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环冬
不知道是谁的低级手笔,她暂时不想分心?去管。
毕竟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解决鼻塞。
与此?同时,金澜电影节开幕式的独舞选角公布,主办方官微艾特了温书?晗的工作号。
本质是个好消息,但在这档口公布,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果不其然,等她到达剧院继续完成编舞项目的时候,选角的事又被?话剧团那?帮老熟人拿来?做文章。
三人成虎添油加醋:“我就说吧,能跟路柠处成朋友的人能干净到哪儿去,不都是攀着?金主上位,独舞选角肯定?是内定?的,水可真?深]
温书?晗无?心?辩驳,只想感冒快点好。
隔天回到舞团,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怪。
休息时间,温书?晗独自?坐在角落,心?如止水拧开保温杯。
赵妍跟她关系好,不信那?些莫须有的谣言,第一个过来?关心?她:“你还好吗?”
温书?晗喝完一口热水,吸一记鼻子:“不太好......”
说的是感冒。
赵妍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她被?谣言重伤,顿时打抱不平:“好无?语啊,不知道哪个傻逼嫉妒你,造这么low的谣......”
说着?,立刻看向?另一边正在练习花式起腰的廖晓雨:“喂,是不是你干的?”
廖晓雨一脸无?语:“你没事找事是吧?我有必要造温书?晗的谣吗?”
自?从上回被?亲爹教训一顿,她老实得不得了,就算再怎么看不惯,也不敢私下搞小动作了。
赵妍“嘁”一声:“谁知道呢,毕竟某些人内心?阴暗,见不得别人好。”
廖晓雨翻个白眼。
——“书?晗。”
于荷在排练厅门口,意味深长地对?她招招手:“你过来?一下。”
“......好。”温书?晗顶着?昏沉沉的脑袋,跟着?于荷往办公室走。
要谈的果然是谣言的事。
“这里面?说的都是真?的吗?”于荷开门见山地问,甚至还跟贴心?地打印了一份pdf,生?怕温书?晗不知情。
作为在新生?代舞蹈圈里小有名气的舞蹈演员,水平极佳,作品又刚拿奖,冷不丁碰上这档子事,不仅对?温书?晗个人影响不好,对?舞团声誉也会造成影响。
温书?晗病倦感十足,耷着?眼睫摇了摇头:“不是真?的。”
于荷不会为难她,只是秉持客观态度追问:“那?这些照片是真?的吗?这些早晚接送你的车又是怎么回事?是你男朋友吗?合同里虽然没说不能谈恋爱,但也不能私生?活混乱,你明白吗?”
于荷知道她档案信息很普通,而照片上的车子落地少说三百万,只有一辆也就罢了,但这明显每周不重样,什么家?庭能负担得起这种程度的消费,肯定?不是她的车。
温书?晗斟酌片刻,刚想说这是亲戚家?的车。
话没说出口,办公室外传来?风风火火的高跟鞋声。
舞团同事都在办公室门口围着?偷听八卦,这会儿冷不防被?来?者吓一跳。
陈知棠一如既往挽着?端庄发髻,神情严肃:“堵着?干什么?让开。”
众人诧异,纷纷让出一条道。
“这谁啊?怎么这么眼熟?”
温书?晗听见门外动静,愣了愣。
转头看去,陈知棠已经大?大?方方踏进?来?,限量款手袋随意往桌上一甩,抱起胳膊挡在她身前:“谁造谣?”
于荷端详她许久,突然睁大?眼睛起身:“您是......陈老师?”
办公室门口的人越聚越多,众人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位一幅写意画卖出一辆豪车价的陈知棠吗?美术馆为了展陈她的大?型画作,甚至不惜重金把?天花板都加高了。
吃瓜欲望进?一步燃起,大?家?都好奇她跟温书?晗是什么关系。
陈知棠刚在美术馆处理完事情,中途听高速冲浪的裴嘉彦说温书?晗被?造谣。
她立刻赶了回来?,废话不多说,她拿起桌上打印出来?的pdf稿,嗤之以鼻:“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这不都是我们家?的车?她平时开的车是很便宜,但也不代表她只有那?么一辆。”
那?辆低调的沃尔沃是她工作之后自?己攒钱买的,是家?里最最便宜的车。
本来?陈知棠给?她买了一辆七位数的RS7,她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就一直没开,放在老宅车库里都快积灰了。
温书?晗茫然眨了眨眼,陈知棠接着?输出:“这房子也是我们家?的。这套,还有这套,这一套也是,写的还是我们晗晗的名儿呢,她回她自?己家?,你们激动个什么劲儿?”
于荷一时哑然,表情讪讪:“请问您跟书?晗的关系是......”
“我是她小姑。”陈知棠把?几页废纸甩回桌上,“什么金主不金主的,晗晗是我们家?的孩子,是我们陈家?养大?的,你们不知情就觉得她好欺负?”
