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听到侧方传来的?女声,傅嶂心头一跳,手中的?烟盒险些?没塞好。
“什么?”
温知禾指了?指溪边,轻叹:“那里有一只卡脚的?鸭子,好像死了?还被野狗啃了?。”
傅嶂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看见一具鸭子的?死尸,随口附和:“是挺可惜。”
话音甫落,他?听到温知禾说:“要是它没死没被野狗啃去,还能带回去炖鸭汤。”
傅嶂:“……”
“什么?”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开玩笑啦。”温知禾眨眼,扬起手臂,指了?指电子表:“六点半了?,该回去开工了?。”
话题跳转得?太快,傅嶂片刻才反应过来:“好的?。”
他?亦步亦趋跟在温知禾身后,不自觉迈开步与她并肩同行。
走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才回到片场。
刚才还和他?谈笑风生的?女孩,此刻似乎又换上雷厉风行的?外衣,招呼着片场的?人赶忙各就各位。
傅嶂是有场夜戏的?,这会儿也得?回去顺下剧本?,以?免到自己的?戏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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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怎么连轨道都没铺。”
温知禾看眼松散的?群体,按着腰百般不解地问。
小?雪也是刚打个盹儿急匆匆回来,她有些?没醒神,整个人都懵懵的?,手里的?资料没拿稳,直接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温知禾轻叹,弯腰蹲下身帮她捡起来。
小?雪小?声说:“温姐,您不是说夜戏明天再拍吗?说是今晚天气预报有雨来着……”
温知禾微愣:“有吗?我没说过吧。”
看到经过的?谢副导,温知禾把资料塞到小?雪手里,赶忙小?跑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谢副导就一副很惊喜的?模样,拉着她的?胳膊道:“温导,可算找到你?了?。”
“贺总派人传话说有事想和你?谈谈,一直没找着你?,你?现在快去吧。”谢副导轻轻推搡她。
温知禾皱眉:“他?找我……”
后半段话温知禾没说出口,转而换个话题:“不是,我想问你?,晚上的?夜戏不拍了?是怎么回事,我有说过晚上会变天吗?”
谢副导闻言讪笑了?下,压低嗓音说耳语:“你?要是不去找他?,这天儿不变也得?变。”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摊开说,别老憋在心里,你?看贺老板不是主动来见你?又找你?么。”
相?处个把月,温知禾私下是把谢副导当知心姐姐,谢副导也确实对她好,这类较为私密的?话没少说过,不算僭越。
只是温知禾压根没料到在旁人眼里,她和贺徵朝竟是冷战的?状态。
她双唇微微嗡动:“什么吵……”
“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况且这天儿确实要下雨,好在贺老板提醒。”谢副导又催促一声。
摄制组里的?人对温知禾都很尊重,毕竟她一是资方妈妈,二又是导演,虽然工作时严肃得?很,可私底下也平易近人,没人不喜欢她。所以?谈起八卦,也只是往他?俩有点小?摩擦小?吵架那方面想。
谢副导是结了?婚的?人,老公主内她主外,秉持着夫妻和睦最重要的?观念,才干起这红娘的?事。
温知禾就这样被她半推半搡地往山坡上走,有些?来气却又不好对外人发作。
“我自己去,那那场戏……”
话还没说完,谢副导举起手中的?本?子示意:“之后我会帮你?协调,你?先去吧。”
温知禾没话讲,扭头望向半山腰的?房车,胸膛呼吸起伏略大?。
她略略攥着拳头,一步步往上走。
天色晦暗,暮色四起,偶有电掣轰响,确实是有要下雨的?倾向。
走到房车旁,温知禾其实不太想见贺徵朝,可她知道,倘若自己真不来,他?很可能会用更强硬的?手段,今天借用天气因?素罢工夜戏,不过是他?较为温和的?提醒。
三?天,似乎是他?的?耐心底线。
温知禾深深吁口气,不断做着头脑风暴,以?至于心跳都不由加快。
她抬起手刚要拍房车的?门,叩去不到一毫米的?距离,车门砂轮便倏地划过,向旁侧推移。
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疏朗的?面庞,他?穿得?休闲落拓,发丝半干,似乎是刚洗浴过,温知禾能嗅到一丝水汽。
四目相?视,她看到贺徵朝唇角微勾,向她伸手示意帮扶:“上来。”
温知禾没有去牵贺徵朝的?手,就站在台阶下,仰头问:“你?什么意思??”
她的?双眼澄明至极,语调也很平静,人是仰着看他?,但完全没有服从的?意味。
包括见面第一句也是,完全的?质问口吻。
贺徵朝双眼渐渐变深,唇边的?笑意没敛,转而去托她的?下巴。
温知禾本?想躲开,可她动作没他?快,贺徵朝的?行为也强硬,直接以?掌扣住她的?后脖颈。
上身被迫前倾,温知禾下意识抓稳房车的?扶手以?牢固不稳的?下盘。
四目距离拉近,贺徵朝半跪在台阶之上,垂眼看她,低沉的?轻笑像毒蛇吐信,舔舐耳廓:“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见见你?,亲爱的?。”
“丈夫见见自己的?妻子,需要理由?”
