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涵仙
他们兄妹四个人,都是被过早催熟的“残缺品”。
……
十月初,全国?放了七天小长?假。虽然?对陈薇奇来?说?,一切假期都是纸上谈兵,有工作还是要工作,该出差还是得出差。
蕤铂在纽约最大的综合性旗舰体验店落地,开在寸土寸金的第五大道,陈薇奇作为董事?长?,要亲自去参加开业剪彩。除此之外,还有一场在洛杉矶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邀请她出席,和一场同学会。
她在牛津念书时,申请过去美国?耶鲁大学交换半年的项目,虽然?只匆匆读了半年,还是认识了不少朋友。
“去四天?”庄少洲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陈薇奇跟前,顺带看了她一眼。
“嗯,四天,也?可能五天。拿不准,到时候再跟你说?吧。”陈薇奇满脑子都是要带哪几套珠宝和礼服过去。
易思?龄这个天杀的小作精,知道她要去纽约,居然?敢把她当跑腿的使唤,让她给她带什么草莓蛋糕回来?。不是带包带珠宝带鞋子,是带那种保质期只有两天的蛋糕!
她快疯了。
陈薇奇委屈地撇了下唇瓣。庄少洲捕捉到她的委屈,只当她是舍不得,心中生起柔软的情愫,于是说?:“我?陪你去吧。”
陈薇奇一愣,“啊?”
庄少洲:“正好,我?们要拍婚纱照了。”
“就?趁这个机会,纽约、洛杉矶、迈阿密……还有巴哈马群岛,都不错。拉斯维加斯也?不错,不过怕你赌上瘾,我?必须二十四小时看着你。”
陈薇奇心里骂了一句你才是赌博佬。
她要去纽约见朋友,根本不想带庄少洲这个拖油瓶!万一晚上他拉着她做那种事?,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害她不能穿礼服,她更是要发疯了。
庄少洲见她一脸的复杂和古怪,像是不愿意让他跟着似的,他在心里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陈薇奇在美国?有老情人,不准他这个新婚丈夫去破坏气?氛。
他斯文?一笑,语气?温柔地说?:“离婚礼只有两个月了,Tanya,这次不拍,下次也?要找时间拍,难得我?们两人都有空。不然?的话?,我?们就?在港岛拍婚纱照
,也?不错。”
陈薇奇冷漠地睨他一眼:“你休想图省事?。”
在土生土长?的港岛拍婚纱照,到处都是她去腻了的地方,她要被一群塑料姐妹笑话?死。
庄少洲微微一笑,垂眸,斯文?地切着牛排,“那就?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些公事?。”
……
第39章 命中注定 所有遗憾都会被填满
原本是出差的纽约之行,变成?了拍婚纱照的夫妻之旅。因?为要拍婚纱照,所以带的东西特别多,大?包小包的,跟着的人也多了一倍,不?止有订好的摄影团队,妆造团队,还跟了助理、司机、保姆、厨师、保镖……
陈薇奇看着浩浩荡荡几十个人,有些哭笑不?得。
庄家人的做派向来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庄少洲作为庄家的一份子,自然承袭了精髓,不?论?是他的别墅,他的鱼缸,他的车库,还是他的飞机。
这是陈薇奇第一次登上庄少洲的私人飞机。
这架私人定制的庞巴迪环球型号的公务机也曾是圈内千金们讨论?的热门话题之一,起因?是某千金在这架飞机上的豪华客舱内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姐妹群里,立刻掀起惊涛骇浪。
这千金把这张照片当做炫耀的资本,在她们这个小圈子里狠狠风光了一把,更是云淡风轻地描述这架堪比移动宫殿的私人飞机,是见?惯了纸醉金迷的人也要惊讶的程度,甚至漫不?经?心地提道,她甚至迷路了。
当然,是不?是真迷路就未曾可知,谁都知道这位千金炫耀的并非是这架飞机,而是炫耀她进了庄二公子的飞机,其中弯弯绕绕,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三年前的事。
如今这位千金早就消失在她们的世?界里,听说是她的母亲失宠,连带着她都“发配”去?了国外。
所以,这位早就忘到脑后的千金,是庄少洲以前的情?人或女友?
