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芜
“正月初七。”
“正月初七。”
异口同声,盛京延淡淡瞥了眼腕口的牙印,感觉不到疼一样,浑然不在乎,只挑着眉看温书,“还睡吗?公主。”
有点心虚,温书掀开被子起身,抓水杯喝了口水,撑着下巴看手机,长发及腰,略显凌乱。
盛京延伸手揉了揉她头发,食指勾着缕发丝,“还要清醒?”
“七点半了。”温书有点愁,“不知道今天那里人多不多,我户口本没在我这儿,还得去拿,要不就换一天嘛。”她心生退意,靠枕头上,又想睡。
一手捞着她后颈,长指摩擦她的皮肤,盛京延去按她眼尾,一下一下,轻又痒,他嗓音低,焉坏焉坏的,“好啊,那今天就别出卧室了。”大手顺势按住她小腹。
温书立刻清醒了,没事人一样拉开被子,站起来,穿拖鞋走,走一步还觉得腰酸。
“我去洗澡换衣服。”
这过年的几天,可算是折腾,他那精力跟二十几岁时也没差,一晚超过两次,亲密无间时什么dirty话都说得出来,温书现在一回想起来就觉得脸红心跳,觉得空气都升温了几度。
这一大早,又想来,她受不住,溜总行了吧。
洗澡后,盛京延就过来了,拿吹风机帮她吹头发,温书坐镜子前化妆。
“头发吹蓬松点,我等会要卷一下。”温书指挥起他来熟稔无比。
长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吹风机的温度控制得刚好,两边头发都换着来,他勾着唇角笑了下,“遵命,公主。”
选了支微正红的口红擦上,温书抿了抿嘴角,对上镜子里他的眼睛:“等会民政局会不会很挤?”
“担心什么?排队我排。”盛京延语气平缓,一点不在意。
耳环选了流苏式的银色蝴蝶,温书微偏头戴上。
“好看吗?”温书问。
眼皮懒懒一掀,绕她头发的手指一顿,盛京延看见她的模样,“嗯,不想出门了。”
语气里漫不经心又带着坏劲。
“不行,我要出门,好不容易化了全妆。”她换了支眉笔勾眉尾,又在想选什么衣服做搭配。
“哼,挺行啊,温小姐,出门就这么打扮,在家对着我就不化?”
“外面有什么人啊?”醋劲上来,盛京延一手顺下来,捏她下巴,深邃目光和她对上,“影帝?画家?还是哪个我又不知道的小奶狗?”
“小奶狗。”温书笑吟吟道,“我喜欢小奶狗,软乎乎的还黏人,还会叫姐姐。”
“你要是叫我姐姐,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刚涂好口红的嘴唇,盛京延眼尾勾着,笑意疏懒,冷白指尖轻轻摩挲她下巴,喉结微滚,他低头对准她的唇咬上去。
摁掉吹风机的开关,他嗓音带着闷,一点欲,“想挺美。”
眉笔画歪了,手中握着的眉笔掉了。
唇角触碰后的浅尝辄止转而变成更深一层的碾磨,攻城略地,尝到他舌尖滋味。
他很会吻,懂得什么时候深入,什么时候绕她进去,笑的时候教他换气,以免她缺氧,一个吻就引出无限遐思。
唇瓣被他咬着,温书呼吸略急促,这大清早的,她不想又擦枪走火,一手顺着扣他肩膀,轻轻回,“可以了。”
刚涂好的口红吃掉大半,他的十指扣进她指缝间,吻得细密而深久,口腔里辗转,他笑着眼睫垂下,睫毛扫过她的鼻梁,嗓音低哑,“叫哥哥?嗯。”
指甲一点一点扣进他手背皮肤,温书浑身战栗,额角出了层细密的汗,还是有点缺氧,她没回。
盛京延就更过分地吻她,撩人到极点,勾她下巴,“叫不叫。”
缓慢渡气,温书短促地呼吸,腰被他搂着,她嗓音轻得有点沙哑,叫了声,“哥哥。”
他笑了,眼底带点傲娇的肆意,缓慢退出,结束这个吻,额头轻抵她额头,逗她,“宝贝。”
“今天有惊喜。”
头发干了,发丝垂落下来,温书手心窜进一缕,眼眸亮晶晶的,她看着盛京延问:“什么惊喜?”
