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 第79章

作者:王三九 标签: 都市情缘 轻松 现代言情

  这个猜测早在几?年前就被陈祉推出来了,否则可能早在南嘉死于他?国的真真假假混杂的消息里,毙了周今川。

  陈祉放下?手机,啪地一下?,手里点烟器砂轮滚动,蓝色火焰自上?而下?蹿出,像一颗蓝眼睛,摇曳起舞。

  另一只食指和中?指并齐陈旧掉色的明信片,缓缓靠近炙热的火苗尖端。

  烧着?了。

  不到两?秒,陈祉指腹捻过明信片一角,火焰熄灭,遗留一撮炭,触碰到的指腹留着?灰黑色痕迹,是恶劣念头升起又泯灭的短暂证明。

  她没有再拿这张明信片的意思,没有将迟到的信重新?再寄一遍的想法?,她和周今川信件的归属权,在他?这里。

  陈祉抽了很久的烟,星火烟点忽明忽暗,最终没有一颗再落在明信片上?。

  他?在楼下?撞见操忙的Vera。

  “少爷,您怎么下?来了,有什么吩咐吗?”Vera问。

  陈祉没有应答,兀自去?酒窖拿了两?瓶三十年份波特?酒,在此之前,这个酒柜没有被用过,波特?酒太甜,口感浓郁,并不是特?别受欢迎的酒类。

  也?许煮完好口感好一些?,也?许在冰寒之地,和苹果,橙子,香料一块煮热的波特?酒比斯拉夫民族热衷的伏特?加更能驱寒保暖。

  当陈祉让人?准备水果片时,Vera忍不住询问:“少爷,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去?做就好了。”

  她从来没看到过陈祉进过厨房,在她的认知里,也?许太子爷连怎么开火都不知道如何操作,事?实是她错了,陈祉不食人?间烟火,可学习能力和野外生存能力极强。

  只是他?们这类人?,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除了意外情况。

  佣人?把所用到的食材装置好,白瓷盘中?整齐摆放两?片柠檬片,丁香,迷迭香,梨子,肉桂,话梅。

  她们都没离开,像是随时做好陈祉把厨房炸掉的准备。

  陈祉没有赶她们走,长指捧着?一本教?学手册,按照上?面的步骤一一将食材摆放在锅中?,没有系围裙,干净整洁的衬衫半没过长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利落从容。

  第?一锅没煮好,火势猛烈,肉桂香气?浓重,甜腥得很呛,他?重新?摆盘,做了第?二锅,这次味道应该是刚好的。

  过滤后盛在雪莉杯中?,绛红色酒液吸透果香,糅杂自身的覆盆子和葡萄香气?,在周边弥漫。

  南嘉在训练厅过着?妮姬娅的基础动作,到后背浸湿才回去?泡了个澡,出来时便见有几?小时没碰面也?没听到任何声音的人?。

  她发尾没有完全吹干,用毛巾细致地擦拭,睡裙质地清透,两?边细吊带压着?薄削的两?肩,一大片锁骨白得像羊脂玉,温润雪嫩,抬手拨弄头发时腰肢被薄料衬出纤软曼妙的线条,皙白小腿俏生生的,踩着?凉拖每走一步,足踝骨感更分明地显露。

  忽视自己是个多么诱人?的猎物,正一步步往陷阱这边靠拢。

  先嗅到酒香,南嘉注意力集中?,鼻尖耸起,可劲儿嗅了嗅,跟着?气?息慢慢向他?靠近,陈祉坐在沙发上?,长腿散漫地分开,西装裤熨帖细致笔直,随着?视觉重心的转移和他?随意的坐姿,不自觉地被一处突兀所吸引。

  南嘉很清楚自己再靠近一点,到他?臂膀能够到的距离就会像食人?花一样将她吞噬,她先停顿,保持一定?距离,指向长几?,“这是什么。”

