后代,温家对?你们家的恩情,应该也有我的一份。”
陈言肆淡嘲地笑了下:“我有很多手段可?以把她接回家,祖辈间的恩情只不?过是更加顺理成?章的一种,你要是非要当?真,那也劝你少往脸上贴金。”
杜婉欣眉心一皱,逮着表面字眼妄下定论:“你的意思是......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其实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
陈言肆云淡风轻:“你问太多了。”
杜婉欣这个年纪,也接触了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很快听出他?话?里对?温书晗的偏爱。
她顿时诧异,又?有点气?愤,盯着他?:“你们......你们不?是兄妹吗?”
陈言肆淡淡接过她视线,不?置可?否。
平静无波的态度更让杜婉欣生气?,她拳头都快攥红了,表情拧巴复杂,既嫉妒又?气?不?过:“你们、你们是□□!狼狈为奸!”
又?没有血缘关系,算哪门子□□。
狼狈为奸?地下恋那会儿确实差不?多,但主要是他?比较奸。
陈言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甚至想听她多说些词语,看哪个更贴切。
杜婉欣皱着脸,一想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有人撑腰,而她负债累累,母亲还扔下她不?管,她肺都要气?炸了。
陈言肆索然无味地看着台下激烈打斗,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慢条斯理警告:“你再出现在她面前,我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再喂你吃下去。”
杜婉欣才?不?信。
她本性有点坏,脸上却写满未踏足社会的天真。最近跟街溜子混久了,语气?也横冲直撞:“你真会吓人,这世?界难道没王法了吗?有钱为所欲为吗?我不?管,我姐要是不?帮我还钱,我肯定会一直缠着她,你要是护着她,那你帮我还吧!”
说完气?势汹汹迈步就走。
私人保镖见状想拦,陈言肆曲起指节轻叩两下桌面,示意暂时别管。
既然有人软硬不?吃,想换种死法,那他?随时满足。
-
这几天雪下得紧。
温书晗在他?卧室里酒醒那天,隐约有点懊恼。
舞团公寓住得好好的,这下又?要回来?被他?时刻盯着了。
晚上还要折腾她,她胸前全是吻痕。
傍晚,司机把她接回颐彰公馆,她问家里阿姨陈言肆是不?是应酬去了。
阿姨点点头,说先生去希莱会所了,按照以往来?推测,今晚应该凌晨才?回来?。
“好,谢谢。”温书晗琢磨片刻,想清净几天,对?阿姨说,“他?要是回来?,问我去了哪,你就说不?知道。”
阿姨想起之前陈言肆交代过,说温书晗要是再走,就不?要拦,随她去。
于是阿姨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温书晗出门前,突然想起前两天在冰箱里翻出的雪团。
她的醉酒杰作,捏得怪丑的,也不?知道陈言肆留来?干什么。
算了,他?爱留就留吧。
她快步踏下大门台阶,没走几步,头顶有东西?冷不?丁出声:“去哪儿?”
她吓一跳。
止步抬头定睛一看,头顶有个三百六十度摄像头。
声音是陈言肆的,夹杂着滋滋电流,低哑沉磁地又?来?一句:“别这么盯着我看,表情很傻。”
“......”
居然在实时监控,他?有病吧?!
温书晗手套也不?戴,径直抓起地上一团雪,郁闷地搓成?雪球,朝摄像头砸了过去。
“陈言肆你神经病!”
一击即中,炸开的雪粒纷然落下。
要是别人这么做,手腕估计要被他?折一折。
但扬声器里,混蛋对?她的抗议行为无动于衷,反而哄人似的漫不?经心说:
“别空手玩儿雪。”
“会冻着。”
第45章 含温
温书晗看?一眼自己微红的手掌心?。
确实该戴一副手套了。
陈言肆难得有做人的时候, 她被这份不合时宜的温柔悄然撩拨,身心?晃了晃,莫名有点漫无目的。
在大门前原地?站了会儿?, 她裹了裹羊绒外套, 轻轻吸一记冻红的鼻子,转身回别墅里去了。
刚进玄关?, 她倏然止步。
不对。
这招叫什么来着,欲擒故纵?
差点就?上当了。
她又毅然决然走出?别墅。
进入监控范围, 摄像头冷飕飕出?声:“允许你走了?”
温书晗不情不愿止步。
她抱着胳膊抬头,理直气壮:“我要出?去买糖炒栗子。”
“给你带了。”
“......”她目光飘忽一瞬, “还想喝姜茶。”
“也带了。”
一时无话可说,她盯着头顶圆乎乎的高科技产物, 闷声抗议:“那你什么时候把摄像头拆了?”
陈言肆欠揍地?说:“等你听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