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女人笑说,“家里那两位都这么叫我的。”
说话间,明婶儿给她递上一套崭新的拖鞋。
温燃坐在玄关处换上,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
与郑新柔家不同,这栋房子的装修明显更有品味格调,每个角落里的陈设,都有价值不菲,有种很深的文韵。
明婶儿去厨房给她弄来一杯手打柠檬汁,招呼她在牛皮沙发上坐下。
那感觉,不像来这儿工作,倒像来这儿作客。
温燃心下有些纳闷,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问她,“请问什么时候能开始量尺寸。”
明婶儿懵了一瞬,“啊,这个,家里的姑娘还没回来呢,我也不太清楚,只让我先招呼你坐下。”
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温燃顿了顿,没追问。
工作对接就是这样。
双方都是虾兵蟹将,没一个有话语权。
温燃肯定不能随便离开,再说她也犯不着为了一个赵竞川耽误工作。
她最多就给赵竞川打个电话,说在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那会儿雨势又变大,夹杂了几声闷雷。
淅淅沥沥怎么都下不完。
赵竞川挺担心她,“不行我去接你吧。”
这句颇为暖心的话直接把温燃逗笑,她是真懒得和这男的纠缠,直说了句,“我谢了您了。”
说完还没等对方反应,她便把电话啪一声掐断。
或许赵竞川已经忘了,当初两人是怎么分手的。
可温燃始终记得。
也是一个雨天,她想让赵竞川接她下班,赵竞川说没时间,结果她打车回学校,一下车就看到他撑着伞把江桦送上地铁。
温燃没那么贱。
但凡丢掉的东西,她绝不回头看。
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面前已经摆了好几样点
心水果。
明婶儿怪不好意思的,说天气不好,可能堵车了,麻烦她多等等多担待。
工作室的客人大部分是一掷千金的显贵。
温燃即便有不满也会表露出来,况且对方待客周道,于情于理她都得等着。
于是她冲明婶笑笑,“没事,应该的。”
或许处在同一阶层,能够天然共情对方的不易,温燃笑容罕见地发自内心,明眸善睐的模样把明婶儿都看呆了眼。
心说这么水灵好看的姑娘,当个店员多屈才,当明星都够格。
边想着,明婶儿一边给温燃填了几样水果,招呼她吃。
温燃哪有心情吃,只求这位客人早点回来,她好回宿舍洗个澡尽早休息。
可偏偏这一等,远比想象中的时间还长。
灰暗的天空渐渐沉淀成墨色,明婶儿的乌鸡汤炖得香味都出来了,对方还没回来。
温燃手机摆弄得快没电,忙了一天又疲又乏,后来也不知怎么,伴着香味,饥肠辘辘又稀里糊涂地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其实她这人不太贪觉的。
可那天真就说不清为什么,她困得根本睁不开眼。
不仅睡着了,还做了梦,梦里也下了雨,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街头,路灯漆暗,雨水连绵不休,薄祁闻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出现,为她撑起一把伞。
她仰头,呆望着他。
梦里雾蒙蒙的,她只能看清男人的大致轮廓。
蓦地,薄祁闻伸出手,在她唇边轻轻一碰,似是说了什么,温燃听不清,却能闻到盈在他袖口的暗香。
紧接着,薄祁闻俯下身。
转眼间,好似有什么闷住口鼻,喘不过气一般心跳咚咚,天旋地转。
温燃额角渗出薄汗,就这么深吸了一口气,突如其来地睁眼醒来。
彼时客厅灯火煌煌。
映得室内装修颇有裘马清狂之感。
温燃被这巨大的陌生感冲击了一瞬,好几秒才从“断片”中割裂回神——她竟然在客户家睡了过去。
然而,不止。
她低眸一看,身上居然还盖着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
深色暗纹,质地极为上乘,气味清幽蛊人。
那瞬间,温燃心跳近乎停摆,手攥紧外套,怔怔坐在那儿。
就是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信步闲庭的脚步声。
“上次给你的卡半个月就刷爆,这次又想去韩国集训,沈念辞,你最好不要骗我去追韩国那几个臭男人。”
气定神闲的语气,悠扬磁性的嗓音,散漫中蕴着不容分说的压迫感,让人不敢不乖。
这样气场的男人。
除了薄祁闻,不会有第二个。
温燃甚至都没来得及调整坐姿,没来得及摘下那宽大到几乎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的外套,薄祁闻长身玉立的身影,就从楼上下来,闯入她的视线。
清隽高大的身影背后,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打扮得很时髦青春。
听男人这么说,小姑娘梗着脖子不服气,“薄祁闻,我可是你亲妹妹!”
亲妹这招显然不管用。
薄祁闻不甚在意地扯唇,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循循朝温燃望来。
只见温燃一副刚睡醒的茫然样,神色难得娇憨,偏又披着他的外套,露出一双洁白长腿,引人遐想,移不开眼。
薄祁闻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清心寡欲的脱俗男人。
他承认。
他在这刻心尖拂过羽毛般奇异地痒了瞬。
但好在,能克制。
深眸中抑着微妙起伏的情绪,薄祁闻脚步停住,“醒了?”
"……"
不是梦。
她确实见到了薄祁闻。
脑中确凿这个事实,温燃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您怎么在这儿。”
那声息清冷中透着一缕孱弱的破碎感,惹人怜爱。
薄祁闻一张倾倒众生的俊脸凝瞩不转地看着她,他挑眉好笑道,“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在?”
第16章 少女情怀
那瞬间,男人眼波柔情缱绻,昭昭在目,惹得身侧的沈念辞都不自禁朝温燃打量。
温燃这刻却只顾着惊讶了。
她扯下薄祁闻的西装,如梦初醒般僵直脊背,“这是你家?”
薄祁闻不置可否,从容不迫地在主位沙发上坐下。
男人穿着简单舒适的居家休闲服,许是衣料质地的关系,显得他这个人比往日清隽柔和。
沈念辞在薄祁闻身边一屁股坐下,说,“哥,不介绍一下?”
薄祁闻横她一眼,“介绍什么?”
这眼神可太让人害怕了。
沈念辞从果盘里拿了颗山竹缓解尴尬,趁机偷看温燃。
她好奇不是没理由。
这些年,薄祁闻身边围绕过不少想上位的女人,什么类型的都有,可就是没有一个能真正靠近得了他。
沈念辞一度以为薄祁闻要为薄家守男德牌坊,谁曾想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遭。
——先是把她从学校接回来,说要给她做旗袍。
接到了又不急着回家,反倒是带她在外面吃了个不紧不慢的饭。
沈念辞不懂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左右他说什么是怎么。
却不想回了家,一个陌生女人在她家沙发上睡着了。
女人睡姿拧巴,半张脸埋着,看不出好不好看。
但身材好是真的,皮肤白是真的,裙摆快蹿到腿根也是真的。
沈念辞愣了下,第一反应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再一反应……哦,工作室的店员啊。
她这边恍然大悟,那边薄祁闻已经过去把外套盖她身上了。
确保西装遮住她的腿,他才问明婶,“她不舒服?”
那一声平心静气,甚至有一丝温柔。
明婶儿挺认真地摇头,“没见她说啊,估计是太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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