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三九
她说的自己的家是指什么,她父母不是早就离开了吗,那这个家是在地上还是天上。
“好啦,我们去那边结账吧。”南嘉一点没让他看出有什么异常,抿完最后?一口甜酒,拉着他结账后?去玩漆扇。
这里消费后?可以免费的做漆扇,前头几个人在排队,南嘉小手拉着陈祉的食指,等?得兴致勃勃。
来的都?是些游客和学生为主,保镖不跟来,不大有人注意到他们。
无意中,碰上一个熟人。
南嘉踮起脚尖,“那不是江院长吗?”
间隔三两个人的距离,刚结账后?的江院长临走前被迫碰面,他穿着常服,失了几分?德高望重的姿态,普通随和。
被点到,江院长一愣,忙过?来招呼:“陈少?,陈太,这么巧。”
见他独身一人,陈祉问:“就你一人?”
“是啊,听说这家蟹做得好,我就特意过?来尝鲜。”江院长礼貌地笑,“二位也是吗。”
“嗯。”南嘉点头。
“陈少?陈太真?是我见过?最男才女貌的恩爱夫妻。”江院长温温笑着,“要是岸仔能向陈少?学习,早点成家立业多好。”
陈祉盯着看,不作答。
南嘉看他一眼,主动岔开话?题,“江院长,我好久没去探望外婆了,她老人家情况还?好吧?”
“都?好,她最近恢复很多,陈太不妨择日拜访。”
上次南嘉去探望是个意外,外婆没认出她,怕下次见面外婆认出她后?状态又下滑,只?能通过?医护人员定时转达来了解老人家情况。
南嘉问:“她神志恢复了吗?”
江院长点头,“快了,我们团队研究这么多年的药物派上用场了。”
“那就好,麻烦你们了。”南嘉客气送人。
轮到南嘉漆扇,她一边小心翼翼将纸扇浸入桶中,以漆为笔,以水为画,拿出来的,是一把独一无二水墨风的漆扇。
浅蓝色打底,碧绿色晕染,像连绵起伏的山群。
她心满意足地扇了扇,看陈祉重心不知道在哪,拽下他的衣角,“看什么呢,江院长已经走了。”
“我知道。”
“你刚才对人说话?怎么那么奇怪。”
哪怕身位悬殊,江院长到底是长辈,是她外婆的主治医生,南嘉不会怠慢半分?。
“你都?说了,现在蟹不是肥的时候。”陈祉轻描淡写?,“他这时候来尝什么鲜。”还?是一个人过?来的。
“可能,人家喜欢吃呗。”南嘉一顿,“你不会怀疑他没干好事吧?”
比如,偷偷摸摸带着情人约会?这样想,她都?有些好奇了。
好奇心勾上来,他又不应话?。
夜雨潮湿淅沥,地面圈圈点点不断。
保镖给他们送来伞,庭院没有停车的地方,还?得绕一段路。
南嘉穿的长裙,迈出去后?,不得不抬手拎裙摆,以防沾湿。
“要不要帮忙?”陈祉问。
“帮忙?”她疑惑,“也行?啊,你帮我伞撑一下。”
他反倒把伞递到她手中。
在她困惑的眼神下,陈祉把身上外套往她肩上一披,大手环过?她的后?背,另一臂膀穿过?膝盖下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南嘉一手拿着伞,一手不得不主动环抱他的脖颈,维系着平衡,周边还?有好多路人,都?看到了,她不自觉额头埋入深一些,“你干嘛这样,我又不是不能走。”
“裙子和鞋子会弄脏的。”
“没关系的。”
“有关系。”他淡淡陈述,“我舍不得。”
庭院老式风格,排水系统一般,青石板下浮有积水,一不小心踩上一个坑就溅起水花。
公主裙可以撕坏,但不可以弄脏。
南嘉举着伞,目不转睛对视着他,陈祉每一步十分?稳健,感不到晃动,温热的胸膛极具安全感,很短的一段路,仿若要走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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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祉当天没和南嘉讲要出差的事情。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一个礼物。
一个玩偶。
在之前的彩礼和全色系钻石中,不算特别贵重,挑的倒是很用心,是个奶白为基调色的暹罗垂耳兔玩偶,长约一米五,全身柔柔软软,还?有两条垂下来可以把玩在手心的兔耳朵。
是个非常适合睡觉抱着的玩偶,手感软乎但里头是鼓囊囊的实?心,可以当人一样随便抱着。
他拎到主卧时,南嘉眼睛一下子晶亮。
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会送礼,不单单是往贵的方面挑选,知道送她喜欢的类别了。
这次不用他问喜不喜欢。
直接扑过?来把玩偶抱走了,喜悦之情全在她脸上。
“好可爱的兔子。”南嘉忍不住捏捏兔耳朵,“你为什么突然买玩偶。”
“我要出差了。”
她继续捏耳朵,“嗯?”
