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如果她知道蒋宝缇之所以这么认真,是因为她压根听不懂时,可能就不会觉得愉快了。
好在婚礼很快就开始了,她也得以从这种鸡同鸭讲的场合中离开。
西式婚礼和中式婚礼不同,和蒋宝缇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也不同。
不过的确有牧师来做证婚人。
蒋宝缇依稀记得天主或是基督教是可以去教堂举办婚礼的,那宗钧行未来会去教堂结婚吗。
应该说,他这样的人会结婚吗?
兴许会吧,毕竟人的想法都会改变的,他现在不想结婚不代表他以后不想。
万一他遇到了那个让他不顾一切想要陪伴终生的人呢。
想到这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蒋宝缇摇了摇头,努力忽略掉那种奇异的钝痛感。
宗钧行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摇头,只是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边的婚礼。”
“是吗。”他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问她,“喜欢吗?”
蒋宝缇点头,诚实回答:“喜欢。”
她是真的很喜欢。
无论是端庄优雅的环境,还是夜色的浪漫氛围,亦或是酒庄整体的古典主义风格。她都非常喜欢。
前来演奏的也是最具盛名的交响乐队。
当前演奏的曲目是Ode an die Freude ,蒋宝缇沉浸在面前宛如油画一般的婚礼现场,以及朦胧平静的歌声之中。
或许是当人身临其境某个场景时,就会下意识产生向往。
她居然也开始幻想自己的婚礼。
但一想到结婚对象会是个傻子……
嗯……还是算了。
宗钧行的手轻轻揽着她的肩:“冷不冷?”
这是室外婚礼。
蒋宝缇摇头,他的外套此时仍旧穿在她身上,下摆甚至盖过了她的大腿,她一点也不冷,甚至还有点热。
并且……头晕的更厉害了,非常口渴。
宗钧行让人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她喝完之后还是渴。
宗钧行察觉到不对,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有点烫,但不至于到发烧的程度。
——脸也慢慢变红了。
虽然不清楚今晚会有多少人在这里留宿,但新郎还是给每位宾客都准备了客房。
至于房间,自然也是按照身份高低来分的。
宗钧行的房间在最顶层的套房,一整层都是。
他先行离开了婚礼现场,扶着蒋宝缇进电梯,她还是嘟囔着口渴。
直到开门进去,她一连喝了好几杯水。
宗钧行打电话叫了医生,回来后没在客厅看到人,打算去房间找时,听见厨房传来动静。
是蒋宝缇,此时蹲在冰箱旁,将脸伸进冷冻层内。
宗钧行见状将她拉出来:“我已经叫了医生了,她马上过来。”
她的脸还是红红的,宗钧行皱眉,脸色有些凝重:“很难受吗?”
她下意识往他身上蹭,觉得他的体温比自己的要低,贴上去很凉快。
宗钧行没有阻拦。反而心疼地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
“去洗澡吧,洗完会舒服一些。”
蒋宝缇解他扣子的手有些急切,正所谓越急越乱,除了将他的衣服弄乱之外,连一颗扣子都没解开。
宗钧行握住她的手腕,声音温和,安抚她急躁的情绪:“别着急,慢慢来。”
他自己解开了扣子,将西装马甲脱了,停顿片刻后,将衬衫扣子也解了几颗。
她的手伸进去,胡乱地摸着。
她的体温的确很烫,甚至比刚才还要烫一些。
可刚才量过体温,没有发烧。
宗钧行将她抱到沙发旁坐下,又给她喂了半杯温水:“困不困?”
“不知道……”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和骨头都是软绵绵的,哼哼唧唧的哭,“头晕,哥哥,我的头好晕。”
他抱着她,揉完她的太阳穴又去帮她揉后脑:“医生马上就来了。实在头晕的话我们先睡一会儿。”
“嗯。”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抽泣。委屈可怜到鼻子和眼尾都红了。
医生来的很快,宗钧行快速的和他说了一遍症状。
再经过一番细致检查后,没什么大问题。
身上的发热也在逐渐好转。
蒋宝缇此时躺在卧室的床上,房门关着。
宗钧行和医生站在客厅。
医生是一位女性,宗钧行特地要求的。
毕竟是需要肢体触碰的检查。
对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沉吟片刻后,才婉转的提醒:“催情的药物可以尽量减少使用,否则是会出现这种副作用的。不过没关系,我刚才看了一下,含量很低,完全可以被身体自然代谢掉。先让她好好休息。”
催情药物?宗钧行眉头微皱。
“既然没什么事,那她为什么……”他想起蒋宝缇刚才的样子,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了。
“嗯……可能,”医生顿了顿,“或许这位女士对于您,在那方面有着比较高的需求?”
她已经将话说的很委婉了。
再白话一点,再粗暴一点,那就是,宗钧行对于蒋宝缇来说,就是行走的春药。
尤其是在此刻,彻底催化了她体内为数不多的剂量。
“嗯,麻烦了。”宗钧行面不改色的打开门,让医生离开。
等到套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才转身进去。
蒋宝缇抱着被子,头发凌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神志不清的质问道:“你刚才是在和别的女人说话吗?”
“是医生,我在向她咨询你的病情。”他走过来,把灯关了一盏,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他有耐心的询问:“你今天吃了什么,和我说一下。”
她不满,不是都说了吗,怎么还要说。
虽然心里不满,但嘴巴还是很乖巧。听话的重复一遍。
食物没什么问题。
“你不是说后面还去逛了街?”宗钧行问。
“嗯,逛了一会儿。”她回答。
“都去了哪些地方。”
蒋宝缇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包括那家情趣用品店。她眨了眨眼,不太灵光的小脑袋瓜突然灵光一闪,反应过来:“是里面的香薰吗?店主还和我推荐过,说能促进夫妻生活。”
应该就是了。
如果是香薰,基本就不具备什么危险性。
宗钧行松了口气,让她先去洗澡。
她却扑到他怀里,拼命撒着娇:“今天想和哥哥一起洗,可以吗?”
怀里的人柔软温热,同时也不太安分,胡乱地蹭来蹭去。
他清楚,一旦现在松了口,接下来她只会不断的提出更加无理取闹的要求。
她很擅长得寸进尺。
按照以往,他会从一开始就彻底杜绝掉这个麻烦。
可是现在,他低下头,看见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头发乱蓬蓬的,鼻子和眼睛红潮未退:“而且我现在还……还很难受,你不陪着我的话……我一个人……不行的。”
她轻轻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晃来晃去,撒着娇。
她真的很擅长这种,扮可怜,扮委屈,说尽软话。
“……”
宗钧行最后还是妥协了。
外面的婚礼还未结束。现在到了舞会环节。她只听出了钢琴和大提琴的声音。
可能还有其他的,但她听不出来。只是觉得真好听,像回到了浪漫的维多利亚时期。
蒋宝缇坐在宗钧行的胸口上,弓着腰,手撑着他的胯骨。
她轻轻将面前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透过落地窗去看外面的景色。
婚礼结束后,就是舞会了。
那些穿着华贵的淑女绅士们此时伴随音乐跳起了华尔兹。
她其实也很想加入。
一定很有意思,她只参加过学校举办的舞会。
当时有几个男同学邀请她跳舞,但她拒绝了。
这种需要近距离接触的舞蹈,很容易出现揩油的状况,并且对方还有理由解释,是出于对舞步的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