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吞风
靳斯年太阳穴青筋一跳,不知道该发火,还是该庆幸。
庆幸,她?没?有找到自己的替代品,所?以,他才?能凭借特长,重新挽回她??
靳斯年:“不如我,具体哪里不如我?”
棠妹儿也说?不清楚,“温度?围度?我也不知道,就是每次用?完,都会有点难过。”
“为什么难过?”
“就是想要在结束之后,能被人抱一会儿,假装做这种事,是出于爱……如果没?有人的话,就会有点失落。”
靳斯年胸口滚过一阵浓重的碾痛,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我也无数次希望,时光倒流……老爷子葬礼结束后,你哭着对我剖白那晚,我应该第一时间抱住你,这样,可能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的事。”
“那你会介意我和靳佑之吗?”
这是一个切切实实存在的问题,就在这一刻抛出来,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下。
靳斯年笑了下,意味不清,“介意啊,怎么不介意。”
“订婚前夜,你还亲口跟我说?你爱他呢,我不是也得咬牙听。”
棠妹儿怄气,“那还不是你欺人太甚、步步紧逼,我才?——”
“我知道。”靳斯年应道,热息喷着她?耳廓,全然地认输口吻,“是我的错,怪我,棠大?状可以随意审判我。”
“不敢,我怎敢审判靳生。”棠妹儿抽回搭在他腰间的手臂,反而被靳斯年又捉回去,改为十指紧扣。
靳斯年一声?喟叹:“那段时间,我嫉妒你身边每个可以看到你笑容的人,不止是佑之,连阿仁,我也很讨厌。”
棠妹儿无声?了几秒,轻声?道,“连阿仁都嫉妒,靳生心胸好小。”
“还不是怪棠大?状太有魅力……”靳斯年后槽牙磨在一起,凶狠吻住,似乎为了证明与“小”相对的“大?”。
靳斯年牵她?的手去握自己。
“不要,刚刚结束,你这么快又可以……”棠妹儿惊疑。
她?合理?怀疑靳斯年占有欲冒头,抗拒去抓。
靳斯年哂笑她?,“你刚才?还在偷看它,偷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棠妹儿尴尬:“……我不想和你再提过去!”
“刚过去一小时的事,也不能提么。”
“一分钟也不行!”
失而复得夜晚,每一秒钟都没?有空白帧,人影交叠,渐渐失控,寂寞的灵魂,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一起。
从此,人生向前,不许回头。
——
第二天一早,棠妹儿去上班,阿仁像往常一样同她?问早安,吓一跳。
“棠大?状,你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
棠妹儿诧异:“没?有啊。”
“你看起来……”阿仁词穷,“反正是写在脸上的心情好……”
棠妹儿抚了抚脸,“有吗?”
阿仁提醒棠妹儿:“你今天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所?以,小心战略投资部那群狼,他们今天可能会给你找不痛快。”
棠妹儿笑了一声?。
进了办公室,她?先?去穿衣镜前照了照。
黑色船领西装裙,黑色卷发,小小烟熏的眼影色,是哪里表现出“好说?话”这个特质?
她?想不通,但为了不让狼一样的下属捡到便宜,她?把珍珠项链摘掉,换了一条钻石的。
以此代表她?硬邦邦的心。
果然,没?一会儿。
大?老板心情好的消息不胫而走,战略投资部马上送来一份叫人捏鼻子的文件。
棠妹儿把人骂回去。
但好像也没?那么生气。
转过头,棠妹儿叫秘书去买咖啡,给战略投资部全体同事一人一杯。
快下班时,战略投资部的总经理?过来致歉,问,“老板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们一锅端了?”
棠妹儿一头雾水,“……今天你们一个两?个的,好奇怪啊。”但也只能稍加安抚,然后把人轰走。
经理?内心苦笑:我们搞大?祸还有咖啡喝,不知道是谁奇怪。
——
终于下班。
棠妹儿乘电梯下楼,她?知道靳斯年在楼下等她?。
所?以十分谨慎。
像一只出头鸟,她?在楼梯间里往外张望,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用?最快速度,跑到车旁,钻进副驾。
靳斯年皱眉,“你怎么鬼鬼祟祟?”