门口低语连连。
哪个陈啊,当然是新闻播报员口中频繁出现的那?个“陈”。
温书?晗是陈家?认定?的亲孙女,整整十年相处下来?的感情,只深不浅。
大?家?纷纷噤声,八卦以病毒之势继续扩散。
各个群聊里接连出现陈知棠说话时那?段录音,大?家?借着?八卦的劲儿,相当于变相帮她澄清。
不费吹灰之力。
“好了,说也说够了,晗晗病还没好,我给?她请一天假。”陈知棠一锤定?音,“她跟旭昇的合同也快到期了,至于续约的事儿,等考虑清楚了再说。”
下一秒就牵着?她推门而出,落落大?方破开众人视线。
阴差阳错,她跟陈家?的关系就这么被?揭开了。
到了候梯厅,温书?晗冷不丁止步,陈知棠也跟着?停下,回身:“怎么啦?不想请假呀?”
温书?晗静了几秒,讷讷开口:“棠姨,谢谢你......”
“哎,谢什么谢。”陈知棠摸摸她脸颊,“傻孩子,一天到晚说谢谢,总觉得别人好,怎么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好呢?”
温书?晗心?下滞顿,慢半拍抬眸。
她在原生?家?庭里没有得到过像样的偏爱,导致她在情感理解这方面?稍稍迟钝,也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一些来?之不易的好。
宛如心?口蒙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韧性很强,胆子也不小。
帮路柠挡私生?饭不是她第一次冒着?风险挺身而出,她真?正铆足了劲往上冲的那?一次,是陈知棠被?前夫骚扰的时候。
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月,陈知棠在京大?国画系担任特邀教授,平时有不少事务要处理,温书?晗就给?她当个小助手,帮她整理学生?交上来?的画作,顺便也学点东西。
陈知棠前夫是个如假包换的凤凰男,婚前凹出艺术家?气质极尽浪漫,婚后却三番两次出轨。
那?天傍晚在教学楼地下车库,前夫来?堵人,说要和陈知棠好好谈谈,拿回儿子的抚养权。
陈知棠当然不让步,说着?说着?,前夫不知被?她哪句话刺激到豌豆大?小的自?尊心?,一时气急,竟然动人打人。
曾经朝夕相处的丈夫是这副德行,陈知棠一时吓懵。
眼看着?一拳就要落下来?,温书?晗瞬间上前拦住他。
那?男人看着?文雅,其实野蛮劲十足,她用来?挡他的手一阵生?猛钝痛,差点要断了。
最后一番折腾,陈知棠急忙联系私人保镖过来?处理,又报了警,心?疼死了:“傻孩子,去医院,我们去医院......”
她忍痛说没事。
哪里没事,实打实骨折了。到医院,医生?给?她右手手臂打了石膏,叮嘱她未来?一个月都不能有大?动作,让她借着?暑假好好休息。
不过她闲不下来?,经常借着?卧室落地窗的玻璃倒影温习舞蹈动作。
陈言肆就是那?时候第一次翻阳台进?来?,趁她不注意,气息沉沉地自?身后抱着?她。
她手上还打着?石膏,被?他抱得动不了,懵懵的,还有点紧张:“你......你怎么翻阳台啊,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只是吻过一次的关系,他却像破了戒一样,总喜欢跟她肌肤相贴。
他微微粗喘,低头啄吻她泛红的耳垂:“好想你。”
他二十岁,她十八岁,彼此?之间仍有青涩的悸动,她小小声问:“你是想跟我接吻吗?”
陈言肆顿了顿,揽着?她肩膀将她转过来?。
黑黢黢的视线勾勒她眉眼,有点血气方刚的躁动:“温书?晗,别把?男人想的这么单纯。”
听出他话里的荤腥意味,她快速眨了眨眼,眼神躲闪。
脖子上还挂着?石膏带子,模样有点傻气。
陈言肆看着?她不说话,她咽了咽喉咙,嗓音温软清澈:“等我......石膏拆了的时候,再看看吧。”
陈言肆看她乖得像只鹌鹑,兀地懒笑一声,掐她软乎乎的脸颊:“另一只手不是没事儿?”
“......”
没想到他这么坏。
凌晨,她坐在他身上学着?用手。
他喘息沉重,眼尾泛红,神情时而懒散时而紧绷地看着?她,直到她面?红耳赤对?他说累,他的手掌就覆在她手背上,继续。
当时她心?跳很快,脑海中全是他忍耐时克制又放浪的表情。
最后他眉心?一紧,喉咙深处沉出一记闷哼,脑袋如释重负般垂了下来?,呼吸深埋她肩上。
她有点无?措,一手搭上他黑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给?他顺了顺毛。
“你......还好吗?”
他声线喑哑,闷在她肩上懒懒沉沉地说:“我们晗晗,学东西怎么这么快。”
她好不容易降温的脸颊又开始发热。
那?晚,他第一次睡在她床上,从身后抱着?她。
男人体温燥热,她不太适应,浅浅动了一下,反而被?他箍得更紧。
沉磁嗓音磨她耳畔:“乖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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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兜兜转转落回现实,陈知棠已经开车把?她送回公寓,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有事就打电话。
温书?晗点头说好。
感冒有加重迹象,她昏昏沉沉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