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涵仙
这话好奇怪。
陈薇奇费力地思考了半晌才听懂,随后?睁开眼,略带复杂地瞥过去。
他的?意思是?,之前那次是?他第一次接吻?这个?笑话真的?不好笑,若是?为了哄她就更敷衍了。他把她当珊宜哄。
陈薇奇也不和他较真,无所谓地轻笑,浑身?都?软,布满酡红的?美人面有些说不出的?娇媚,“我可?不信。”
意料之中的?回答。
庄少洲挑了下眉,无可?无不可?,拿左臂环住她的?腰,像抱温热软乎的?小灵缇一样,把同样温热软乎的?她抱离盥洗台。
她除了心是?冷的?,其他哪哪都?温热,都?柔软。
……
两人出来后?,陈珊宜刚好弹完第三遍,欲言又止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来来回回,然?后?低下头。小朋友的?思维很难懂,谁知道想些什么。
等庄少洲离开后?,陈珊宜立
刻从钢琴凳上跳下来。
陈薇奇就知道瞒不过去。嘴巴比之前还要肿,涂了大红唇也没用,陈薇奇不可?能真把她当三岁小孩糊弄,被迫承认,随后?锁她的?口——
“不准笑得那样淫邪。”
“不准和Della讨论?这些事。”
“等会吃饭时不准到处乱说。”
“嗯嗯嗯嗯嗯!”
珊宜疯狂点头,正准备举手?发问,又听见姐姐的?命令:“不准问我什么感觉!”
珊宜伤心地垂下头,“fine……”她没有接过吻,Della说接吻很舒服,她就想问姐姐舒不舒服而?已。
陈薇奇拍拍妹妹的?小脑袋,许诺她可?以去易公馆和Della住几天,珊宜又高兴了起来,说她要给珊宜送一条项链,并且要蕤铂的?最新款。陈薇奇好笑又好气,她治了易思龄这么多年,怎么轮到她的?妹妹,反倒要被易思龄的?妹妹哄得团团转?
“总有一天你要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Della才不敢,因为我家姐是?陈薇奇。”
陈薇奇勾起笑,眼底是?明亮的?,她捏了一把妹妹柔软的?脸颊,“小聪明鬼,白担心你了。”
“真好,我喜欢看?你笑,Tanya。”珊宜眨着纤长的?睫毛,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薇奇的?笑容。
“如果?庄少洲能让你一直笑,那你就没有选错,Tanya。”
陈薇奇揉了揉珊宜的?脑袋。珊宜虽然?没有心眼,但不代表她笨,小孩子总是?比大人看?得更清楚。
雨下得很大,没有了钢琴声的?室内如此寂静,雨声仿佛敲在耳畔。没有开灯,四周阴阴的?,湿度很高,有种不干爽的?淤滞感。最近总是?下雨,总是?阴天。
陈薇奇靠着落地窗坐下,赤脚踩在小羊羔绒的?地毯上,她漂亮的?脸隐在黯淡之中,显得很高深,“笑容是?自己给的?,小珊宜。真正让自己快乐的?人是?自己。”
陈珊宜似懂非懂,也露出高深的?表情:“那你就让自己快乐一点噢,Tanya,我喜欢你以前那样,很顶。”
“Della说男人就是?衣服,看?着不高兴了或者风格变了,就该扔掉换新的?。”
陈薇奇捂住脸,哭笑不得,“………我是?真的?不准你再和Della玩了!”
“………”
姊妹俩一直在卧室里待到接近五点,直到有佣人来请她们。雨已经停了,山林海浪间都?含着雨水冲刷过后?的?洁净气息,一群人已经从西厅移步到室外,端着精致的?骨瓷杯,在清新的?气息中谈笑风生?,看?上去聊得很愉快,很顺利。
“过大礼的?日子定在下个?月二十六号,是?黎太特地找大师算过的?好日子。还说你两的?八字很配呢,是?上上姻缘。”
“我看?薇薇平时很喜欢Ramured的?礼服,不如婚纱就找这个?牌子订制?”