陈薇奇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起这桩往事,她甚至还依稀记得那张照片中,千金坐的就是她左手边的位置。
她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
庄少洲正在安静地看书?,陡然听见?这声?笑,他不?解地望过去?,眼神说,怎么?了。
头顶的阅读灯把两?人的轮廓都照得朦胧,像油画。舷窗外,夜色如墨,没?有星星,只有飞机外的防撞灯在闪烁。他们早已飞出了港岛地界,现在不?知到了那座城市的上空。
陈薇奇耐人寻味地盯着庄少洲,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庄少洲好笑地把手里的书?翻盖在膝上,“我很好看?”
陈薇奇挑了下眉,语气很淡地说:“你这飞机,坐过挺多女人的。”
庄少洲:“?”
他的飞机坐过什么?女人?黎女士?他那六岁的堂妹?还是他大?嫂?庄少洲没?有犹豫,把那本《存在主义?心理治疗》扔到一旁,起身?走到陈薇奇跟前,直接将她抱起来,然后再?坐回去?。
这样以来,陈薇奇就坐在了他怀里,和他紧紧贴在一起。
“庄少洲,你下次抱我之前能不?能经?过我同意?”陈薇奇无奈地揪着他的衬衫,质地柔软的棉麻,一抓就皱了。
她话虽这样说,头却靠在他的颈窝里,很舒服地享受着男人炙热的怀抱。
他们彼此都无比熟悉了对方?的接触,体温,和气味,不?论?是牵手,拥抱还是接吻,他们都很自然。
陈薇奇从抗拒到熟悉,到享受,这个过程是缓慢的,但察觉起来的时候,会惊讶发现一切也不?过几个月而已。
她心底对庄少洲的抵触已经?渐渐融化在那些过度深刻和缱绻亲密的夜里。
“我飞机坐哪个女人了,你说清楚,让我也来听听笑话。”庄少洲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手掌不?高兴地捏了一下,手上全是那种柔软的,富有弹性的触觉。
陈薇奇动了下身?体,眼神警告他老实点,“不?然我下去?了。”
庄少洲绅士地松开手,“你先说笑话。”
“没?什么?,我随口一说而已。你别当真。”其实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陈薇奇都搞不?懂自己怎么?想了起来,也仅仅是想起来而已。
陈薇奇不?是拈酸吃醋的女人,也犯不?上计较这些,她在意的是庄少洲今后的忠诚。
庄少洲微笑,语气平淡,字里行间却尽显强势:“我当真了。Tanya,你不?说,我们接下来十个小时就这样耗着,你别想从我身?上下来,上厕所我也抱着你。”
陈薇奇被他不?做人的畜生话臊出满脸的红晕,冷冷地瞪他:“乱说什么?。”
其他人都坐在另一间客舱,两?间客舱隔着厚实的消音门板,没?有人能听见?他们夫妻之间的私房话。
庄少洲不?是好打发的,陈薇奇只好说了这件事。
“她叫Linda?”庄少洲倒是认真思索了一圈,实在是没?有想起来,他认识哪个叫Linda的女人,还把她带上过自己的私人飞机。难不?成?是机组人员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了朋友上来?