  “不是你想喝的吗,认不出来了?”陈祉淡声反问。

  “波特?酒?”她诧异,“还是热的。”

  “过来。”

  她难以抗拒他?的眼睛和命令,步伐挪了几?分,果真是不出意料,他?单手揽过她的腰际将人?拉过来,摁在腿上?坐着?,纤细的小腿似有似无和西装裤摩擦出静电。

  南嘉不由自主抓住他?衬衫保持平稳,没有过多挣扎,直面于他?深邃视线的注视,“怎么会有波特?酒。”

  “偷的。”

  “在哪偷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

  她当然好奇了。

  这酒太突兀。

  这个天,不适合喝热酒。

  港岛全年都不适合,加了碎冰的柠檬薄荷味的莫吉托是更好的选择,清清凉的。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薄脊背,捧着?人?入怀,呼吸极近,嗓音被酒香熏得黯哑,“你之前喝的什么口味。”

  没了解过,就按照最传统的做法?煮的。

  南嘉唇际的弧度在嗅到他?身上?浓郁的烹饪果香后慢慢平下?去?,陈祉是能把她抵在墙上?做三遍衬衫还能保持工整斯文的人?,他?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举手投足间早在出生就被训练好了的优雅从容,骨子里足够冷静,外表才临危不乱。

  可她眼帘里倒映着?的,向来不染纤尘的衬衫一角,是被波特?酒浸透的一个点。

  她没问这个酒是谁做的,重新?挽起唇角,努力地回他?的笑,“我不挑的,我都喜欢。”

  陈祉端起酒杯,递送到她唇边,杯沿温热,香气?浓郁。

  是这天太不适宜,是热气?太重,熏得人?眼睛生涩,开始发胀发热。

  那杯六年前只存在于幻想和信件上?的波特?酒,被六年后的她喝到了。

  南嘉浅尝一口,眉角不自觉弯起。

  “好喝吗。”他?看她乖软的模样,一下?子又没了脾性。

  她点头,“你要不要尝尝。”

  她知道陈祉不喜欢甜的,像是随意一问。

  再随意,陈祉也?没有拒绝,端起杯子正要抿的时候,被南嘉的手止住,“我来。”

  她从他?手里接过了杯子。

  刚才是他?喂她喝的酒。

  现在是要反过来吗。

  “你要喂我喝吗。”陈祉眼角眯了下?。

  话音和杯底声音一同落下?。

  南嘉没有喂他?喝酒,小心翼翼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后,主动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沾着?红酒液的红唇覆在他?的唇际,一边吻,一边回应他?刚才的话。

  “嗯。”

第47章 冻浆果 “可以喜欢陈祉吗”……

  陈祉情绪完全被她?带着走,悬崖和?高空只在一瞬间,后知?后觉,原来?比起?那些妒意和?不甘,更多的是对她?过去的难以释怀,哪怕她?不在意,哪怕她?忘却?,哪怕和?他无关,哪怕他没看见,隔着不同时空就这么牵连起?来?,他痛楚于她?六年?前的痛楚。

  南嘉太笨拙了,不会吻不会爱不会表达,总是畏畏缩缩,六年?前能写无数封寄不出去的明?信片,六年?后连一句质问的话都没有对周今川说过的人,能指望她?在感情里有什么天分。

  要很努力才能窥得?一些新鲜事?物的细节,再试着回应。

  她?就连去吻陈祉的时候,都带着试探的谨慎,小心翼翼怕他不喜欢,先轻轻覆在他的唇际后,见他没有避开后,生涩地覆深,他抽过烟,薄荷茶香气息浓郁,和?果?香加度酒的热烈混杂,周身弥漫着她?浴后的清香,他的嗅觉被她?完全占满,视野里也?全是她?微微泛红的面孔和?盈着碎光的双眸。

