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半浮生
孟筂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睁开眼睛,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正迷迷糊糊时沈子业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醒了,下车吃东西吧。”
孟筂这才发现车子是停在小区门口的,她迷迷蒙蒙的还没有说话,沈子业就已拉开了车门,从后边儿拿出他带来的那双鞋,放到了她的脚边,示意她穿上。
孟筂的眉头皱了起来,一时没有动。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你打算一直那么耗着吗?”
孟筂今儿都没怎么吃东西,酒会上只喝了酒,胃这会儿开始隐隐作痛,她到底还是下了车。
两人到店里去点了吃的,这次她早早的就买了单。
她吃东西很慢,像是没什么胃口。沈子业想起她从前吃东西的样子,问道:“不合胃口吗?”
孟筂没有回答他的话,他马上就准备叫老板,她只得说道:“有点儿烫。”
沈子业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让她慢点儿,等冷了再吃。
他是挺忙的,这会儿仍旧还有人打电话。见孟筂埋头吃着东西,他起身往门口去接电话去了。
他的电话打得有些久,虽是在门口站着,但却时不时的看向孟筂这边,像是她会跑掉似的。
店里的老板娘误会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笑着同孟筂开玩笑,说:“你们夫妻俩的感情可真好。”
孟筂还没有解释,她又到下一桌收拾去了。
她很快便吃完了东西,沈子业也收了线,拿着手机走向了她,问道:“吃饱了吗?”
孟筂点点头,两人回了车里。
车子驶进停车场停好,沈子业却并没有马上就离开。陪同她到电梯口,像是打算送他上楼。
孟筂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客客气气的说道:“我已经到了,谢谢沈总。”
沈子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嗯了一声,抬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
孟筂只得说道:“沈总请回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沈子业收回了视线来,看向了她,问道:“你是在怕我吗?”他的头微微的偏着,微笑着看着孟筂。
他这张脸是极具迷惑性的,尤其是在微笑着时。
孟筂别开了脸来,淡淡的说道:“沈总想多了。”
“嗯,那就让我送你上去吧。”他说着再次的看向了电梯上的数字。
已经是十二点了,这时候的电梯应该是空的,但今晚不知道是怎么的,等了好会儿都没有下来,在某一层停着不动。
停车场里空旷又安静,炽亮的灯光下让人莫名的有种窒息感。孟筂等得心浮气躁,不停的看着时间。
沈子业倒是一点儿也不急,两人之间呆的时间少之又少,就算是那么站着,他也很珍惜这片刻难得的时光。
等了五六分钟,电梯才下来。电梯门打开,孟筂立刻就走了进去。
沈子业也随着她进,问道:“几楼?”
孟筂这会儿也由着他了,恹恹的说了楼层好,然后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不动。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胃又开始隐隐的作疼,她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
沈子业几乎是立即就发现了她这小动作,问道:“不舒服吗?”
孟筂含含糊糊的说了句没有,希望电梯快点儿到。明明只是短短的时间,她却感觉漫长极了。等着电梯门打开,她立刻就走了出去。
等着拿出钥匙开门时,她才发现沈子业竟然跟了过来。门已经打开,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脸戒备的说:“沈总还想进来坐坐吗?”
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沈子业像是听不出似的,竟然微微笑笑,说道:“如果你方便。”
孟筂看着他,抿唇没有说话。
第126章 客气
走廊上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儿声音。两人就那么对视着,隔了好会儿,孟筂才开口说道:“抱歉,不方便。”
她的语气里透出了些疲色来,只想赶紧进屋躺在床上。
沈子业的面色半点儿也没变,也没有任何不自在,微微的颔首,说道:“进去吧。”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记得吃药。”
孟筂客气的向他道了谢,不再说什么,进屋后直接关上了门。
她没有马上往里边儿去,在门口站着,直到听到外边儿脚步声远去了,这才往浴室去洗漱。
她一直不太舒服,晚上睡得不太好。不知道是否是见到了沈子业的缘故,她竟然梦到了从前的事儿,只是那些过去已离她很远,真正的像是一场梦。
早上醒来,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匆匆的洗漱赶去公司。这一个星期她都非常忙,到了周末,有同事过生日,加班结束后老板让人订了地儿,让大家去玩儿。
一群人往订好的餐厅去吃饭,又往KTV去唱歌。忙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一群人玩得很疯,尽管孟筂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灌了好几杯酒。她正绞尽脑汁的想要推脱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如蒙大赦,看也没看是谁打的电话,说了句先去接个电话后,逃似的出了包间。
到了走廊上,隔绝了包间里的喧嚣,她看手机,才发信啊电话竟然是秦闵行打的。她怔了怔,还是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
“在做什么?”秦闵行的声音柔和。
孟筂不知道他打电话来干什么,但还是回答道:“同事过生日,现在还在外面。”
秦闵行似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后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我到平潭来了,明天有空吗?”
