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她发现,她根本不懂薄祁闻。
就好比很多时候,她觉得薄祁闻并不在意自己,可每当她这样想,薄祁闻又会亲自验证,他是在意她的。
这会儿蒋雅和睡得很香,卧室传出隐隐的鼾声。
温燃压低声音,不大好骗的样子,“可你又没真来。”
薄祁闻把睡袍不紧不慢地系好,腔调带笑,“这是怨我没过去了?”
温燃抿唇说,“不用,你忙。”
那语气很难说没有怨怼。
薄祁闻也知道,自己这两天对她关心颇少。
倒不是他不在意,而是连着两天,各种事缠着他,他很难分心,且不说这天,就说昨天那场生意上的酒局,也闹得不欢而散。
听他徐徐解释,温燃稍稍有些诧异,“昨天?怎么了?”
薄
祁闻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坐在窗前的藤椅上,点燃一片沉香。
卧室被皎皎月色笼罩。
袅袅薄雾生出几分清冷之感。
薄祁闻没开灯。
总觉这样静谧的气氛,能更专注与她谈情。
他轻描淡写道,“白萍生的一个朋友,算是他前女友吧,怀孕了,被家长带来找人算账。”
就是昨晚,聚会开始有一段时间。
几位太子爷其中的一位,想找薄祁闻聊生意,结果话还没说几句,那姑娘就被父母拽着,哭哭啼啼来到包厢找人,挺好的气氛,因为这事儿搅散,闹得鸡飞狗跳。
薄祁闻很少掺和别人私事。
他们闹的时候,他也只是夹着根烟,漫不经心地瞧上几眼。
依稀记得,是个挺年轻的姑娘。
看样貌,比温燃还幼稚,应该还没大学毕业。
所幸那姑娘是成年了。
不然情况更糟糕。
温燃闻言怔住,“没毕业就怀孕了?”
薄祁闻见怪不怪,“不然她家长也不会执意过来找人算账。”
温燃很好奇,“那后来呢?”
薄祁闻笑,“你还听八卦上瘾了。”
温燃不理会他的揶揄,“那人同意对女孩负责了?”
薄祁闻其实挺不满她这会儿的关注点在旁人身上,但聊到这儿,告诉她也无妨,“算是负责吧,答应赔钱给那姑娘,但那姑娘不同意。”
温燃默然两秒,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薄祁闻轻笑,像是对待一个愚笨天真的小孩儿,“她要是想要钱,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至于那姑娘想要什么。
他没说,温燃也能猜到,从第一句“算是女朋友”,她就猜得到。
可不同意也得同意。
那位太子爷婚期都订了,给不了那姑娘任何。
这个圈子,从一开始就是玩玩的关系太常见了,谁认真谁就输了。
薄祁闻不想跟温燃说太多,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你呢,问了我这么多,是不是该跟我汇报一下,你这两天在忙什么。”
温燃回过神,语气有点儿呆,“没忙什么,就是训练。”
顿了顿,又说,“我朋友今天来了,晚上出去招待她了。”
薄祁闻哦了声,“女生朋友?”
温燃停顿一下,语气清白得很,“不然呢,背着你再找个男朋友?”
薄祁闻不咸不淡道,“那也不是没可能。”
瞧他那不爽的态度。
温燃忽然就觉得这两天积压在心口的郁闷和不安,统统消失了。
或许是被盖章了女朋友这个身份。
温燃有底气得寸进尺,“那今晚呢,你干什么去了。”
薄祁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浅酌了口说,“家里的小辈出了点事,老人气病了,去医院来着。”
温燃听他不紧不慢地汇报。
心想原来薄祁闻这样的身份背景,家里竟也有难念的经。
她关心道,“那现在呢,没事了?”
薄祁闻语气随意地应声,又笑,“我怎么感觉,你更关心我身边人呢。”
如果说之前的话是暗酸。
那这话就是明酸了。
温燃嘴角无意识勾了勾,也学他欲擒故纵,“你想要我多关心你?”
“这不是应该的。”
可算是找到机会怼他。
温燃笑了笑,“我是想关心你啊,但你这么忙,我就算关心你了,你也注意不到,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语气硬邦邦的。
俨然一副算账的架势。
薄祁闻眉梢一敛,算是明白自己哪儿得罪她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怄气呢。
他莫名想笑,又觉得真笑了,反而会叫她更生气,便忍了忍笑意,态度挺端正地给她截了个图,发过去。
温燃点开一看,是薄祁闻的微信列表。
列表里的人寥寥无几,除了沈念辞,就是傅北宸,以及几个她不认识的人名。
这些人里,温燃还是最顶端的那个。
薄祁闻说,“看到没?”
温燃意外归意外,还是没太懂他的意思,“怎么。”
薄祁闻说,“我微信里一共就这几个人,除了你,我和他们几乎不聊天。”
像是斟酌一番才开的口,薄祁闻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语调,“你以后找我,我都会尽快回,如果有急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等我闲下来,我一定多陪你。”
话说到这里。
就是反应再慢,也能明白他想表达的。
温燃这一刻才意识到,薄祁闻与赵竞川,傅北宸,与她同龄的那些年轻男生,是不一样的。
薄祁闻的世界太大,太恢弘。
爱情只是他生活中微不足道的调味剂。
他不会有大把的时间,陪着她,宠着她,和她进行无意义的聊天和约会。
如果她想要如胶似漆的恋爱,薄祁闻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却是温燃唯一的选择。
很不公平,对吧。
可那已经是薄祁闻能给她最多的了。
甜蜜中莫名有些伤感的情绪,几乎将温燃裹挟,她一时间没说话。
薄祁闻似乎感知到她的波动,很轻柔地笑,“不过等你回来,怕是天天见到我都嫌烦。”
温燃眉心一跳。
心里那快要熄灭的火苗,像是被加了把干柴,再度死灰复燃。
站久了有点累,她干脆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好像这个姿势,能稳住她一腔动荡不安的心思。
她说,“……谁说我回去就要天天见你的。”
“那我天天找你还不行?”
薄祁闻腔调带笑,好声好气地哄着,“北城再大又能大到哪儿去。”
男人磁嗓仿佛带着电流,透过听筒,酥酥麻麻地落在耳畔。
温燃又无端高兴起来。
心说,是的,她又不是一辈子不回去。
兴许没谈过几次恋爱的姑娘就是这么好哄,那晚温燃被薄祁闻轻而易举地哄好,一直聊到夜色很深。
她手机微微发着烫。
薄祁闻问她什么时候去睡觉。
温燃已经在沙发上躺下,打个哈欠说,“睡不了一点,我朋友睡觉打鼾,我今晚准备在沙发上将就。”
薄祁闻那点儿长辈式的心疼又出来作祟了。
他说,“再去开个房间?”
温燃说不用了,再说都多晚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薄祁闻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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