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芜
苏氏企业千金,书画界有名的画家苏橙自己宣布甘愿嫁入赵家,成为年过六十岁的赵三海的妻子。
赵三海,南浔上流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年内换过三个老婆,两个不得善终,一个远走他乡。
秃顶,面目丑陋,一把年纪,好色,靠着前半辈子的拆迁款发家的暴发户,是南浔名流鄙视链的底端存在。
提起他,大家只能记住他猥琐的样子,六十岁还对着家里佣人小姑娘说荤话,露xq,风俗败坏,恶劣至无可救药。
苏橙和他,云泥之别的人,她嫁过去,相当于羊入虎口。
众人唏嘘不已,都在慨叹苏橙的可怜可悲。
而苏橙这边,在家里把眼泪都要哭干了,也能改变他爸决定把她嫁过去的决心。
毕竟二少发话了,要么苏橙嫁,要么苏家败。
女儿的婚姻和金钱权势地位比起来,算什么。
苏父把婚纱扔在苏橙头上,冷冷呵斥她:“自己造的孽,你活该!明天就收拾东西,嫁过去!”
嫁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老的男人。
—
那几天时间过得很快,盛京延把苏橙的事处理好后飞了一趟法国巴黎,在巴黎首席拍卖行里用二千七百万美金拍得了令全世界的人惊羡的深海之吻。
蓝宝石足足有十三克拉大,被高超的雕刻工艺塑造成了蓝鲸的形状,尾鳍上翘,唇吻深海,寓意“神迹般的爱”。
项链盛放在暗红色的丝绒盒里,博物馆的鉴宝师亲自护送这条项链出馆,直到出国界。
鉴宝师头发花白,已经有些年纪了,他看向机舱里这位年轻英俊的东方男人,他远赴重洋,一掷千金购买了被称为稀世珍宝的深海之吻,拍卖会上全程低调,甚至没让记者拍过他一张照片。
好奇心驱使,鉴宝师递过一杯红酒过去,礼貌问:“S先生,冒昧问一下您拍下这条深海之吻,有什么用意吗?”
身旁秘书助手过来介绍,“这条深海之吻我们可以联想到一个故事,那就是泰坦尼克号的Jake和rose。”
“Jake拯救了rose的生命,而自己沉入深海,葬身海底。”
“他最后的结局,不正是,深海之吻吗?”
鉴宝师了解到这里,露出了微笑,“我想我懂得了S先生的用意了。”
“愿您能得偿所愿。”
盛京延端起酒杯,点头向他致意,“谢谢你的祝愿。”
“但我想,它或许可以有另一个永不坍缩的含义。”
“——它代表”
“永不消逝的爱。”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还想多写点,用另一个情节来作卡点。
但我想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明天捉错字,反正后面情节会很紧凑的,你们猜,嘿嘿~
第48章 阶梯
◎一步一步靠近◎
南浔机场。
飞机落地时刚过八点, 盛京延拎着西装外套下机,沿着长长的接机驳廊往外走。
廊道上很空,皮鞋踩在上面声声清晰。
男人英俊眉眼中有掩不住的倦意,长途飞行, 近十三个小时没睡好, 早饭没胃口吃, 就喝了点温开水, 现在很空, 有些不舒服。
助手携带藏品离开,通知了林特助来接机。
手机揣兜里响个不停, 盛京延没理,径直走出驳廊。
这条VIP下机通道里没什么人, 加之是早晨, 人更少, 只见得到巨大落地玻璃窗外面提着桶穿着工作服的维修人员往返在几架飞机之间例行检查。
胃部隐隐泛痛,脸色有些许不易察觉的苍白, 盛京延拎着西装外套进了附近的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水流冲刷,愈显得指节修长冷白,腕骨的黑曜石手链紧贴手腕,服帖。
食指轻轻转了转中指的银色戒指, 盛京延抬手结了两颗衬衫纽扣,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抽。
半倚靠着门边,喉结滑动,吞吐云雾。
抽完半支烟, 人才清醒了些, 眉眼的疲倦淡褪, 瞥见手机屏幕亮着,盛京延点了接通。
许颐清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在哪儿呢?”