  分明?是她?主动来?吻,细软的腰肢却?被动地被箍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一把握住,不克制力道几乎将人捏碎折断,细吊带真丝短裙早被拨上,那寸小布贴着黑色西裤,传递的潮热感快将人燃尽。

  原以为?热酒只适存于苍凉的苏联美学中,在透风的原木屋中,炉子上架着铁锅,和?火焰一般色的冻浆果?被热酒液融化?交织,拉长天线才能使用的收音机里播报着晚间过时新闻,这样破败贫困,荒凉落寞的地方,热波特酒才能发挥最大?最好的效果?。

  实际上放现在也?很适合,于她?,更于他。

  在她?吻来?之前,陈祉血液好似比大?雪冰封的寒天更要凉彻骨。

  时间无法倒回,人无法穿越,他煮得?再好的酒也?送不到六年?前的她?手中,要怎么想象,她?用冻僵的手,握着一支钢笔去写一封永远出不去的信。

  要怎么想,她?最后买不起?明?信片是什么样子,摸着空落落的兜,七零八碎的卢布怎么加都是只有那么一点,不够一张明?信片的钱,最后只能失望地回去。

  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可以接受她?喜欢过周今川。

  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喜欢,能不能分一点出去。

  一点点也?行。

  周今川对她?都成?什么样了,有回过信吗,有给她?煮过波特酒吗。

  六年?前扑棱在她?身上的雪,就在这一个晚上,尽数凝聚到陈祉这里,他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她?当时的冷。

  以为?要自己慢慢捂热,自我缓和?接受,当一切没发生过。

  那原本被她?抿入唇间的热酒,却?猝不及防地灌来?。

  一点一滴,少得?可怜,可很热,她?也?很热,笨拙地来?吻他。一具冰冷的僵体,被她?灌热了。

  南嘉不问他怎么了。

  她?何等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今晚上大?少爷怎么不说话,吃饭时怎么不挖厨子,又怎么,突然?亲自去煮酒。

  她?以为?他性子是干脆的,干脆到撕了信封,嘲讽她?几句,再以一场盛大?的性嗳收尾,可是都没有。

  他只是,去厨房,冷着脸给她?煮一杯酒。

  也?许有很多话要质问她?。

  可说出口的只有那句。

  好喝吗。

  他以为?,她?很想喝。

  南嘉认真地细致地吻过他的唇际,下巴,每吻一下都有在停顿复盘自己是不是没吻好,下一次再用另一个方法来?吻,浅尝辄止,小巧的舌尖试图探索,可太笨拙了,笨蛋换其?他方法还是笨蛋,那么久了连齿关都没撬开。

  “陈祉。”南嘉懊恼地叫他。

  为?什么每次他亲她?的时候,一下子就给她?撬开,她?不想给他亲都不行,可轮到她?了,一点法子都没有。

  陈祉薄唇泛着酒渍的水光,比起?她?眉眼的潋滟,他连喘息都没有,好似那蜻蜓点水就像是毛毛雨,很长地拖了个尾音,“嗯?”

  那双上挑的眉眼,比原先淡退几分锋利。

  南嘉没搞懂他到底想不想,秃了的指甲很不客气地捏着他的下颚,想让他张嘴。

  不然?她?真的不好亲,本来?就是个新手,还要给她?上难度,这不是存心找事?吗。

  早看出她?意图,他还要继续端一会儿架子,就是不顺从,懒懒洋洋应一声:“干嘛。”

  “你说呢。”

  “不知?道。”

  “你不是想尝尝波特酒吗?”她?说,人畜无害的模样,红唇轻咬,无辜又无措,“我在喂你喝啊。”

  回回见她?这样,总能勾起他骨子里最恶劣的欲,因为?太少见了,更想肆无忌惮,循循善诱地挑弄,陈祉压着翻滚的惊涛骇浪,漆黑狭长的双眸眯了眯,绅士儒雅地放出询问:“可是嘉礼小姐,刚才喂我尝的是波特酒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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