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吞风
靳斯年只是轻笑,“再买一个?赔给你。”随后却吻得更凶了?。
棠妹儿一边招架,一边急促发笑,两人相拥着,终于跋涉来到浴室。
过程中,男人身上?只剩西裤,棠妹儿本来就?穿得少,肩膀上?勾细细的真丝吊带,外面的罩袍被扔出淋浴间?。
热水浇下来,雾气逐渐弥散,直到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迷糊片刻,棠妹儿反应过来,“我刚才洗过了?。”
“……那?就?再洗一次。”靳斯年声音发冷,眼神戏谑,唯独落下来的吻,极富占有欲。
棠妹儿后背贴冰凉的玻璃墙上?,可空气却在升温,她一时分不清是冷是热,随后一条腿被捞起,身体无端打了?个?激灵。
棠妹儿仰头,闭着眼仍旧能感?受到强烈的灯光,还有磅礴的水声,好像落在鼓膜里,噼里啪啦的,像淋了?一场盛夏太阳雨。
真情实感?的求饶,和装模作样的推拒,棠妹儿已经可以熟练切换。所以,这场欢爱她收获了?靳斯年更多的耐心。
洗到浴室水淹金山,靳斯年将人裹着毛巾抱出来。
床上?温存的这一刻,几乎掩盖了?刚才全部的激烈,男人的手指穿插在她头发里,慢慢地梳理,另一手慢慢抬起,烟灰掸在水晶缸中。
“抽烟是什?么感?觉?”棠妹儿问。
靳斯年拿烟去喂棠妹儿,她摇头。
他?笑着掐她下巴,将滤嘴塞到她唇间?,棠妹儿被迫吸了?一口,呛苦的味道,直冲头顶。
棠妹儿拱背,一阵咳嗽。
靳斯年抚她,“真的不会抽?”
“嗯。”棠妹儿喘平呼吸,“陈寡嫂就?是抽烟搞出的癌,我不想?和她一样。”
好像听小孩子?讲故事,靳斯年笑一声,径自?含了?一口,然后启唇,任由烟雾散开。
男人过于优越的眉眼被遮住,单看他?的轮廓才发现,靳斯年其实是冷淡挂的,并不像看上?去的温和,尤其今晚,棠妹儿刚刚太关注性?的过程,却忽略了?靳斯年的状态。
此刻,她直觉感?受到他?身上?透出的寂寥,寒山冷松,是触不到的暖意?。
似乎……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黄伯说……今晚你有应酬?”棠妹儿试探着开启话题。
靳斯年倒也不避讳,“合众集团做东,大家去红酒会喝了?一点。”
“合众集团……那?就?是高生也在了??”
“嗯。”
高茂翔是个?爽快人,和靳斯年的关系也不错,棠妹儿想?不出这场应酬会有什?么不愉快,问不出来,也没有头绪,棠妹儿索性?往靳斯年怀里窝了?窝。
“明天周六。”靳生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周末的话,都到嘴边了?,棠妹儿又把话咽了?回去,“靳生明天什?么安排?”
“我上?午有事。”
“哦。”
熄掉灯,棠妹儿和靳斯年各自?躺下,清冷的夜色降临。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困意?慢慢上?卷。
归结于一场完美的睡前运动,棠妹儿一夜睡得很好,早上?醒来已经是八点多,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晚。
以前在陈家,晚上?出摊,白天学习,一天下来最多睡5个?小时,能睡整夜是近两年的事,后来到了?靳斯年身边,工作压力?大,与许冠华勾心斗角,棠妹儿又开始失眠。
昨晚,是她这个月睡得最好的一夜。
敛起床下的浴袍,棠妹儿裹好自己。衣帽间里,靳斯年早已穿戴整齐。
“你起好早,怎么不叫我。”棠妹儿走过去。
靳斯年对镜翻出衬衣领,“看你睡得香,没叫你。”
棠妹儿走过去,从抽屉里取了?条领带,准备服侍他?系上?。
靳斯年淡道:“换一条领带,那?条纯黑的。”
深灰带暗花,不是正好配他?黑衬衣黑西服?
棠妹儿不解,但也依照他?的要?求,换了?一条帮他?戴好。
收拾妥当,靳斯年没吃早饭,直接走了?。
棠妹儿无事可做,又煮了?一碗面。
另一个?口味的泡面,比昨天强点有限,慢慢吹着热气,她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了?整碗。
接下来的时间?,棠妹儿对着广告单上?的电话,咨询了?一家英语补习班,大家沟通得不错,她决定下午过去亲自?看看。
在红港,大家普遍接受英式教育,十几年读书读下来,英文?大都讲得很好,至少比棠妹儿强很多。她自?知有短板,所以,准备好好补习英文?。
补习班的事,暂时搞定了?,差不多就?到中午。
棠妹儿还在犹豫吃不吃午饭,靳斯年回来了?。
才过去三个?小时而已,这么快。
棠妹儿开门的时候,忍不住笑,“靳生好猛,生意?谈得这样快,赛过关羽温酒斩华雄。”
靳斯年没什?么笑意?,伸手捏捏她的脸,换鞋径直往里走。
一股不易察觉的檀香味,从面前飘过。
靳斯年手里的味道更浓一点,棠妹儿闻到了?,笑容跟着收敛。
上?次办追思会,同样的味道出现在靳小姐的墓碑前,那?这次……靳斯年去祭拜的是谁呢?
