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蓬松小鸽子
一座翠绿的森林映入了四人眼帘。
小小的神社矗立在巨树之下，山石流水自成意象。
一袭白袍的人影站在水潭边，回过头来却不是人类的模样——四眼无瞳，只保留着最原始的躯体形状。
九十九由基瞳孔猛地一缩，震惊于天元此刻的形态，失声喊道：“天元！”
“你们来了啊。”天元不躲不闪，似乎早有预感他们的到来。
九十九由基冷冷的盯着不人不鬼的长出四只眼睛，完全失去人类容貌的天元：“这么久不见了，不跟我打招呼了吗？天元。”
天元看向九十九由基：“与你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九十九由基。”
“为什么拒绝见我？”九十九由基在接道柊月瞳的请求后，实际上是有申请过和天元的会面的，但遭到了拒绝。
“虽然能够知道很多事情，但我也没有全能到通晓人心的地步，”天元平静道，“我担心你会和了餍帧！�
九十九由基嚼着这个陌生的姓名：“了鳎俊�
“曾经的加茂宪伦，现在不知藏匿何处，”天元道，“他是结界术仅次于我存在，我很难追踪他的行踪，恐怕你们这次新宿遇到的情况就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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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月瞳琢磨着九十九由基尖锐的态度，同时也打量着这位号称全知的古代术士，目光流转。
天元的目光扫了过来，那空白的四眼里并没有眼珠，但柊月瞳，乙骨忧太和太宰治三人仍旧有被盯住的感觉。
“道真家的血脉，”天元先是看向乙骨忧太，又转向柊月瞳，缓缓开口，“‘不死’的继承者。”
柊月瞳握着伞的手微微收紧。
九十九由基错愕的看向柊月瞳，天元这是什么意思？她记得柊月瞳的术式应该是和植物有关吗？
柊月瞳抿了抿唇，盯着天元：“果然和你有关吗？”
“如果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天元并不否定柊月瞳的说法，“万事万物的进化总是在无形中因果相系。”
“不死并非不老，我想着一点你也很清楚。我的特殊术式能与星浆体同化重置□□的衰老。”
“第一次与星浆体融合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打破了某种界限。”
天元言尽于此。
柊月瞳缓缓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一直以来的怀疑得到了解答。
就像六眼神子的诞生带来全世界的咒灵水平上涨一样，天元打破了生死的界限，亚人便诞生了。
乙骨忧太将冰凉的小手纳进掌心，对上柊月瞳看过来的目光眉眼温柔。
柊月瞳动了动手指，两人十指相扣。
九十九由基的疑问卡在喉咙口，照脸被塞了一嘴的狗粮，手无力的伸在半空中。
喂，我说你们两个……
“嘿~你就是天元吗？”太宰治歪头，鸢色的眸子里沉下强暗，“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人类呢。”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回
“天元？那是谁？”
咖啡店里，白发少女和黑发少年相对而坐，前者娴静，后者懒散。
“织就了覆盖全国的结界，维系着整个咒术界运行的核心人物，几乎现代在使用的结界术百分之九十都来自于天元。”
太宰治对天元漫长的前缀没有兴趣，浅浅感叹：“听起来真厉害。”
“她从一千年前的平安京时期活到了现代。”
太宰治搅拌咖啡的手随着柊月瞳落下的话音停下，银质的糖勺和陶瓷的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鸢色的眸子带着一种乍起的兴味，迎上了然平静的粉色眸子。
太宰治恶劣的弯起唇角：“活了一千年，那还算是人类吗？”
柊月瞳没有理会太宰治的挑衅，她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她一样，是靠近就能修到的同类的气息：“不知道，去看了就知道了。”
“需要什么？”
“需要你变成咒术师。”
柊月瞳勾了勾手指，一枚种子落在桌上，延展出绿色的嫩芽：“你的「人间失格」会变成你的术式，见到天元我需要「人间失格」的能力。”
太宰治并没有很惊讶，反问：“你这么肯定，是因为你自己的经历吗？”
比起柊月瞳的记忆，他的记忆里注视柊月瞳的时间要更加漫长，甚至漫长到难以想象。以至于后来，关注柊月瞳一度成为他的习惯。
“「术式」分先天和后天，但「术式」的本质其实就是用咒力镌刻于肉身血脉的烙印。千年前，咒力鼎盛的年代，惊才绝艳的咒术师们穷尽自己对咒力的理解，镌刻出一道道术式，开辟属于自己的时代。这些术式一旦诞生就会像基因密码一样遗传，能不能显现主要和继承者的大脑结构是否能控制咒力有关。”
“而「异能者」，是天生的镌刻家。”
“只要拥有咒力，每当你使用异能，咒力就会在你的□□刻下信息，以你的异能随时维持着的频率，大概，”柊月瞳伸出食指点在太宰治眉心，“这里改变后适应咒力的一瞬间——你就会拥有术式「人间失格」。”
太宰治额角落下一滴冷汗，抽了抽嘴角：“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乙骨忧太？”
柊月瞳眨了一下眼睛，被没有被戳穿的心虚，有种让太宰治后背发凉的理直气壮。
“现在的咒术界不适合忧太生存，忧太变了就不是忧太了，所以忧太不用改变。”
太宰治鸢色的眸子里落下强暗：“……你知道吗，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
“嗯，”柊月瞳并不否认，“女儿通常都会像父亲。”
各种意义上的。
“所以，你要去吗？”
现在他们亲眼看到了，可以确认的是，从外貌上来说，天元算不得一个人类。
九十九由基轻轻“啧”了一声，显得耐心不足。虽然很克制了，但她想打天元的意图还是过于明显了。
太宰治石破天惊的话将所有人从进来就开始的警戒摆上了台面，对于这样的局面天元依旧显得从容：“现在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个我并不是我。”
