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八
这是得有多偏执的占有欲,才会把周之莓的各种画像放在一个房间里啊。
沈偲正准备低头给周之莓发消息,不料却听到身后有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沈小姐,随意乱闯私人领地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是赫维托。
不夸张的说,沈偲听到突然出现的声音差点就要吓哭了。
她连忙转过身对赫维托说对不起。
“或许,你认识画像上的女孩子吗?”赫维托脸上神色不显,却自带一股骇人的气场,像是阴湿沼泽里爬行的大型猛兽。
沈偲下意识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摆放在一旁的一幅油画。
“嘭”的一声,整幅画倒在了地上。
几乎在画像倒地的一瞬,赫维托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凶狠。他一步一步朝沈偲走过来,像是带着獠牙的厉鬼,随时准备上前撕咬她。
原来,白天看到性情温驯的赫维托先生都是假象,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面目,凶狠,阴冷,毒辣。
沈偲早就从周之莓的口中了解到赫维托的性情不定,可真正见到他的真面目时,还是觉得好瘆人。
“对……对不起。”沈偲磕磕绊绊,紧张得想哭。
赫维托眯了眯眼,喉咙间低沉可怖的声线像是野兽在低吼:“怎么?你以为道歉就有用了?”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沈偲连忙俯身将画像扶起来。
眼前这幅画正是周之莓哭泣的油画像,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她现在的处境一般,绝望下的无助。
沈偲下意识想逃,不料后背撞上一具胸膛。她整个人一颤,转头一看,竟是叶开畅。
悬着的心瞬间落地,她像只小兔子似的钻到叶开畅怀里,委屈的双眼立刻红了起来。
叶开畅伸手将沈偲圈进怀中,隐隐有些发怒的气势看向站在阴影里的男人:“赫维托,你吓到她了。”
赫维托跟着勾起唇:“是吗?那沈小姐的胆子可太小了。”
这显然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
就连单纯的沈偲也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走向。
当天晚上,在确定周之莓没有危险后,叶开畅带着沈偲离开古堡。
可沈偲放心不下周之莓,回程的车上,她拉着叶开畅的手哭得双眼通红:“怎么办呀?那个赫维托先生也太可怕了,他会不会伤害周周呀?”
叶开畅心疼地安抚着妻子:“放心,她不会有事。”
沈偲吸着鼻子,语无伦次:“畅畅,畅畅……你不知道,周周她被关在古堡里……”
“知道,我都知道。”叶开畅抱着沈偲,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心脏似乎被什么锐器用力凿着,一阵阵钝痛。
“我们要帮帮周周……”
“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
几天后,叶开畅的助理找到周之莓。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周之莓独自一人坐在街角的咖啡厅。事实上也不止周之莓一个人,就在她身边不远处,四个保镖将她严严实实地看管着。她心里厌烦,神色不佳,那些保镖距离她大概十几米的距离,似乎是不想打扰到她。
圣诞的假日过去,赫维托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之中。他心血来潮时便会来逗逗她,仿佛真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宠物。
如今的她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飞鸟,却无处可逃。
耳边是海浪阵阵,海风撩起周之莓的发梢,她看着眼前的美景,却无心欣赏。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站在周之莓面前,一脸恭敬:“周小姐,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叶先生随时可以鼎力相助。”
周之莓不由看向自己的周围,她的不远处正是赫维托的保镖,而这位年轻的男人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的面前。
不远处的几位保镖见状,迈步朝周之莓走过来。
男人旁若无人般继续道:“叶先生说过,如果你相信沈偲,那就可以相信他。”
周之莓心跳加速地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他。”
“那么,接下去周小姐只需耐心等待即可。此外,叶先生还让我转告一句话:既然偷偷摸摸走不成,何不光明正大地离开呢?”
话音落下,男人朝周之莓礼貌地颔了颔首,在保镖到来之前,随即转身离开。
光明正大地离开?
周之莓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第48章 Far away
*
起初, 周之莓并没有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戴有一枚戒指。因为这枚戒指完美贴合她手指的尺寸,造型也相对简单利落,完全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一直到, 周之莓站在镜子前洗漱时,无意间发现手指上亮晶晶的东西。
一枚镶着一圈粉色的碎钻圆环, 十分小巧精致, 做工上更是完美无瑕。
在珠宝届,小碎钻往往是最不值钱的。可但若是大牌奢侈品,小碎钻却也能卖出天价。越是不值钱的东西,越是考验设计师的品味和功底。能让消费者感兴趣花天价购买的物品,多数不是饰品本身的价值, 而是其附加值。
周之莓抬起被温水打湿的手, 那枚戒指上有不计其数的粉钻切割面,在浴室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璀璨流光。
她平时有佩戴饰品的习惯, 多数时候是为了和当天的穿着相搭配, 起装饰作用。
不用想, 这枚戒指肯定是赫维托给她戴上去的。戴的位置也非常匪夷所思, 是婚戒的位置。
彼此心意相通的人为对方戴上戒指,是为了海誓山盟, 相伴一生。
他们这样又算什么?
