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Kroos对她很宠溺。
Kroos对待她的态度同样也决定了他们对待她的态度。
女人笑了笑,谢过她的好意。
目光放在蒋宝缇身旁的男人身上。他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一身低饱和度高定西装,气质儒雅高贵。
脸上惯常不带任何表情。很疏离,也很从容。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向你时,会令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恐惧感。
——他看人只是微垂眼睫,肢体和头部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冷漠的俯视和居高临下的睥睨。
不像是在看猎物,更像是在看废物。
……女人陷入恐惧中,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位笑容甜美的亚洲女性身上。
即使她对这位的平民身份并不感兴趣。
但因为她是kroos带回来的,所以她必须谨慎且尊敬的对待。
法餐用时很长,适合用来谈事。
但很显然,这里的每一位都非常有教养。他们的餐桌礼仪也同样很好。甚至连用刀叉切分盘中的牛排时,都没有发出丝毫的杂音来。
这让蒋宝缇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也很懂礼仪,家中从小就有老师教这个。
可和这些人比起来,她的礼仪显得非常刻意。因为他们的教养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可能这些贵族在母体时就开始接受这些教育了。
蒋宝缇在心里小声吐槽。
她很会察言观色,随机应变能力也很强。
但分场合,以及分人。
在同龄人中,她的优势非常明显。可在这里,在这群人面前,她的智力仿佛只有三岁。
她甚至看不懂那些人藏起来的不屑与轻视。
他们的确瞧不起她。
而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也让他们拥有瞧不起她的资格。
不过由于每个人都表现的非常和善,蒋宝缇全然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这份善意。
甚至在回房间后,她还特地和宗钧性说了这件事。
“你的家人都很好,比我家人要好多了。”
男人此时坐在沙发上,外套已经脱了,衬衫的袖口卷起,露出半截手腕。线条结实利落。
如果不是他手中正在拆解的那个“玩具”
蒋宝缇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躺在了他的怀里。
她抿了抿唇,看他熟练地将那把手枪拆卸后又重新组装,子弹一颗颗放进弹匣。
“是吗。看来你很喜欢这里。”他说。
“还……还好。”她盯着那个黑乎乎的枪口,后背吓出冷汗。
她真的希望这个国家能够立刻禁止枪支。
因为太可怕了。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
即使她在这个国家已经待了好几年。
万一自己哪句话惹的宗钧行不快,他很有可能会将枪口塞进她的嘴巴里。强迫她给那把枪“口交”
等到那把枪被她“口”she,就是她脑袋开花的时候。
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很爱幻想。谁让她还处在这个年龄阶段。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宗钧行这个人……他有些时候带给人的感觉很矛盾。
那种温和的冷血。
可能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他的信仰?
他尊重生命,所以会虔诚地送你去死。
蒋宝缇急忙摇头,她不能继续这样想下去了。她一直反复给自己强调他的冷血,那么她就会变得越来越害怕他。
不过……她觉得他信仰完全可以舍弃了。
他每天射在橡胶套里的那些“生命”都可以组成一个大型国家了。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害怕,宗钧行将那把手枪放在一旁,朝她伸手:“过来。”
她很自觉,过去后懂事地坐在他的腿上。
同时小心翼翼地将那把枪推远。
推到宗钧行碰不到的地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番举动被男人看在眼里,他只是很轻的笑了一下:“枪也需要保养,否则容易哑火。”
所以……他是在和她解释?
蒋宝缇心跳加速,因为这个认知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涌出。
她岔开话题,和他说起他的那些家人:“我好像没见到你的父亲,那些人都是你的直系亲属吗,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我父亲在俄罗斯。”
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抚摸。
蒋宝缇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只手五分钟前还摸过枪,现在就开始摸她的腿。
原来她每天都是生活在这种“枪林弹雨”的危险生活中吗?
“剩下的那些不太熟悉,应该和我有些血缘关系吧。”他冷淡的声线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蒋宝缇连续愣了两次。
“你父亲在俄罗斯?那……上次我们去俄罗斯你怎么没带我上门拜访一下?”
她在心里闹起别扭,她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他带不带她去又是另一回事。
他果然不在乎自己,否则为什么没想过要带她去见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而且他的家人他怎么会记不清。因为太久没回来?
问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认为自己“冒犯”到了宗钧行。
他并不喜欢她过问他的私事。
在她思考该如何将这个问题收回时,宗钧行回答了她:“需要提前办理手续。如果你想去,可以单独找个时间。”
“办手续?”蒋宝缇在他身边早就见过了无数大场面。她除了好奇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
他的身份地位如此吓人,他的父亲自然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什么手续,需要提前申请吗?”
“嗯,需要和相关部门提交探监许可。”她的这条裙子显然有些紧了,宗钧行将手绕到她的身后,将绑带松了松。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放松许多。
“……”
当事人本人却完全没有察觉。
她是故意让女佣将绑带系紧的,为了显得腰身更细。
刚才已经丢了一次面子了,她得打扮的漂亮一些,将面子再挣回来。
宗钧行的话让她陷入短暂的沉默当中。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话。
哪怕跟在他的身边见多了世面,她仍旧会惊讶:“我还以为到了你们这样的阶级高度,法律早就形同虚设了。”
宗钧行只是笑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这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冷淡。
这是他在蒋宝缇面前最常有的一个状态。
蒋宝缇不得不怀疑他父亲被关进监狱的真实原因。
该不会是……
她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伸手去揉捏她的耳垂,语气和眼神一样淡:“这么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她心虚的移开目光,不敢将内心的疑惑问出来。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的政审过不了了,三代以内有犯罪史。
他的后代更别想考公从政。
蒋宝缇又将话题回到一开始,她还以为他的家人会不喜欢她。
可他们对她非常客气,刚才那个优雅高贵的金发美人还送了她一条红宝石手链,夸赞她皮肤白皙,红色非常衬她。甚至还说她知道在中国,红色是象征喜庆吉祥的颜色:“你带给我的感觉和红色一样。”
蒋宝缇为了表达喜爱,当场就戴上了。此时举着右手让他去看:“这是你姐姐送给我的,好看吗?”
姐姐。
宗钧行回忆了一番,暂时未能将这个称呼和他记忆中的任何一张脸对上号。
他也并非和他们关系不和,只是很少来往,他没什么亲情观念,所以根本不记得谁是谁。
虽然时常收到一些来自他们的请柬和问候,邀请前往参加各种舞会或是婚礼。
他很少去,但还是保持基本的礼仪——让William代替他赴宴。
这次主要也是有正事需要处理,顺便带Tina回来看看。
知道她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安,所以昨晚留了下来,导致正事被暂时耽误,今天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去一趟。
如果“老鼠”死透了,他也就问不出想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