扯了扯唇角笑笑,盛京延低低道:“起这么大早来接我啊。”
“还不是姗姗她……”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片刻后许颐清正色道:“怕你饿着难受,知道你吃不惯飞机餐。”
“出来吧,我在一号门口等着,等会带你去喝煲汤。”
长指轻敲烟身,落了一截灰,盛京延吸了口,“嗯”了声。
把手机搁流理石台上,腾了只手出来穿外套,电话还没挂,盛京延听见许颐清的声音。
嗓音有点小,他说:“那个,温书也来机场了。”
怔了下,眼底的光刚亮,盛京延勾唇笑笑。
许颐清就接着道:“不是为你来的。”
“温书把阙姗喊上,阙姗又通知我,我本来就要来接你,这下三人一起顺路,我捎了他们一截路。”
“这不应该的么。”盛京延笑笑,掐掉烟扔垃圾桶,不以为意。
抬手系衬衫纽扣,镜子里的男人五官立体深邃,棱角极分明,狭长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眼袋,是昨晚在飞机上没睡好。
他睡觉很挑环境,有点噪声就无法入眠,之前抑郁严重的时候经常成宿不睡。
许颐清听见他的回答,心里抓麻,有点恨铁不成钢,回他:“行行行,你大度。”
“不聊了,挂了。”
屏幕黑掉,通话结束。
扯唇笑了下,慢条斯理烘干手上的水珠,理了理衬衫褶皱,盛京延抓起手机,迈开长腿就往外走。
走时听见水流声,连带着男人的咳嗽声。
没在意,他径直往一号门那边走。
百来米距离,他远远的便看见等在一号门外的几人。
只见得她今天穿了条淡紫色的裙子,颜色很温柔。
单手插兜往前走,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清晨的机场大厅,人很少,偶有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拉车走,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走到一号门出口处,掀开眼皮,盛京延向温书那边投去目光,眼底沉静深情。
温书似乎也注意到他,和他对视了片刻,随后弯唇浅浅地笑了,梨涡很浅,笑得好看。
地板上投映着两人的影子,机场灯光照得两人身影很长。
许颐清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他二哥,欲言又止,他往前走,暗骂了句。
盯着温书嘴角的笑,盛京延也弯了唇角,桃花眼眼底盛了深情,笑意温和。
嗓音低哑磁性,他道:“书书。”
一件芋紫色的连衣裙,黑发披肩,耳坠是小星星,右侧脖颈下银白色纹身仍旧特别,一条碎钻锁骨链衬出瘦致有型的锁骨。
她站在门口,笑容温和,整个人就明净漂亮得夺目。
眼眸漆黑,眸色渐深,单手插兜,眼皮微耷,盛京延那样深情地看着她,那刻脑海里浮现过很多想法。
唯二清晰的是,他想吻她,以及,深海之吻戴在她的颈上会很配她。
可第二句话没能说出来。
温书挎着包,带着笑便走过来,红唇轻启,说了两个字。
“谈谷。”
嘴角的笑僵硬,盛京延伸出的一只手僵在空中,温书走近,路过他身边,带来一阵栀香。
而后下一瞬,她扑向身后男人的怀里,和他拥抱。
谈谷的声线疏朗,温和似山间白皑皑的积雪,他说:“六六,好久不见。”
舌尖轻抵下颌,漆黑桃花眼眼底的光忽的就黯淡了。
下颌绷紧,脖颈线条明晰,黑发垂在额间,盛京延整个人显得有点颓,以及极力克制忍耐。
他艰难转过身,看清两米之距相互拥抱着的两人。
温书抬头对谈谷,笑得温和,眉眼弯弯,真诚无边。
穿着卡其色衬衫的男人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温书的眼神很宠溺。
他们如此熟稔亲切,仿佛从不曾分离。
胃部痉挛,扯着整个肺腑都疼,心跳震颤在胸腔间,每一下都用力,钻心的疼。
脸色惨白,盛京延冷眼旁观他们俩,背脊僵直,眼底疏冷,受伤,眼尾渐渐红了。
额角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盛京延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出来的,艰难艰涩。
他说:“书书,过来。”
来我怀里。
松开谈谷的手,温书站定,抬头安静地看向一百多天没见面的谈谷,丝毫没有把盛京延的话放进耳里。
“谈谷,欢迎回来。”
“六六。”谈谷看向她的眼底依旧深情浓郁,他拿出兜里巧克力塞进她手里,“以后不吃苦了。”
“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