“不准摘下来。”
赫维托突然出声,像一只神出鬼没的妖鬼, 姿态慵懒地斜靠在浴室门口。他穿一身剪裁笔挺的西服,肩宽腰窄,双手抱臂, 嘴角衔有淡淡笑意。
周之莓没有转身,她通过镜子看了眼赫维托,当着他的面将戒指摘下来, 随意扔在洗脸池旁边。
戒指在大理石台面上转了几圈,那些粉色的碎钻在光下投射出一道道夺目的光芒。
不知转了多少圈,最后停下。
赫维托眯了眯眼,继而迈开脚步朝周之莓走过来。
他二话不说,双手掐着她的腰,轻松将她抱起坐在台面上,随即拿起那枚戒指。
周之莓固执地将左手放到背后,与此同时,她敏锐地注意到,赫维托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戒指。
与她那枚不同的是,赫维托手上的这枚戒指要更加朴素一些,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铂金光圈。
赫维托在平日里并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戒指更是从来没有戴过。上次周之莓送的那条廉价银手链,他倒是一直戴在左手。
“把手给我。”赫维托低头看着周之莓,眼底有强势的不容置喙。
周之莓笑了笑:“这算什么?如果你想向我求婚的话,起码得有一个仪式吧。”
赫维托闻言略略歪了歪头,若有所思。
这对戒指由他亲自设计,并监制完工。并不是一次就能成功,光是打板就不下十次。
至于为什么要让周之莓戴上这枚戒指,他没有去深究其中的原因。
赫维托始终记得某次与某人闲聊时,某人提到自己妻子不爱佩戴夸张的钻戒时满脸的幸福模样,他说因为大钻戒日常不方便,反倒是简单的款式可以一直佩戴。
“没有求婚你就打算把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你把我当成什么?”周之莓说着伸出双手环住赫维托的脖颈,“连一朵鲜花都没有,也太便宜你了吧。”
“想让我求婚?”
周之莓一脸狡黠:“我可没这么说哦。”
某一瞬间,赫维托眼前的景象仿佛是带有梦幻色彩的泡沫,只要用手轻轻戳一下就能破碎。
但他不舍得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结婚呢?
如此一来,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他们会去领取结婚证,接受牧师的祝福,受到法律约束。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赫维托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肿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迅速发酵,让他浑身酥麻。
他急需去排解那份酸胀感,于是低头狠狠地亲吻周之莓的嘴唇,汲取她唇齿内清淡的薄荷香甜。
周之莓并未反抗,相反,她十分顺从地配合着他。
这段时间,周之莓变得很乖,她不去刻意忤逆赫维托,也不反驳他的话。
仿佛时间倒退回最初那段时候,她在他面前略有些谨慎,却也十分活泼灵动。
“想要什么仪式?”赫维托双手圈着周之莓的腰,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额头蹭着额头,如同一对恩爱的夫妻,亲密无间。
周之莓想了想:“要有很多很多粉色的鲜花,布置成花海。”
“嗯,还有呢?”他的声线愈发暗哑。
“你必须单膝下跪在我面前。”
赫维托勾了勾唇,笑得有一丝乖戾:“我在你面前跪的还少吗?”
昨晚他跪在浴室,跪在沙发,最后跪在床上。
倒是没让她跪过。
周之莓一脸娇羞模样:“那能一样吗?”
“所以,昨晚爽了吗?”
周之莓懒得回答他。
赫维托微微扬眉,略带一丝匪气地点点头。他倒真的没有再强迫周之莓戴上这枚戒指,而是抱着她去了衣帽间,让她为他挑选一条领带戴上。
今天赫维托穿一身的剪裁考究的西装,身姿挺拔,轮廓硬朗,浑身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稳健气势。
赫维托近期最爱穿的衣服其实是周之莓纯手工制作的那套,穿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他有洁癖的话,恐怕会一直穿在身上。
周之莓光着脚站在白色毛绒地毯上,转身在领带柜里随意找了一条。
赫维托太高,周之莓将领带搭在他的脖颈上,轻轻一扯领带两端,迫使他俯身迁就她的身高。他干脆将她抱起坐在柜子上,两人视线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