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澜皓月
毕竟于朵是小妹子,江津更是明确说了为了省钱同时?又吃得?好才跟他们AA。
嗯,华国不兴说AA,俗称是‘打平伙’。
这个事?吧,在餐馆吃过饭的人都知道。
确实一起吃饭的人越多,那性?价比越高。甚至在家自己做饭吃也是这个道理。
顾朝暮和常宁在农场都是吃惯了大锅饭的,并不在意一起吃饭的多一个人。
别?说大锅饭了,他们那会儿睡的也是大通铺。
夏天洗澡,农场的老少爷们都是脱得?精光赤条的下河去。
边界感这种东西在劳改农场,那是不存在的。
至于辛明宇,他才是最后加入的,没资格有意见。
结果吃第?一顿,就发现?于朵和江津都蛮能吃的,也没有假客气。
食量真不比他们差多少。
他俩之前都和于朵吃过饭,就高老师在学校食堂吃饭那回嘛。
但当时?俩人都没留意于朵吃了多少。
她的长?相很?有欺骗性?,瘦瘦高高的。
就是常宁都是那次去御厨后人的私房菜馆吃饭,就他和于朵俩人,吃完了三菜一汤。
他才知道于朵的食量还挺大。
估计是因为在长?身体呢!
至于江津,她当知青也是什么体力活都干的。她又不像于凌还有钟言帮忙。
也不像其它不像干活儿的女同志,干脆
就嫁给了村里人。
她们一家四口,姐姐还有些跛足,她是被当成儿子养大的。
江津是必须要回城的,家里三个人都要依靠她。
父母会老,姐姐撑不起。
就好在父母是双职工,家庭条件还过得?去。
还能供着她继续参加高考。
她下乡把力气练大了,食量自然也就跟着变大了。
不吃饱怎么干活?
回城几个月,虽然没干体力活了,但脑力活也累人啊。
她这食量就还是保持原样。
顾朝暮、常宁还有辛明宇私下说起这茬,都只有一句话:妇女果然能顶半边天!
于是最后,还是平摊的五份。
大家玩闹了一阵,常宁找了胶片放电影。
时?间还早,还不想回去呢。
这里胶片不少,这礼堂本身就是平时?放电影的地方。
“看国产片还是外国片啊?”
“外国的吧,目前新时?期的华国电影没啥拿得?出手的。”
最后常宁就挑了一部《红与黑》来放。
不是现?成的译制片。
但是没关系,这儿是外交部大院。
在场一起玩儿的就有人能做现?场口译,话筒也是现?成的。
于朵觉得?他们很?是厉害。
她坐在位置上,端着一份奶油蛋糕吃,看到片名楞了一下。
随即她几口解决了蛋糕,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男主人公于连是一个木匠的儿子。
年轻英俊、意志坚强、精明能干,从小希望借助个人奋斗跻身上流社?会。
穿上红色军服从军、飞黄腾达的道路被堵塞后,又穿上黑色教会服装向上爬。
但就在他娶到侯爵千金,得?到了骑士称号、中尉军衔和二万零六百法?郎年收入的时?候,被不容许底层成功晋入上流社?会的贵族阶级与教会设下圈套,最终被送上了断头?台,成为统治阶级阴谋的牺牲品。
电影散场后走回常家的路上,于朵就有些沉默。
常宁在照应客人,顾朝暮留意到了便道:“这本书写于1830年,那时?候的法?国阶层已经固化了。但新华国才30年,而且刚刚回复了高考,也提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升的通道是有的。我们这些人家,往前数两代,大都是泥腿子的。”
于朵点点头?,“嗯,关大爷也是这么说的。”
顾朝暮笑了一下,“那老爷子是个人精啊。”
于朵静默了一会儿道:“人生本就有如一场逆旅,就算只是想平平淡淡的活着,也难免风刀霜剑严相逼。倒不如搏一把!”
顾朝暮道:“你打算怎么搏?”
“就你刚说的啊,考上大学同时还要挣大钱。”
她希望能像何副厂长那样,白手起家提升,让自己实现?抱负,为子孙打造一个好的起点。
顾朝暮的爷爷他们在枪林弹雨的时?候,她的爷爷安安稳稳在家待着。
何副厂长?、辛部长、高老师、师丈那批人努力考上大学,获取学历红利的时?候,她的父母也安安稳稳的享受工人阶级的优越性?,并没有要努力更上一层楼的想法和作为。
所以到她这一辈,起点自然比顾朝暮、常宁和辛明宇要低。
哦不,其实她活得?已经比从小跟着流放的顾、常二人安稳多了。
但他们那样的条件下都还努力拜得?名师、坚持学习。
这一点她是相当拜服的。
顾朝暮看看于朵,她确实是如常宁所说,想的有点深还有点多。
不过,除了这两条,其实还有一条阶层跃升的路子:婚姻!
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很?多可以把婚姻当做是捷径的。
但于朵好像对?此毫无想法?。
熟不拘礼,顾朝暮就直接问了。
于朵道:“这个,我有个不大成熟的想法?:男人大多是利己主义者,而且认为一切以自己为中心是理所应当的。”
简言之,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她对?这个群体其实没什么好感。
只不过家外的男人又不侵犯到她的利益,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顾朝暮瞠目,“小妹妹,你这个想法?何止是不成熟啊。简直是太偏激了!这个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但他们对?自己妻子、母亲、妹妹、女儿,往往也是在剥夺其利益。不过,我师丈好像是个例外!”
于朵笑着转换了话题,“顾大哥,你说我们和对?岸还能互通往来不?”
刚说到关大爷,她就想起他听《乡愁》听得?潸然泪下的事?。
这一条是她能力范围以外的事?,完全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
顾朝暮也听说了关大爷的独子两岁时?被母亲带着,跟着一个果党军官跑对?岸去了。
三十年了,杳无音讯。
如果长?大成人,也该有32岁了。
至于于朵偏激的想法?,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她反感的是家里的男人。
顾朝暮也没有给人当心理辅导的热心肠。
“肯定能有那一天的。1956年10月主席就提出了也许将来可以我们内地一种政治体制,对?岸一种政治体制的设想。这个事?,应该有得?谈的。至少,应该能通音讯吧。”
如今两岸不能通邮、不能通航,更不能通商。
像关大爷和他儿子这样,一人在一头?的,彼此真的是一点音讯都不会有。
“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
于朵一点也不希望将来关大爷的儿子终于回来了,由她领着去上坟。
但两岸隔绝30年了,互通音讯真的是遥遥无期。
人一辈子有几个三十年啊?
顾朝暮道:“倒是有一个好消息可以告诉关大爷。”
“什么?”
“我听说,四合院只要能明确产权的,近期会陆续推动退还原主。”
于朵又惊又喜,“真的啊?”
除了儿子,关大爷还有一个心病就是在他手上失去的家底了。
虽然于朵经常拿‘那会儿卖了、当了拿去吃喝玩乐,真的比被没收划得?来了’来安慰他。
但如果政府能把那个两进?、建筑面积240平,前□□院还有百多平的四合院还给关大爷,他估计真的是要放下一桩心事?了。
“前提是要有明确产权,最好是书面的证据。不然就得?找很?多人出具证明。利益攸关,可能人证不那么好找,还会有人从中作梗。”
于朵道:“应该是有的,他说当时?上交的时?候开了证明文?件给他。”
既然说了,那肯定保管着的啊。
他那狗窝,哦不,老宅子那里的东西都以怪异的形式保存下来的。
于朵觉得?如果四合院收不回来,关大爷是会留话,让她把相关征收的文?书给他放进?棺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