“可能要很久。”陈祉长身玉立,将套在垂耳兔外面的透明袋取下,“所以给你准备个玩偶替代我,给你抱着睡。”
“要多久啊?”
“说不好,可能两周,可能两个月。”
两个月就有点久了。
南嘉摸兔耳朵的动作慢下来,“哦”了声?。
空气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抱着玩偶能睡着吗?”他问。
南嘉点头。
其实?她不知道。
只?觉得心窝空了一块。
像本就只?零破碎的拼图,他来给她拼完整后?,又突然离去,让人倍感不安,忘了自己原先本就是零碎的。
陈祉:“睡不着的话?,让Vera给你讲童话?故事?”
她终于忍不住笑,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提个好一点的意见。”
“我认真?的,她童话?书都?买来了。”
他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包括哄她睡觉这方面。
“太幼稚了,我不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
陈祉掌心握住细白的足,别到一侧,又拿起另一只?,别到另一层,轻车熟路地俯身,指尖拉开锁骨下的蝴蝶结,“那你要什么,嗯?”
南嘉迷迷糊糊的人就闯了进来,她被迫仰首,灯还?开着,但没那么刺眼,慢慢适应了光亮,低声?呜咽。
进得不太顺利,可能是要离别,他有点心急,陈祉退了一点,仍然是刚才的姿态,淡淡哄着人,“你说出来,我给你,想要什么?”
“陈祉。”
“要我吗。”
“不,不是。”看他半跪低头,她猜到了什么,小声?抗拒:“你不要亲这里。”
“就亲。”
“陈祉……”
他根本听不进去,埋下浅吻,到她惊觉失色,足尖颤颤巍巍地抖着,才步入正题,“尽量一个月回?来,如果没忙完的话?,中途我会回?来。”
很淡的语气可进得很满,忽冷忽热的,南嘉低声?:“嗯……回?来,做什么。”
“你说我还?能做什么。”他愈发爱看她懵懂无知接话?的样子了,“怕你太想我在家里自卫。”
“陈祉!”
“BB好凶啊。”他低哼,“可是怎么办,越凶越不想放过?你。”跟只?小猫似的,再?怎么抓狂发狠,在别人眼里也像是卖萌。
要走了,所以临行?前这一顿是往最里头要的,毕竟吃完这顿没下顿了,南嘉压根吃不消,定时修剪的指甲连一点威吓力都?没了。
不是三分?之一也不是三分?之二,她感觉来了三分?之三,恨不得那囊袋全都?要塞来,最后?这顿饭,明知吃不下也要给她,怕走太久了她会饿着。
他身上匪气太重,比以往更蛮横,南嘉不记得什么时候昏睡过?去,只?记得后?来被他抱去另一个房间。
就算在舞团接连训练三天也不至于这般疲乏。
好像跪了很久趴了很久小腿也挂在他劲腰很久,换房间本该难以安眠,却出乎意料一觉到天明,且由于睡眠不足,不由自主继续贪婪着梦乡。
备用的房间不像主卧那样敞亮,初升的日光照不全,帘幕拉拢着,分?不清日夜。
南嘉迷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熟悉的声?音。
听着太慵懒,不自觉带着哄人的意味,她更不想起了,眼睛不肯睁开。
陈祉没有一定要催她起来的意思?。
侧在一旁,饶有兴致拨弄她的长发,“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多吃点,太瘦了,抱着没分?量。”
“不要给十一喂太多的零食,它?这个犬种适合训练,吃太多跑不动。”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
太吵了。