第52章 不安分
无耻。变态。
温知禾紧紧瞪着眼?前?的男人, 一股气郁积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这算什么理由, 我们又不是……”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脖颈,深邃的黑眸不曾偏移,嗓音很低:“至少在外人看来,我们还?是夫妻,对吗?”
不是反问,是仅做陈述的口吻。
下瞬,贺徵朝松开了她, 转而牵起她的腕骨。
“你松开我!”
温知禾闷声与他较劲,想?甩开他的桎梏, 但贺徵朝牢牢捉住她的手腕, 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一会儿?就要下雨, 不想?再被?淋湿发烧,最好是进来。”贺徵朝平静又从?容道, 那双眼?是波澜不惊的深海,“执意要走的话,停拍就不止这一天。”
后半段话落下,温知禾果真不再抵拒。
贺徵朝观她眼?中的水雾,心里淌过一丝无奈,松开腕骨去摸她的头, 轻叹:“上来。”
温知禾再不忿,也只能顺从?他, 踏上台阶走进房车,无法否认, 她对这里确实有?些好奇,毕竟她还?是头回上房车。这房车从?外观来看不算小, 但对于贺徵朝这种人来说,兴许会有?些拥挤,不过这里基础设施一应俱全?,并不比农村院子差,也难怪几个艺人心心念念,贺徵朝会自己住在这里。
“坐。”
贺徵朝将桌台扣上,示意她坐窗边的沙发。
温知禾停顿两秒,在他转身之?时,坐在沙发边缘处。
贺徵朝拿了个杯子,问她:“拿铁?”
温知禾拒绝了:“不用。”
“晚上又没有?戏拍,喝咖啡做什么。”她冷冷淡淡道,意有?所指。
贺徵朝不以为意,倒了杯凉白开叩放在桌上,垂眼?睇她:“今晚吃了什么?”
“晚饭。”温知禾敷衍道。
贺徵朝嗯了下,没有?纠结这一问题,接着问:“饭后去了哪里?”
“随便逛逛。”
“逛了一个小时?”贺徵朝凝瞩不转,在她没回答的间隙里,又接着问:“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同?”
温知禾怔忪,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某种感觉告诉她,他应该是知道些事情,问她不过是想?测试她是否如实回答。
想?到这点,温知禾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攥紧了几分,蓦然意识到原因——他大概是知道陪她回来的人是傅嶂。
房车的门已经被?关紧,窗户没开,单独与贺徵朝处于密闭空间,贸然将他激怒并不是件理智的事,虽然她并不清楚,贺徵朝究竟是不是因为这点不快。
她选择装傻充愣,不解道:“怎么了?”
“没怎么。”贺徵朝的手放在沙发上,俯身将她笼罩于身下,微微一笑,“只是很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和?谁在一起。”
他的话音几乎是贴着头颅说的,周遭的空气被?他身上的木质调全?然浸染,一呼一吸间都是他的气味。
温知禾不免放缓呼吸频率,她抬起头,依旧浸泡在他人为制造的密闭水箱里,很难攫取道新鲜氧气。
她慢慢皱起眉头,有?些烦恼:“……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贺徵朝轻轻揉捏她的耳垂,轻哂了下,“是没和?我上过床,还?是没喊过我老公?”
这句话像根刺,狠狠地扎破气球,温知禾心口彭地炸开,不由按着他的胸膛,猛地起身:“你别碰我了!”
“上过又怎么样,喊过又怎么样?床上那点儿?事你还?要拿出?来说,是觉得我和?你上过床就必须是你一个人的吗?”
她人是站起来了,却并没有?挣脱开贺徵朝的禁锢,脚尖抵着沙发边缘线,无法再迈出?一寸。
贺徵朝就像岿然不动的磐石,不论她如何推搡都无法撼动,他们紧紧贴合在一起,透过单薄的衣料,感知到对方的体温。
他的体温很烫,比她还?烫,结实的胸膛抵着她,每一处她都曾碰过摸过,甚至用唇齿濡过,再次靠近,就会像磁铁一样,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某种异样在滋长,难以忽视。
最难以忽视的,是他攀着腰寸寸滑落的掌心。
温知禾不及反应,便被?他箍着腰,抬挤到桌台上。
牛仔短裤仅到大腿中,触碰大理石质地的桌面,温知禾免不得被?冰得一激灵。
贺徵朝牢牢按着她的腰窝,那是他最喜欢触碰的地方,每每情浓之?时,他都会把大量的津子涉到这里,或是用指腹按抹。
他最清楚她身上哪里最慜感,不想?她说话时,会捂着她的唇,按着感点,让她记住这种疼痛,不准再言。
温知禾确实说不出一个字了,她震悚地看向他,逆光之?下,贺徵朝的面容阴晦黑沉,像一滩死寂的深海。
“温知禾,别说这种置气的话。”他偏头细细亲吻她的耳垂,呼吸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