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寸舟
过了会儿,唐纳言才把视线挪开。
他抿紧了唇,压着眉心的烦躁,“她这么跟你说的?”
“对啊,难道不是吗?”叶静宜尽可能无辜地笑,她说:“我还准备喝你们喜酒呢。”
唐纳言深吸了口气,“小齐在哪?”
“喏,化妆间里放东西呢吧。”她指了下。
他点头,“谢谢。”
“您别客气。”
等他走远了,面前那堵高墙才消失,叶静宜长呼了口气。
她正要跑去看热闹,走得太急,冷不丁撞上一个男人的胸口,好痛。
叶静宜捂着额头抬头,“你他爹的......”
一看来人,竟然是王不逾。
他被她撞了,但却纹丝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冷冰冰的。
为了气势上不输给他,叶静宜踮起一点脚骂:“你长没长没眼睛啊?”
“这位姑娘,好像是你往咱身上的撞的啊,我们好好走着路呢,你怎么还先不讲理起来了?”王不逾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
王不逾抬手挡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了。
他看着叶静宜,语气冷淡地问:“额头有没有事?”
“没事!有事也不用你管。”静宜生气地把手拿下来,路过他哥们儿身边时,瞪他一眼说:“以后别咱咱的,跟你们不熟。”
梁均和受不了这气,他说:“这谁啊,横三横四的。”
“我结婚对象。”王不逾轻飘飘丢下一句,就往前走了。
梁均和追上去,他张大了嘴问:“真的,她就叶家那个?不说是挺活泼可爱的吗,就她啊?”
王不逾勾了下唇,“这不活泼吗?”
“活泼过头了吧她!她还比你小十岁,这你能吃得消啊?有的好受了。”
王不逾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梁均和,就让他闭上了嘴。
来了这么段插曲,等叶静宜到庄齐放琴盒的化妆间时,门已经打不开了。
是唐纳言做的。
他一进去,就给门下了锁。
庄齐还在拆头发,听见咔哒一声,以为是哪个女同学折返,嘴上说着:“你们不是要去吃宵夜......”
但看见那道高瘦英挺的身形走过来,她一下就笑不出了。
庄齐扭过脖子,两只手仍然没有停,忙着把珍珠发卡取下来,但指尖渐渐开始抖动,是她心慌意乱的信号。
镜子里映出一副俊朗面容,哥哥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唐纳言温柔地问:“后面的要拆掉吗?我帮你。”
她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庄齐只垂下眼眸,不看他。
唐纳言还是替她摘掉了一个,小心地放在桌上,“晚饭吃过了?”
庄齐嗫嚅了句,“一点点。”
傍晚的气消下去后,她在唐纳言的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
唐纳言吐出口气,压着火儿问:“是这条裙子太紧了吗?怎么不挑大一点儿的?”
发卡全都拿掉以后,庄齐从包里拿出梳子,把长卷发理顺了,她说:“理由很长,但我现在没精神说,可以吗?”
唐纳言笑了下,“是没精神说,还是要跟我赌气,使性子不想说。”
“我赌什么气?你都做什么了,值得我赌气。”庄齐把梳子扔在了桌上。
叶静宜趴在门外听了半天。
老天奶,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啊,这门的隔音要不要这么好!
庄齐起身就要走,她不能和她哥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她没这个自控力。
但唐纳言拉住了她,气道:“我话还没说完,你要到哪儿去?你现在越来会胡闹了,跟我也是你啊你的,哥哥都不用叫了。”
庄齐轻轻挣了一下,可他将她的手腕握得太紧了,这点力气可以忽略不计。
她仰起脸看他,唐纳言眼中的阴郁越来越重。
庄齐捕捉到一丝危险,急着逃开,“我去哪儿不要你管!”
下一秒,唐纳言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你长到这么大,哪一件事不是我管,现在不要我管了?我告诉你,晚了!”
这个过程里,庄齐拼了命地挣扎,但唐纳言的核心力量很稳,她怎么动都无济于事。
她像一尾野生的小鱼,误打误撞游入了一片宽广的湖泊,任凭她怎么无头苍蝇似的摆尾,都逃不脱这片水域。
而唐纳言就是这片水域。
他把庄齐放在了化妆台上,两只手撑住桌子,形成一道不可突破的合围,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里。
她瞪圆了眼睛,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她素来儒雅的哥哥居然也会动粗。庄齐害怕地往后缩了缩,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镜面。
唐纳言手上力道大得惊人,语气却软得一塌糊涂:“你怕什么,又在躲什么,难道我还会伤害你吗?”
“我不是怕你。”庄齐捏着裙摆的指骨一片惨白,她细声,“我是怕我自己,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唐纳言笑了,“来,我看看你能做什么?”
