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砚丞书
朝简走出房门,不自?觉地?环着双臂,似乎有点冷,“眠眠这个情况很严重么?”
岳竟城把门关了,几步靠近她些许,一只手环住她腰身,“不算太?严重,偶尔犯一次,有轻有重,已经慢慢在克服了。”
朝简默默地?不作声。
岳竟城说:“我给你带了份宵夜。”
朝简现在哪有心情吃宵夜,但还是跟着他下?了楼,客厅茶几上搁着一份打包盒,包装袋印着“梅兰居”的图样,拆开包装盒,里面是一碗水饺。
“你喜欢的口味。”岳竟城在沙发坐下?,松了松领带,闭着眼揉眉心。
朝简以前喜欢吃他们?家海鲜菇绊肉沫的水饺,曾经她自?己尝试做过,却不是那?个味,那?时候他时常一有空,就会过去?买一份回来给她解馋。
“你不吃点?”朝简回头看他。
他睁眼,说:“吃多少?算多少?,剩下?的给我。”
朝简觉得情况有点捉摸不透了,今天的岳竟城老让她想起他以往的好。
朝简吃了两口,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去?买饺子了?”
岳竟城的目光在昏淡的落地?灯下?显出几分朦胧,他说:“顺路,随手买的。”
朝简:“……哦。”
岳竟城:“这话你信?”
朝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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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朝简把饺子吃剩下半碗,给了岳竟城,她站起来,语气闲闲地说:“睡觉去了,谢谢你顺路随手?买的饺子,味道不错。”
岳竟城一脸深沉,没有搭腔。
解释的话又说不出口。
只能眼睁睁看着朝简上楼。
岳竟城兀自坐了片刻,把饺子挪过来,三两?下解决。
亲自动手?清理厨余,上?楼。
朝简已经?睡下。
岳竟城瞟了一眼?床上?,她侧躺,盖住身体的棉被撑起一条风致柔和的小波浪,他远远地驻足片刻,扭头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他就?发现,浴缸的热水已经?放好了,睡衣也已经?叠得整齐,搁在旁边的置物架上?。
浴缸里氤氲的热气,缭得岳竟城眼?前?发热。
岳竟城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坐到朝简那?边的床沿,呆坐半晌。
朝简平时醒着的时候有些?不识好歹,但是睡着的样?子老实得不像话,不怎么翻身,呼吸轻匀,不凑近的话根本听?不见。
岳竟城伸手?帮她把黏在嘴角的一绺碎发拨开,手?指从她耳朵沿着下颌滑至下巴,他撑住床头俯身亲了她嘴巴一下,换个角度再亲、
朝简半梦半醒之中撇开了脸,咕哝道:“不要,我困……”
他停了片刻,两?指夹住她鼻子。
朝简不耐烦了,睁开眼?,慢慢看清了他的脸,她困得厉害,只翻个身表示拒绝。
岳竟城玩够了,正准备起身,听?见床上?她迷迷糊糊吐出几个字。
“头发……吹干再睡。”
岳竟城下意识摸了一下半湿的短发,发尾有些?滴水。
第二天清早,朝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孩子,昨晚她惊厥大哭,朝简担心她醒来的时候,情绪没缓过来。
岳竟城后脚也醒了,洗漱完绕去眠眠房间,看见母女俩说说笑笑的,他转身下了楼,今天他不忙着去公司,早餐吃得有些?拖沓。
解决完早餐,他特地把文?件和手?持电脑拿下来,在客厅的茶几上?忙活了一阵,一边等朝简和眠眠下楼。
孙姨给他泡了茶搁在手?边,但茶太?烫,他起身去了厨房,伸手?要开冰箱。
孙姨问:“咋了?要拿什么?我来我来。”
岳竟城没动弹,说:“你忙你的,我自己来就?行。”
他打开冰箱,矿泉水在第二层,但他的注意力瞬间被第一层的蛋糕吸引。
那?块蛋糕静静地被搁置在那?里,就?像一个没有署名的礼物。
岳竟城把蛋糕取出来,足足有6寸的大小,他迟疑,“孙姨,哪来的蛋糕?”
孙姨笑起来说:“昨天小简花了一下午做的,本来是要等你忙完回?家给你一个惊喜,谁想到你临时有事,怎么昨晚没拿出来?”
蛋糕的造型简单,表面没有多余的装饰,收边却干净漂亮,最上?面一层的慕斯还洒了巧克力粉。
对于孙姨的话,岳竟城有些?后知后觉,半天才从鼻子里微哼了一声,恍若一句轻笑,他端着蛋糕去了客厅,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
孙姨立即送上?小瓷碟和刀叉。
岳竟城坐在沙发上?,时不时从文?件里抬头,若有所思,注意力不太?能集中。
中途严铮给他打电话,说一会儿要过来。
他问:“现在?有急事?”
