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许栀觉得可能她当年极力想要逃走的事儿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别看他外表云淡风轻的,种种操作都显示——他很没有安全感。
许栀觉得有必要跟他沟通一下:“我不会走,不会逃走,既然来了北京就决定一直陪着你,好吗?”
她的眼睛明亮又清澈,语气也是满满的诱哄。
真的很像……哄小孩。
费南舟低眸,眼中情绪翻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叩了下:“这是承诺吗?”
许栀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岂料他说:“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你的承诺。只有天天看着你,才能让我安心。”
他反手将她的小手攥在掌心里,也不知道从哪儿取出的粉色小手铐,“咔嚓”一下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另一头,则扣在了他自己手上。
许栀:“……”
粉色的小手铐还是毛茸茸的,带着猫耳朵和两个白色的毛球。
许栀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眼睛还很不可思议地眨了眨。
许是她震惊的模样太可爱了,费南舟笑出声来:“怎么,我不能用这种小玩具吗?”
说着还举起手,旁若无人地在她面前晃了晃。
许栀白皙的脸蛋慢慢爬红,小声说:“你正经一点!”
“对着你怎么正经地起来?”他单手扣住她的腰,微微施力,她就往下跌跪到了他身上。
这是一个女上的姿势,她一只手还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温热、坚硬,富有弹性的肌理在掌心里触感鲜明,让人面红耳赤。
许栀心跳得格外快,怔怔地望着他,已经忘了先前要说的安抚他的话了。
耳边只有他低沉带笑的磁性嗓音,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红。
明明能起来,但就是怎么都爬不起来,好像被点了穴似的。
鬼使神差的,她低头碰了他一下,柔软的唇像棉花糖一样轻轻地按压在了他的唇上。
费南舟望着她,没动,幽长的睫毛轻轻地扑动了一下。
许栀这才发现这样近距离看,他的眸色是很浅的,可以清晰倒映出她窘迫羞涩的模样。
她脸颊微红,忽然有些无地自容,觉得自己这种偷袭行为不太光彩。
尤其四周如此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每一丝呼吸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她吻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像是黏着似的紧紧胶着在她身上。
他在黑暗里无声无息地望着她半晌,在她涨红着脸快要打退堂鼓时,抬手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遏住她后退的举动。
许栀微微睁大了眼睛,因为他靠得太近了,近到她能清晰听到他的呼吸声了。
温热的呼吸,如羽毛拂动般缓缓拂过她的心间。
她屏住呼吸,手心一层密密的汗。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鬓发,掬起一绺她散落颊边的发丝,替她轻轻勾到了耳后:“哥哥不能查看你的通讯录吗?”
她应该说“不能的”,因为这是人生权利,再亲密的人也不行。
可这会儿,对着他的眼睛她完全说不出来,像是死机了似的。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就这样曲解她的意思。
许栀偏偏连反驳都做不到。
她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这把温柔刀落到她身上,把她哄得团团转,她根本无力招架。
一开始不想搬到这边跟他一起住的,想住单位宿舍,结果他说这边舒服,让她先过来看看,不喜欢可以不住。
她拗不过就过来了,结果看房子的时候他就告诉她,他已经帮她叫了搬家公司。
每次这种无理行径,他都能做得这么理所当然,偏偏态度还挺软和,让她不能对他生气。
许栀有种被吃定了的颓败感。
她觉得她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第55章
许栀洗完澡出来,靠在门口问他:“想不想吃夜宵?”
费南舟坐在客厅里看会议纪要,鼻梁上架着眼镜,表情很专注,听到她这话才稍稍抬一下头:“我随意,你想吃就……”
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就这么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
许栀没有穿自己的衣服,还是套着他的衬衣。
他的衬衣很宽大,套在她身上袖子都长一截,她特意卷了两圈,领口微敞,露出冷白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往下便是迷人的曲线,在领口若隐若现,窥不真切。
底摆遮到大腿,底下一双腿白花花的,修长又勾人。
许栀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还绞着扭了扭,像美女蛇似的。
费南舟垂眸摘下眼镜,薄薄的眼皮微微下敛,没发表什么意见。
许栀盯着他波澜不惊的脸,一开始还有点羞耻,渐渐就有些不忿了。
她这么没有魅力?