棠妹儿催促:“快开车,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吃了回头草。”
靳斯年薄唇紧绷,但还是启动车子。
待车子缓缓上路,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瞥她?一眼,“晚上吃什么?去外面餐厅吃,你是不是又怕被人拍到?”
棠妹儿点点头,眼巴巴看他。
“你很怕我吗?”靳斯年问,“连话都不敢说??”
“很怕,谁让靳生凶巴巴。”棠妹儿继续点头。
红灯亮起,靳斯年顺势停在线内,扭头打量她?。
白皙肤色,炫黑长裙,衬托两?片唇,润红饱满,衍着水光,最抢镜,她?一双眼,压过钻石流光溢彩。
棠妹儿一撒娇。
靳斯年立刻就没?了脾气,“你现在越来越有本事。”单指拿捏他。
棠妹儿笑了。
薄扶林道上的美食,棠妹儿很熟悉,她?指挥靳斯年把车停在一家川菜馆门前,它的隔壁正好还有一家日本料理?。
棠妹儿叫靳斯年坐在车里等,她?去打包食物。
反正吃不到一起,那就多买一点,辣的不辣的,熟的生冷的,她?买了两?大?提,拎上楼。
一进门,刚放下食物和皮包,甚至还没?来得及洗手,棠妹儿就被靳斯年扛进卫生间。
她?惊呼,“靳生好饥渴。”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回家吃?”
抵她?在洗手台前,从后面进来,这样亲密地、毫无间隙地抱住她?,靳斯年这才?把火释放掉。
闹一场,洗过澡,上了一天班的棠妹儿早已没?了力气。
靳斯年抱她?到餐桌旁。
棠妹儿坐在桌边吃东西,靳斯年在岛台上,把外卖一件一件拆出来,凉的直接摆在棠妹儿面前,热的,还需要他再加热一下。
有种夜话烟火气的氛围。
棠妹儿翘着手指,剥一颗香辣虾,问他,“你最近似乎不太忙,是新公司已经组建得差不多了么?”
“新公司三年前就已经正式运营了,那边都是按部就班在进行,没?什么可忙的。我现在在等靳氏的董事会的回复,他们只要批准了我的辞呈,我就可以正式离开了。”
棠妹儿:“用?我催催他们?”
靳斯年堵她?,“你又不用?避嫌了?”
棠妹儿想了想,低头偷偷在笑。
靳斯年很少情绪外放,她?只当他是闹情绪。
后来,吃过饭,棠妹儿再次被男人撂倒在床时,她?才?再次意识到,靳生的恼火,是要有的放矢的。
他握住棠妹儿两?只脚腕,往上,然后叫她?自己继续握住。
紧接着,棠妹儿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力。
她?视线受阻,看不到床单,只能看到靳斯年的西裤已经被她?弄到糟糕透顶。
这样的视觉效果,几乎快要把她?被逼疯,再加上榫卯不合,稍稍动情,两?人就要走向脱线。
最后,靳斯年爆在她?身体里时,他忍不住在她?耳边说?。“我发现,从前的关系,如果放在我身上,真的一天都忍不了。”
“啊?”愣神片刻,棠妹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情人与金主这一类见不得光的关系。
棠妹儿喊得喉咙发紧,缓了缓,她?解释,“因为我不想被人过分议论,好像我这个总裁,是男朋友送我来玩的……所?以,我是希望等你正式离开,再公布我们的关系。”
“再说?……从前,你是总裁,我是小孤女?嘛,哪有资格挑剔金主。”
靳斯年再度心疼怀里的人:“现在你是总裁了,可以开始挑剔我了。”
棠妹儿侧目,正好可以看到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她?犹豫几分,终于伸出手,触碰嶙峋温热的那一处。
“你倒启发了我,”她?拿眼一挑,“下次,那些鞭子锁链之类,让我在你身上用?一次,怎么样?”
——
董事会安排在周一,因为靳斯年离职的事,阵仗颇为隆重。
靳佑之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他都来了。
两?位靳生,位列一左一右,把中间的位置,留给棠妹儿。
落座那一刻,棠妹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虚荣心来到顶点。
老话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果然名不虚传。
会议开始,靳斯年按流程开始述职,大?概因为他接下来要投身的行业,跟靳氏没?有竞争关系,所?以董事们对他的离开,都表达了惋惜和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