自孟筂那次出差回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孟筂听到他的话有些惊讶,她没有马上回复他,默了默后说道:“闵行,我觉得我们做朋友会更合适。”
他对她若即若离,虽是没有直接开口说明,她自认为已经默认分手了。
她的语气客气,并未数落任何他的不是。一段感情出了问题,并不是谁一个人的错,她同样也有过错。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她有太多的事,两人之间的联系太少,以至于到了现在这地步。
挂了电话,她没有马上往包间里去,在外边儿呆了好会儿才回到包间里。秦闵行的电话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的心情,她再也无法融入同事们的热闹中,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口有些渴,见一旁放了五颜六色的果酒,她打开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果酒的味儿微甜,喝着很是爽口,她从未喝过,很是新奇,拿起了酒瓶看了起来。直到有同事发现,她已经喝完一瓶了。
“这酒后劲很大,有没有觉得头晕?”同事关切的问道。
孟筂并不觉得有什么,甩甩头,说道:“没有,我觉得口感不错,挺好喝的。”
同事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
孟筂失笑,她真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并没有放在心上。有人大声的叫她一起玩游戏,她过去加入了他们。
一行人闹到十二点也没结束,孟筂的头越来越晕,沉重得连眼皮也睁不开。她明明没喝多少酒,知道这肯定是同事说的果酒的后劲,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碰那酒。
她不愿意醉到不省人事麻烦别人,提前告辞离开。她今儿没有开车过来,本是打算走出去打车离开的,但才刚走到门口处,胃里就一阵翻涌。她强压住,跑到了垃圾桶旁,这才哇哇的吐了起来。
那酒喝着连辛辣都没有,后劲儿竟然那么大。孟筂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但身体却是更加的虚软,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她连迈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她现在这样儿,担心上车就吐在别人的车上,便想着找个地儿先坐坐,缓缓再走。
她是坐同事的车过来的,这会儿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马路的斜对面,竟然是从前她找沈子业时常来的酒吧。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去过了,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她往那边走去。
不知道是生意不怎么好还是怎么的,明明现在是最热闹的时候,酒吧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客人。
孟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有服务生过来问她喝点儿什么。她现在哪里还喝得下酒,随意点了一杯,又请服务生给自己一杯白水。
服务生很快离开,她的眼皮沉得厉害,一手支撑在桌上闭上眼睛打算假寐一会儿。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就那么坐着酒睡着了,她是被人给推醒的,睁开眼睛,看到沈子业那张脸时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一时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隔壁桌在划拳喝酒,吵得很。沈子业俯身低下头来,伸手就去扶她,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孟筂这会儿脑子稍稍清醒了一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子业没有回答她的话,板楼半抱着将她带到外边儿。她想要挣开他,但身体中的力气有限,头又昏昏沉沉的,连自己是怎么坐上他的车的都不知道。
她的目光迷离,整个人比平常迟钝了许多。沈子业拧开一瓶水递给她,皱着问道:“你喝了多少酒?”
孟筂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似的,口干舌燥,她没有回答沈子业的话,接过水喝下大半瓶,冰凉的感觉让她好受了许多,这才含糊的回答:“没喝多少,果酒口噶不错,多喝了点儿。”
头晕得厉害,她伸手揉着,沈子业则是探过身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喝了酒反应变得迟钝起来,等她想到要拒绝时,他已经坐回了驾驶座上并发动了车子。
孟筂的上下眼皮沉得厉害,一直都昏昏沉沉的睡着。晚上路上的车辆少,沈子业的车开得平稳,竟然一点儿也未影响到她。
车子一路驶着,待到到停车场停下,沈子业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她仍旧是睡着的。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果酒味儿,整个人很瘦很瘦,抱起来甚至不觉有多少重量。
沈子业像是怕惊醒到她,动作轻柔,一路从停车场到家,直到将她放在了卧室的床上,他才松了一口气儿。
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稳双颊酡红,只是不知道是做了梦还是不舒服,眉头微微的蹙着。沈子业抬起手来,轻轻的替她抚平。
许久之后,他才起身到外边儿去,站到了阳台上,拿出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沈子业的一支烟还未抽完,卧室那边就传来了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他掐灭烟头,快步的走过去时才发现孟筂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她伸手揉着头,打量着四周,像是没反应过来在哪儿。
“怎么了?不舒服吗?”沈子业上前去,很自然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头,问道:“要不要喝水?”
“我怎么在这儿?”孟筂的声音里带着迷濛。
“你睡着了,就把你带了过来。”沈子业回答。
这儿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并未有什么变化,即便是他不说,孟筂也知道这是哪儿。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很快就要下床,显然是不打算留在这儿。
沈子业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摁住了她,说道:“已经很晚了,就在这儿住一晚。”
“不,我要回去。”孟筂挣开他的手,刚下床就发现头晕乎乎的,身体也轻飘飘的。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能去哪儿?你以前也不是没在这边住过。放心,我再怎么小人也不回趁人之危,我睡客房。”
沈子业的语气淡淡的,说完这话并不多呆,直接就关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灯,灯光柔和。孟筂的身体虚软得厉害,到底还是坐回了床上。头虽然仍旧是昏昏沉沉的,但她再也睡不着了。她也不愿意去看熟悉的一切,伸手关了灯,一时就那么呆呆的坐着。
四周安静极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头晕胃里又难受,没多大会儿她就出了一身的虚汗,到底还是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她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头疼欲裂,她本是想悄悄的离开的,没想到打开房门出去,沈子业竟然已经在做早餐了。见着她起来,他再自然不过的打招呼,说:“早,有新的洗漱用品,去洗漱吧,待会儿就能吃早餐了。”
孟筂哪里有胃口吃早餐,想也不想的拒绝,说道:“不了,昨晚谢谢,我先走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但还没迈动脚步,沈子业就开口说道:“你就打算这样走吗?都已经睡过一晚了还在乎一顿早餐?”
她连洗漱都没洗漱,即便没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儿体面不到哪儿去。出去坐车指不定还会引起围观。
沈子业的话成功的让她的脚步顿了下来,他察觉到她的犹豫,说道:“去洗漱,人情已经欠下了,现在走和晚点儿走都一样。”
孟筂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就这样出去,点点头去洗漱去了。
幸而没有就这样出去,她今儿的状态糟糕极了,宿醉后整张脸浮肿苍白,只有唇是嫣红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这样出去指不定会吓到人。
她简单的洗漱整理好出去,沈子业已经摆好了早餐了,是三明治和牛奶。见着她就示意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