她又盯着他看了会儿,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走过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这么没有魅力?”
费南舟笑而不语,右手已经狠狠扣住她一截细腰。
隔着薄薄的衬衣,他掌心的热意熨帖着她单薄的脊背,像是握住了蝴蝶纤弱的翅膀。
许栀微微颤了颤,咬唇不吭声了,抬头时一双欲语还休的漂亮眸子,带着水润的湿意,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的样子。
谁知他只是那样笑望着她,没有下一步动作。
许栀渐渐的觉得不对劲了,再看他一如往常一样平静的笑容,觉得被他给耍了,伸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费南舟笑出声来,轻轻一提,她已经被抱到沙发里。
不过,身高差太大了,沙发里其实不太舒服,她挂在他身上索吻他都得弯下腰来。
许栀小手攀在他肩膀上,吮着他一片唇,过一会儿又松开,泄气地坐在那边。
“怎么了?”他觉得好笑,在她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她回头,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他,像是有气没地儿撒。
他含着笑,静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她就是这样,撒娇的时候需要搞出一点大的阵仗,他得哄着,还得表现得极为耐心,非常乐意倾听。
许栀看着他,确定他真的有认真听了才说:“你太高了,我抱着不舒服。”
他憋着笑:“那去阳台上?”
“不好,会被人看见。”她嘟哝着眯起眼。
“这宅子外面多大的花园,那么多的植被,能被人看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姑娘还挺执拗。
他也乐得哄她,声音明明都有些喑哑了,但还是耐心诱哄着:“那你说去哪儿?”
她仰起脸似乎真的在思考,但一时之间还想不到另一个绝佳的办坏事儿的圣地,后来托着腮帮子俯身靠在自己的膝盖上,蛮苦恼的样子。
费南舟在心里笑得不行,也不催,就由着她慢慢想。
见她想得入迷想得苦恼,他随手从抽屉里捞了两罐鸡尾酒,开一罐递给她。
“我不喝,你别想灌我。”她红着脸推开。
她知道自己的德行,喝醉了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之前有一次喝多了闯进他的办公室,沈谦还在呢,她就开始发酒疯,蛮不讲理地把沈谦推出去,把门反锁,然后拽着他的领带骑到他身上。
他事后说办公椅差点被她摇散架,小姑娘力气还挺大。
许栀面红耳赤,说她完全不记得这事儿了,还有点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啊?我会做这种事儿?”
“不信?”他笑,“你平时就够无法无天的了,别说喝多了,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折腾散架。”
许栀的脸已经红成了小番茄,觉得他胡说八道危言耸听。
有这前车之鉴在,她怎么也不敢多喝。
但是——
“果酒不算酒,喝一点没事。”他给她开了,推到她面前。
许栀看了会儿,有点心动,后来还是捧起来抿一小口。
其实还挺喜欢那种微醺的感觉,整个人飘飘然的,暖洋洋的很舒服。
而且这个浓度的果酒不会醉。
许栀的酒量其实一般般,但她属于又菜又爱喝那种人,简称人菜瘾大。
大学时她就喝了,不过醉过一次后就很掌控那个度了,不会喝太多,只让自己处于一种微醉的状态。
走路轻飘飘的,思绪飘忽但又有所依,不至于完全混乱,这种感觉很着迷。
她捧着又灌一小口,小脸红扑扑的。
却见他自己不喝,只是看着她,许栀不解:“你不喝吗?”
他摇头:“你喝吧。”只是望着她的眸子逐渐炙热,幽沉深邃,像是平静海面上卷着汹涌的浪潮。
许栀歪了歪脑袋,又缩回去,很快就有些微醺了。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喝了两口就有些迷迷糊糊的。
“喝醉了?”他侧过头斜斜注视她。
“怎么可能?”她推开他。
喝醉的人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但她确实也没醉,顶多有些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