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当时他对自己根本就不上心,一个月内能有一天待在家都是奇迹。
想到这里,蒋宝缇又开始闷闷不乐。包括他当时让她按时吃饭,恐怕也只是随口一句敷衍。根本就不是出于对她的关心。
“在想什么?”见她走神,他捏了捏她的脸。
蒋宝缇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说你不能只吃这么一点,你个子这么高,肌肉密度这么大,需要更多的食物热量来维持体能。
“要多吃点才行!”于是她喂给他一颗葡萄。
——嘴对嘴喂的。
她咬着葡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凑近了他。
一双狗狗眼无辜地看着他。
她很擅长做这种事情,装可怜,装无辜。
沉默数秒后,宗钧行还是张嘴接下了那颗葡萄。
他吃下的同时,也将她的舌头一起给咬了过去。
她呜呜个不停,一开始还象征性地用手捶一捶他的肩膀,试图挣扎一下。
到了后面就彻底认命了。安心享受起这个吻。
他的舌头很会舔,也很会吸,无论碰到哪里都会令她很快缴械。
他们的初吻都是给了彼此,但男性似乎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天赋。
蒋宝缇当时被他湿漉漉的吻给吻到窒息。
这次同样也不例外。因为缺氧都翻起了白眼。宗钧行松开了手,给她喘息的机会。但她又很快凑了上去,急不可耐地将自己“送”给他。
宗钧行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继续纵容她:“先吃饭。”
蒋宝缇鼓着嘴,有些不满。同时不忘将自己的舌头吐出来给他看:“肿了,怎么吃嘛。”
是有点肿。
他吸吮的太过用力,“抱歉,没有忍住。”
蒋宝缇大度的原谅了他。
他对她管教严厉,但不涉及原则性问题时也会包容。弄疼了她也会道歉。
和爹地完全不同。
爹地是单方面的身份压制。因为他是父亲,是一家之主,所以他的子女他的妻子都应该对他言听计从。
可宗钧行完全不会这样。他的管教是有迹可循的。他不许她夜不归宿,不许她和身份不明的人交朋友,不许她参加那种混乱的派对,不许她撒谎……
他是从为她好的角度出发。毕竟这里不是中国,夜生活没那么安全,派对上出现任何东西都不意外。
而且他会道歉,会主动认错。
这简直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小的时候爹地冤枉了她,只会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的权威不允许他向任何子女低头道歉。即使是他最为疼爱的大女儿。
因为他的潜意识中,子女就是他的附属品,是他的所有物。
爹地也从不会在冤枉她之后问她委不委屈,更别提道歉。
蒋宝缇有眼泪也只能躲在房间里偷偷哭。
但宗钧行不一样。他会和她“讲道理”,也会听她“讲道理”
她躺在他怀里,又开始重复那句话:“如果我是你的女儿就好了。”
宗钧行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蒋宝缇想起了茶话会上那个女人提出的邀请。
——如果对那些画作感兴趣的话,可以亲自上门去看。
蒋宝缇能够听懂她的话外音,邀请她的前提是,Kroos需要一同前往。
她当时没有立刻同意,是因为清楚这种事情完全不由自己做主。
宗钧行就算对她偶尔包容,也是上位者对待下位者的态度。
如果他不想,哪怕蒋宝缇跪在地上求他,将头磕破了,他也不会心软。
他本质上还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冷血资本家。
蒋宝缇抿了抿唇,试图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说服他。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那些画作。
相信这也是每一位搞艺术的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位画家是她的偶像,他的作品曾经在拍卖会上拍出了最高的价格。
蒋宝缇也捡漏拍到几幅。
——虽然是花的宗钧行的钱。
现在有人告诉她,那位画家还有许多未曾面世的作品,她当然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
令她意外的是,宗钧行并没有直接拒绝,他只是告诉她:“如果你想看,我可以让他们将那些作品送过来。”
蒋宝缇知道宗钧行能够办到,等她看完了,看够了,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对方自然也会乐意。
没有任何损失,还借此搭上宗钧行,并让他欠下自己一个人情。
但蒋宝缇还是想亲自去那里看一看。
“Brook夫人说,那里是那位画家晚年居住过的地方,我想……我想亲自去看看。”
“看来我需要和你说声抱歉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态度冰冷的拒绝了她。
蒋宝缇不敢再多说。
即使宗钧行最近的确对她态度好了很多,但不代表她可以一直踩着他的雷池跳舞。
他厌恶无意义的社交。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的傲慢呢。
唉,好吧。他有拒绝的权力。蒋宝缇闭上了嘴。
但过了片刻后,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他:“那你刚才……说的将画送到家里让我看,还作数吗?”
他点头:“嗯。”
蒋宝缇回到了NY,终于能够躺在她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上。
卢米和Max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火速约了她。
假期已经过大半,还剩下几天的时间。卢米很喜欢的那个歌手前段时间得了音乐节最有分量的奖,后天是他的演唱会,她好不容易抢到四张票。
刚好四个人。
“四个?”蒋宝缇好奇,“还有谁。”
“嗯……”卢米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提前和她打预防针,“Tina,我和你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蒋宝缇猛地站了起来,拿着手机质问她:“天呐,你不会又谈恋爱了吧?对方是谁,Mark?Brian?Patrick?”
如果是Patrick她倒是可以说一句祝福。
因为他至少是卢米身边唯一还算正常的异性了。
卢米却都一一否决了。
“是……Ken。”
“哇哦。”蒋宝缇气笑了,“如果你是中国人的话,我可能会认为你有收集癖,想要将山海经里的怪物全都收集一遍。”
卢米自知大事不妙,先把电话挂了,说剩下的话可以到时间当面讲。
蒋宝缇越想越气,她并不反对卢米谈恋爱。但她至少谈点好的吧。
上次那个波比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
于是那天晚上,蒋宝缇央求宗钧行让人去将卢米的现男友揍一顿,逼他和卢米分手。
“我很讨厌他!”她皱着眉,露出了很少在宗钧行面前展露的恼怒。
很显然,她十分生气。
但她的情绪并未影响到宗钧行,他翻阅着桌上那堆不知是文件还是企划案的东西。
很厚,他今天估计又要忙到很晚。蒋宝缇心想。
“但你朋友喜欢。”他无动于衷,语气很淡,视线仍旧放在他的工作上。
蒋宝缇加大音量,试图从这方面来提高自己的气势。
因为宗钧行的反应令她非常不满。
她的确是气昏头了,否则不可能敢用这个态度对待他。
“可他不是个好人,他喜欢开一些低俗的玩笑,并且长得非常丑陋!”
她的激动终于起到了一些效果。宗钧行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向她。
他提醒她:“是你朋友谈恋爱,不是你。可能他们臭味相投,又或许是废物之间的惺惺相惜。Tina,我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不要再插手别人的感情。”
蒋宝缇几乎没看过他情绪过激或是大声吼叫的时候。
但是此刻,她还是被他身上的低气压和说话的内容给吓到。即使他的声音很平静。
她知道,他是在提醒上一次她为了卢米而被打伤的事情。
原来他还在介意这件事,但……他为什么会同意她继续和卢米交往呢。
在蒋宝缇看来,宗钧行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虽然总是表现的很温和,但每个人在他这里只有一次机会。
“将功补过”“改过自新”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只要犯过一次错,就可以滚了。
她抿紧唇,绝口不敢再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