严铮说:“桑聆让我给你们带点东西,早饭还没吃呢,一会儿上?你那?吃得了,我就?快到了,你在不在家?”
岳竟城回?:“在。”
刚挂电话,朝简就?在楼上?喊了他一声,让他上?去。
岳竟城搁下文?件,快步上?楼。
朝简就?在二楼的楼梯口位置等他。
“有事?”他问。
朝简的眉心蹙着淡淡的情绪,“眠眠的状态好像不太?活跃,可能是昨晚做噩梦的原因,我有点担心,你觉得要不要带她去看医生?”
岳竟城矮她一级楼梯,但个头仍是比她高出几公分,他轻靠着楼梯扶手?,说:“她之前?也有过这样?的问题,先陪她玩一上?午,下午再看看情况。”
他说完,简朝简仍不太?放心的样?子,于是又说:“别太?忧虑,你的情绪也会影响到她。”
朝简一听?,赶紧打起精神来。
楼下,严铮领着一袋土特产进?来,见客厅没半个人影,拐去了厨房,“孙姨?”
孙姨转过来,“哟,严先生?这一大早的怎么过来了?”
严铮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中岛台,说:“我老婆娘家那?边寄了点土特产,她让我送一些?来这儿,家里就?你一个?”
孙姨把擦了擦手?,说:“他们在楼上?呢,您先到客厅坐会儿,我给您沏一壶茶。”
严铮应一声就?出去。
到客厅看见茶几一摊东西,文?件,电脑,还有一个蛋糕。
他正好饥肠辘辘,看见蛋糕也没多想,切了一块小三角移到瓷碟,旁边就?有叉子,他顺手?拿起,挖了一大块进?嘴里。
没工夫细品,囫囵吞了几口,过会儿才回?过味来,发现甜度正好,口感香滑。
楼上?,岳竟城劝道:“别胡思乱想,先吃点东西。”
朝简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步下楼梯。
岳竟城下了楼,刚到客厅,撞见严铮所作所为的那?一刻,他脚步倏地一收,眉心狠狠跳动……
严铮一转头,发现岳竟城的脸色跟结了霜似的,像是要吃人,他不明所以?,不敢追究原因,而?是转向朝简,“他瞪着我干什么?”
朝简看着他手?里的蛋糕,一时答不出话。
这时岳竟城冷着声开口:“严铮,你他妈有病!”
严铮仍是不敢直视他含着杀意的目光,对着朝简说:“他还用脏话骂我?为什么?”
“可能,”朝简也不确定?,“你吃了他的蛋糕吧。”
严铮恍然大悟,放下瓷碟,过去一把揽住岳竟城的肩膀,亲亲热热地笑道:“这么多年兄弟了,一快蛋糕而?已,我赔你行了吧?在哪买的?我买个10寸的给你。”
岳竟城光顾着磨后槽牙,没工夫搭理他。
严铮还在笑呵呵地薅老虎须,“你看你,又不是小狗,还护上?食了呢?别跟哥开玩笑了,小狗护食那?是要被狠狠调|教的。”
岳竟城忽然转过来,面沉如水。
严铮冷不丁吓了一跳,啧一声,“咋呢?你还来劲了?吃你一块蛋糕还哄不好你了?”
朝简赶紧把他拉开,“师哥,你少说两?句。”
严铮嘴上?打哈哈,心里也有点发毛,他清清嗓子,挽回?一下尊严,“那?啥,东西我送到了,早饭我就?不吃了,桑聆还在家等我呢,有空联系。”
说完一溜烟,滚蛋了。
剩下半边蛋糕放回?了冰箱,接下来岳竟城不管做什么事,但凡想到严铮动了他的蛋糕,他就?有坏情绪。
为了不影响到朝简和女儿的心情,他收拾了东西,去公司自己没消化坏情绪。
等到晚上?回?来,眠眠已经?睡下。
他上?楼进?了卧室,碰巧朝简刚洗完澡出来。
朝简一看见他就?想起早上?的事,她忍不住想笑,努力憋住了问:“回?来了?”
岳竟城不高兴地撇嘴,默了半晌,说:“眠眠怎么样??”
朝简说:“下午好多了,能玩能闹。”她打量着他,关心道:“你怎么样??”
岳竟城倚着墙,垂眼?瞧向她的目光出奇的静又亮,说:“再给我做一个。”
朝简擦了擦头发,若有所思,“不是还有一半么?而?且我最近很?忙,就?算要做,也得等我有空啊。”
她在浴室门口的洗漱台旁边把吹风机吹头发。
岳竟城说了句:“不愿意算了。”
转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