盛京延揉了揉她头发,“晚会儿就知道了。”
“哦。”温书低头擦口红,一遍擦还忍不住一边弯起唇角笑。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换了衣服出门,温书搭配的是白衬衫搭配黑色短裙,外面披了件米色小西服外套,长发用卷发棒卷了散在腰侧,肤白眸黑,补了口红,妆容精致,颇为元气活力。
她给盛京延选了条咖色领带,熟稔地帮他打好。
拎着包便出门,高跟鞋踩地上,响声清晰可闻,走到门口花花来绕他们脚,嘱咐张妈把猫抱走,他们才离开。
盛京延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包,随手还拿了件大衣,冷着时给她穿。他人走前面,一身高定手工西装,一手拿她包,一手插兜,西装裤下裹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腰窄肩宽气质清冷。
温书跟他身后走,初春的空气有点凉,她回头一眼看见别墅外的水池边有朵冒了花骨朵的蔷薇,惊喜道:“看,开花了这里。”
听见她声音,盛京延回头看她,眼梢微微上扬,清冷眼底落了温柔,他走过来签她手往前走,两人衣服都是黑白,温书刚及他肩,身高差20cm,怎么看都相配。
手心温热,温书闹他,“你看没看见啊,看没看见,刚刚那儿有花开了。”
“回我回我回我。”手指悄悄扣他掌心,碰到他无名指的银戒。
勾唇笑,盛京延“嗯”了声,慢条斯理答,“看见了。”
“春天到了,你迫不及待想嫁我。”长眉一挑,他又是那股漫不经心慵懒的状态,却带着痞坏,穿西装也掩不了的那种。
“谁迫不及待?”温书真想一高跟鞋踢他腿上去,“谁迫不及待了啊?美得你,成天占我便宜……”
手往他胳膊下伸,想找咯吱窝挠痒痒,刚闹了一会,就听见清朗一声。
“姐姐。”
背脊僵硬,温书还拽着盛京延的西装袖口,这下有点尴尬,回过头来看见温冷妙站在一旁草坪小路上。
撩了撩刘海,温书做温和礼貌模样,叫她,“冷妙,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盛京延低眸瞟了她一眼,唇角勾着,低低评价了句,“做作。”
温书笑着揪了把他腕,威胁,“等着啊,看谁做作。”
温冷妙看见他们感情好也有种高兴,她带了个袋子过来,递给温书,眼睛弯弯,“姐夫让我来送户口本。”
“姐姐,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她笑得甜,眼底真诚,从前那跋扈的大小姐脾气也已经完全改了,现在就蛮可爱偶尔会自卑的一小姑娘。
她和温玉良文珊不一样,她有得救,所以温书与她还有联系,不过温玉良和文珊,温书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瓜葛了。
“谢谢你,在公司还好吗?还有人欺负你吗?”温书温柔摸了摸她的头。
盛京延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被揪红的那块皮肤,无奈笑笑。
对妹妹就和善,到他这儿就这么不讲理,哎,女人啊。
不过还是自己惯的,得,宠着吧。
在旁边等他们呼吸寒暄了几句,温冷妙才离开,温书拿起口袋装好的户口本走过来,抬眸看他,“准备还挺充分,走吧。”
俩人上了越野车,盛京延弯腰帮她系安全带。
看见他领带歪了点,温书伸手帮他理正,突然生了坏心,逮着他领带往自己跟前一扯,她记仇,“刚刚谁说我做作?”
刚没注意被她拉着领带,往前踉跄了一下,这刻一手撑着座椅,盛京延眯了眯眼睛瞧她,好整以暇,“真要撩火?”
注视了下两人的姿势,温书窘,现在就是她坐副驾上,还拽他领带,他人高此刻与她极为靠近,语气吊儿郎当的,带了丝危险意味。
车内后座又是空着的,没人。
后知后觉,温书连忙松开,偏过头去,脸红得明显,“谁撩你,快坐回去。”
哑笑了声,盛京延没追究了,指骨抓着领带扯了扯,低头吻在她耳边,嗓音轻而蛊,“别不乖啊,宝贝。”
正了正领带,他坐回去,点火松离合,单手控方向盘,开着越野车往西竹公馆外驶去。
温书生闷气,一路上都没搭理他。
到民政局,盛京延去牵她手,被她躲过了,她嗓音里带笑,喊她,“温小兔。”
踩着高跟鞋就往前走,温书不理他,那架势像两人是来办离婚的。
拿她没办法,盛京延拿起她的挎包就追前去,牵她手又被她躲,搂腰她也躲,他趁她不注意,一把把她拉过来,“怎么,我又惹公主生气了?”
温书不看他,“你刚刚还说我做作,别碰我啊。”
“我说了吗,哪儿做作了,不做作不做作。”盛京延笑着哄,脸埋她肩上,呼吸喷洒在耳边,“做作又怎么了,就喜欢你做作。”
“公主,别生气了,嗯?”
其实也没生气,就是不喜欢那个词,温书嗯了声,弯起唇角轻笑。
走进民政局,刚好工作人员就看见他俩了,还是那个工作人员,头发又张长了,看见他们就说,“结婚登记处在这边。”
“走了,公主。”盛京延轻笑,往前走,走还不忘牵她手,十指紧扣。
不过进去了才发现是高兴早了,结婚的地方拍了一走廊的队,离婚那边更夸张,排的队伍绕大厅都围了一圈,且那边排着的人冷着脸一脸怨气地看着对方。
看来过了个年,闹矛盾的夫妻真多。
挪正她头,盛京延不许她再看离婚的地方,声音有点冷意,“没机会了,别看。”
没机会,再去离婚登记处了。
“哦。”温书对上他眼睛,笑得狡黠,“万一呢。”
“没这个可能。”盛京延打消她念头,占有欲极强,“除非我死。”
否则他要是看见她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那那男的就该死。
“瞎说什么啊,大过年的。”温书踮脚捂他嘴,“不许诅咒自己。”
“嗯。”抓住她手,看了眼她穿的八厘米高跟鞋,盛京延指了指过道的凳子,“过去坐着,队我来排。”
穿这鞋确实不舒服,温书走过去坐,开了局游戏玩。
他排了四十分钟,轮到两人进去,周围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是羡慕和惊羡。
两人户口本递交前去,站在红底幕布上第三次拍照。
温书刚开始绷着嘴没笑,盛京延就挠她痒痒,“不笑?装冷漠了这会儿。”
没憋住,温书笑了,“还不是学你第一次拍照的时候,面无表情,工作人员都以为你和我有深仇大恨。”
那时候俩人第一次结婚,他刚从国外回来,骨子里都带着桀骜,看她都没拿正眼看过,来结婚就走个流程,拍照全程冷脸,活脱脱一座冰山,温书那时好几次想挽他手,都被他拒绝,一脸我们不熟的拽哥样。
“乖乖,我那时眼瞎,别计较,给老公笑笑,嗯。”盛京延伸手去按她嘴角,指腹压着嘴角往上,做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