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不戴耳塞,贺徵朝向?来睡得轻,容易醒。
通常他不会遭遇夜袭,即便有,也只是一道突如其来的电话,但近些年不会有人往他的休息时间打来;
所以?爬到他床上,攀到他身上的女孩,可谓实在胆大包天。
一分钟,贺徵朝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挤在身旁,这张单人床虽小,也不至于?容不下她。
他并不知晓温知禾这一行为的动机,也不会往太过旖旎的方面去想。她是个知羞的小姑娘,想要也不会直说得很明白。
也许是做了?噩梦;也许是单纯不想一个人睡;
贺徵朝已将她当?做思想最为纯净,可怜可爱的备受梦魇的女孩。
直至她的手,没入衣襟里,揉了?把胸膛,并且在他的耳边吻了?吻,温软地?低语:“贺徵朝,你睡了?吗?”
贺徵朝无法再?忽视,箍着她不安分的腕骨,在黑夜里,沉沉地?看着她,嗯了?下:“没睡。”
即使观测到她澄明的双眼,听到她清晰直述的话,贺徵朝也很难认定她是故意为之,只能勉强当?做……睡眠障碍。
他轻叹,嗓音偏哑:“梦游了??”
第61章 银杏叶
这是?温知禾失眠的第?二次。
她?的大脑活跃亢奋, 且不堪重负,也许是?因为同一屋檐下还躺着另一人, 又或许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打破她?长期工作以来的习惯——总之不论何种原因,问题矛头都指向贺徵朝。
出于报复去爬他?的床,这种在白?天觉得荒谬的行为,一到夜里?,温知禾就莫名毫无负担,大概是?她?月经?走后?,体内激|素在催发。
顶着昏沉的, 又分外清醒的大脑,温知禾一鼓作气?, 连鞋也不穿, 抓起被褥的一角便直接攀到贺徵朝的身侧。
他?的体温比想象中还要烫, 身上的气?味也好闻,单薄的真丝睡衣毫无隔阂感, 手放在上方,轻轻一抚,就能感知到他?壁垒分明的肌肉。
贺徵朝每周至少会匀出三天的时间健身,他?曾在家?里?的健身房指导过她?,就像一位恪守职责的教?练,也为她?规划过健身目标, 只可惜她?只维持了三天都不到。贺徵朝的一天仿佛有48小时,可容纳的行程满满当当且精确到秒数, 像铁做的,也像柔软的猫薄荷。
在她?的手放进他?的胸膛, 跨坐在身上时,温知禾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收束了些, 她?的胆子同嗓子眼高悬起,不自觉地出声发问。
但贺徵朝竟误以为……她?是?梦游?
温知禾清醒了一瞬,面颊也慢慢臊了起来。
他?爱怎么认就怎么认。
温知禾有轻微的夜盲,房间里?没有一丝亮光,连月光也因遮蔽的窗帘变得奢侈难见,她?看不清贺徵朝的面容,借着往日的习惯,俯首贴着他?胡乱吻。
双唇刚开始触及的是?他?的鼻侧,再是?唇畔,亲吻拥抱是?暧昧的燃点,她?的理?智被燃起的焰火烧灼得一败涂地,只想去亲吻他?,塞住回答不了的话。
贺徵朝仅存的睡意也荡然无存,他?以掌扣住她?的后?颈,翻天覆地地回应着,他?亲吻得愈发热烈,很重很闷地哼笑一息,给予她?腰旁一巴掌。
温知禾仰起下颌,因掌掴震颤得不像话,贺徵朝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令她?更?加无需余力?地坐到牢靠的地方,嵌合着他?。
枕着他?的肩,温知禾听到他?低哑着声问:“想了?”
倘若她?回应,定然会坐实自己是?清醒的,温知禾抱着他?的脖颈不搭腔,很轻很轻地蹭着。
“别动,回答我。”贺徵朝又拍了下她?的腰,声线染上一丝凛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以他?的智商,温知禾不认为他?会被她?拙劣的演技糊弄,可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温知禾象征性地咕哝两声,是?不连贯的,听不清的呓语。
贺徵朝轻叹,搂得她?更?紧,语气?带了几分无奈:“还没睡醒。”
“也就没睡醒的时候乐意往我这儿钻,我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梦游了什?么都做不了,对么。”
他?沉声低语,像哄睡的轻喃,每一字都维持在舒适平和的音阶里?。
他?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性感,沙沙的,哑哑的,无法否认,温知禾是?很喜欢。
可他?在说什?么?这种时候做起正人君子了。分明那里?还直直杵着她?。
她?也许是?无可救药了。温知禾闭眼自暴自弃,很轻很轻地吐气?:“要……”
单音再含糊也不可能听不清。
贺徵朝听得见。
他?的手扔放在她?腰上,却并未掐着,侧耳倾听,低笑:“嗯,说什?么梦话了?”
僵持数秒,温知禾慾意不退,反而被他?吊得不厌其?烦。
她?终究是?卸下伪装,很闷地哼了下:“没说梦话,你快点……”
“醒了?”贺徵朝顺着她?后?脑勺的发丝,慢条斯理?得很,“头疼么?”
温知禾再傻也不难听出这是?故意的,她?丝毫不领情?这份假惺惺的关心,扭了一下。腰:“你快点,别说这种话了。”
“这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贺徵朝格外耐心,“不是?刚醒?”