“薇薇,我和你庄叔做主?,选了一套房子,就挨着陈公馆,开车三分钟就到了,你回家也方便,到时候让阿洲带你去看?看?新房,不喜欢我们再换。”
“对了,婚礼的?话,你更倾向港岛办还是?国外办?不如直接包一座海岛吧!你们年轻人玩三天三夜都?没问题!”
真聊到结婚,陈薇奇的?心像海上漂浮不定的?船,不知道要驶向哪里,不过她突然?觉得,和庄少洲结婚也没有想得那么糟糕。
他这人除了强势和恶劣以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更何况,她的?身?体似乎很满意他……
陈薇奇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无奈,她笑得挑不出错,像怀着憧憬的?新娘子:“嗯…我找时间和他去看?看?。婚礼的?话…那就国外吧。海岛当然?可?以,阿姨,不如您挑一座漂亮的?吧。”
趁着陈薇奇和大人们在说话,陈珊宜则把庄少洲叫到一边,悄悄问:“Tanya和你接吻时,你有让她很舒服吗?”
因为庄少洲和她握过手?,所以她觉得她和这位“新姐夫”是?好朋友了。好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大人们的?规矩。
庄少洲被她逗笑,蹲下身?来,让小朋友不必仰头就能平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你姐姐应该很舒服。”
毕竟能让他吻够七分钟。
珊宜蹙眉,怎么还加个?应该,她又说:“你得让Tanya舒服,因为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公主?。”最最漂亮,没有之一了。
庄少洲颔首:“好。”
珊宜笑起来。
庄少洲想起口袋里还有今天早上顺手?抓的?黑巧克力,于是?拿给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带苦味的?巧克力,可?以试试。”
正巧,陈珊宜最喜欢的?就是?巧克力,苦的?甜的?酒心的?坚果?的?她都?喜欢,她拆开包装含了一颗,随后?听见庄少洲礼貌地询问:“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陈珊宜点头,他这样英俊温柔的?绅士,当然?可?以。
“周…”庄少洲顿了顿,改口,“驰仔是?怎样的?人。他对你好吗?”
大家都?这样称呼这位,所以庄少洲也随大流。在珊宜面前,直呼周霁驰的?名字会很生?硬,小女孩敏感,他不愿让她觉得他要找茬。
陈珊宜咽下巧克力,“庄少洲,你在套我话吗?”
“……………”
哪里好骗了,简直和她姐姐一样精。
庄少洲和颜悦色地微笑:“没有,珊宜,我只是?想让Tanya更舒服一点,所以想知道她喜欢什么,嗯,了解她曾经喜欢的?人也不失为一种了解。我们是?统一战线对不对?”
陈珊宜若有所思,眼睛往姐姐的?方向看?了看?。陈薇奇被一圈人围着,没空注意到这里。
统一战线说得没错,她和庄少洲的?统一战线就是?要让Tanya舒服,让Tanya高兴,让Tanya再也不要流眼泪,也不要一气之下搬去其他的?地方住。
她不想晚上找Tanya说话都?只能打视频。
“驰仔对我很好啊,不过他对Tanya更好,他很温柔,也很听Tanya的?话,从来不对Tanya发脾气呢。他会给Tanya剥石榴,还会给她做饭!驰仔煲的?汤可?好喝了。对了,他还会给Tanya送很多珠宝,听说那些珠宝比他拍一部电影的?片酬还贵。”
“不过爹地不喜欢驰仔,让Tanya不要再见他,把Tanya都?气得搬走了,不过没几天她和驰仔就分手?了。”
珊宜一口气说了很多,然?后?睁着黑葡萄一样亮的?眼睛,看?面前的?男人。她知道Tanya会和他结婚,不是?和驰仔。她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会这样。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问为什么。
“但我现在觉得驰仔没那么好了。”珊宜又含了一颗巧克力。
“为什么?”庄少洲面容平静,眼底的?情绪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能读懂的?。
“因为他让Tanya哭了。我从来没有见过Tanya流泪,她是?漂亮又骄傲的?天鹅。庄少洲,你也会让天鹅流泪吗?”
