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香山 第40章

作者:李暮夕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成长 正剧 现代言情

  他以前从来不会不回她电话,就算在忙,忙完了也会打回来,许栀意识到他可能摊上事儿了。

  她心里着急,能找的人也有限。其实最方便去找的是沈琮,他不止颇有能量和人脉,也是中信的股东和华瑞的执行管理人,但她这人虽然不太聪明但也隐隐嗅到了什么,所以她没去找他,她去找了谢成安。

  那日天气晴朗,她在众诚控股楼下蹲守了他一下午,人都要睡着了,终于有辆白色的轿车缓缓驰过警戒线。

  趁着车辆减行的时机,许栀忙过去拍窗户。

  先降下的是前排的车窗,司机看了她一眼,回头禀告:“谢总,是许小姐。”

  果然都是人精,只见过一次的司机都能认出她。

  后座的玻璃这才缓缓降下一半,谢成安只露出一双疏懒的桃花眼,就那么兴致缺缺地看了她一眼,问她有什么事。

  他一副你有话快说说完了我还得去补觉的感觉,让许栀有种他这人是不是日日混夜场的感觉。

  在费南舟的这些个朋友里,这人好像最不着调,但仔细看,他这双眼睛又清澈坚定得很,叫人看不真切。

  谢成安到底还是让她上了车,她在车上问了一堆,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支着额头像是睡着了。到了办公室将人遣走,他给她倒了一杯茶,在她对面坐下:“就这么关心他?”

  许栀不明白他问这句话的含义,但见他神色镇定,看不出丝毫紧张,心里也稍微落了落,意识到费南舟的问题可能不是那么严重。

  “他是我老板。”许栀笑着说,“我还不想改换门庭。”

  “那中信不想改换门庭的员工都得来我楼下堵门了。”他悠悠喝一口茶。

  许栀被堵了,暗道这人的脾气怎么和费南舟一个样儿?还是他们这类人说话都这么不客气。

  “您就跟我交个底儿行不?我确实是挺担心他的。”许栀不跟他兜圈子了。

  “那许小姐先跟我交个底儿,两位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搁下茶,笑望她。

  许栀说:“我说朋友,你肯定不信。”

  “愿闻其详。”

  “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他笑了一下,这个表情有点意味深长,但也没有再问,终于跟她透了底:“他被有关部门约谈了。”

  许栀心里一个咯噔,但看他狡黠投来的目光,表情又马上收了起来,觉得他又在诈自己。

  他似乎对她和费南舟错综复杂的关系很感兴趣。

  “他爸不帮他吗?”许栀嘟哝,既是不解也有狐疑。

  谢成安很无奈的表情,挑了下眉,意思是这点儿小事用得着惊动他老子?

  许栀从他的态度里探得了一点底细,知道事态没那么严重,笑道:“谢谢谢先生。”

  她起身准备告辞了,身后又传来谢成安不咸不淡的声音:“华瑞内部挺复杂的,你还是明哲保身吧。”

  许栀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低头在喝茶了,好像什么都没说。

  她心里犯嘀咕,当时也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离开时脑子却高速运转起来,联系到费南舟和沈琮、瞿晓之间的龃龉……还是感觉很乱,而且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去想了。

  费南舟翌日就回来了,给她回了电话。

  “你没事儿吧?”许栀问。

  “有事儿还能给你回电话?”他从鼻腔里哼出笑意,带点儿嘲讽,但她更听出几分愉悦。

  疲惫归疲惫,但他似乎心情还不错。

  许栀本来想问他中信股权变更、即将失控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又怕伤到他自尊心,还是没有问,转而说:“晚上一起吃饭吧?给你接风洗尘。”

  一段弧形的沉默,他说:“好。”

  夜幕降临的时候,系着围裙的许栀在厨房里忙碌着。

  这处房子的厨房是半弧形的,开放式,乳白色的整套厨具搭配北欧风格的复古瓷砖墙壁,格外有情调。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棕色的木纹石上,熠熠生辉,让人心里温暖。

  许栀做好了冷菜,将切好的热菜材料分门别类排好,给自己打了一杯咖啡。

  打奶泡的时候,她回头看一眼餐厅墙上挂着的钟摆,时钟显示已经是下午5:45分了。

  窗外的行人和车流比白日还要密集,从高处望下去像排列在机器上等待出货的质检产品,五颜六色,种类繁多,看久了视觉疲劳,渐渐地分不清人和车。

  她心里有些急,手下意识在围裙上搓了搓。

  想了想,还是将大闸蟹搁到了蒸箱里先蒸起来。

  快5点时候,门口终于传来响动。

  许栀回头,费南舟正好进门,在玄关处弯腰脱着鞋子。

  大衣已经扔到一旁的玄关桌上。

  “怎么,不认识了?”他抬头的一瞬正好捕捉到她呆愣的表情,禁不住笑了一下。

  他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毛衣,勾勒出高大健壮的身材。

  笑起来的时候,一双迷人的眼睛,但两天没刮胡子,唇上一层淡青色的胡渣,有点儿落拓潇洒。

  许栀咬咬唇,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默默去炒菜。

  火的温度有些旺,从锅子边角冒出火红色。她将锅子调整了一下位置,往左挪了挪,将沥干水的茄子倒入了锅里。

  但还是有些水渍残留,油遇水溅起来,打在她手上。

  她缩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费南舟将煤气灶关了,从后面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拉到水龙头下冲洗。