他口中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在她脸上,痒痒的。
庄齐喘起来,已经卸干净妆容的瓷白皮肤上,氤氲出潮湿的粉红。
她的胸口高低不定,睁着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避无可避地看向唐纳言,眼眶都酸涩起来。
哥哥生得很好,温润的眉眼柔和了高挺的鼻骨,成就出一副相当耐看的长相,尤其那两瓣薄而温软的嘴唇,看上去很好吻。
她在梦里已经吻过很多次了。
庄齐颤声说:“哥,你真的不怕是吗?”
唐纳言不知道妹妹要做什么,把她抱起来不过一时情急,是想把要说的话解释给她听,告诉她碰上张文莉是偶然。
但看她这个绷直脊背的样子,像被一重可怕的梦魇困住了。
他微微张开嘴,“不要再闹了,小齐,你听我......”
话没有说完,妹妹整个人就贴了上来。
她的呼吸撞在他的嘴唇上,滚烫的,香甜的,鲁莽的。
唐纳言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庄齐一只手攥紧了他的衬衫,她的吻技还很生涩,完全是凭本能,又轻又软地乱碰着他的唇角,一下又一下,浅啄够了以后,她的小嘴打开了一点,软糯地含住了他的下唇,毫无章法地吸吮起来。
化妆间里大灯全开,唐纳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忍到脖子上凸起青筋,气息起伏地越来越猛烈。
他认命地闭上眼,撑在桌上的手改为抱紧她。
唐纳言扶着她的后脑,抿了许久的唇战栗着张开了,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大脑下达一道指令。
但他全部的理性克制加起来,也抵挡不住如此急剧庞大的自我意志扩张。
他回吻住了他的小妹妹,以一种压倒性的生理上的渴望,发狠地把她摁在台面上吻,吻到她四肢发软。
庄齐彻底丧失了主动权,她歪在了哥哥的怀里,口腔里弥漫着他身上的木质香气,是用舌尖传递过来的,哥哥的舌头好软,比他的嘴唇还要更软,她舔了一下,又忍不住去舔两下、三下,像第一次学吃冰淇淋那样。
唐纳言的身体紧贴着她的,严丝合缝,庄齐很轻易地感受到了他。
那份jian硬蹭着自己,庄齐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快要化成一滩软泥。
她从来没想过,她端方持重的大哥哥,有一天会在她的引诱下,站在这间拥挤狭窄的化妆室里,不顾仪态地扪着她吻。
窗外霜色深重,在这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的化妆间里,门外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双路过的脚印,他们兄妹两个躲在门内激烈地接吻,而她的喉咙里,还在不断发出一些引人遐想的声音。
庄齐清醒了一点,她费力解开他们缠在一起的舌头,轻轻推开了唐纳言。
她伏在他的胸口,湿润着鲜红的嘴唇,闭上眼大口喘气。
唐纳言也好不到哪儿去,镜子里他的衬衫都乱套了,喉头还在回味地滚动着,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自己。
他平复了很久,静谧的夜晚将他激越的心跳声放到最大,咚咚回荡在耳边。
又过了会儿,庄齐清醒过来,她轻轻地跳下妆台,面红耳赤地拿上包,连告别的话也不敢再说,打开门出去了。
手机里进来一条静宜的消息——「我在车上等你。」
庄齐走出去,深秋凛冽的寒风刮在她脸上,无孔不入地袭扰她的身体,但对于她被吻到红肿的嘴唇来说,反而成了一剂好的降温药。
在那个乱了心跳的吻里,她摸到了哥哥衬衫下的身体,好像比她的还要烫呢。
她迎着风,眼眶很快又被洇湿,大概是被吹的。
庄齐更加分不清楚,她从身体里几欲呕出的真心,这算是被接住了吗?
妹妹走后不久,唐纳言也快步出了化妆间,他到了礼堂外面,站在无人驻足的高大柏树下。
深秋的夜晚月朗风清,树叶在浓影里轻晃,落下一地悠长的影子。
张文莉出来找他,“纳言,我还以为你先走了,怎么在这里?”
此时唐纳言已没有心力应付她。
“不好意思,文莉。”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抬起来扬了下,“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
张文莉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隐约瞄到一点发皱的衬衫边缘,像是刚刚做了什么事,整理过了,又因为心猿意马,没有整理到完全不留痕。
她笑着点头,识趣地走开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到唐纳言孤独地站在树下,把一支烟抽出性感的味道。
她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事,把历来稳重的他弄得心事重重,还有,怎么庄齐也不见了?
唐纳言抽得很慢,一口接一口,浓厚的白烟在风中化开,像妹妹轻柔的皮肤。
吻到后来,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咬过她的下颌,也含吻过她的脸颊,妹妹的叫声是那么娇,睫毛簌簌地动,小刷子一样在他脸上刮,带起窸窸窣窣的痒,她甚至连喘息都是黏腻的,令人想要大力地揉挵她。
天知道唐纳言是怎么命令自己忍住的,整只手臂都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