庄少洲默了一瞬,感到深处有什么东西淌过,也许是?海浪,也许是?泪水。
陈薇奇为其他人流过泪。
庄少洲敛住笑,结束这场短暂的?,单方面的?沉默,声音沉稳克制:“不会,珊宜。我只会让她舒服和快乐,不会让她掉眼泪。”
“你保证吗?”
“我保证。”
第16章 烧焦 一个碍眼的东西
今晚陈公馆难得?热闹,除了此时在国外开演唱会?回?不来的老二陈南英以外,其他成员都到了。
许久没有使用?的一楼主餐厅灯火通明,玫瑰、冬青搭配松叶的桌花,冒着气泡的香槟,燃烧的黑色长?烛,居然很有圣诞的氛围。佣人端来盛了精致食物的餐碟,放在每位主人的桌前,有一道陈薇奇最喜欢的爵士汤,蜜瓜放了很多,熬出香甜的味道。
陈薇奇想不起来上一次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吃晚餐是什么时候,似乎是过年?
陈北檀知道自?己不讨喜,还是挨坐在陈薇奇旁边,预料之中,热脸
贴了冷板凳。他把自?己那份一口未动的爵士汤换到陈薇奇跟前。
陈薇奇把汤推过去。
陈北檀无奈,用?只有兄妹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耳语:“庄家光是备的聘礼就近二十亿,届时无人能与你比。”
陈薇奇是见惯了挥金如土的,听到这个数字还是不免惊讶,只是面上不显,语气很平静,带点讥讽:“连这些风光都没有,你们会?迫不及待让我嫁过去吗?”
陈北檀自?知他说什么都让妹妹高兴不起来,很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之后再说 。”转而向母亲汇报近日动向。
陈薇奇也重新和缓颜色,专心吃起晚餐,偶尔用?余光打量对面的男人。
接吻会?分泌大量催产素和多巴胺,这种大脑的自?我奖赏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动了心,陈薇奇明白这个道理?,还是不可避免受到激素的影响,总是要?注意他。
庄少洲用?餐时仪态很好,不会?弓腰驼背,也不会?吃得?很粗鲁,刀叉优雅地割着带血小牛排。
那天他们一同去富春楼吃早茶,庄少洲也是额外用?了一块三分熟的牛排,西装革履的矜贵男人将鲜红肉块送入口中,偶尔唇角还会?沾一点血水,被他拿餐巾轻轻拭去,画面充斥着斯文又野蛮的暴力美学?。
“我会?给你一场风光体面的婚姻。”
陈薇奇也不知怎么就想起这句话来。
像一枚硬币投进储存罐,远远不足以敲开什么,但罐子还是被硬币落下的叮咚震了一震,这感觉很微妙。
陈薇奇抿唇,正要?收回?目光,对面的男人还保持着和父母说话时的笑容,转脸看向她,眉梢很轻一挑,示意她怎么了。陈薇奇摇头,表示无事,于是对方很是矜贵地挪开眼?,继续陪长?辈闲聊。
陈薇奇打定主意不再分心,夹了一片金目鲷,涂上新鲜山葵酱,桌底忽然有鞋尖碰了下她的脚踝。
“?”
很轻地一下,宛如羽毛擦过她的皮肤,擦出一点点痒,这个角度只可能是对面的人。庄少洲,黎太,或者黎盛铭。
陈薇奇蹙了蹙眉,忍住不去抓,拿另一只脚蹭了蹭,没过多久,小腿处又被刮了一下,刚刚熄灭的痒迅速蔓延到全身。
这下是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怎么这么幼稚!陈薇奇好笑地抬眸,庄少洲也刚好转过脸,投来一瞥,眼?底蕴含着沉热的气息,视线隐秘相交。
桌上觥筹交错,没人注意到这里,众人在讨论哪里的海岛风景更好。
陈薇奇忍着痒,若无其事地咽下那片鱼肉,大致判断了庄少洲腿摆放的位置,忽然抬脚,高跟鞋径直踏上他的膝盖。
正在悠闲喝香槟的庄少洲突然失礼地呛了起来。
黎盛铭不明所以,递去纸巾,嘴里囔着,“喝个酒还呛了……”
庄少洲神色古怪,背脊的肌肉一寸寸绷紧,那只脚掌不让他好过,不紧不慢地来回?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