天元笑了起来，她许久未曾和人这样面对面的交流，久违的感觉令她有些高兴，尽管是一群未受邀请的客人，她并不介意多说一些。
“十一年前与星浆体同化失败后，衰老速度加快，我个人的‘自我’已磨灭，天与地成了我的‘自我’。”
柊月瞳注意到天元提到“十一年前”、“星浆体”的时候，九十九由基走神了，她垂下眼帘表情沉静与刚进来时面对天元的尖锐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悲伤的哀戚。
天元继续道：“进化之后，我的灵魂无处不在。只不过我有结界术，所以还保持着自己的理性和形态。”
“那么您也知道此刻外面正在发生的事？”乙骨忧太好奇的问。
“当然，结界之内，外面正在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甚至包括一个人的全部过去，只要我想，我都可以知道，”天元说完，又解释道，“但全知依然存在一定滞后性，这世间同一时刻会发生无数的事，我只可以接收，却无法看透人心，更无法预知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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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天元特意提起，绝对不会是毫无关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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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宪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他在发现一个女人能和咒灵怀孕的时候，利用那个可怜的女人让她怀孕又流产足足九次，制造出了如今的特级咒物，咒胎九相图。
是咒术史上极恶的诅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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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想，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天元话音一顿，目光空茫像是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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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大佐和中原中也做了决定就要往外走，芥川龙之介连忙提出反对：“但是瞳小姐说，要等五条先生到……”
“这种情况要怎么等啊，”中原中也指着对面的车站大喊，“你刚刚也看到是什么情况了，那么多人被吸了进去，万一里面都是那些叫‘咒灵’的怪物，伤亡根本无法预估，等那个叫五条悟的家伙，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兰堂看着黑洞洞的车站，那里就像蛰伏着一只怪物，他皱起眉：“中也君说的没错。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尽可能减少这次任务中普通人的伤亡，不过异能特务课那么派得人应该也要进场了，可以先去查探一番。”
中原中也言简意赅：“我去。”
大佐一把揽住要走的少年的脖子，宣布：“那就这样决定了，就由我和中也做前哨。兰堂，这里就拜托你和芥川君了。”
兰堂郑重应下：“之后就在对面的百货大楼集合。”
“老爷子你干嘛，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老朽还没有老到完全需要年轻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年岁呢。”
大佐身为港口Mafia的干部平日里对后辈诸多照顾，是在下属里非常有威望的存在。中原中也平日里也受到了很多关照，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了。
面对上一秒人声鼎沸，这一刻空空如也毫无人类踪迹的街道，大佐和中原中也的脸色都十分凝重，看着刚刚把人全部吸进去的涉谷之光大厦，仿佛站在了一张不知名怪物的深渊巨口之前。
“走吧。”
大佐率先踏进了涉谷之光大厦，中原中也无奈跟上。
大厦一层没有人，往下是车站。两人顺着楼梯向下，很快就注意到了人声鼎沸的人群，负二层向上的连接被破坏了，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地下三层的电车层和三层往二层的阶梯上，密密麻麻的像沙丁鱼罐头。
“什么也看不到啊，人太多了。”
不能确定敌人的位置，大佐和中原中也也不敢贸然行动。
“这种人口密度，发生踩踏事故的可能性很大啊。”大佐眉头紧锁，修复向上的通道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问题是这里的人太多了。
如果敌人混在人群之中，到时候，通道一恢复，对方大开杀戒，即使他们能出手牵制，所有人出于恐慌一定会争先恐后的往上跑，发生踩踏的风险太大了。
“先等一等吧。”
大佐做出决定。
中原中也也知道，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想要处理这件事是完全不够人手的，况且这些人暂时还没事。
“我进去看看。”
中原中也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混入人群。
“中也君！”
中原中也一路来到了地下三层，很快就看到了唯三站在铁轨上，特异独行的家伙。
一个独眼火山头，一个眼睛长树枝，一看就是咒灵。
那另外一个看起来和人没有区别的家伙大概也是了。
中原中也粗暴的下了结论，并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