  “……只是溅到一点点。”许栀说。

  费南舟回头,目光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脸上,一双水雾蒙蒙的杏仁眼。

  一开始他没说话,许栀也静默着,目光对视的刹那,她人已经到了他怀里,被他一只大手扣着。

  他将她垂落到衣襟前的发丝缓缓捋到耳后。

  安全距离已经打破,她的鼻息间都是他清冽的气息,脖颈上被他触到的那块肌肤却像是燃烧似的灼烫起来。

  水声还在哗哗流淌,她呼吸发紧。

  他又贴近了几分,高大如山般的影子紧紧覆压下来,挡住了她身后的光线,视野里一瞬间暗沉下来。余光里又有百叶帘的阴影,一道一道横格子,随着他肩膀的微微起伏而摇曳。

  她仿佛醉了,闭上眼睛,意识在午后阳光的阴影里徜徉。男人的掌心越来越热,按着她圆润纤瘦的肩头,探寻往下,有种酥麻的感觉从触及的地方蔓延开来。

  许栀半睁半阖望着他身后的一盘莲藕,粉色的藕肉在夕阳下散发着油润金黄的色泽。

  甜,腻到人心坎里,腻到人心里发慌。就这样,他的手沿着腿部探了进来,粗糙的掌心勾到了蕾丝裤边,她本能地弓起身子想要合拢,又被有力地掰开。

  她脸上有种不自然的潮晕,白皙中透着粉,莹润纤白的脖颈如天鹅般仰起。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堆叠到肩头,连带着蕾丝罩一块儿往上推,他将她抱到了桌台上,低头含住,用舌尖灵活地拨挑。

  她在颤抖,完全不能控制,唇间渐渐的溢出破碎的声音。

  意识迷迷糊糊的,后来连他什么时候撞进来的都不记得了,其实是可以阻止的,但又似乎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事态的发生。

  这是相认以后第一次这样失控,说不清是意外多一点还是蓄谋已久的侵占和攻略。

  时间太晚了,菜也烧不完了。许栀坐在瓷砖地上抱着肩膀,抬头去看厨房窗外,天色已经很暗沉了,再看一眼客厅的钟,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

  “来吃面吧。你坐地上屁股不凉吗?”餐厅里,费南舟将两碗面搁到餐桌上,回头笑话她。

  许栀这才感觉光溜溜的屁股有些冷,扶着橱柜站起来。目光往下瞧,不经意扫到一滩水,她红着脸移开,谁知又不慎扫到了角落里那个垃圾桶。

  几片绿色的菜叶子下隐约露出两个灌满了白液的套,和几片用剩下的洋葱片混在一起。

  她脸上不自在,想把这个炸-弹丢去洗手间,又不好这个时候伸手去捞,只能暂时作罢。

  许栀垂着头走到餐桌上和他面对面吃面。

  “不好意思,厨艺不好,将就吃一下吧,下次试着做个汤头。”费南舟对她笑道,将碗里的两只大虾挑出来夹给了她。

  许栀没吭声,过一会儿才说:“这样就挺好了。”

  “对我的厨艺就这么没信心?”他笑。

  许栀也笑了一下,抬头和他目光对视的刹那,又有些尴尬,低头继续默默吃起来。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结束时,他替她将碗碟一块儿收拾了。

  许栀本来还是想问一下他公司的事情的,可踯躅了很久还是没有开口。

  费南舟是个很敏锐的人,从厨房回来时,他捏一下她的脸:“你有话就说吧。”

  许栀双手捧着他的脸,半晌:“……还是算了。”

  费南舟拉下她的手,笑了:“其实你是想问我工作上的事儿吧。”

  肯定句。

  许栀知道不可能瞒得过他,但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地点出来。

  她去看他,他的眼中噙满无奈的笑意:“不用替我担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许栀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强装镇定安抚她,心里的担忧并没有消退多少。联系这些日子自己的所见所闻,她忍不住开口:“沈琮是不是在故意针对你?”

  他停顿了一下,问她从哪儿听来的。

  因侧着身,他高大的身影很自然地倚靠在中岛台上,睫毛阴影下的眸光有些晦暗。

  许栀说她也在华瑞做事,人脉不是摆设,也要和高层交涉,她自己能看出来。

  而且,她觉得瞿晓很有可能投靠了沈琮,采用了一些手段,对华瑞内部的股权进行了稀释,加上一些操作,不然中信不会崩盘得那么快。

  费南舟对华瑞康的大力支持,很大程度上已经得罪了华瑞内部不少股东,利益分歧,倒戈相向也正常。而且,沈琮背后还站着孔家。

  许栀见他不说话,觉得自己猜对了七八分。

  白炽灯下,他垂着头,修长的手就那么支在桌角,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他的面部折叠度很高,皮肤又白,不说话的时候别有一种阴郁暗沉的清冷气质在里面,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又不敢多看。

  她从来没有见他这么狼狈过,心里不忿又难受,但又不想戳他的痛处,面上不由涨红,想安慰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咬了下唇。

  他这么骄傲的人,只看结果和事实的人,任何的安慰都是在打他的脸。

  许栀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后来去酒柜里拿了瓶洋酒出来,满上。

  他听到声音回头,都笑了:“你不是不让我喝那么多酒吗?”

  “偶尔喝一次没事。”她知道自己笨嘴拙舌的,也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安慰他了,免得越描越黑。

  但谁知这酒这么烈,两杯下肚她就觉得自己浑身热得厉害,感觉不自在极了。

  这种剧烈发着汗的感觉,国内的高度酒都没有这样过。

上一篇:我那抢手的辛秘书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