“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咯。”陈薇奇晃了晃腿,她今天穿了短裙,两?条修长的大?腿都露在外面。
庄少洲想起什么,无奈一笑,“三年前,阿铭找我借了飞机,说是邀了一圈朋友去?海岛过二十岁生日。不?过那之后我就再没借过别人了。这位Linda女士想必是他的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
他钳住陈薇奇的下巴,让她抬头看他的眼睛,“陈薇奇,我是不?是解释过很多次我没?有前女友也没?有情?人。你怎么?总是不?信我。”
陈薇奇不?自然地抿了下唇,睫毛垂了下去?,像一只停泊的蝴蝶。
“还是说……”庄少洲严肃的语气又倏地转成?暧昧,“你吃醋了,Tanya,跟我闹脾气。”
他眼眸幽深,耐人寻味。
“怎么?可能。”陈薇奇想都没?想,飞快地否认,“好了,你别把我想成?那种拈酸吃醋的女人。我不?至于为这点事和你置气,你就是真有前任,我也不?会和你闹脾气,只要你以后对我忠诚就好。之前的事,我不?在意。”
“嗯,这次是我开玩笑,以后都不?提了。”陈薇奇笑着,很大?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眼睛明亮地望着他,一副她真没?上心的表情?。
庄少洲一时哑然,也不?知道是该表扬她的大?度,还是生气。
原来在她心里,他有没?有前任根本不?重要,只是她开玩笑的素材,她不?会吃醋,也不?会生气。
“只要忠诚?”庄少洲看着她,语气低下去?。
陈薇奇点点头。
“我记得你以前似乎连忠诚都不?要。”庄少洲笑了声?,想起了在monblue餐厅,她字字体贴却字字都在骂人的论?调,也想起了在沪城的那个夜晚,她给他的那一耳光,说以后还是各过各的。
其实都没?有过去?很远,只是想起来,觉得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们最近很久没?有剑拔弩张过,他们渐渐地变得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夫妻,每一次无关爱只关乎肉、体的交融,都在变相地掩盖那些本质的东西。
若不?是非要钻牛角尖得一个答案,他们也许能一直这样融洽下去?,一直用身?体的亲密,掩盖其他方?面的亲密。
陈薇奇:“不?是你说的,不?要做假夫妻吗。既然不?做假夫妻,那我就要忠诚。”
“真的只要我忠诚?”庄少洲又问一遍。
不?需要喜欢,不?需要爱?
陈薇奇想了想,心里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但她分不?清,也说不?明,或许她羞于说这些。
于是很坦诚地说她能够理清的东西:“还需要你让我体面风光。”
庄少洲沉静地望着她这张美艳的脸,忽然笑了下,说不?清是笑什么?,也许是笑自己钻了不?该钻的牛角尖。
不?必把事情?
理得太清楚。只要陈薇奇在他身?边,想吻她时能吻,想和她做、爱时她配合,不?再?惦念她那个前男友,这样就很好,他最初就是这样打算的。
但不?知为何,庄少洲的心底缓慢地流过一阵钝痛,好像有一把没?有开刃的刀,从他身?体里划过,不?痛,但滋味不?好受。
“自然。Tanya,我会让你体面风光,比谁都风光。”
陈薇奇得到许诺,满意地点点头。庄少洲把她从怀里放下去?,熄灭了顶上的阅读灯,一瞬间,客舱里只剩下地面灯带,发出幽蓝色的微光。
陈薇奇失去?了庄少洲的温度,忽然在这冷气十足的客舱里打了个寒战。
“我去?里面睡会儿,你若是想睡,就过来一起。”
陈薇奇刚要说什么?,庄少洲又说:“不?会碰你。放心。”他现在情?绪并不?高,没?有兴致。
陈薇奇嗯了一声?,在这种沁凉的昏暗中,她看着庄少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察觉到他身?上那种沉冷的气息。
有些无解,但也没?有深究。她重新点亮了阅读灯,拿起庄少洲刚才看过的那本《存在主义?心理治疗》,翻了起来。
这是一本心理方?面的书?籍,陈薇奇费解,不?懂庄少洲看这种书?做什么?。
……
陈薇奇翻着这本和她专业完全不?相符的书?籍,有些昏昏欲睡,于是她就趴在沙发椅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醒来的。
陈薇奇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庄少洲,嗓子很渴,发出来的声?音略微嘶哑,“到哪了?”
“快到了。还有两?个小时。”庄少洲看着她,“你睡了很久。”
一觉睡了十个小时,是很久。
陈薇奇没?有想到自己在飞机上也能睡这么?深这么?安稳,无奈地掀开被褥,“我也不?知道,我其实在飞机上从来都睡不?着。可能是你这张床太舒服了。”
陈薇奇不?知道,她睡觉的时候庄少洲一直抱着她,她沉溺于男人的气息和温暖,所以睡得很沉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