她记得靳争的忌日?是夏天,茶水间?八卦局,小秘书们说过,靳斯年的父亲过世时,红磡体育场在办夏日?演唱会,靳争去世当天,演唱会中途叫停,靳宗建恨不得全港人为儿子?披麻戴孝。
棠妹儿跟在靳斯年身后,小心翼翼不敢出声。
靳斯年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没收拾的碗筷,问她:“中午就?吃泡面?”
“嗯……懒得做饭,吃这个?方便。”棠妹儿赶紧去收拾,不想?靳斯年开口,“帮我煮一份。”
靳斯年也会吃泡面?
今日?他?有太多反常,棠妹儿不敢耽误,捧着碗筷,她到厨房开火烧水。
这套房子?有两个?厨房,中式封闭,西式开放,中间?用岛台与客厅隔开,她在西式灶台前忙着,靳斯年直接在岛台旁坐下来。
他?看到那?盆文?心兰,“这花是老爷子?给你的?”
棠妹儿没回头,“嗯”了?一声。
“前几天去老爷子?的花圃,他?送了?我一株,叫我试着养,不过好像不太行,你看它都要?枯了?……”
靳斯年:“老爷子?把它从自?己的园子?里拔出来,就?说明它已经被判了?死刑,你觉得你能养活它?”
“为什?么不能,我也给它浇水施肥了?啊。”棠妹儿举着筷子?,指了?指花盆旁边,“你看我还专门买了?养兰花的书,就?为了?好好照顾它。”
靳斯年随手翻了?两下,放在一边。“兰花娇气,稍微遇到点事,就?活不成了?。不像你,野草一样,放在哪里都能长得漂漂亮亮。”
棠妹儿筷下一顿,煮沸的水汽熏得眼睛有些辣。
眨了?眨,一个?念头忽然闯进来——靳斯年今天去祭拜的,应该是他?的生母。
兰花的比喻,也不是随便说说。
棠妹儿把面腾到碗里,小心端到靳斯年面前。
“有点烫。”她提醒。
靳斯年挑一筷头,吃了?口,再抬头,看见棠妹儿紧张兮兮的表情,他?失笑。“你汇报计划书的时候,都没这么严肃。”
棠妹儿:“计划书每天都做,饭却是第一次做给靳生吃,怎么样,味道可以吗。”
怎么样,味道可以吗。
恍惚间?,靳斯年想?起小时候,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梁美玉不善厨艺,每次靳争来看他?们母子?,母亲都要?把招待他?的菜,提前先做一遍。
靳斯年就?是试菜的人。
第一次端上?来的菜,大多不好吃,可面对母亲战战兢兢地期待,靳斯年每次都会吃光,然后说美味。
在靳家人面前,虽然他?们母子?活得卑微,但他?至少曾经拥有过亲人。
穿衣镜的光,轻轻晃过。
靳斯年回神。
是棠妹儿刚洗完吃空的面碗。她走进来,看到靳斯年面对镜子?,衬衣扣只解了?一半。
她抬手帮他?。
靳斯年由她。
换了?一身灰色短袖长裤,是靳斯年少见的慵懒模样,棠妹儿问他?,“要?午睡一会儿吗?”
靳斯年没有午睡习惯,但不睡觉似乎也没什?么事可做,他?问她,“刚才在看什?么电视节目?”
“随便看的,播到哪看到哪,刚才是部电视剧,叫《X档案》讲超自?然现象,有点恐怖。”
电视上?又播新?的一集,靳斯年陪棠妹儿接着看。
气象台预告,今日?有雨,午后,天渐渐阴了?下来。
大雨很快敲打玻璃。
客厅没开灯,只有电视里一点微弱的光,看了?一会儿,眼睛发干发涩,有点犯困。
不想?挪地方。
两人直接躺下,棠妹儿缩在靳斯年怀里,太过窄小的面积,如果不想?掉地上?,棠妹儿需要?把自?己贴在靳斯年身上?。
“会不会挤到你?”她问。
靳斯年闭着眼,“不会。”
棠妹儿放心用双臂去圈靳斯年的腰,“你会不会热?”
“不会。”
“我会不会有点啰嗦?”
靳斯年轻吻她头顶,“不会。”
棠妹儿弯唇终于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