他?分明是?铁了心要撬开她?的嘴,承认是?故意爬床。
温知禾磨了磨牙,往下坐着,兀自去挟它。
在外工作这段时间,她?忙得沾床就睡,只有贺徵朝来的时候有这念头,他?来都来了,她?凭什?么不用?
还要问这种话……
磨了两回,已经?是?潏涌不尽,她?单薄的俚裤同样浸得不行。
再来第?三下,她?可以决堤回岸,贺徵朝却倏地拢住她?,沉声道:“够了。”
分明就快了,他?怎么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温知禾觉得委屈,摒弃那点骄矜,歪贴着他?的脸,咬唇抽搭:“不够。”
贺徵朝没有回应,空气?短促地停滞了下,温知禾攥紧手心,小声求:“就最后一次……我马上就好了,你不能不给我。”
她?开始蛮不讲理?,脸烫得要掉了一层。
通过只言片语,贺徵朝已经?靠近答案,但他?更?想要确切的,笃定的:“回答我的问题。”
“温知禾,你想要我,对吗?”
他?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仿佛她?不肯说出想要的答案,他?便会重新筑起戒备森严的堡垒,令她?半点好处都沾不到。
他?就是?这样,他?就是?在报复她?,睚眦必报的男人。温知禾在心底为他?安了个罪名,同样也无法忽视,属于自己身上的罪恶锁链,毕竟她?同他?密切契合,是?如此的无法分割。
温知禾攥紧手心,抿着唇应声:“嗯……”
她?仍是?据不开嘴的葫芦,但贺徵朝愿意拿起耐心,百分之二百,他?轻拍她?的后?背,下达第?一道指令:“床头柜抽屉第?二层有安全伞,去取。”
温知禾停了一秒,慢慢皱起眉嘟囔:“干嘛不是?你去。”
往常的几场亲近,贺徵朝向来会在开展前备着,这次纯属意外。
温知禾喜欢在这种小事上小作反抗,用不算锋利的爪子在他?身上挠,他?习惯主导她?,自会一一驳回这些行为,但现在不一样。
能被她?贴近,已经?是?奢侈的事。
温知禾像树袋熊,牢牢攀着他?,贺徵朝任由她?抱紧,腾出一只手去开床头柜,摸到方正的盒子,扯开包装,拿出薄片。
温知禾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本打算暂时离开,却被他?以一掌按趴:“坐着,不用动。”
贺徵朝略一躺摆,托着她?往上提,直至她?坐在腹腔上,这才进行防护措施。
贴着他?紧实的腹肌,温知禾也觉得舒服,但她?稍微往。下一压,却被他?密匝的青碴刺挠到大腿。
温知禾倒吸口气?,捶了下他?,有些不满:“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刮了?”
贺徵朝捋好伞,松手任由它拍向她?的腰窝,嗯了声:“半个月。”
“你半个月不在,我刮给谁用?”
他?说得散漫,煞有介事。
温知禾无话可说,用一拳表态。
她?捶人也不疼,至少对贺徵朝而言称不上什?么,他?没拦着她?,随手把床头灯开了,借暖光直视她?:“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房间骤然亮起,有了光源,令衣不蔽。体的温知禾汗毛竖起。
她?没有选择贸然离去,毕竟那样会更?暴。露于贺徵朝的视野里?,所?以她?抱紧了他?:“你干嘛突然开灯啊……”
贺徵朝以掌象征性替她?捂了下眼:“太亮了?”
“不是?的……”温知禾贴近他?,“你把灯关上。”
贺徵朝捋了捋她?汗津津的头发,认真道:“我想看看你。”
“你要看哪里??还看不够?”温知禾闷声。
贺徵朝轻笑:“嗯,看不够。”
温知禾稍恼,伸手捂住他?的脸:“我不想让你看,你别看。”
贺徵朝任由捂脸,但他?等太久了,已经?失去最后?的耐心。
温知禾守着目光,却未守住网门?,贺徵朝箍着她?,将她?最脆弱的,也最温软的防线攻破。
她?低声轻呢,随着几回运转,本就带着浓厚鼻音的声线,愈发交织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她?会舒坦得哭出来,贺徵朝亲吻她?咸涩的眼角,在她?拥挤的阀门?中不断奋进,满足感逐渐攀升。
一盒不够,第?二盒、第?三盒也所?剩无几。
温知禾被撞得晕头转向,对抵达峰值的感觉也已失去最初的浓烈,她?不想再继续下去,可贺徵朝却依旧会按牢她?的脚踝、腕骨、腰肢,不许她?擅自偏航。
即便贺徵朝会对她?说些温柔的话,他?也并非是?个温柔的人。
新的一轮,彼此辗转新的方位,温知禾枕靠在床垫上,察觉他?如炬的目光,不由得进行遮挡。
贺徵朝捉住她?的手,俯身细细亲吻:“遮什?么,一会儿还不是?要给你洗澡。”
温知禾去捂他?的唇:“不用你,我自己可……”
话还没说完,不论哪里?的接口,都被堵得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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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阀挑开,温知禾坐在马桶上,任由贺徵朝手持花洒冲洗她?的身子。
她?乏累至极,刚才也被看个精光,哪里?还管得着身上的疤痕。想到刚才的顾虑,温知禾就觉得自己特矫情?。
她?不曾与贺徵朝吐露这些内心戏,也不可能表示,那样会让她?处于下位,被贺徵朝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